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体被狠狠地拍在墙上。
疼，真疼。
“喂，你这个灾星！”头上有一把女孩声音响起，“你把我们的作业搞砸了。”
“……”
“你不是说你的哥哥是蒋畅然吗？真是一点都不像。”上方的那个女生继续说。
蒋燕空低头，紧紧地环住自己的身体。罢了，也不是没有试过，这样的讽刺。
“你这个犯罪的杂种，”女生高声的叫着，班里的同学都回过头来，“你妈妈就是生你的时候难产死了吧，和你爸爸一样是犯罪！杀人犯！”
不怕的，只要沉默就好……今天很快就会过去的……
……
放学时，蒋燕空是最后留下的，因为他被迫打扫教室。今天的值日生呢，都消失在小卖部了。
他望着窗外，天空已经快出现了红色，而在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最显眼的是他的哥哥，蒋畅然。
蒋畅然据说是高中部年级前三的学生，放学时他身边总是绕着一大群朋友，蒋畅然高一，而他蒋燕空五年级，这是中学里面的附属小学。
虽说是兄弟血缘关系，却也不是绝对的亲生兄弟，同一个妈，不同的爸爸。至于原因，是他们兄弟最不愿意提起的。
爸爸在前不久自杀了，早在之前他已经有了癌症和抑郁症，死也是迟早的事，正好自家哥哥十六岁。
蒋燕空从小被孤立，被欺负，他也没什么怨言，大概他知道自己不堪的出身吧，一个犯罪的孩子，还害死了自己的妈妈，间接让爸爸患上抑郁症。
灾星。杂种。杀人犯。
他的哥哥也这么叫他。蒋畅然对蒋燕空总是一副恶心且嫌弃的眼神，他只会对蒋燕空的衣食住行负责。
蒋燕空轻轻打开家门。
一如既往的忐忑心情。哥哥……
蒋燕空与他擦肩而过，看都不看他一眼。
犹豫了很久后，蒋燕空缓缓地对他哥哥说：“午饭……可以……”
“自己解决，别烦我。”蒋畅然扔下两百块，走出家门，门外是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高喊着他的名字，似乎已经等不及。
蒋燕空沉默地呆在原地，他可以想像出面无表情的哥哥一瞬间对朋友露出的微笑。
不甘心，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多朋友。
也许蒋燕空年纪不大，他没有意识到嫉妒这个词，他只是在抱怨，凭什么？
凭什么他比我好？真的特别不甘心，如果他一无所有就好了，和我一样一无所有就好了。
和我一样一无所有。
但是，这只是一种丑陋的假象。
算了吧。
“然哥，里面那个小孩是谁？”外面的朋友问。
“哦，是隔壁王大妈的儿子。别管他了，没什么用。”蒋畅然流畅地回答道。
蒋燕空依旧呆在原地，门被锁上了，两张一百元飘在自己脚下。
他的心在发凉，什么王大妈，什么儿子，我只是你的弟弟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