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最近，明楼的失眠越发严重了，睁着眼睛一夜未眠，到快天亮时听见楼下打扫声，长长叹了口气，推门而出，阿香见着他时也吓了一跳，扫把都扔了。
“大少爷…怎么又这么早？”
明楼头疼的厉害，拢了拢身上西装，低头往楼下走，阿诚听见明楼的脚步声匆匆跟了出来，“大哥，这么冷去哪里？”
他停下脚步，这才注意到外面正下着雪，他原本如何警惕而精明，却被这漫漫无期的失眠消磨殆尽。
“阿诚，你陪我出去走走。”
阿诚干净漂亮的眼睛里透出一丝疑虑，这样的清晨，这样的天气，去哪里走走？但阿诚却没有丝毫反驳，依从的上楼替先生取出大衣，替他穿戴整齐，这才说道：“大哥稍候，我去开车。”
明楼打断，说道：“不远，走走就到了。”
说完，便没有话了。
到了香港之后，一天一天过去，明楼原本的那种思虑时的沉默渐渐变作了无话可说的沉默。
他不愿说话，他也无话可说。
阿诚不知道明楼的散步是否有目的地，只是撑伞跟着他走。
他还记得不久之前在上海，当时的敌占区何等危险，日日夜夜要提防暗杀，行刺，只是当时的明楼行步却是坚定而有力的。
不像现在，他走的很慢，好像走的不是路，而是刀山火海，可偏偏清晨的香港尚未苏醒，是恬淡的安静。
明楼突然停下脚步，在马路的十字路口，他毫无征兆的仰起头，阿诚自然而然的跟着他抬起头，一张巨幅海报就好像从天而降，那一刻阿诚手一颤，细雪寒冰直直落在他的脸上，那是一个歌女的海报，剪裁得体的旗袍，艳丽精致的妆容，长眉入鬓，杏眼如画，眉宇间活灵活现的灿烂光芒，他不知该如何去形容。
“汪…”他不敢继续说下面那两个字，那不会是汪曼春，虽然像极了，却不会是，即便曼春还活着，也绝不会是这样的年纪。
“大哥？”
明楼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阿诚小心翼翼说，“她会不会是…”
明楼摇头，“当然不是，你也看到的，曼春…是我亲手打死的，她绝没有活路。”
那样的仇，那样的恨，那样的死亡，任谁都不可能忘记。
阿诚将伞盖过明楼，轻微叹息说道：“大哥，天冷了，早点回去吧。”
明楼不置可否的点头，往回走，他知道当初的自己并无选择，也从未后悔，只是为何自从曼春死后，一切都好像变了，原本自己追随的信仰，爱着的国家，都好像不再那么重要。
大雪仍旧不断的下着。
白日里，“九龙夜总会”五个字在雪中静静矗立着。
最近，明楼的失眠越发严重了，睁着眼睛一夜未眠，到快天亮时听见楼下打扫声，长长叹了口气，推门而出，阿香见着他时也吓了一跳，扫把都扔了。
“大少爷…怎么又这么早？”
明楼头疼的厉害，拢了拢身上西装，低头往楼下走，阿诚听见明楼的脚步声匆匆跟了出来，“大哥，这么冷去哪里？”
他停下脚步，这才注意到外面正下着雪，他原本如何警惕而精明，却被这漫漫无期的失眠消磨殆尽。
“阿诚，你陪我出去走走。”
阿诚干净漂亮的眼睛里透出一丝疑虑，这样的清晨，这样的天气，去哪里走走？但阿诚却没有丝毫反驳，依从的上楼替先生取出大衣，替他穿戴整齐，这才说道：“大哥稍候，我去开车。”
明楼打断，说道：“不远，走走就到了。”
说完，便没有话了。
到了香港之后，一天一天过去，明楼原本的那种思虑时的沉默渐渐变作了无话可说的沉默。
他不愿说话，他也无话可说。
阿诚不知道明楼的散步是否有目的地，只是撑伞跟着他走。
他还记得不久之前在上海，当时的敌占区何等危险，日日夜夜要提防暗杀，行刺，只是当时的明楼行步却是坚定而有力的。
不像现在，他走的很慢，好像走的不是路，而是刀山火海，可偏偏清晨的香港尚未苏醒，是恬淡的安静。
明楼突然停下脚步，在马路的十字路口，他毫无征兆的仰起头，阿诚自然而然的跟着他抬起头，一张巨幅海报就好像从天而降，那一刻阿诚手一颤，细雪寒冰直直落在他的脸上，那是一个歌女的海报，剪裁得体的旗袍，艳丽精致的妆容，长眉入鬓，杏眼如画，眉宇间活灵活现的灿烂光芒，他不知该如何去形容。
“汪…”他不敢继续说下面那两个字，那不会是汪曼春，虽然像极了，却不会是，即便曼春还活着，也绝不会是这样的年纪。
“大哥？”
明楼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阿诚小心翼翼说，“她会不会是…”
明楼摇头，“当然不是，你也看到的，曼春…是我亲手打死的，她绝没有活路。”
那样的仇，那样的恨，那样的死亡，任谁都不可能忘记。
阿诚将伞盖过明楼，轻微叹息说道：“大哥，天冷了，早点回去吧。”
明楼不置可否的点头，往回走，他知道当初的自己并无选择，也从未后悔，只是为何自从曼春死后，一切都好像变了，原本自己追随的信仰，爱着的国家，都好像不再那么重要。
大雪仍旧不断的下着。
白日里，“九龙夜总会”五个字在雪中静静矗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