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凌晨的时候忍足从一个杂乱的梦中醒来,梦境的内容支离破粹,什么人的声音一直徘徊在不甚清晰的画面中,模模糊糊的也听不清楚。
他下了床去厨房喝水,窗外还是一片漆黑,整个城市陷入久违的沉睡中还没有醒来。忍足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脚底冰凉一片他才想起来自己把地暖关了好几天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又陷入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忍足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想,客厅里只有挂钟的指针走动的声音,机械又持续。时间是永远不会停止前进的东西,物是人非,白马苍狗,都是恍惚间就过去了。他在沙发上蜷了一会儿,摸出茶几上的烟盒,那里面满满的,忍足盯着烟盒楞了一会儿,露出了个有些苦涩的笑容。
他点起一根烟,缓慢地吸了起来。
今天是周末,又临近感恩节,街上到处都是促销的标志。忍足四处环顾了一下,找到了电话中谦也说的那家咖啡馆。谦也已经订好了位置,他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亚麻色的短发看起来很精神。
忍足拉开椅子坐下,谦也招来服务生要了两杯咖啡一些点心,随即仔细地打量起忍足侑士来。忍足微笑着由他看,谦也唔了一声。没什么变化嘛,看起来过的不错?
“你指哪方面?”忍足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桌子上的装饰,“工作的话是迹部帮的忙。我目前在一所高中教英语。”
“不过真没想到你会去当老师啊,之前不还在做杂志编辑吗?”谦也讶异地嘀咕了一句,咖啡和点心都呈上来了,忍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谦也颇有兴趣地对着一块蛋糕戳来戳去。
“所以...和伯父母那里还是没有联系吗?”
过了一会儿谦也慢吞吞地问。
忍足喝咖啡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平淡地嗯了一声。谦也叹口气,苦恼地抓抓自已的头发。
“伯父的性子倔,我爸妈也有劝说过。不过没用。”
“有些事情他们无法理解也不会去理解,说再多能有什么意义。”忍足放下杯子,然后他试图露出一个不那么僵硬的笑容。“所以你来东京还有别的事情吗?我怎么不知道白石会那么好心地把你放出来乱跑。”
“喂喂别说的那么势利啊,好歹我们也是堂兄弟,看望一下很正常的吧。”谦也挤挤眼睛,“没什么事的话不如带我去你工作的学校逛逛?”
“没什么好逛的。”
他们在咖啡厅里杂七杂八的聊了很久,从谦也的工作说到大阪那边的生活,话题又绕回了网球上,谁谁谁成了职业选手,谁谁谁在哪里的比赛上小有成绩,谦也偷空看了一眼忍足,他的表情依旧是平和的,但是谦也觉得他看起来像什么都没放在心里,却又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们在咖啡厅用了午饭,谦也要坐车赶回大阪,忍足没去送他,一个人在市区的街道上溜达。路过一个街头球场时他停了下来,认出了那个关东大赛前曾经与某个人会面的地方。
那时的越前还是个身高才到他胸膛的小个子,举着球拍看向迹部的表情简直张狂到欠揍。忍足由着迹部幼稚地和那小子互相挤兑,他只微笑着看着,向日好奇地问他干嘛笑得这么诡异。
忍足只摇摇头没答话。他不会矫情地说他在那个叫越前龙马的小子身上看到了一种无所畏惧的光芒。
那光芒太过明亮,也太过刺眼。
直到后来越前一声不吭离开的时候,他的光芒依旧,忍足望过去只觉得满眼的疼痛,像暴盲一样。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