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o.
我和比我大两岁的哥哥住在一起。我们的父亲在我十五岁时和我们的母亲离婚,而母亲在一年后神经衰弱死。父亲留下这套有三层楼的木房子,一层住着哥哥和他的两个朋友,二层是我,三层暂时空着。哥哥有意向把它租出去。
母亲死那年哥哥十八岁,上大学。他认为父亲每个月拿来的钱不够我和他一起上学,所以辍学和他的两个朋友开了一个叫[晓]的音像店,卖碟片,也倒卖二手乐器。他和他的朋友们组织了一个乐队,专搞摇滚乐,虽然那位叫弗朗西斯的先生总是拒绝配合他——音痴。他们常在楼下放摇滚乐和管弦乐,有时也能听到我哥哥扯着脖子唱谁都听不懂的歌。
大学毕业后我选择了一个稳定的工作。没有太多的工资,却能减轻哥哥的负担。[有了阿西你帮忙,本大爷相信再过几年就不用糟老头子寄钱来了。]
每次哥哥这样说时我就淡淡的笑。然后告诉他我会努力。
在某个晚上,有人敲了敲门。我下楼,跨过因喝多了酒而东倒西歪在地上的男人们,开门。一个瘦弱的男孩站在门外,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拉着两个很大的旅行箱,还背着一把吉他。男孩腾出一只手快速的拨弄自己的头发两下,然后微笑着问我。[请问你是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先生吗?我是来租房子的。]
我摇摇头,指着在地上躺着的哥哥。[他喝多了。我是他弟弟,路德维希。]
[我在昨天和基尔伯特先生谈了条件,他允许我住在这里了。]男孩琥珀般的眸子含着笑,他拽下一边耳机,和我握了握手。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成为您的室友。我叫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
我对他叫什么并不感兴趣,我只想快点把他领回房间安顿好后去继续整理我的文件。我敷衍的点点头,企图帮他提一个旅行箱,可是发现箱子很重。[很重吧?不用了,谢谢。][没关系。我可以的。]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个箱子里装的满满的都是CD碟片,除了摇滚还是摇滚。我说的很久以后真的是很久以后了。那时候我已经整晚整晚的不睡觉,陪着他听那些碟片。[你知道吗,路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耳机里就是摇滚乐,声音大的快把我震聋了。我根本听不清你说话,只能凭借你的口型知道,你叫路德维希。]费里西安诺说这话时趴在窗台上,背对着我。他伸出手,光线从他纤细的手指间穿梭而过,变换阴影。[看,一天又快过去了。]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而背影却无比忧伤。当晨光汹涌着穿透玻璃射进房间时,他的身影也在一片明亮中像烟云一般弥散。
费里西安诺住到我楼上时,我的房间总是会有震动声,柔软的灰尘从天花板上摔落,掉在我身上、头上。我从不对哥哥说这些,因为他喜欢这个孩子。[看他多棒,身上有年轻人的气息。]哥哥常对我感叹。[哥哥,你才二十六岁。]我盯着他手里的啤酒杯,里面的啤酒在冒泡,然后破裂。[别总说这些,听听这个。九寸钉的closer。]
震耳欲聋,男人吼着根本听不清的歌词。
I wanna f.u.c.k you like ananimal.
I wanna feel you from the inside.
我皱着眉,把耳机取下来。[什么鬼东西?]
[你不懂。]哥哥朝我翻白眼,摇头晃脑的跟着唱听不出旋律的摇滚。
You get me closer to the god through every forest above the trees,within my stomach scraped off my kne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