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天策今晚睡不着。
他不认床,来藏剑山庄“暂住”也有一个多月了,他睡得很好。
唯独今晚怎么都睡不着。
微凉的空气让人烦躁,他在塌上翻来覆去,干脆披衣下床,跑到了院子里。
夜幕中几颗星星很稀疏。他看了一会儿,依然没有睡意,心烦得莫名其妙。
吱呀一声,另一间房的房门开了。藏剑也随意搭着一件金色外袍,长发用一根发带松松地系着,未曾束冠。
他们对看了一眼,同时惊讶道:“你还未曾睡?”
天策又为这默契呆住了。藏剑走过来,天策坐在石凳上,抬头问:“有酒吗?”
他看着藏剑回房取酒的背影,觉得不太妙。
他有些时候甚至觉得,藏剑已经与他相识了数十年。那种默契,交谈起来的舒心,非一般人能有。
等到藏剑举着两坛酒出来,他们跑到了屋顶上去喝。天策边喝边天南地北地吹水,藏剑陪他喝,偶尔回应一下。过程中藏剑本来就不是很严的中衣领口松开了,天策无意间瞥见一半雪白胸膛,突然沉默半晌才尴尬开口:“那个,你,你领子开了。”说完也不看藏剑,举起酒坛仰头就灌。
他不知道为什么藏剑开个领口他就觉得尴尬得不对头,以前军营里一入夏热得蒸笼一样,满屋子都是光膀子裤衩子的兵,他从来都没什么感觉。
藏剑登时也有些脸红,两手拢了拢领口,道:“失仪了,军爷见谅。”
天策没话找话说:“这什么酒啊?”
“桃花酿。”藏剑盯着屋顶的瓦片,回答。
“口感太绵了,有些甜,应是女子所饮之酒,”天策眉头皱起:“不够劲。”他自己把自己注意力分散了,仰脖把最后一点酒倒进嘴里。
藏剑的一句“后劲大”的劝阻,就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末了,他无奈道:“军爷,多饮伤身,且莫贪杯才是。”
天策看着有些黯淡的上弦月,自顾自道:“我在打仗那时候,冬天天寒地冻,盔甲冷得像穿着冰,就只能靠烈酒取暖……”他比划着:“嗝!这么大的坛子,一下灌下去,全身都能烧起来……嗝!”他突然靠近藏剑,伸手直接把藏剑的半坛酒灌了:“你别说……嗝!这酒喝着秀气,咂摸一下还行……”
藏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根本来不及制止。然后这醉鬼身子一歪,就要往楼下坠去。藏剑本能伸手一拉,天策往回一倒,正好被藏剑抱了个满怀。
柔韧的腰,结实的肌肉,还有浓烈的酒香。
他突然想起一道名菜,醉虾。
强健的活蹦乱跳的虾,被掷入水中,醉于其中,浑身酒香。
入手的手感太好,藏剑下意识在窄细的腰间掐了一把。
“呃……”天策觉得不舒服,拉开他的手。
“!!!”干了坏事的藏剑满脸通红。
做贼心虚地收回手,天策不安分地挣动,藏剑只好又伸手把他固定住免得他跌落下去。
这夜最后他抱着天策翻下屋顶,为了方便照顾酒醉的天策,他把天策安置在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