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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XvO〓160123〓改文〓千山暮雪「勋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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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01-23 15:05回复
    此吧里第一篇改文。。。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6-01-23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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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ack已经拿了信用卡账单来,我大笔一挥就签上自己的名字“裴珠泫”。Jack又绽开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谢谢童小姐。今天您消费的总额还差一点就可以达到我们VIp的额度,下次您再来时,我们就可以向总部替您申请VIp。”
      什么VIp,就是方便下次再宰肥羊。我跟孙承欢说了先走,另外还有店员在替她参谋新衣,Jack亲自送我出门,替我拎着纸袋一直送到车上。
      不是不殷情,对着衣食父母,谁敢不恭敬?
      所以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果然还比吴世勋先到。听到大门处传来声响的时候,我早已经拿了吴世勋的拖鞋,恭恭敬敬地欢迎他进门。
      吴世勋一边换鞋一边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长胖了。”
      两个月没见,胖了没有我自己不知道,但他没有丝毫改变。刚从飞机上下来,发型仍旧一丝不乱,衣线更是笔挺如新。反正他不是人,从我认识他的那个时候起,他就仿佛永远活在玻璃罩子里,衣冠楚楚,倜傥风流。
      脸上刚洗干净,白白的像新剥了壳的鸡蛋。今天因为陪孙承欢去名店所以化过淡妆,而吴世勋最讨厌摸到脂粉,所以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卸妆。好在底子好,又还年轻,不施脂粉也能有盈润光泽。我微仰着头,这男人太高,只得仰视他。出乎意料,他竟然伸手扶住我的头,很随性地吻下来:“唔,很干净。”
      他是吻技高手,唇齿缠绵间我就意乱情迷,熟悉而霸道的气息侵占了全部的呼吸。他不耐地啮咬有细微的疼痛,我勾着他的脖子,有意回应他。两个月不见大概还真“距离产生美”,所以他很快被我糊住了,胳膊一弯就把我打横抱了上楼。
      他今天有点不对劲,到了床上我才知道,狠得跟拿我当仇人似的。吴世勋在其他场合都还是衣冠禽兽,只有在床上连禽兽都不如。起初大半年我一看见床都怕,他一来我就恨不得躲在洗手间一辈子不出去。后来他慢慢哄我,自己也肯耐着点性子,才算好了点。谁知道今天他又凶性毕露,把我往死里整,我觉得自己就是块饼,被放在油锅里滋滋地煎,煎得我连五脏六腑都要碎了,到最后我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好哀哀地求他。就这样他还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没完没了,等他终于筋疲力尽地倒下去,我连把胳膊从他身下抽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迷糊睡了一小会儿,很快就醒过来,吴世勋也难得睡着了,短短的额发抵在雪白的枕头里,脸庞宁静安详得如同小孩子。
      呀呀个呸,丫就是有着一副欺骗人眼睛的好皮囊。
      我终于还是挣扎着爬起来,回自己房间去睡觉。
      倒不是我矫情,是吴世勋混蛋。他嫌弃我睡相不好,说我睡着了就满床打滚。而他睡眠时要保持绝对的安静,所以每次一完事,我就得滚回自己的房间去。
      孙承欢说得对,丫就是皇帝,我就是被召幸的妃子。我比那妃子还不如,人完事了可以被太监抬回去,而我还得自己爬回去。
      我实在是累惨了,倒在自己床上,头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连房门都忘了锁。
      忘了锁的后果就是半夜又被禽兽弄醒,我在黑暗里看到他的眼睛我都想哭:“我累了。”
      他灼热的唇吻在我的锁骨上,声音含含糊糊:“待会儿再累。”
      这样下去终有一天我会被他折腾死,我还有大把帅哥没有泡,大把论文没有写,大把钱没有挣……要死在这事上头也太不值了。所以我很卖力地打起精神来,让他心满意足地吃干抹净。
      太累了,后来我都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醒过来的时候全身的骨头还酸疼,头一歪又把自己吓了一跳,大清早突然近距离看到吴世勋那张脸,谁不会被吓一大跳啊?没想到他昨天就在我床上睡着了,我的睡相也真不能恭维,一条腿还大大咧咧搁在他肚子上呢。我连忙小心翼翼把自己的腿抽回来,结果还是惊醒了他。他眼睛一睁开我就觉得屋子里气压骤降,但他睡眼惺忪的时候显得安全无害多了,浓浓的鼻音仿佛还带着睡意,难得显得和蔼:“早!”
      我连忙堆起笑脸:“早。”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6-01-23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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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呆地看着那支笔,忽然就想起了吴亦凡。我转笔还是吴亦凡教我的,手把手,食指,中指,怎么使劲,怎么借巧,怎么控制旋转不让它从手指间飞出去……吴亦凡的手指秀气修长,微带着凉意,触在我的手背上。我的脸烫得发烧,十六七岁的少年,轻轻地触一下手指,都觉得可以幸福好久。
        秋天来了,所谓悲秋还真是有的,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初秋早晨,我忽然就想起了吴亦凡。
        每次想到吴亦凡的时候,就是我最不快活的时候。我的不快活一直持续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连最喜欢的四喜丸子都吃不下,孙承欢瞥了我一眼:“思春啦?你男朋友不是刚来么?”
        我无限唏嘘地告诉她实话:“我想起我那初恋了。”
        “有男朋友还想初恋,真没人性。”
        “可是初恋隔得远嘛……人在天涯,当然会想念他……”
        “有多远?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他现在在哪儿?不行你踹了现在的男朋友,追到国外去不就完了。”
        我叹了口气:“他在隔壁的那间大学。”
        “靠!”孙承欢都怒了,连香喷喷的丸子都不吃了,形象也不顾了,拿着筷子戳我,“起步价都没有,你从西门出去进他们学校东门,不就完了!还好意思在这儿悲悲戚戚,你丫真当咫尺天涯了?”
        孙承欢没说错,还真是天涯咫尺。
        打死我也不会去见吴亦凡,打不死我就更不会了。
        我宁可矫情地把过去的一切放在心里,永远。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6-01-23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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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ʕ·͡ˑ·ཻʔ加油


          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16-01-23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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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睡到大天亮才醒,窗帘密闭四合,周围安静极了。只有落地窗帘底下才透进绒绒的一圈光,我翻了个身,缎子的被褥清凉,差点从我肩上滑下去。宿醉的疲倦与困乏让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床上没有吴世勋的任何气息,我旁边的枕头仍旧是蓬松无痕。我想昨晚的事大约是我做梦,要不就是喝太多的幻觉。我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最后在床头柜上摸到手表来看,已经七点了。
            爬起来洗漱,然后下楼去,楼下空荡荡的,只有家务助理在做清洁,见着我露出一个职业的微笑:“小姐,早。”
            “早。”我踮起脚往花房那边张望,家务助理猜到了我的心思,对我说:“先生一早走啦,司机送他去的机场。”
            吴世勋走了,听到这句话,我整个人绷着的弦都松了,高高兴兴换衣服去学校。
            上午只有两节课,下了课我本来想回寝室去补眠,但孙承欢死活拉着我陪她:“大好辰光睡什么觉啊?快跟我去篮球馆,大学生机器人大赛,今天在那儿有场选拔赛。”
            “机器人有什么好看的?”
            看孙承欢两眼发光的样子,我就知道她又犯花痴了。果然她说:“鹿晗!鹿晗要来啊!”她抓着我的手乱摇,“是鹿晗啊!听说他们学校由他带队,今天他会来!”
            拜孙承欢所赐,我对这位鹿晗的事迹知之甚详。丫简直是丰功伟绩数不胜数,从逼宫后勤集团到跟辅导员叫板到被校长钦点,屡屡传到我们这边来,可见名头有多响招牌有多亮fans有多狂……据说隔壁学校每年新生入学的时候,只要丫坐镇学生会,连迎新会都会显得格外热火朝天。对于隔壁那个以理性和刻板著称的理工大学而言,出现这样的狂热容易么?
            每次提到他,孙承欢就长吁短叹:“隔壁建校也有一百多年,出色的人也多了,可恨都生得太早,没等我看上一眼就都不在了。能和鹿晗处在同一时代,真是好幸福好幸福哦……”后头那个“哦”字,还是标准的台湾腔,听得人一阵阵肉麻。
            今天能见着鹿晗的真人,估计她会幸福得睡不着了。
            看到鹿晗的刹那,我算是彻底意外。倒不是对面看台上一群美眉打着横幅舞着彩色的拉拉花,那阵势跟流川枫的亲卫队似的,只差没满场飞心心眼然后万众齐呼我爱你,而是这位鹿晗同学长得真是太标致了。我知道孙承欢一贯以貌取人,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传闻中那个飞扬跋扈的鹿晗,竟然是一位唇红齿白的少年郎,笑起来还有酒窝,一张脸阳光灿烂。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年头连小白脸都不是等闲之辈。
            不过等他往场地中心一站,那个目光,那个气势,还真是渊渟岳峙,用句武侠小说的话来形容,一代宗师气派啊。就跟张无忌似的,看着以为是个小道童,谁知一出招就横扫光明顶。只见他拍了拍巴掌,然后一队人马就凑到了一块,头碰头肩并肩,最后一一搭住手掌,发出激昂的狂吼:“必胜!”
            看台上不少本校女生连立场都歪了,情不自禁发出赞叹似的欢呼。
            不过赛况一点也不激烈,最后以我方代表队惨败而告终,虽然我们也是一流的综合类大学,名下好几个理工类学院在全国排名也不算太差,但是跟隔壁学校实力强大的控制科学与工程专业的高材生们比机器人……还是算了吧。
            虽败犹荣,我方领队的师兄还挺幽默地开玩笑:“下次我们不比用机器人码双子塔,我们比用机器人做诗好了。”
            在全场的哄笑声中,双方队员握手,合影。拉拉队一拥而上,劲歌热舞,偌大的场地里顿时热闹起来。孙承欢拖着我直奔场中去近距离观察帅哥,我差点没被挤出一身汗来,看孙承欢那劲头,不挤到鹿晗身边去誓不罢休。就在这个时候,隔壁学校一帮热血的男生已经把鹿晗抬起来,高高向空中抛去。在众人的欢呼与轰然的笑声中,我往后退了几步,试图远观这花团锦簇的场景。孙承欢已经挤到了人群包围的核心,回头不见了我,她急得大叫:“裴珠泫!裴珠泫!”
            她的声音很大,嘈杂的音乐声中我还是听到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6-01-23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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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十指微凉,握着我的手的时候很用力,就像吴亦凡每次握的时候那样,他总是攥得我都微微发疼。其实我心里害怕极了,连手腕子都在哆嗦,我握着他的手,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护士来催我了,我左眼根本就不敢睁,右眼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点儿朦胧的影子。我努力地看了一眼孙承欢,她靠在墙那儿哭呢,还有那个男生。我想我要是瞎了,这可是我看到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眼了。
              手术没我想的那样漫长,也没我想的那样恐怖,最后整个左眼被包扎起来,我当时就想,这不成独眼龙了?孙承欢后来也说,我从手术室出来后乍一看,真像海盗船长。
              她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在住院部住了三天,这天早晨查过房后终于替我摘了纱布。医生说再观察两天没有感染的话,就可以出院了。至于视力会不会受影响,还要看后期的恢复。不过幸运的是,角膜伤到的位置比较偏,伤口也很小,目前看来还是很乐观。
              我快郁闷死了,因为我最怕进医院,何况还是住在医院里,而且每天早上还得挂几瓶点滴,怕感染。摘了纱布后我左眼也好一阵子不敢睁,总觉得看东西模糊一片。
              孙承欢天天都来陪我,一连逃了三天的课了,我十分感激她。我知道她不是因为鹿晗,那天背我来医院的竟然是鹿晗。怪不得后来说要手术,孙承欢都吓哭了,他还能那么镇定,小白脸果然有过人之处,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鹿晗也天天来看我,孙承欢说我这次要走桃花运了。我说:“都成海盗船长了,还有什么桃花运?人家那是见义勇为,不是英雄救美!”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6-01-23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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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我跟鹿晗的关系已经很铁了,因为我感激他天天替我打开水,他感激我视力下降了三百度没找他算账。所以我认为他是个讲义气的朋友,他认为我是个难得不腻歪的女生。后果就是我们的友谊蒸蒸日上,只差没有以身相许了。外人眼里我就是鹿晗的正牌女友,每次吃饭都有一堆人热情洋溢地叫我“大嫂”,搞得跟黑社会似的。我每次义正词严地否认也没人理我,别人都当我害羞。鹿晗也否认,越否认大家就越笃定。我甚至觉得鹿晗是有意让大家误会,我猜是因为有了我这个幌子,他踩到玻璃心碎渣的机会就少很多,而我对他又没非分之想,所以他拿我来当挡箭牌。孙承欢没有说错,丫就是一腹黑。
                孙承欢生日的时候很热闹,朴灿烈邀请了一大堆朋友给她庆贺,因为既有孙承欢的朋友,又有朴灿烈的朋友,所以我和鹿晗分别站在KTV门口,替他俩招呼源源不断前来的客人。鹿晗的朋友都打趣我们像要举行婚宴的新郎新娘,一对新人站在酒店门口迎宾。鹿晗说:“要不我去给你买束花捧着吧,这样更像了!”我哈哈大笑,随手拍了他一下:“那去买啊!”
                他也笑,露出他那骗死人不偿命的小酒窝。然后我抬起头来,忽然就看到了吴亦凡。
                其实我是想过的,从认识鹿晗开始,从朴灿烈和孙承欢交往的时候,我就想过,因为他们和吴亦凡同校。虽然不同级,也都不同系。但我想过会不会有一天从鹿晗或者朴灿烈的口里听到吴亦凡的名字,甚至,会在某一次聚会中偶遇他?每次我这样想的时候,总觉得心里又苦又涩,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就好比饮鸩止渴,如果一颗心都已经碎成了龟裂,那么,喝下去的是不是毒药,已经不再重要。
                但是没有,一次也没有,鹿晗和朴灿烈从来没有提过吴亦凡的名字,我们的任何一次聚会中,吴亦凡也从来不曾出现。所以,我愚蠢地认为,偌大的校园数万的学生,鹿晗和朴灿烈根本就不认识吴亦凡。我错了,一次又一次没有并不代表永远没有,永远,这个词从来不曾存在。
                三年来我从来没有见过吴亦凡,除了在梦里,但即使在梦里,他的样子也是模糊的,不清晰的。我一度很害怕看到他,因为我怕梦境里的样子会碎掉,就像我害怕回忆会碎掉。这三年我没有任何勇气,去靠近那遥远的过去。
                真正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我才知道自己的心哪怕已经碎过一千次,仍旧会比刀子割还要疼。我一点也没夸张,因为就在那一瞬间我连气都透不过来,眼眶里全是热热的,拼了命才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傻子似的看着他。
                吴亦凡看到了我,也不由得怔了一下,鹿晗已经拍了拍他的肩:“哟,够给灿烈面子呀,下回我女朋友生日,你来不来?”
                吴亦凡似乎笑了笑:“当然来,一定来。”
                我宁可死了,或者宁可拔腿就跑,也不想再站在这里。他根本没有再看我一眼,但我知道他误会了,我本能地张了张嘴,可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就算他不误会又能怎么样呢,事实比这个难堪一千倍一万倍。我根本就不敢看他,他到底是胖了还是瘦了,是不是长得更高了?可我就是不敢再看。我的腿发软,人也瑟瑟发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站稳。
                吴亦凡和鹿晗说了两句话,就上楼去包厢了。夜晚的风吹在我的脸上,有点发木。鹿晗回头看了我一眼,问我:“你是不是冷啊?看你脸上冻得连点血色都没有。”
                我说不出话来,挤出一个肯定比哭还难看的笑。鹿晗挥手:“进去进去,我一个人在这儿就行,回头冻感冒了,又得我天天打开水。”
                我没感冒他也天天替我打开水呢,但这当头我心乱如麻,根本没心思计较他说了什么。我像只蜗牛,畏畏缩缩地爬进包厢。今天来的朋友很多,包厢里热闹非凡。孙承欢那个麦霸正在唱《青花瓷》,“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16-01-23 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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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美的歌词,那样美的旋律,我恍恍惚惚站在包厢一角,吴亦凡唱周杰伦的歌才叫唱得好,我听他唱过《东风破》唱过《七里香》,唱过许许多多首周杰伦。可是等到《发如雪》,就再没有人唱给我听了。我觉得自己要哭了,我不能想起原来的那些事,尤其今天看到吴亦凡,我就更不能想了。过去的早就过去了,我和他没有误会,没有狗血,更没有缘分,我们早就分手了。
                  朴灿烈订了一个特别大蛋糕,许愿的时候把灯给关了,烛光映着孙承欢的脸,双颊晕红,看上去特别的美,怪不得人家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的。她双掌合十喃喃许愿,然后大家和她一起,“噗”一声吹灭了所有的蜡烛。打开灯后所有人又纷纷起哄,一定要朴灿烈表现一下。
                  朴灿烈抱着孙承欢亲吻她的脸颊,大家都在吹口哨都在尖叫都在大笑都在鼓掌。朴灿烈握着孙承欢的手,一块儿切开蛋糕,写着孙承欢名字的那块蛋糕,被他特意切下来,先给了孙承欢。然后再切别的分给大家,一块蛋糕还没有切完,孙承欢忽然惊得叫出声来,又要笑又要哭的样子,捶着他的背:“你也不怕噎着我!”可是嗔怪之中更多的是欣喜若狂,她捏着那枚指环,虽然沾染了奶油,可是掩不去夺目的光辉。
                  朴灿烈蛋糕也不切了,只顾着把指环套进她的中指:“毕业后就嫁给我吧!”
                  所有的人都在欢呼起哄,不知是谁拿着彩花拉炮,还有人喷着彩带。“嘭嘭”的响声中,所有彩色的碎屑从天花板上纷扬落下,各种颜色的碎屑像是五颜六色的花朵,夹杂着闪闪发光的金色碎箔,在这样喜气洋洋的时刻,仿佛所有的花都一一绽放。隔着这场盛宴的花雨我看着吴亦凡,直到现在我才有勇气直视他,可是他根本就没有看我,而是和大家一起开心地拍着巴掌,笑着看着蛋糕前的那对情侣。
                  他是真的忘记了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6-01-23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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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狠狠用指头戳了下我的额头:“瞧你那点儿出息,人家不就是带了个女朋友吗?你就差点没散架了!”
                    我以前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我和吴亦凡的事,我也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吴亦凡的名字。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但她对着我就噼里啪啦一阵数落:“幸好当时没地洞,真有我估计你都钻进去了,我真想递面镜子给你,让你自己看看自己那熊样。不就是一个高中同学,不就是带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你是暗恋他多年还是当年跟他有过一腿,搞成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丫真不愧看了几万本小言,没想到我今晚那点事竟然在她面前无处遁形。我特羞愧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呸!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你的手都在抖,脸色发白,声音也不对,跟逼着自己唱戏似的。你以为你是苏珊珊,随便演演就能拿国际大奖?”
                    我都顾不上她竟然拿苏珊珊来比我了,我只想倒在床上哀嚎:“有那么明显吗?我还以为我表现得特冷静特理智呢。”
                    “太丢人了,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孙承欢咬牙切齿,又像是冷笑又像是赌气,“你要是真忘不了他,怎么不把他抢回来?不就是学外语的,哼,我们学校当年的录取分数线比他们学校的调档线要高一百分呢!怎么能输在这样一个女生手里?”
                    这都是哪跟哪儿啊?
                    爱情和高考分数没关系,它和任何事都没关系。
                    比如我爱吴亦凡,那只是我自己的事,不关吴亦凡的事,更不关林姿娴的事了。
                    我继续啃鸡翅膀,孙承欢继续审我,盘问我当年的事情,我敷衍不过去就哼哼哈哈简单地告诉她两句:“谈是谈过……那会儿还小么……是他提的分手……我也觉得分手是对的……我们相处得不好……一直吵架……吵到两个人都厌了……初恋所以有点放不下……我真的不爱他了……真的……以考研的名义发誓……”
                    孙承欢大怒,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滚你丫的蛋!你不爱了,你不爱了从我生日那天你就要死不活的!你别欺负我想不起来了,就是那天晚上他也去了,对吧?”
                    孙承欢是真怒了,她只有真怒了才会说粗口,平常可是人模狗样地装淑女,就和我一样,只有真怒了才在心里“问候”吴世勋的祖宗十八代。我把鸡翅啃完了,平静地说:“你说的没错,可我跟他没缘分,真的,原来我们就相处不来。你再想想现在,他有女朋友了,我也有男朋友了,大家相安无事,留个念想多好啊。过个十年八年,我也许更怀念他了,毕竟是初恋。那时候我说不定早嫁人了,说不定连孩子都生了,得抱着小女儿跟她说,你妈当初那个初恋,帅啊,高中那会儿就有1米85……高大英俊……数学成绩可好啦……英语也好……又会打篮球又会唱周杰伦……周杰伦要是那会儿已经转型不唱歌了,咱女儿不知道他是谁怎么办……”
                    孙承欢听着我没心没肺地随口胡诌,她忽然也不生气了,就坐在那里,慢慢叹了口气,似乎是被我哄住了。
                    其实我经常这样自己哄自己,忍忍就过去了,忍忍我就忘了,只需要忍一忍……忍一忍……就像当年乍然知道父母的噩耗,我在半夜一次又一次哭醒,可是白天在人前,我得忍着,再伤心我也得忍着,爸爸妈妈是不会回来了,我怎么伤心也只能自己忍着。没有人知道我曾经遭受过什么,我一遍遍地骗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我得忍着……所以再大的苦我也能忍下来,还能坏到哪里去,最坏的事情早就已经发生了。
                    亦舒说过,忍无可忍,从头再忍。如果不忍,我早就活不到今天,如果不忍,三年前我大概就已经死了。
                    我估计是我眼睛里的神色吓着了孙承欢,很久以前那段日子,我在照镜子的时候,通常都被自己眼底的凄怆吓一跳,可能现在我又露出那样的眼神来。所以她忽然伸手抱住我,对我说:“裴珠泫,你要是觉得难受,要不哭一场吧,啊?哭一场。”
                    我反倒咧嘴冲她笑了笑:“我不难受,真的。”
                    她重重地在我背心里拍了一把:“你这样子才叫真难受,搞得我心里都不好过起来,讨厌!”


                    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6-01-23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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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不见,连自欺欺人如今都变得可笑,他终于和林姿娴走到了一块儿,我还有什么呢?撕开一层一层的糖果纸,里面早就空无一物。
                      孙承欢大概觉得我脸色不定,以为自己是猜着了,所以批评我:“你真是活该,不就是个初恋,你都有男朋友了干吗还惦记着他?你男朋友对你多好啊,送你的东西净拣好的挑,有空还带你出去玩。他不就是工作忙点,不能时常来看你?做人要有良心的,你这样不知足,当心天打雷劈。”
                      我没说话,孙承欢有点生气,戳了我脑门子一下:“最恨你这样子,我可讨厌吃着碗里惦着锅里了,你要真放不下那个吴亦凡,你就跟你男朋友分手,痛痛快快去把吴亦凡追回来。”
                      “我跟他分不了手。”我筋疲力尽,像是在对孙承欢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没办法跟他分手。”
                      “那就把心收收。”孙承欢恨铁不成钢,“好好对人家。”
                      心?
                      吴世勋又不要我的心。我只能等,等他厌倦,等他腻了,等他不再对我有兴趣了,等他放过我,等他忘记我。
                      我等了已经快三年了,装乖卖俏,弄嗔撒娇,不管我怎么样,他还是那个样子。我把浑身解数都用完了,然后黔驴技穷。有时候他很容易生气,可是生完气后,他仍旧不肯将我一脚踹开,让我滚蛋。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他到底看中我什么呢,难道是我这张脸?
                      或许他爱过一个人,爱得很深,却没办法和她在一起,而我凑巧跟她长得很像?电影电视里都这么演,小说里也经常看到这桥段,但昨天我试探了,结果他真怒了,他生气不是因为我猜中了,而是因为我竟敢试探他。
                      大部分时候我都觉得他把我当成是个玩意儿,他耐着性子看我能使出什么招数来,从起初的大哭大闹,拼死拼活,到后来的故意逢迎,处处小心。他就像是个看戏的人,在一旁冷眼,而我是罐子里的蟋蟀,被不时地逗弄一下,然后嚯嚯叫着,找不到敌手。
                      我看不透吴世勋,而他却知道我的死门在哪里。这从来不是一个平等的游戏,我又如何可以跟他分手?
                      只有他可以选择不玩了,而我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
                      第二天,孙承欢和朴灿烈又来看我,这次跟他们一块儿来的还有鹿晗,他也买了花来,我觉得很幸福:“住个院你们个个都送我花?上次我住院你怎么不送我?”
                      鹿晗说:“上次我们还不熟嘛。”
                      熟了就可以送花?这是什么逻辑?
                      最后还是孙承欢告诉我:“你别听他的,今天上午他在他们学校做报告,这花是一个学妹在后台送给他的。人家小姑娘含情脉脉,结果他跟人家说,正好,我有位朋友住院了,这花我可以转送给她么?把人家小姑娘气得,都快掉眼泪了。”
                      我听得哈哈笑,牵动背上伤口都疼了,果然,鹿晗还是那样子,踩着一地玻璃心的碎片然后浑若无事。
                      我们四个人在一起总是很热闹,吴世勋的司机给我送晚饭来了,敲门我都没听见,直到他推开门我才发现有人来了。司机的表情似乎也挺意外,大概是没想到病房里会有这么多人。但他马上猜到这些都是我的同学,所以也只是稍作打量,只是他似乎连看了鹿晗两眼。也不奇怪,鹿晗长得实在是太标致了,走在大街上估计都有星探想拉他去拍广告。司机将保温桶搁在床头柜上,对我说:“裴小姐,这是鱼片粥,您趁热吃。”
                      我道了谢,司机礼貌地对屋子里其他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就退出去了。
                      朴灿烈问:“那位是什么人?”
                      孙承欢知道,有次她看到司机来接我,所以她替我答了:“裴珠泫男朋友的司机。”
                      朴灿烈被吓了一跳:“裴珠泫,你有男朋友?那你跟老大是怎么回事?”
                      我斜睨了一眼鹿晗,他露出那迷人的小酒窝:“我不是早告诉你们了,我和裴珠泫是普通朋友,你们谁都不信,现在信了吧。”
                      根据我资深八卦的经验,当事人越否认绯闻,这绯闻就闹得越厉害,所以我又狠狠瞪了鹿晗一眼,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成心。


                      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16-01-23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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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想到吴亦凡今天也会来医院。那时候天已经黑了,孙承欢他们都已经走了,护工也去替我买橙子了,我一个人在病房里用pSp玩飞车,正要车毁人亡的紧要关头却听到敲门声,我还以为是护工回来了,于是头也没抬,只顾忙着玩游戏:“请进。”
                        脚步声很轻,我忽然想到什么,我以为我是听错了,或者我是在做梦,原本按着按键的手指,不知不觉就松开了。
                        隔了这么多年,我仍旧可以听出他的脚步声。
                        屏幕上的游戏已经OVER了,我过了好几秒钟才抬起头来,真的是吴亦凡。他仍旧穿着一身轻便的运动衫,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病房里的白炽灯亮得惊人,而我只觉得他又高又远,站在那里,仿佛遥不可及。
                        我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怎么是你?”
                        他对我笑了笑:“昨天高兴说你病了,正巧我姥姥在这里住院,我天天都来看她。本来也不知道你住哪间病房,幸好护士帮忙查到了。”
                        他把纸袋放在床头柜上,上头有蛋糕店的徽图字样,他说:“就在医院附近随便买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他还记得我生病的时候就喜欢吃甜食,但我可不敢自作多情,也许就像当年我们说好的,分手还是朋友。
                        我冲他笑了笑,终于找到一句话问他:“林姿娴呢?她还好吗?”
                        他顿了一下,才说:“她今天有课。”
                        我觉得我自己很坦然地看着他,就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我明明是硬撑,可是比这更难的事我都已经撑过去了。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因为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他大约也觉得有点尴尬,所以没过一分钟就说:“那个……我晚上还有事,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你是病人。”
                        他走了大约有两三分钟,我才一骨碌下了床,直接出病房,一口气跑到走廊尽头去,我知道那里有个小小的天台,可以看到楼底下。
                        楼前的院子里全种着洋槐树,这个时候叶子都落尽了,细细的枝桠横斜在路灯的光线中,像透明的玻璃缸中飘浮的水藻。我一眼就在水藻的脉络里找到了那熟悉的身影,虽然那样远,虽然这么高,但我看下去就找到了。那走路的样子我一眼就看到了,是他。
                        他走的并不快,背影显得有些单薄,这三年他一点也没有胖,只是又长高了。夜里的风很冷,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就像当年每次快要上课的时候,我总是站在教室外的走廊,看着他从操场上跑回来。
                        那时候他总会抬起头,远远冲我笑。
                        只要他对着我一笑,我觉得连天都会晴了。
                        那是我的吴亦凡啊。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弯的地方,就像每一次梦到的那样。脚下的水泥地开始发硬,然后又开始发软,我像踩在棉花上,有点站不住的感觉,背上的伤口也疼,风吹得我瑟瑟发抖。
                        我却一直站在那里,站到连自己都觉得骨头冷透了,才回病房去。护工已经回来了,正到处找我。她看着我打着赤脚走进来,吓了一跳,忙给我打水让我洗脚。
                        我把脚泡在滚烫的水里,脚被烫得像针在扎,但我一动不动。我想着吴亦凡,想着他呆在这病房里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其实他就来了那么一小会儿,但只需要一秒钟,他就能让我觉得生不如死。
                        他拿来的蛋糕我没有吃,我怕我尝一口都会哭,或者会发狂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我把蛋糕全送给护工了,她挺高兴,拿回家去给她女儿吃。
                        从前吴亦凡给我什么,我都会当宝贝一样藏起来,哪怕是一块橡皮,一个书夹。但现在我得对我自己狠心点儿,因为他不再是我的了。我得忘了他,无论如何,我都得忘了他。


                        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16-01-23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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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的暑假是我人生中最快活的一个暑假,因为我拿到了奖学金,差不多天天可以找到借口出来,和吴亦凡在一起。我们去公园里划船,他带我去游泳,教我打壁球。有一天我们甚至偷偷买了火车票,跑到T市玩。
                          “我小姨出国去了,钥匙交给了我,没有其他人知道这里。有时候我会一个人躲到这里来,因为小时候姥姥姥爷就住在T市,我在这座城市呆的时间最久。那时候每年放暑假,我就被送回国内,老式的家属区其实很热闹,有很多同龄的孩子,大家一起玩游戏,我觉得在这里过暑假是最快乐的事。”他有些赧然地微笑,“他们叫我小洋人,因为刚回来时我的中文总讲得不好,普通话还没有英文流利。还有,不会用筷子吃面条。”
                          吴亦凡都是用左手拿筷子,拿刀也是,我一直笑他是左撇子。当时他正在厨房里切番茄,连头也不抬:“左撇子怎么啦,左撇子也比不会做饭的人强。”
                          我吐了吐舌头,不敢再招惹他。难得有空无旁人又一应俱全的老房子任我们大闹天宫,我兴冲冲地提出要自己做饭,也是我闹着要去买菜。T城的夏天非常热,又正好是中午,烈日炎炎,从超市出来走了没几步,简直一身汗。路边有卖冷饮的冰柜,吴亦凡买了盐水冰棍给我:“尝尝,我小时候就爱吃这个,觉得比所有冰激凌都好吃。”
                          我一路吮着盐水冰棍,跟着他走回去,觉得自己像是小朋友,被大人带着,什么事都不用管。那种感觉奇妙又安心。
                          等回到老房子里,两个人都满头大汗,对着嗡嗡作响的老空调吹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
                          吴亦凡问我:“你会做什么菜?”
                          我眼睛也不眨地告诉他:“蛋炒饭。”
                          最后还是吴亦凡大展身手,虽然他水平也不怎么样。我俩挤在厨房里乱作一团,我坚持番茄和蛋是一齐下锅的,吴亦凡说番茄要先炒一下,最后油锅烧热了,一看到他把番茄倒进去,我眼疾手快就把蛋也倒了进去。
                          刚烧开的油锅很热,蛋液被炸得飞溅到我手上,烫得我大叫了一声,吴亦凡抓着我的手就搁到了水龙头下,一边冲一边着急:“烫哪儿了?”
                          凉凉的自来水从手背滑过,被烫到的地方渐渐麻木。吴亦凡的胳膊还扶在我的腰里,他的手真热,掌心滚烫,隔着薄薄的裙子,我只觉得他的手就像是一块烙铁,烫得让我心里发慌。我觉得不自在,讪讪地说:“不疼了……”
                          厨房里很热,抽油烟机还在轰隆轰隆地响着,夏日的午后,仿佛万籁俱寂,连客厅里电视的声音都仿佛隔世般恍惚。楼上楼下都寂若空城,我心跳得近乎发虚,而他的脸慢慢低下来,他比我高许多,这么近的视野里,他的眼睫毛真长,真密,那密密的睫毛直朝我压过来,我都吓得傻了。两唇相触的一刹那,我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只油锅,轰一声只差没有燃起来。
                          所有的水分都似从体内蒸腾,当他的唇终于离开我的唇的时候,我的脸一定红得像番茄了。我觉得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他连脖子都红了,我脑子里直发晕,就像是中了暑,透不过来气。
                          “吸气啊!”他的声音很低,仿佛喑哑的喃喃,而我真的连呼吸都忘了,等他提醒才狼狈地喘了口气。我狠狠地推了他一下:“你干吗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凶巴巴的,其实更多的是觉得不好意思而已。他涨红着脸,手还抓着我的腰,像是放也不好,不放也不好。油锅还在滋滋地响,我推开吴亦凡跑过去拿起锅铲,幸好还没有糊,我拿着锅铲把番茄和蛋炒来炒去,脑子里还是晕乎乎的。而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一旁默默地不吭声。我把火关了,尽量若无其事地回头问他:“盘子呢?”
                          后来这盘番茄炒蛋端到饭桌上,吴亦凡先挟了一筷子,我才想起来没有放盐。可是那样老大一盘,竟然也被我和吴亦凡吃完了。
                          少年时代的初吻,就像是酸酸甜甜的番茄炒蛋,即使没有任何调料,那也是世上最好的滋味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49楼2016-01-23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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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我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我宁可自己是只鸵鸟,可以把头埋在沙子里,什么都不要理。当下孙承欢替我向版主发了投诉帖,要求删除照片。值班版主很快地也删除了照片,可是事情适得其反并且越演越烈,另一张新帖冒了出来,主题就是:“裴珠泫是被有钱的有妇之夫包养,这样的二奶学生真是X大之耻。”
                            发帖人的ID我没有见过,而下面的跟帖已经一片哗然。有人恍然大悟地连称怪不得;有人不信,说裴珠泫我认识,学习刻苦,平常在系里也与众人无异;有些人已经开始反唇相讥,质疑照片中那些根本不属于大学生活的东西;有人用了无数个惊叹号说不会吧我们学校竟然真有这种女生……
                            帖子在迅速地翻页,我已经没有勇气再看,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从一开始,我早就想过。我关掉笔记本,有些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孙承欢在叫我的名字,我恍惚也没有听到。我不知道谁会清楚地知道我和吴世勋的关系,我不知道是谁拍了这张照片,我更不知道是谁把它发到网上,揭破我妄图精心遮掩的一切。
                            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灰飞烟灭,我原以为可以虚伪地生活,我原以为自己可以小心翼翼地念完大学,我原以为我可以自欺欺人地做到……可是所有最丑陋最难堪的一切都被人戳穿了。这都是报应,我早知道会有这样的报应。我做了不道德的事情,所以我迟早会受到这样的报应。
                            孙承欢在走廊里追上我,她拉住了我的胳膊:“裴珠泫,那是真的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我不知道要怎么对她说,我说不出来,不知道怎样面对,只能自欺欺人地沉默不语。孙承欢的眼睛似有泪光,可是忽地一闪就不见了,她固执地问我:“那是真的吗?”
                            我没有办法回答她,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我终于还是伤害了她,我不想的,可是我还是伤害到她。我根本没办法回答她,孙承欢渐渐从错愕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愤怒地质问:“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么可以这样?
                            我答不出来。
                            孙承欢的声音几乎是歇斯底里:“你明知道我最恨这种女人,你明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死的!我发过誓不饶过那些女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跟你这么久的朋友,你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
                            我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我什么都知道,孙承欢这样相信我,什么都告诉我,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无法解释自己做过的一切。
                            孙承欢的声音又利又尖,隔壁寝室有人探头出来看,我无法面对孙承欢,虽然我根本不愿意伤害孙承欢,我声音很小很小:“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孙承欢脸上有亮晶晶的泪痕,她对着我叫,“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我傻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孙承欢返身冲进了寝室,然后狠狠摔上了门。
                            我一个人站在空阔的走廊里,白炽灯悬在天花板上,又高又远的光。我的视线是模糊的,只觉得脸上又痛又辣,没有人打我,风吹在我脸上,眼泪却像是火辣辣的,鞭挞着我。我脑海中浮现出孙承欢眼中的泪光,我最好的朋友……我骗了她……我用最恶劣最丑陋的真相伤害到她,孙承欢从此不会再理我了。
                            已经快熄灯了,楼道里有脚步声,自习回来的女生在哼着歌上楼。远处传来水响,不知道谁在洗衣服,还有隐约的说笑声,整个世界都像是离我远去,所有的一切都离我远去,一切都变得那样遥不可及。我不能再站在这里,不然整幢楼的人都会出来看着我,所有的人只要上校内BBS就会知道这一切,我再无颜面站在这里,我再无颜面对着同学。
                            我不知道怎样走出的校园,一路上我尽拣人少的路走。出了南门后就是车水马龙的笔直的大街,我看着那些滚滚的车流,无数红色的尾灯,就像一条蜿蜒的灯海在缓缓流动,我看着这条熙攘的车河,想着自己要不要一头撞进去,被碾得粉身碎骨,然后就永远不需要再面对这一切。
                            我没有带包,人行道上有公用电话,我走过去摘下听筒。我想打电话,可是我没有钱,我也没有任何一个号码可以拨出去。我的手指在发抖,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妈妈和爸爸都已经走了,他们都死了。我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我知道自己抖得厉害,可是没有哭。四周嘈杂喧哗的人声,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公交车报站的声音,行人走路的声音,统统朝我耳中塞进来,像是无数条蛇,硬生生钻进我的脑子里。


                            来自Android客户端54楼2016-01-24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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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晚餐花掉我三百多块,送我回去的路上,他对我说:“这么多年,除了商业应酬,你是第一个请我吃饭的女人。”
                              我只会呵呵傻笑,想他这样优秀的人肯定有很多女朋友,我一点也没留意到他将我归为女人而不是女生。
                              我不知道吴世勋和我交往的目的,他并不经常给我打电话,顶多隔十天半月约我吃顿饭。我对他的生活虽然有些好奇,但也觉得疑惑。直到有次我过生日,他送我一条项链,我才明白他的意思。
                              我虽然不知道那项链到底有多贵,可是也知道镶着钻石一定便宜不了。一个男人送出这样昂贵的礼物,我再笨也明白过来了。
                              我不肯收项链,支支吾吾对他婉转说着不知所云的话,他一定是听明白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那顿饭是我吃得最食不知味的一顿,我想以后我一定没办法再和他做朋友了。
                              我辞掉了兼职工作,虽然我很需要它,但我习惯了不欠人任何东西。整个寒假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哪儿也不去。春节的时候我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家里的气氛变得很不对劲,连活泼的表妹都一反常态变得沉默起来。我小心翼翼地套着舅妈的话,才知道舅舅工作中遇上一点麻烦。


                              来自Android客户端63楼2016-01-24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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