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昨儿夜里没挂灯，掐指一算，就知道她月事来了。往她嬷嬷那儿塞了点儿银子，让今儿午膳从忘归楼叫，忘归楼处自个儿亲自过来打点。正好大哥也有事儿，一并说了省时省力。推开青阳的门见大哥已然落座，嘿嘿一笑，摘了凉帽撂桌上，一屁股压在窗前榻上，正好和大哥面对面。】
要不说和大哥都觉得远了，大哥永远比定的时辰早，而我永远都是踩着时辰点儿到的。
要不说和大哥都觉得远了，大哥永远比定的时辰早，而我永远都是踩着时辰点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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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小杯还没嫌弃，大哥一席话便将我所有的说辞全堵了个严实。可唯独吓着穆惠这件事儿，我一万个不敢认。要是连她都敢吓，明儿我也就有胆子一把火烧了紫禁城了。这皇帝的闺女好嫁，姑爷可不好当。】
你当穆惠是大嫂？
【哼了一声，将那可怜巴巴一小杯桃花酿灌进了喉咙缝儿里。尝不出出自大姑姑之手还是大姐之手。只晓得，不是从前的味儿了。】
得了，我吓着谁也不能吓着她啊，赶下回家宴，大哥你亲口问问她，我吓的着她吗？
你当穆惠是大嫂？
【哼了一声，将那可怜巴巴一小杯桃花酿灌进了喉咙缝儿里。尝不出出自大姑姑之手还是大姐之手。只晓得，不是从前的味儿了。】
得了，我吓着谁也不能吓着她啊，赶下回家宴，大哥你亲口问问她，我吓的着她吗？
我不问。你们两口子的事儿，冷暖自知就行了。
【就算问出个什么，恒枢如今算是分家出去了，本家这儿也管不着，那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于自己和纳穆，这些年下来，儿女也都有了，虽然有阿玛这个榜样在，可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老沾花惹草的也不好。何况雅思和阿衡的姨娘也都是清白出身的人家，自己总不能花街柳巷买几个回来。】
今儿叫你过来，问你些事儿。你在水师这些年，跟哥说句实话，水师这水，究竟是深还是浅？
【就算问出个什么，恒枢如今算是分家出去了，本家这儿也管不着，那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于自己和纳穆，这些年下来，儿女也都有了，虽然有阿玛这个榜样在，可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老沾花惹草的也不好。何况雅思和阿衡的姨娘也都是清白出身的人家，自己总不能花街柳巷买几个回来。】
今儿叫你过来，问你些事儿。你在水师这些年，跟哥说句实话，水师这水，究竟是深还是浅？
你小子，想哪儿去了？
【将杯中桃花酿一饮而尽，又从恒枢手上夺过壶来给自己倒上。多少年没这么坐着说过话，差不多也已经物是人非。】
我若不开这口，你要郑王结交朝臣？没瞧见恒行最近都不往几家王府跑了。亏你还在御前站着。
【主子爷那是咱们主子，也是他老丈人，不吉利的话自然不能说。但是圣躬违和的风刮了也不是一天两天，这可能关系到雅思，或者雅愿，雅悠，甚至阿契，雅恕。做大哥的，不能不打算起来。】
【将杯中桃花酿一饮而尽，又从恒枢手上夺过壶来给自己倒上。多少年没这么坐着说过话，差不多也已经物是人非。】
我若不开这口，你要郑王结交朝臣？没瞧见恒行最近都不往几家王府跑了。亏你还在御前站着。
【主子爷那是咱们主子，也是他老丈人，不吉利的话自然不能说。但是圣躬违和的风刮了也不是一天两天，这可能关系到雅思，或者雅愿，雅悠，甚至阿契，雅恕。做大哥的，不能不打算起来。】
我当大哥，想开条新门路。那找我这个落荒而逃的人，岂不是错了地儿。
【不为生意，心下稍稍释然。可话转到结交朝臣上，又叫人摸不着头脑。且不说这几位王爷都是温家姑爷，那郑醇敦三王还是温家外孙呢。亲戚也走不得了不成。然而说到御前，再看看当下这时局，还真是。圣躬违和的话不能说，也不能不说。】
郑王那儿是想拿水师开刀？可是大哥，现在这朝局能大动干戈吗？大哥净顾着教训我，怎么不劝劝他呀？
【不为生意，心下稍稍释然。可话转到结交朝臣上，又叫人摸不着头脑。且不说这几位王爷都是温家姑爷，那郑醇敦三王还是温家外孙呢。亲戚也走不得了不成。然而说到御前，再看看当下这时局，还真是。圣躬违和的话不能说，也不能不说。】
郑王那儿是想拿水师开刀？可是大哥，现在这朝局能大动干戈吗？大哥净顾着教训我，怎么不劝劝他呀？
谁说现在动了？他心里总得有个数。
【改天换日到底什么时候，眼前这个怕是也说不准。郑王若急着操刀主子爷万岁之后的事儿，这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淹死他了。何况兵部尚书虚悬多年，兵部眼下不就郑王说了算，而掌着四九城卫戍的步军统领衙门，可是听兵部号令行事的。郑王若敢轻率半分，都是万劫不复。他不傻。】
要是谁都和你一样，丁点儿大的事儿都要掀房顶，这天下还能太平的了？
【改天换日到底什么时候，眼前这个怕是也说不准。郑王若急着操刀主子爷万岁之后的事儿，这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淹死他了。何况兵部尚书虚悬多年，兵部眼下不就郑王说了算，而掌着四九城卫戍的步军统领衙门，可是听兵部号令行事的。郑王若敢轻率半分，都是万劫不复。他不傻。】
要是谁都和你一样，丁点儿大的事儿都要掀房顶，这天下还能太平的了？
说郑王呢，怎么又教训起我来了？
【眼睛一瞪，这话搁谁能爱听啊。要是老三开这口，早一大耳刮子呼上去了。可偏坐着的是大哥，老三都对他言听计从的，自己又和他差了一大截岁数，长兄如父四字，还真不敢乱动。】
再说了，水师这水，不管深浅，都是浑的。大哥你又是何必搅进来。我就不信你不开这口，郑亲王就不认你这个大舅哥。
【眼睛一瞪，这话搁谁能爱听啊。要是老三开这口，早一大耳刮子呼上去了。可偏坐着的是大哥，老三都对他言听计从的，自己又和他差了一大截岁数，长兄如父四字，还真不敢乱动。】
再说了，水师这水，不管深浅，都是浑的。大哥你又是何必搅进来。我就不信你不开这口，郑亲王就不认你这个大舅哥。
哟，长进了，还知道那水是浑的。
【当初他要往外跑，那会儿郑王在兵部也达不到说一不二的程度，三折腾两不折腾的就放水师去了。可一开始自己心里就不踏实，那汉人扎堆儿的地方，他这脾气，能不生事。惴惴不安了几年，得，还是成了这样。只不过恒行和郑王兄弟能有这手腕，也算他小子好命。】
满洲人马上得天下，水师上确实不精通。难得出了你这么个人才，你还不卖弄卖弄？大哥一个传话的，哎你跟我说说，能出什么事儿？
【当初他要往外跑，那会儿郑王在兵部也达不到说一不二的程度，三折腾两不折腾的就放水师去了。可一开始自己心里就不踏实，那汉人扎堆儿的地方，他这脾气，能不生事。惴惴不安了几年，得，还是成了这样。只不过恒行和郑王兄弟能有这手腕，也算他小子好命。】
满洲人马上得天下，水师上确实不精通。难得出了你这么个人才，你还不卖弄卖弄？大哥一个传话的，哎你跟我说说，能出什么事儿？
别埋汰我了，还人才。
【身子往榻上拱了拱，干脆把腿也放了上来。说不好听，我现在就是一个败军之将。水师那个烂摊子别说左右，连如今吹得什么风都弄不清楚。要再腆着脸，还不如趁早滚蛋。】
能让恒记主东出来跑腿，大哥你跟我这么轻描淡写？我哥什么心思我可是一清二楚，你不会也跟被我哥灌迷魂汤了？
【身子往榻上拱了拱，干脆把腿也放了上来。说不好听，我现在就是一个败军之将。水师那个烂摊子别说左右，连如今吹得什么风都弄不清楚。要再腆着脸，还不如趁早滚蛋。】
能让恒记主东出来跑腿，大哥你跟我这么轻描淡写？我哥什么心思我可是一清二楚，你不会也跟被我哥灌迷魂汤了？
就恒行，离左右我还差着火候呢。
【他离京多年，京中风变了，人岂能不变。如今郑王口疾虽愈，可是这么多年口疾之患，给他埋下的坑再有十年二十年也填不平，而主子爷，又哪里还能再撑这么久。白里得中宫赐名，诸王之中独此一份，其意与醇王府相差不多。若郑王站定立场，一旦山陵崩之日，又有谁越得过步军统领衙门的眼睛。】
你只晓得你哥的心思，那你知道郑王什么心思？这件事儿上，你哥也不能逆着他意思来吧。
【他离京多年，京中风变了，人岂能不变。如今郑王口疾虽愈，可是这么多年口疾之患，给他埋下的坑再有十年二十年也填不平，而主子爷，又哪里还能再撑这么久。白里得中宫赐名，诸王之中独此一份，其意与醇王府相差不多。若郑王站定立场，一旦山陵崩之日，又有谁越得过步军统领衙门的眼睛。】
你只晓得你哥的心思，那你知道郑王什么心思？这件事儿上，你哥也不能逆着他意思来吧。
也是。郑王这个人。
【到现在也确实没大放在心上，要不当初也不会一竿子戳大哥那儿去。许是和他交道打的少了，不像三哥瞧他什么都是好的。若非二姐早许人家，保不齐三哥要把二姐卖给他也说不定。嘿，造化弄人，再许人家，最后还不是进了敦王府。这爱新觉罗家，还真是要什么得什么。】
郑王在兵部这么些年，难不成没自己的人？往水师插几个，什么都清楚了。
【到现在也确实没大放在心上，要不当初也不会一竿子戳大哥那儿去。许是和他交道打的少了，不像三哥瞧他什么都是好的。若非二姐早许人家，保不齐三哥要把二姐卖给他也说不定。嘿，造化弄人，再许人家，最后还不是进了敦王府。这爱新觉罗家，还真是要什么得什么。】
郑王在兵部这么些年，难不成没自己的人？往水师插几个，什么都清楚了。
你说的轻巧，人家虚心求教，你可倒好。
【为了先前的事儿，他心里头不舒坦，提起来就是夹枪带棒的，就算是大哥，也无可奈何。何况老三和醇王在这事儿里的动作太大了，七尺男儿，谁愿意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了。眼下他尚主，往后要再出去也就不容易了，这前程再好，脱不开裙带二字，总是有那么些不尽善尽美。身子往前一倾，拍了拍他肩膀。】
得了，事情也过去了，别老这么耿耿于怀。这世上十全十美的事儿轮不到咱们。
【为了先前的事儿，他心里头不舒坦，提起来就是夹枪带棒的，就算是大哥，也无可奈何。何况老三和醇王在这事儿里的动作太大了，七尺男儿，谁愿意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了。眼下他尚主，往后要再出去也就不容易了，这前程再好，脱不开裙带二字，总是有那么些不尽善尽美。身子往前一倾，拍了拍他肩膀。】
得了，事情也过去了，别老这么耿耿于怀。这世上十全十美的事儿轮不到咱们。
我没耿耿于怀。
【当然这话还是掺了点假，但一惯就是嘴硬，大哥也是知道的。撮了一把花生，一颗一颗往嘴里喂。水师的事儿如今不爱提，除非这回调去的人真能带点什么回来，不然，自己就是提了再多，该没用的也还是没用。又何苦劳心劳神。】
如今不过是体谅五叔罢了。五叔为国戍边那么多年，到头来不还是蜗居扬州教了那么多年的书。
【当然这话还是掺了点假，但一惯就是嘴硬，大哥也是知道的。撮了一把花生，一颗一颗往嘴里喂。水师的事儿如今不爱提，除非这回调去的人真能带点什么回来，不然，自己就是提了再多，该没用的也还是没用。又何苦劳心劳神。】
如今不过是体谅五叔罢了。五叔为国戍边那么多年，到头来不还是蜗居扬州教了那么多年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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