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几天,江家便传出江容在狱中病逝的消息,而他的正夫人,也就是江鹿一和江鲤一兄弟的娘,也在屋中梁上自尽殉情。
而江容的正宗血脉,江鹿一和江鲤一也不知为何没有被予以行动,也竟让留在人去楼空的江邸里居住。
“你知道,鹿一从来怕冷清。便带着鲤一收拾收拾住在江邸角落的一个小屋里,你说好的时候满满的富贵也从没注意到过那屋子,落魄了反倒住了进去,你说这世事弄人不是吗。本以为开恩放了鹿一一条生路,没想到他们做得那么绝。”
说到这,花千乾仰头将杯中的茶喝尽,深吸一口气,似是要把涌上来的眼泪压下去。
那一日霍建华与霍城大吵了一架,而后便借口留学去了海外的姨母处。一去,便是两年。
一日深夜,临着河畔的江邸火光冲天,烈红的焰束倒映在清冷的水光洌滟上,残忍却美得不可方物。火光在冬日的夜里,格外地温暖。那被烧的面目全非的江邸那间小屋里,再没有人从里面出来。
“鲤一那日是鹿一的药吃完了出来买药的,算逃过去了。平日都是鹿一自己去的,可那日鹿一扭了脚不便动弹所以只得是鲤一去。他们大概是觉得鹿一自幼体弱多病所以是想害掉鲤一吧。那场火之后引起了南京政府的注意,所以那些人也再不敢动弹了。”
花千乾望向窗外,缓缓说道。
这些都是霍建华所不知道的,他急于去闯荡,渴望事成后回来,可以保护他和江鹿一不被世俗暗箭叨扰伤害,一世只护江鹿一做一辈子他爱做的事,再没有本家孩子的恶伤父亲的教骂世人对于江家长公子不成气候地病弱地鄙语,做华儿心心护的鹿一做到老。
原来细细碎碎的情眷堆砌起来,已浓得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