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01.
东方铁心第一次见到南宫问天是在自家的客厅里。
她母亲只告诉她对门的小朋友要来家里吃饭,叫她好好招待他。于是东方铁心就抱了一大袋零食傻傻地往沙发上一倒,招呼南宫问天跟自己一起吃。两人都还只有六岁,也不认生,扯开一包薯片分食,边抓着往嘴里塞边讲话。
“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问天。”
“哦。我叫东方铁心。”
“哦,怎么写?”
南宫问天的问题让东方铁心呆了呆,放下薯片在半空中比划了半天,最终还是滑下沙发用油乎乎的沾满调料的手抓起茶几上的笔,在便签本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南宫问天也学着她从沙发上滑下来,两腿一曲跪在茶几前面,认真地看她写,还不忘把沾了调料的手指塞进嘴里吮干净。
等写完了笔画的“心”字,东方铁心才很自豪地仰起小脑袋,把便签本推到南宫问天面前:“这么写的。”南宫问天盯着她的名字瞅了瞅,然后点头,开口说的话却不是惊叹或者夸奖:“你的眼睫毛好长。”
东方铁心年纪虽然小,听了也知道不高兴,“你没有认真看我写!”
南宫问天不辩解,就眯起眼咧嘴冲她笑。他长了双桃花眼,笑的时候眼牙弯弯的,眼仁发亮,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特别可爱。小孩子有种天生的直觉,不容易被人的外表迷惑。东方铁心可能就是凭着这种直觉认定了南宫问天不靠谱,因此从没被他的笑脸迷惑过。
她爬回沙发把薯片抱得远远的,再也不愿意分给他,以表现自己的愤怒。南宫问天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拿过另一包零食,拆开吃得津津有味。见了铁心母亲把午饭端到客厅来,他就乖巧地喊她,得到铁心母亲“有礼貌”的表扬。至于东方铁心,则是因为让笔沾满了滑溜溜的油而被母亲臭骂一通。
所以后来铁心父母在她面前提起南宫问天好学时,东方铁心很不服气。他那叫好学呀?问她怎么写名字,结果光顾着看她的眼睫毛去了。
多年以后东方铁心提到这事,语气还带着怀念。南宫问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嘲笑她的机会,故作惊讶地摇头咂嘴:“啧啧,这是嫉妒啊,东方铁心。小小年纪,至于吗?”东方铁心瞪他一眼,倒也不反驳。毕竟她已经知道,南宫问天虽然嘴皮子上难正经,但如果真想学什么,总是一遍就能懂的。就好比她写自己的名字给他看的第二天,他就在学前班新发的本子封皮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她的名字一样。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