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才沿一道缓坡爬上土塬时,宗孝正站在路边撒尿。他目光顺着一道白亮的水柱望上去,一眼就瞥见了宗孝那硕大醒目的家伙。
“贼日的!你凡事压我,连这话儿都要比我大。”治才心里忿忿不平地骂了一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中那张草黄纸做成的肄业证,心中更是泛上一丝难言的悲哀。治才刚欲灰塌塌地抬腿走开,远远却看见前方土路上有个女子款款走来。女子一身红袄,在满目苍凉的荒原上十分刺眼,就如同冬天落光叶子的枯枝上残留的一枚鲜艳的柿子。
治才望了望宗孝那宽厚结实的腰膀,见他那泡尿水仍强劲有力地滋射出来,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黄土上发出一片坦然无忌的响声。他又瞅了瞅远远走过来的红衣女子,忽然生出一股浓浓的妒意。他飞快地走过去和宗孝并排站下,褪下裤子撒起尿来。治才使劲地挤着膀胱,终于有几滴蜡黄的浊汁断线般地流出来,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六月干渴的黄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