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可以佐证上述字的韵母后化的大致时间。刘晓楠曾在《从历史文献的记述看早期闽语》(2003)一文中提到:
宋莆田人方崧卿著《韩集考异》,朱熹作《原本韩集考异》勘补之。其中有一条是针对方崧卿将韩愈《燕河南府秀才》一诗中“芳茶”别本作“芳茶”校定为“芳茶”的一条理由提出批评。方氏的理由:“大抵茶与茶,古音相近。如今言搽,与涂亦通用也。”朱氏说:“今按:茶与茶,今人语不相近,而方云‘相近’者,莆田语音然也。虽出俚俗,亦由音本相近,故与古暗合耳。”
就“茶”、“茶”两字看,当时莆田音近,究竟谁近谁,朱熹没有明言。现代莆田话“荼”读 、“茶”有文白二读,文读 、白读 ,从现代莆田方言看,荼音近茶,应当是荼与茶的白读相近。朱熹又强调“今人语不相近”,应当指莆田以外的人,当然包括他自己……
荼,古属模韵字,在今日的闽语中,莆田大部读,漳南、潮汕读tou,漳北、泉州读too,福州读tu,建瓯tu?........但无论如何,荼字的韵母应该都是一个后圆唇元音。而且这个字并非常用,所以不太可能说还有别的什么白读(比如继承上古鱼部读a的)。那么朱熹既然已经提到了当时的“莆音”当中茶、荼二者音近,有可能是当时茶的白读音、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家马下”以及“教骹”类字的韵母在当时的兴化话当中可能已经是某个后圆唇元音。
顺带多嘴一句,既然这个时候已经完成后化,而此时又是闽人入粤的重要时期。可以从这个侧面证明,现代的粤琼闽人多数不是兴化的嫡传,相当部分的祖源的来历、族谱的描述可能是附会到莆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