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一口价,五十两。卖还是不卖?”
“五十两,太便宜了。”
“哪里便宜了,五十两哎,够平常百姓家生活好几个月的了。”
“五十两,太少了。”
“我肯花五十两跟你买赝品,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要钱还是要命啊?我若去瑞王府告发你,你就死定了。”
“……”
“快点啦,点头,我就付银子。”
“……”
以五十两,我拿到了那幅画。
提着一堆东西,余怒未消地赶往现任娘家――夏府。
屁股还没坐稳,青青的人已飘至身前,哭天喊地的我总算回来了。
夏仲堂只是奇怪问我们怎么了。随嘴的应了句没什么,轻松打发他老人家完毕。
我情绪有些低落,自从见了那幅画后,就有种莫明其妙的感觉,那种感觉模模糊糊。
上官寻喜欢谁关我什么事,我只不过受夏之洛记忆的影响罢了。
虽然在心里一再这样提醒自己,但是这种情绪仍在一直影响着我。
在夏府用完晚膳,我回到夏之洛未出阁前的闺房中,盯着上官寻为白映雪画的画发呆。
哼!真是好笑。既然那么喜欢她,竟然还会让这幅画流落在外,让人随意砍价买下,真是笑死人了。
画中白映雪的舞姿妙曼动人,虽画的很模糊,我也能感受到她侧脸瞬间那一抹微笑是含笑给背后执笔人看的,那种古典的美是我忘尘莫及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跟我比跳现代热辣奔放的风骚型扭屁股舞,肯定输我一大截。
唉,我这倒底是在干嘛?没事和她比什么?有什么好比的?人比人气死人。
留下它么?干嘛要留下来,没事气气自己好玩,还是嫌命太长,日子过的太消遣?
撕了它?还是烧了它?唉,这可是我花了白花花的五十两银子买来的,它没了,我的银子不就没了么?
真搞不懂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冲动买下这幅让人伤神的画。
正想着该如何处置这幅画,听到敲门声,原来是夏仲堂,估计是先前发现我不对劲,来看看我情况的。
“洛儿,你怎么了?今天有点坐立不安的。咦,知道懂得欣赏字画了。”
“呵呵。”装傻,我卷起手中的画,将它丢进不远处一个高脚花瓶里,先那么放着吧。
“怎么了?”
望向夏仲堂那张虽过四十,可是还是很俊朗的脸,我忽然想到老爸。虽然老爸没他长的帅,没他年轻,可老爸也曾经老是用这样的口气说我,真的很像。
姑且今天让他当一次我老爸,让我享受一下这种感觉。
“爹,我没事,你多想了。”
“你这么晚了,不回王府有关系吗?”
某人会管我死活?
“没事的,我已经给王府捎过口信了,再待会就回去。”
“洛儿,你已经嫁人了,是大人了,以后做事就要象个大人的样子,莫再象从前那样任性了。”
完了,老爸以前也是喜欢这样婆婆妈妈的说上一大段。
唉,看来耳朵要饱受很长时间的催残。
“洛儿,你回来时,带回的那个用丝布包裹的什么东西?”
“哦,一把琴而已。”
“嗯,总算有些长进了,不但会欣赏字画,还知道学琴。以前请了那么多先生啊,你都不好好学学,勉勉强强只学会了古筝。嗯,来,谈首曲子给为父的听听,让为父的听听,你的琴艺是不是退步了。”
啊!我差点给忘了,夏之洛只会弹古筝,但弹的绝不对是夏仲堂口中的勉勉强强而已,而是相当的不错。
糟了,古筝啊,那哪是人类会弹的东西哦。
“爹,老是弹一样的东西多没劲,弹我刚买的那把琴给你听吧。让你看看女儿现在是不是很能干,不只会一种乐器而已哦。”
我兴冲冲地打开丝布,拿出上弦月,试了几根音,便坐在夏仲堂面前准备要弹<童年>,却发现夏仲堂的脸色不对,两眼直直的盯着上弦月。
难道他也知道这玄武国的上弦月?天啦!那个鬼老板说的什么屁话,说什么知道此琴的人不多,而我今天一天就碰上两个。
“爹,你怎么了?”虽看出他有反应,我仍是要确认一下。
“哦,没事。”
越是没事,越是显得有问题。我便抛砖引玉,要探一探。不待夏仲堂再开口,迳自开始弹起<童年>来,一边弹一边唱。
一曲弹罢,夏仲堂的脸稍稍抽搐了几下,冷冷地问了一句:“你何时学会这琴的?”
“很早以前就会了。不是爹为我请的先生么?当初虽没有这琴,但先生教了弹法,画了琴的式样,我给记下了。怎么了?”
“今后不要在人前弹这把琴,这琴就留在我这吧,不要带回王府。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回府吧,免得三皇子认为咱们失了分寸。”口气还是冷冷的。
“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弹这琴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它是玄武国的东西。”
“你既然知道它是玄武国的东西,就不该买下它。”夏仲堂的声音提高了些许。
“爹,你并不是个受世俗影响的人。为什么不让我带走这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
“我这是为你好。”
“爹,我喜欢这琴,从第一眼就喜欢。”要是带不走这琴,我以后还怎么混?好歹也可以睹物思人,思物。
“洛儿,爹有些不舒服,你早些回去吧。”夏仲堂说完此话,身影只在我眼前晃了下,屋内已不见人,再看我手中的上弦月竟被拿走。
“……”哎哟,我的上弦月,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