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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这么，乌鸦嘴，啊喂。

回复 KidRichard :不接受父女恋

13.
三日后，军营议事厅。
在紧急的会议过后，偌大的厅堂之中只剩下了龙溟与莫翳二人。堂内光线暗沉，烟雾缭绕，弥漫在一片白芒之中。
龙溟坐在案前，抽着雪茄沉默不语。地上已经有好几只残渣了，而他手中的也不知道是第几只。莫翳站在一旁的书架前，翻阅着军书，目光冰冷，而面色阴翳，亦是让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合上书，将它放回原位，沉声道：“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吧？”
龙溟蹙起眉峰，揿掉烟头的火星，神色严谨道：“这是最后能反胜的机会，别无他法。”
前几日阿强等人探查了敌情归来，将所有的事上报，这才发觉了事态远比想象的更为紧急。原来敌方近来不动声色并不是退缩，而是在暗自储力，决意在己方残弱之时，一网打尽。若是线报没有出错，他们的人手在己方三倍有余，若是一鼓作气的攻向丰城，己方必败无疑！
“那么这几日赶紧采取行动吧，眼下情形已不可再拖。”莫翳一脸淡漠的说道，就好似一件极为普通的事。他随龙恒征战多年，早已习惯这般对待情急的战事，哪怕明日即是死亡，他也毫无恐惧。
“我已经吩咐人下去做了，至于另一件事...”龙溟缓缓瞌眸，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她的面容。他的嘴角也扬起一丝苦笑，黯然道：“呵..也许我更应该早早了断才是。”

莫翳只是目色复杂的望着他，却不作回答了。
两人缄默了一会儿，一阵脚步声匆匆打乱了这短暂的平静。一名士兵快步行入厅堂，对着他们敬了军礼，道：“将军，姚家小姐今日回城，她特命我通知你，一刻钟后于总营门前相见。”
“我知道了，让她等着吧。”他慢慢睁开眼，扶着额低声道。
“是。”士兵点点头，领命而去了。
龙溟支起疲惫的身子站起，慢慢的向着门外走去，每一步都踏得极沉。
只能，这样了吧。他无言，只得一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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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艳阳高照，军营外头稀稀寥寥没有几个人，大概正逢饭点都去领干粮了。凌波与同为志愿者的年轻姑娘阿柔，走在主营的外道上，准备回医馆。只是还没走几步，道路就给眼前的一大批车队挡住了，瞧这阵势，必然就是姚家军了。
在主营的门前，姚诗诗与龙溟面对面的站着，似乎在聊些什么，但是距离有些远，看不清他们面上的神情，更不可能听得见他们说了什么话语。
阿柔朝那儿瞟了一眼，脸色不悦道：“怎么又是那个女人啊，天天缠着将军不放，她明知道你才是正牌的将军夫人。”凌波为人热诚，细心善良，所以无论是军营或是医馆，大家都与她相处的极为融洽。每每碰到这些事儿，她自己还没吭声，大伙儿就替她打抱不平了。
凌波远远地眺望了一会儿，面上没有明显的变化，她语气极为平淡的说道：“无妨，这是她的自由。”
自阿诚那件事以来，她与龙溟再次陷入了冷战期。这几天来，他们各忙各事，连面都没见着，而今日一见，他竟又是和那个女子在一起么...她心里虽也有着细微的触动，但她并未表露出来。

咚咚。两声响，门被推开了。
曹谷拎着饭盒走了进来，她看着趴在桌上的凌波，柔声道：“你在这呢，怎么又不去吃饭？”
凌波慢慢坐起，对她展开一个极浅的笑容，摇了摇头，“我还不是很饿。”
曹谷来到她身旁坐下，掀开饭盒，将汤水和干粮摆置桌上。“不饿也要吃啊，不然身体怎么扛得住，这日子还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呢。来，喝点汤吧。”她将汤碗端到她面前。
凌波不好再拒绝，她接过碗，嗅着清香。本来军营里是清一色的野菜汤的，而恰好早上有士兵去河边抓了几条鱼，所以今天倒是有那么几碗鱼汤。
只是汤汁还未送到嘴边，她就感觉胃在翻滚，一股酸楚涌上喉。她放下碗，捂住口鼻，想吐又没有东西可吐，因为她今日根本就未进食。
“怎么了？”曹谷轻轻拍着她的背，紧张地问道。
凌波煞白着脸，蹙眉摇了摇头，放下手抚在胸前，低声道：“没事..也许只是有点厌食。”
“你最近脸色一直不好，而且这两天又无故反胃，我给你看看吧。”曹谷示意着，让她将手放平，替她诊诊脉。
凌波本不想麻烦他人，但老师也是出于关心。于是她也只好点头应许，卷起了衣袖，将手平放在桌上，静下心来让她把脉。
片刻后，曹谷面色微妙，慢慢松开了手，心里也有了数。她目光柔和的望向她，淡淡道：“哎，你这傻孩子，平时还夸你聪明，这时候怎么反倒粗心了起来。”
“嗯？”凌波虽是一脸迷惘，但看着她这般神情，心中忽然的....也联想到了什么。她心中紧张了起来，只是仍作镇定。
“都是要做娘亲的人了，要学会照顾自己呀。”曹谷语重心长的说道，和蔼的笑着。

娘亲..我..？凌波微微一怔，脸色依旧苍白，一点惊一点喜，她垂下手护在小腹上，恍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里，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吗？一个她和他之间的，血脉的延续。
其实先前并不是没有往这个方面猜，只是现下的情形的确不适合去迎接他的到来，所以她没有多想。
“脉象比较微弱，应该还不足两个月，正是要补充营养的时候，就算不舒服也要吃一点，不然孩子怎么长大？”曹谷柔声的劝道，从饭盒拿出了一些其他食物。
凌波茫然的点了点头，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咬了一小口，细细的嚼着。她似乎对孩子一事还未缓过神，若是换做以前，她定会欢喜。可她和龙溟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是令她没有一点愉快的心情。
看着她肯吃东西了，曹谷也欣慰的笑了笑，“这两天就先将就一下吧，军营里没有什么养身子的食材，等回到家就好了。”
“回家？可现在...”她顿了顿，放下手中的食物，心中犹疑着。
“我知道你很担心，但你现在实在不该硬撑，还是让将军派人送你回家去吧。等到孩子出生了，兴许这场仗就打完了呢。”
“......”她咬着下唇不语，似乎有着很多的顾虑。
见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曹谷摇了摇头道：“你和将军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两个人之间总会有许多摩擦，更何况是人命关天的事。但事情已经过去了，过于执着也没有意义。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你主动和将军谈谈孩子的事吧，他是个极有责任心的人，定会好好对待的。”
凌波合眼沉思了片刻，低叹一声，才缓缓道：“我知道的，谢谢老师。”
孩子..即便他来的不是时候，但作为父母，又怎会不疼惜。更何况，温柔体贴的夫君，和可爱乖巧的孩子，不正是一个女人在家庭方面最大的追求么？她又何必为难呢？
同曹谷道别后，她整顿好杂乱的心情，前往了总营。
他，会欢喜么？她忐忑的猜测着，但心底也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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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完

\("▔□▔)/掀桌！！！！
上面那一堆嚷嚷着怀了的家伙，现在你们满意了不！这都啥嗅觉啊！！你们都是验孕棒吗？？？
敢情你们都想看着嫂子带着娃受苦呢！！啥心态呀！！！哼哼哼！！！
拒绝剧透！我遁！

凌波又何尝不明白，在战争面前，自己该是多么的渺小。可若只是她一人，她定当选择离开来成全他。可如今...如今她已不是一个人。若是同他分开，这腹中的骨肉又该何去何从？
她微微颤抖着，用着极细的声音问道：“再无别的办法了么？”
“没有。”他心如死灰的摇了摇头，音色极为坚决。“所以你不必等我，在战争结束后，我会兑现我的承诺，娶姚诗诗为妻。”
心在无止境的坠落，像被撕成了碎片，小腹也有些刺痛，如同有海潮翻滚。她扶住身旁的树干，强制的将深深的痛楚掩埋在心，绝望的呢喃道：“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一步，只要上前一步，他就能够拥抱住她纤瘦的身躯，可他没有这么做，他无比痛苦的隐忍着，甚至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可令他不解的是，以凌波的性子，若是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应该会决绝的离开才对，可如今她却满心痛楚的再三询问。难道..其中有什么特别原因？
“我以为你会成全我。”他沉声道，平淡的音色捉摸不透他的情绪。
她缓缓抬起头，再度望向这个令他动心而又痛心的男人，声线极沉的道：“若..只是为了我一人，我定当毫不犹豫的离开并祝福你。但..现在我却不得不为他着想。”她也好想自私一回，为了让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可是面对龙家军的百千将士，她怎能要求他放弃这唯一的机会。
“他？他是谁？”龙溟眯着眼，满是疑惑的看向她。不知怎得，他的心跳忽然急速了起来，好像预感到了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凌波痛苦的合上双眼，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她缓缓背过身，夹杂着少许鼻音道：“没什么..我不会为你带来困扰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越是欲言又止，他便越是怀疑。他终于按捺不住，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扳过来面对着自己。
“......”她无言以对，任由着泪水夺眶而出，从眼角滑落到唇边，缓缓地底下，沾湿了衣襟。
龙溟紧紧的攥住她，几乎快要在她洁白的手腕上刻下了指印，也不愿放手。“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还有你说的他是谁？”
“我的一切，于你而言，还重要吗？”她无望的问，已不奢求他会有令人欣慰的回答。或许心死的滋味，正是如此了吧。
龙溟脸色一沉，轻轻的松开了手，悬着的心也掉到了谷底。是啊，既然已无法插手她的生活，他何必问！
凌波望着他渐渐放下的手，苦涩一笑，轻轻拂去了眼角的泪水。
隐瞒？同在祭都，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她何必刻意隐瞒。
在目中的悲恸之色慢慢散去后，她深深地呼吸，用着极轻的声音，宣告着这个曾令人喜悦却又绝望的事实：“我怀了身孕，快两个月了。”
尽管这句话说得极轻，但却像刀一样锋利，一道道的划在龙溟心里。他垂首望向她平坦的腹部，目中满是震撼与疼惜。
那是他和她的骨血，是他们共同生命的延续。他感到眩晕，只因这一刹那的欢喜。
但同时，心底有另外一个声音再告诉他，龙溟，你不能。
就像有一盆凉水，从头灌到脚底，他的心又顿时结成了冰，冷得让人战栗。
见他满面纠结与痛苦的神情，她心中亦是抽痛无比。但就算无法挽回，她也应该把所有心底话说出来。因为来日，也许不再有机会了。“我知道我应该理解你，可我实在不忍心委屈了孩子，他应该出生在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不想..他一世都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成是私生子，这样对他太不公平。”

肝肠寸断。
直至这一刻，龙溟才知晓这四个字是怎样的感觉。他多想将她拥入怀中，许一世安稳予她们母子。可他不能，他不能让她继续留在这里了，她必须走。
他沉下心，目色淡漠的望向她，残酷的说道：“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委屈自己，回了祭都，去医院把孩子做掉吧。”
“做掉？”她惊异的望向他，眼中最后的一丝光彩也被绝望代替，像是不敢相信这是他亲口所说的。这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怎能说得像碾死一只蚂蚁这么容易。“在你眼中...人命到底算什么？就算其他人你无所谓，可这个孩子，身体里还流着你的血，你怎能...”
“一切随你，若是不愿意的话，我写信回家，让弟弟给你一笔赡养费。你们...好好保重！”他面无表情的说道，就好像，一切与他无关。
直到看见他眼中的冰冷和决绝，她才确信，他是真的不要他们的孩子了。她不再哭泣，只是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低着嗓音说道：“我不需要你的钱...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能将他好好的抚养长大。”言尽，她背过身，慢慢的往回走，坚决不会再看他一眼。
“等等。”他望着她纤瘦的背影慢慢远走，终于喊出了声。
她以为他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可仅仅只是以为。
龙溟追了上去，走到她面前，从怀中取出她的银簪，交予她，沉声道：“我说过，等我回去，我会替你戴上它。可现在我做不到了，还给你，从此你再也不必等。”

凌波颤抖的接过银簪，视线再度模糊了起来。她以为他是有歉疚的，原来...他不过是要将东西还给她，从此，不拖不欠，再无瓜葛。
“正好...”她沉声说着，也从颈后取下他的项链，塞入他手中，“这个也还给你。”
从此，这两件信物，各归各主，而他们，各走各路。
天气是燥热的，可手心却是冰凉的没有任何温度的。他低头看向那枚曾经闪耀的蓝宝石，此刻也似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就像她那明澈的双眸，再也不会闪闪发亮了。
“再见。”再也不见。
她轻声的说着，然后再也不曾回头了。她走在烈日中，却好像在北川上漫步，好似每一步都能扬起寒澈透骨的风。
他还站在原地，看着她走，一点点一寸寸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他知道，他将要永远失去他们了。可他无能为力，他第一次觉得，人生中也有令他感到无力的事情，那就是看着她走。
终于，这酷热的林中，再也第二人了。龙溟走到湖泊前，大力的，将蓝宝石扔进了湖里，就像那时他扔掉她的手链那么干脆。
噗通一声，水花泛动着湖畔，掀起了小小的涟漪，然后又迅速的归为平静了。他仿若觉着，沉入水底的不是项链而是自己。他浑身的力气被抽去，整个人颓然的站在湖泊前，摇摇欲坠。良久后，直到他的嘴角也尝到了一丝咸，他才惊觉，原来除了血和汗，他还会流泪。
那一次水花泛起，告示着他们的恋情初起，而这一次，却象征着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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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完

然后他俩就分手了，当时写的我也是又酸又爽的。

15.
翌日清晨，在天空渐渐被阳光染白的时分，凌波提着沉沉的行李箱来到阴凉的城门口，真正决定要离开了。
昨日回到军营后，她心如死灰的和众人告别，然后在床头坐了一整夜。她睡不着，也不想睡，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而其中缘由，她亦不想深究了。离开不是逃避，更是一份责任。
倘若没有腹中的孩儿，她定当留下，继续照顾伤员，为军队效力，即便与龙溟已是陌路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心。可现在不同了，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若是没有良好的环境让她安心养胎，孩子一定无法健康的成长，更不要说呱呱落地。
没有父亲又如何呢？她不能因为这个理由，就扼杀一条鲜活的生命，更何况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思前想后了一整夜，她还是决意离开了。
城门口停了一辆小轿车，是龙溟派来送她走的。司机将她的行李放置好，便拉开车门等她入座了。即便后会无期，她也没有让任何人来送别自己。如此感伤的事情，她一个人承受足以。
她背对着城楼站着，久久都未回首。她知道，他一定站在那上头看着她，可她没有给他能够再见一面的机会。她深深地呼吸，最后望了一眼这深幽的原野，然后上了车，等待着它载着自己的余念离开。
没有说再见也好，何必提醒自己，再也，不见。
小轿车开走了，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龙溟站在高耸的城楼上，悲痛欲绝。她终究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也好，她本就该如此决绝。他不值得她等待，因为他，根本不会回来。
“直到这一刻，你都不愿和她说清楚么？”不知何时，身后又传来了另一人的声音。从这缓慢而又清幽的步伐可以分辨出，一定是莫翳。
“说清楚，她就不会走了。”他紧紧掐着城墙上的砖块，蹭得手上沾满了厚厚的尘灰。

“人生不过恍然一场大梦，可终究有些人，宁可被执念缠身也不愿醒。你们，都太较真..”莫翳幽幽的说道，语气中有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龙溟痛苦的合上眼，低哑着嗓音道：“我也曾想过对她说明白，就算她要陪着我死在这里，我也不愿对她撒谎。可是...当我知道我将为人父时，我冷静的告诉自己不可这般自私，要让她毫无牵挂的离开，好好的..活下去。”
莫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沉声道：“是么...她有了你的骨血...”
龙溟沉重的颌首，低声道：“我又何尝不想，在战事结束后，给她们一个完整的家。可那终究只是奢望！天下尚未平，怎可只顾小家！”
“龙溟，身在军阀之家，你可曾后悔？”莫翳神色淡漠的问道。
“我这一生，无怨无悔，只是...”他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从怀中取出怀表，深深地凝望着那镶于表中的女子，用指尖轻轻拂过，轻声道：“有少许遗憾啊...”
莫翳不再言语，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将莫名的思绪埋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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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凌波离开后的第三天，龙溟将所有士兵与医护人员召集，给予了他们离开战场的机会。据卧底情报，不到七日，敌方就会引领三千大军攻陷丰城。而己方仅剩一千人马，根本无从抗争。与其白白牺牲上千士兵还将丰城落入敌军手中，倒不如与他们同归于尽。
先前姚诗诗的确提出了出兵相助，但召集人马至到达战地没有大半个月根本做不到。而敌军十日内就会来袭，援助根本起不到作用。迫于无奈，龙溟与莫翳才共同想出来了，这最后一个作战的计划，名为空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