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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应忆迟暮》by箜篌骨(强强 古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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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别的都可依大哥,惟追魂阁一事。”清朗的声线中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与固执,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人从中感觉到那坚定的意思。
  是谁在说话……好熟悉的感觉。
  “大哥,我知你乍然继位,难免步履维艰。我更知一统江湖向来是你所求,那好,我帮你。最多十年,我看着你成为真正的五岳盟主,还天下一个太平!”
  “我意已决,希望大哥能够让我放手帮你,不必顾忌。方式过程,并不重要,结果令人满意即可。大哥谦谦君子,手上不该沾染血腥,该做的,让我来就好。”
  慕忆看着那个清俊而固执的少年,光影流动间,扬起的半张侧脸间有着美好柔和的弧度。
  明明是没有丝毫女气的一张脸,却因为那柔和而坚定的笑,眼中如盛了一坛静水一般分澈澄明。
  哦,恍恍惚惚才明白过来,那原来是七年前的自己。
  时间,真的已经太久。以不同的面容游走世间阴暗边缘,他已然快忘记自己本来的模样。
  往事如走马灯一般流过,慕忆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有身上的痛感渐渐清晰,被无限的放大。
  “如何?”迟渊问。
  “……”胡先生收回最后一根针,沉吟道,“现下最大的难题是,这位公子根本灌不进药去啊……老夫怕是……”
  言罢,摇了摇头。
  胡先生是教内的老人儿了,从上一代老教主时就已经备受尊敬,凌云教少不得打打杀杀,几乎每个重伤过的人都被他救过一条小命,德高望重的很。
就连到了迟渊这一代,虽然教内突变,在迟渊手下委实死了不少人,但是胡老的地位却是毫不动摇——甚至迟渊对其敬重程度更盛。
  几日前,胡老正躲在自家的小药房里,就被教主的亲信唐芜好一顿着急的提起来,直接施展轻功,云里雾里的就被逮到了慕忆跟前儿。
  只见一张算是清秀的脸,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整个人被捂在被中,把脉时搭上去,那手腕更是冰的不像活人。
  这不把脉还好,一试脉,什么气血两虚还是其次,气海紊乱,内脏破损。
胡老越摸心里越没底,瞅了瞅他身上还有不少外伤,其中一部分他认得,不过是刑堂的执法杖,还有一些,都是与人拼命所致,哦,还有右肋上两根断骨。
  教主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对他说,“胡先生,本座请你一定要救活他。”
  胡老寻思了寻思,提笔就开了几剂猛药,加以针灸,配着参汤吊命,好歹熬过了三天。
  这第三天头上,这人的呼吸才渐趋平稳。要知道三天前,这个人可是只有进气儿没有出气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49楼2015-04-22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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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唐芜见慕忆仍在发呆,催促道。
      难不成被看出什么了?唐芜有些拿捏不准,右手已然微微抬起,若是慕忆不愿服下,她便“请”这位公子喝又何妨。
      谁料慕忆只是看了她一眼,仰头一饮而尽。“多谢。”
      唐芜接过碗怔了怔,脚步轻旋,挪出了房间。
    迟渊很忙。撇了慕忆那事,就嘱咐唐芜去照顾这位大贵客,自个儿忙去了。
      不过每日的汇报还。是不少的。
      “今日慕公子照常服药,躺着不见什么动静。”
      “今日慕公子将药都喝了,躺着没动弹。”
      “今日慕公子一切正常。”
      无聊的让迟渊听着就烦。这般过了五天,唐芜的汇报终于多了几个字。
      “今日慕公子服药后,问属下要了基本医经,属下自作主张的给他找了些。”
      “……哦。”
    慕忆心中大约明白迟渊如今是怎么个意思,便安之若素地养起伤来。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虽有根基,没那么娇弱,这卧床一月也是免不得了
      人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迟渊是真小人,若真有什么算计,也总比伪君子来得好。
      平日四处奔波,少有空闲,如今乍一空下来,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所幸他一个俘虏,待遇倒还不错,不过略张口,唐芜便转眼间捧了不少书来与我。
      谢过唐芜,拿起一本慢慢翻看。
      唐芜也是个极灵透的人物,道一声不敢,便再未打搅。
      慕忆原只是研究了些毒蛊之术,旁人称之歪门邪道毫不为过,至于药理方面……药与毒自来不分家,这一本本的静心翻下去,于医道时有所得。
      往昔学时粗通的方方面面,也通过几日间的翻阅,渐渐通达。
      若是将来归隐江湖,不妨从师所愿,救上几个人算是赎罪。


    来自Android客户端52楼2015-04-22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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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这个时候。。。我只想说。。你们这群磨人的小眼睛。又潜水


      来自Android客户端57楼2015-04-22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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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半月过去,慕忆方能不用搀扶下地,尽管右肋依然隐隐作痛,内力也一分提不起,然而伤处已有些酥麻之感,证明其正在慢慢愈合。
        慕忆自己切脉,脉相虽仍有气血两虚之象,然已日趋平和。
          “慕公子如今已能自行走动。”这一天,唐芜终于道。
          “哦?”迟渊从案卷中抬起脑袋,头一回起了兴趣。
          “去看看”
          已是三月末,昨夜第一场春雨至,不闻雷声,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带着春天特有的湿润气息。慕忆缓步走出房间,这半月间一场重伤,他消瘦不少。
          雨生花,春事晚。檐角空庭,见草芽无数。
          光下,高低的新生树叶交错斑驳,莹莹的嫩绿色光泽在叶脉处流动,春风拂过,抖动仿佛一颗颗鲜活的心。
          长身立在院内唯一一颗的杨树下,手扶着枝干喘息,尽管吃力,他却从未比此刻更能深刻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迟渊站在门口默默看了一会。反正如今这人武功全无,根本察觉不到。
          那个人背对着他站着,衣衫单薄,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扶在树上的几根手指。白皙纤长,骨骼清晰,像是保养得当的富贵公子,很难想象这样的一双手和这样瘦削的一个人竟然能毫不留情的取人性命。
          半月的软禁似乎没有改变什么,反而让他多了几份淡然。
          “看来慕公子在我凌云教住的不错。”
           慕忆回头,只见迟渊站在门前。原也没有认真打量这一教之主,如今看下来,不但年轻,且华贵俊美。
          一身衣衫繁复合体,眉廓清晰,也当真算个风流人物。
          “说起来还要感谢迟教主。若不是迟教主好生‘照顾’,慕某的小命如今还不知在何处呢。”慕忆漫不经心地拱手,道了个谢。
           要不是你“热情相请”,“用心款待”,在下的伤势没这般重呢。
          “慕公子来者是客,莫要见外。”迟渊似是没听懂他言辞之间的暗讽,笑的面不改色。
          “唐芜,慕公子重伤初愈,怎能劳他久立?还不赶紧搬桌凳来?”迟渊笑罢,对唐芜吩咐道。
          唐芜应声,不一会将桌椅布置齐整,迟渊又连声请他入座,慕忆不理他,面不改色的坐下。
          迟渊拉着慕忆扯南扯北,一会问及伤势如何,一会又感叹如今天气终于转暖,态度与之前审讯之时判若两人,仿佛真是遇见了多年不见的友人,把酒话桑麻。
          慕忆冷眼瞧着,偶尔应几声。
          无非是打两个巴掌再给几个枣么。一顿棍棒杀杀威风,待对方战战兢兢苟延残喘之时,再温言安抚意图招揽,身为上位者,这种手段慕忆见得多了,心中冷哼一声。
          不知何时,唐芜早已悄然退下。
          迟渊依然在闻言说着些无关紧要的事,丝毫不提凌云教与追魂阁,只捡着些江湖轶事来讲。
        傍晚时,迟渊才依依不舍的告别,慕忆竟不知与这位教主到了这般熟悉的地步了。
          接下来的几日,迟渊日日准时报到,依然不提正事,更令慕忆暗暗惊讶。
          在如今江湖黑白两道的对峙中,随着冲突矛盾日益激烈,以五岳和诸大武林世家为基础结成的五岳盟如今蒸蒸日上,正是如日中天,与根基深厚的凌云教赫然成为武林的两大巨头。
          可以说,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但凡周念与迟渊两人中有一人稍稍逊色平庸一些,也不至于造成如今两强对峙,进退不得的局面。偏偏两人都是人中龙凤,将各自势力治理的井井有条,丝毫不逊对方,这才是问题所在。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方一点的力量相加都有可能造成整个江湖的异动。追魂阁性质特殊,不但杀手众多,暗面上的事情防不胜防,更是通过多年积累,掌握了不少秘事。
        一旦追魂阁完全失踪,至少可解眼前尴尬;进一步说,若是能归附凌云教,更能让江湖顷刻颠覆——这也是最近追魂阁被各方势力盯上的根本原因。
          是以如今在凌云教,慕忆虽身份尴尬,却也能安之若素的养伤。不然唐芜那样的人物,怎会只做一个伺候起居的婢女,岂不是大材小用?
          在这方面,迟渊显然表现出了充分的耐心。
          慕忆毫不客气的在凌云教的总坛养伤,对迟渊每次的来访皆是来者不拒。而多次相处之后,迟渊愈发添了些慎重,口中称呼也渐渐从公子变为先生。
          原因无他,迟渊只是思考了一下,若是自己落到慕忆如今这般境地,当是如何自处?再一对比慕忆如今越发平静温润的态度,暗暗心惊。
          他在等待,也在好奇。何时这个人能打破他一直以来的云淡风轻?
          这种心思随着时间越久,越发在他心中活跃,然而迟渊更加明白,他已不能再等。
        “迟教主请坐。”慕忆安坐在院中,见他走进院落,淡然对他招手。
          面前梨花木的桌上摆着一套茶具,迟渊坐下时,小炉已然翻滚。不多时,水汽袅袅,雾气扭转升起,水已然开了。
          严格来说,慕忆不算是个雅人,于吃穿并无太多精细讲究,也便不懂什么关公巡城之茶道。
        不过,茶倒是好茶,茶具也是有几分茶垢的好东西,即便仅用沸水冲开,也是茶香氤氲,茶色澄清,闻之沁人心脾。
          亲手给迟渊倒了一杯。“慕一不通茶道,望迟教主莫要嫌弃。”
          “公子沏茶,自然是好茶。”迟渊倒是不介意,端起慢慢饮下。
          “……只是相识多日,还未知慕先生之名,委实让本座遗憾。”闲话几句之后,迟渊忽然平日一改松散,目光灼灼地望着慕忆。
          “在下慕一,姓慕名一。”慕忆放下茶盏,眼皮都不掀地答道。
          “先生知道本座指的不是这个名字。”
          “除此之外,在下没有别的名字。”
          “难道在先生心中,周念竟是这般重要?这些日子中但凡与周念有点关系的,都被先生一言带过,竟是丝毫口风不肯泄露。”迟渊的问话蓦地尖锐。
          迟渊看到慕忆手一顿,眼帘微窄,“教主此言何意?”
          “我为一教之主,怎会这点情报都没有?虽不知你真实身份,但我至少知晓若无你追魂阁,周念何以能迅速坐稳,并在这般短的时间内将五岳盟内部整肃完毕。”迟渊似笑非笑,“慕先生可知,本座真是恨死你了。”
          “若不是当年刚推翻那个老不死的,为平定叛乱没有余力,我又怎会放任五岳盟坐大?”
          “承蒙迟教主看得起。”慕忆平静的看着他。
          这是终于按捺不住,要挑明了?
          “先生为周念出生入死,临到如此也丝毫不肯出卖,本座佩服先生高义。”迟渊话语一转,“然先生可知,为何你这次行动会如此泄露?”
          “为何赵承华会提前设下陷阱,严阵以待?”
          “为何本座会在本不应被本座知晓的地方擒获先生?难道仅仅是巧合,亦或仅仅是那个叛徒转眼之间告诉了这么多的人?”
          “住口!”慕忆眉头深锁,不复淡然,斥道。
          “先生在害怕什么?”迟渊步步紧逼,“时间这么久了,我不相信这一切先生没有想过。”
          “兔、死、狗、烹。”他一字一顿,正好戳中了慕忆的软肋。
          “值得吗?”
          迟渊低头看着他,阴影下慕忆有片刻的恍惚,头一回收拾不住心性,在他面前露出了茫然且带着几分无措的表情。
          他从头到尾没有提过任何一个人的名字,然而那个名字却如烙铁一般记在慕忆心里。
          难道真是如此?这么多的时间以来,这才是慕忆避而不想的真正原因。
          迟渊下了一剂猛药,见效果达到,也不再紧闭。他深谙人心,此时也不进一步点明,直接转身离去。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慕忆明白他此举的心思,却总也止不住……
          是啊,这么久了,若真是紧张,早便向凌云教提出交换人质了,何必等这么长时间?
          “公子……”身后传来唐芜的声音,有些犹豫。
          慕忆慢慢回过身望着她。
          唐芜显然是愣了愣,慕忆的表情有些不对,平日看管这位公子各种淡然姿态,竟不知他也能露出这种有些可怕的表情,一双眼中皆是戾气,一时她拿着药碗不知是进是退。
          “多谢。”慕忆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走到她面前接过药碗,看也不看一饮而尽。
          万事未下定论之前不得慌张,莫要自乱阵脚。
          咽下最后一口药汁,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萦绕不去,慕忆终于定下心神,走回自己的房间。
          


        58楼2015-04-23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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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生花,春事晚……


          来自Android客户端61楼2015-04-23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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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慕忆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十七年前闹瘟疫,整个慕家村姓慕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干净了。滕乐臣当时路过那个村,一路上看的是怵目惊心,一个村子连牲口都没有一个活蹦乱跳的,更不要说人了,如同生死场一般。
              地方官早跑了,州县没有派人来,任这个村落自生自灭。等滕乐臣想救人的时候,已然回天乏术。
              然而找到慕忆家的时候,却看见了慕忆,虽然烧得厉害,但这孩子至少还留着几口气。
              滕乐臣把他翻过来,刚好看到那个孩子的脸。半大不小的孩子,眉眼尚未长开,因为高烧而泛着满面的潮红,昳丽如同画中长得最精致的童子。
              滕乐臣看着,却是浑身一震,视线死死凝固在这个孩子右嘴角的一颗小痣上。
              本来显得有些清冷的面容,因为这颗小痣特殊的位置,即便闭着眼昏迷也如同含笑一般。
              “清隽无匹,当世无双。乐臣,我觉得你真的是传说中那种不食烟火,只一心向道的仙人。不然怎么会一直是这样通达明澈,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呢,嗯?”
              “真是伤心,我可是连着两日没合眼,日夜兼程地赶了回来看你。你却还是这般淡然。”
              带着调笑的桃花眼凑近,调笑道。
              唇角的小痣也随之漾出一个温暖的弧度。那人不论笑不笑,都是脉脉含情的一张脸。
              他呆呆的望着他,没有动。
              院子里落了雪,他站在院中望着那人,细雨如丝落在他的面上颈上,这个时间的雨尚冰凉。然而他还是望着那个人不愿挪动。
              他不会告诉那人,其实他已经等了很久,江南梅雨季节,他每日都会在这个时辰赏雨。他喜欢清静,是以惯于忍耐寂寞,他只是怕他不会回来。
              ——乐臣!
              他一个恍惚,又看到那颗含笑的小痣温柔地覆在他的眼皮上。再睁眼时,却是完全不同的一张脸。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滕乐臣看着那张脸,沉寂已久的一颗心在胸膛中有了暌违已久的猛烈跳动的感觉。
              从此慕家村不过是多年前的一桩惨案,徒留唏嘘,再无人知晓此村尚留一人。
              姓慕,名……忆。
            三月二十八,五岳盟盟主周念请罪于江湖,称其义弟慕忆表面为人懒散谦和,实则狼子野心,竟是神秘的暗杀组织追魂阁之阁主。月前竟将魔爪伸向苏州赵家少主,企图断其传承,幸而赵家少主早有准备,不仅毫发无伤,反而重伤恶贼。如今恶贼不知逃窜何处隐匿。
              周念自述识人不明,多年来引狼入室,反让贼子钻了空子,纵容武林出此大乱,心中甚为愧疚云云。


            来自Android客户端67楼2015-04-24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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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贴贴五岳盟特用的纸张誊写的请罪书送到各门各派,江湖世家一一送遍。
                此一则出,江湖哗然。劝慰盟主者有之,声讨慕忆者有之。毕竟多年间江湖死在追魂阁手下之人非在少数,扬言要慕忆偿命之人闹得沸沸扬扬。
                一时间,慕忆身败名裂,为江湖不容。
                迟渊以为他至少还能等得最后三日,没想到第二天就等到这样的消息。
                一脚踹开慕忆的房门,那个人正平静的坐在桌前看书,和昨日他离开时的神态动作并无二致。
                “慕忆!”
                慕忆惊讶地抬起头。
                “不用奇怪本座怎么知道的!”迟渊冷笑道,“昨日,你那好大哥公告江湖他那义弟慕忆就是追魂阁的阁主,武当的清宁真人,赵家的少主赵承华,崆峒的石和智……这还都是近期的,前几年更多。你猜猜,他们的门人现在都在哪找你呢?”
                “你大哥,早就放弃你了,到现在你才肯相信吗?”
                一贴烫金的五岳盟专帖被扔到桌面上,砚中的墨都被溅出了几滴。风掀过,正好停在最后一页,落款是周念。
                慕忆的手指动了动,目光凝在那个落款上许久,却没有拿起来翻。
                “怎么?不敢动了吗?”迟渊的声音中有报复的快意,“现在你可知晓,一直维护的到底是何许人也。可笑你千般万般为他,终于还是鸟尽弓藏,并无二致。”
                “当日强弩之末,精疲力尽,被人追杀得累累如丧家之狗时,可曾想到,那样的困境,都是他送与你的。”迟渊嘲笑道,毫不留情。
                “不妨告诉你,本座当日之所以会在你逃命的必经之路等你,正是周念暗中告知。”言罢又是冷哼一声,“他是怕赵承华和慕二制不住你,是以安排了最后一着,想让本座背这黑锅。”


              来自Android客户端68楼2015-04-24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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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个蠢人,总是要事实摆在眼前才愿意去相信。
                  “如此,既可除去我,又能防止追魂阁的报复。于道义上更是大义灭亲。”慕忆续道。
                  “计划的倒是周详……只是……又何必处心积虑这般对付我……”慕忆摇头,“我从来不会抢他的。从未想过。”
                  “不过周念还是想错了一点。他没料到我居然还敢留下你,是以只能公告江湖,相信过不久,即使你慕忆再不愿意,在江湖中人的眼中,凌云教和追魂阁早已沆瀣一气。”迟渊道。
                  “这是他逼你……即使是这般,你也不愿加入凌云教吗?”
                  慕忆不答,清秀的脸上唇线抿得失了血色,眸中黑白分明。
                  扭头望向窗外,下颌绷紧,静默了须臾叹道,“圈禁中不知时日,转眼原来竟已是春至,院内仍能嗅到花香。”
                  这个人明明已经被抛弃了!
                  从头至尾地,彻彻底底地……
                  出生入死的是他,拼命为人的是他,不求所得的是他,命悬一线的是他,身败名裂的也是他。
                  他为什么还能维持着这样的平静?
                  迟渊来就是为了摧毁他的骄傲,然而他看到了什么?
                  篡位以来,权势积威日盛,迟渊已经自认足够将人心种种了解透彻,足够操纵一切。然而……迟渊甩袖而去。
                  慕忆缓缓松开手,掌中几个月牙形的指印深刻。
                  其实七年之前,慕忆和周念本没有这般生疏的。
                  若是七年之前,周念不会将托付写在纸上再转交给慕忆,总是会当面说,然后带着三分抱歉道,“本应是我帮你诸多,没想到竟然需要你处处扶持。”
                  今日种种,实则早就有迹可循。
                  从何时开始,从何事开始?慕忆不知晓。七年的时间,人事稀杳,足够改变太多的人,太多的事。
                  不是未察觉周念的些许忌惮,也不是未察觉周念的日益疏远、貌合神离。当初纯粹的兄弟之谊被繁杂的诸事冲散,悄悄流淌的时间,让慕忆和周念的感情都慢慢变质。一切都消融在慕忆日久滋生的、小心翼翼带着试探的异样心思,和周念的悄然回避中。
                  他那么克制,那么收敛,以为周念从未觉察,然而周念又怎是木讷之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69楼2015-04-24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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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还是抱着那样的希望,去赴与他的七年之约。七年前,年少轻狂,只愿鲜衣怒马,携手并辔,恣意天下。
                    七年之后,扬手诀别。


                  来自Android客户端70楼2015-04-24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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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顶


                    来自Android客户端78楼2015-04-25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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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少来着。。。章
                      “公子,昨晚很热吗?怎的出了这么多的汗。”唐芜收拾着床铺,不期摸到床褥都是汗湿的。
                        奇怪,还未到夏季啊,昨日教主还感叹过天气凉爽呢。
                        慕忆已经换了一身银色衣袍站在房内,闻言抬头,淡淡的嗯了一声,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
                        “是么……”唐芜有些奇怪。“那我这便去为公子换一套薄一些的被褥来,公子稍待,先行喝药吧。”
                        说罢,没有看慕忆,径直抱着被子出门了。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慕忆的随性也放松了唐芜的警惕,现在服药已经不会再死盯着他了。
                        慕忆走到桌前看着那碗药汁,指节分明的手掌拂过碗沿,厌恶地蹙眉,片刻后将它端起,倒进了手旁的一盏盆景内。
                        这像废物一般圈禁的日子,不知何时是个结尾。凌云教总坛离澜溪镇不远,按时间来算,在追魂阁第五分楼的慕五应该能够大体摸到自己的处地,若是能再等一段时日,或许能助自己脱困。
                        只是慕忆从来没有等别人救济的习惯。况且,自己能否再等得还是个问题。
                        这药再喝半月一月,怕是废了。
                        慕忆再次试着调动气息,那可怜的一点仅余的内力一入丹田,就如泥牛沉海一般消失不见,一切都是徒劳。
                        若是内力尚余几成,至少还有一拼之力。
                        慕忆闷咳几声,冷风灌入肺腑,引发了一阵更剧烈的咳嗽,牵动断骨处又是一阵阵抽痛。别说迟渊,赵承华,就是武林中稍有名气之人的一拳,他现在也是受不得。
                        唉……生死有命。强如慕忆,此刻也有些无奈了。
                        慕忆一回身,差点撞到一个玄衣男子的身上,对方的大手正举着,要不是慕忆有感应回了身,那手就拍到他肩上了。
                        对方灵活地一闪身避过,风流的桃花眼上带着不羁的笑意,“慕阁主,幸会啊。”
                        见慕忆不语,对方也毫不介意,“在下裴拓,听说教主在东边养了个美人,特地跑来看了看。”
                        说着,又上上下下将慕忆打量了一遍。
                        “唔……背影看,我见犹怜,倒真是个美人。可惜正面…虽不失清秀…哎……也没有传闻的好看啊……”裴拓自顾自地说着,完全不顾别人的反应。
                        慕忆倒也不动怒,拂了拂袖道,“来者即是客,裴少侠请坐。”
                        “你不问我是什么人?来做什么?”裴拓挑眉。
                        “既能绕过唐芜和院外的护卫,又知晓在下身份,自然不是一般人。”慕忆随之坐下,给他添了杯茶。“若你想说,自是不必在下问。”
                        “倒也是个有趣的人。难怪教主要头疼。”裴拓也不否认.


                      来自Android客户端80楼2015-04-26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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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是个有趣的人。难怪教主要头疼。”裴拓也不否认,“可惜,我这便要离开些时日,否则定要多多来拜访你。”
                          慕忆点头,也不多问。“若要详谈,来日必有机会。”
                          裴拓见那人一脸淡然,心中称奇,也是起身道,“我本是顺道拐过来看看,如今要走了。慕阁主,你可要等我啊。”
                          慕忆淡笑道,“好。”
                        end


                        来自Android客户端81楼2015-04-26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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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一般的色泽,在昏暗的光线中,依然折射着柔和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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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慕忆猝不及防。感觉自己全身被一阵强势的气息笼罩,脑袋更是被牢牢固定,动弹不得。
                            他实在不习惯这样脆6弱的地方陷6入别人的唇齿之间,这样细碎的啃啮,让他如同被扼住一般呼吸滞涩。
                            托了那味五散子的福,他现在一点内力也提不起来,完全反抗不得。
                            迟渊扣住慕忆的腰,手下沿着腰线反复摩6挲。这般狎6昵的姿态让慕忆脑海一片空白,又惊又怒。
                            一路摸索到最关键的地方,温顺的器6官纳入掌控。从上俯视,身6下的人表情有些晃神,又带着几分无措。迟渊本是三分的火气,愣是被那意外滑腻的手感给激得燃成了十分,将无力的那人捞起来摆成屈6辱的跪姿。
                            慕忆的右手被制住摁在身侧,右肋的旧伤经过一番牵动痛感又开始活跃,几番折腾,他张口也是有些嘶哑,“放手……”
                            迟渊充耳不闻,长指寻着那处紧闭的所在,直接并指探6入。身6下的人顿时如砧板上的鱼一般弹跳了两下,却还是被他死死压6住。
                            “啊……”
                            “先生这是忍不住了?莫急。”迟渊凑近对方的耳朵,调笑道。手指被润湿,他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他存心侮辱,男子那处本便不是用来做这种营生的,两指便可将干6涩的入6口撕6裂。
                            一点点血腥气弥散开来,迟渊越发有些难以抑制地兴6奋。若说美人,他贵为一教之主,怎会没有人愿意前赴后继地自建珍惜,何苦去强迫?更何况,这人又不是美得天仙似得。


                          来自Android客户端84楼2015-04-27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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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两三天。”胡老说了一句,忽然想起道,“老朽切脉,发现这位气海仍是翻腾不定。斗胆问一句,可是日日服用散功之药?”
                              迟渊阴着脸道,“是。”
                              胡老也沉下脸色,“老朽不知此人是何人,只是医者父母心。老朽必须禀告教主,五散子短期虽与人无碍,但是用在重伤之人身上,实则为大伤之物。”
                              “以此人这等情况,已是经不起这般折腾了。”
                              迟渊不答,无言俯视着昏迷中慕忆的脸。再瞧了几眼,突然心中一个搁楞。
                              此时慕忆全身冷汗,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颈间鬓发间都沁出冷汗,唯有那一张白皙的脸,依旧清爽。
                              连名字都不为人知,那么脸呢?慕忆为周念义弟,周念与自己年岁相仿,慕忆没道理才是弱冠之年。
                              一个猜测渐渐成型。
                              迟渊缓缓伸出手,顺着那脸颊边缘摸索,片刻后,伸手扯下一张精致的面具。
                              “好,很好。”迟渊沉声道。
                              躺在床上的人对这一切无知无觉,闭起的长睫如墨翅一般覆着眼下的一圈微青,昭示着其主人多日未曾安眠。面色虽然灰败惨白,却依然不掩脱俗风姿。这样的一张脸,是真的称得上裴拓口中的美人了。
                              比之易容,更是不知道好看了多少。
                              这样的风骨,似乎本来就该配着这样清隽无匹的一张脸。
                              迟渊却是浑身一震,视线凝固在那人右唇角的一点小痣上,忍不住伸手去触碰。“这是……”
                              长夜……风雪漫漫……锦衣……
                              迟渊手掌不知觉的攥紧,对身边胡先生的问话恍若未闻。
                              “原来……竟然……是你……”十指松开,迟渊发出一声长叹,不知是带着愤怒还是释然。


                            来自Android客户端86楼2015-04-27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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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0楼2015-04-29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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