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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即使有宫人掌灯，自己也不知是如何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云曦宫。见梁承曜的屋子还亮着，朝那边走了几步，接过灯，挥手让人退下，乳母见我情绪不对，正要开口说什么，疲惫地阖了眸子，声音中有些尽力压抑的东西。）
：孤命你们退下。
（我从前从未自称孤，对谁都是以我自称，不矜身份。言罢，提裙转身，到他屋前扣门。）
：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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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眉，把灯笼扔在地上，一脚踹开他的门，反手将门关上，毫不避讳地走进去。见他在穿衣服，杏眼一弯，笑意却只停在眼角。）
：呦，身材看着不错。
（葱白食指一点，坐在他内室的书桌旁。）
：就是不知摸起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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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穿着突听一声踹门声，闻言眉心一跳，穿好一层又套一层，才转身看她，皱眉】
你不回去睡觉来找我干什么？
【闻言烦躁】
如果你来就为说这些，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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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曜，你看你总是这样，怎么就不能对我好点儿呢。当然，有些话永远只能说在心里。）
（除了你，我还能找谁？我很想这么问他，可是不行，我不能把自己放到让人怜悯的地方。）
：孤不走，你又如何？
（噗嗤一笑，挑衅地抬了弯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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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一副挑衅模样，突地冷笑】
你若不介意睡书房，那就留在这。
【本来今天一切顺利，不料到了晚上觉都睡不了。坚持下着逐客令】
你要是睡在这儿，别人该怎么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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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盯着指甲出神，鸦睫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闻言只是不屑地冷哼一声。）
：那孤问你，我若回去，她们可就会说我句好？
（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有散漫里掺杂的云淡风轻。赢知厌从来不在乎别人如何说，不愧天地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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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看她，不明白她为何这么执拗，更加烦躁】
你到底想干什么
【二年那次谈话后，她安静许多，不知今天又抽什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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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烛光之下，脸颊也被映得半明半暗。）
：你回答我，如果我不住这儿，她们可就会说我半点儿好！
（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站起来与他对视。我一直以为他对我那样是为我好，如今看，敷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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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忽然激动起来，睡意早没了。想起这几天宫里传闻——陛下亲授宝公主功课。对上她的目光】
梁国，你是嫡公主，生来优渥，不争不抢，才是嫡女风范。
【陛下宠文穆夫人，宫中皆知，云少使的盛宠不过昙花一现，如今陛下宠爱宝公主，也算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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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环胸，换做往日，我也许会分毫不让地与他争执，可如今的我不会了。以后，也可能永远都不会了。）
：不，还有别的。
（缓缓摇头，语气里却有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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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一愣，反问】
哦？比如？
【我一向觉得没谁能陪着走到最后，无论或早或晚，终将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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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也许到这一刻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皇室，如何才能不在这深宫里被撕吧碎了。我这么嚣张，不外乎是有母后与梁家，我有恃无恐罢了。可什么都会变，只有我自己不会。）
：权利。
（唇边笑开，眼底却一片漆黑，声音不大，却格外坚定。）
：皇室身份，不过是权利的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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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说得对。
【见她平静下来，点头。她明白就好，我有时候觉得，她任性得天真。放松下来，又开始困】
回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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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双臂，再不复从前张牙舞爪的模样，颊边酒窝陷下去。偏头笑盈盈地看他。）
：你抱抱我吧，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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