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她眉目含情,突然有了小女儿的姿态,立即猜到七八分,暗讨,敏儿何时有的意中人,怎么从未听她说过,而且敏儿做事一向谨慎,即便在她跟前,也时常深藏不露,这会儿却丝毫不加掩饰,难道好事将近?她自然希望敏儿能早日恢复女儿身,只是如今时局未定,她如昭告天下,她不是王爷而是公主,恐怕威信全失,先前依附于她的人会纷纷倒戈,朝政岂一个乱字了得。
太后是很想知道她的意中人是谁,但是又怕她说出口后再无所顾忌,她这个女儿若是一意孤行起来,谁也阻止不了她,所以无论如何要劝她,不管喜欢谁,都要等到新皇根基稳定之后,如此虽然委屈了她,但是也是为大楚着想,否则哪天她入了土,如何有脸面见赵家的列祖列宗。
“敏儿,可是打定主意要立凛儿为帝?”太后岔开话题。
赵嘉敏听太后如此问,也收回了心神,解决皇帝的事,才是当务之急,直接道:“不错,儿臣觉得凛儿更有资格。”
太后翻了个白眼:“既然如此,又何必绕这么大个圈,那日你直接否决了容妃,不是更好?”
赵嘉敏笑道:“儿臣只是想乘此机会看看,朝中还有哪些对儿臣怀有异心的官员。”
太后道:“哀家虽不问政事,但是也知道一个道理,凡事要做到平衡,若是朝中大臣个个依附于你,以后谁来指你的错?就算贤名如太宗,他也有犯错的时候,忠言逆耳,一两个不服你,不等于他们就是佞臣,你可不能赶尽杀绝。”
赵嘉敏又笑:“母后真是女中豪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出安寿宫,却知天下事,儿臣做过些什么,都瞒不过母后的慧眼。”
太后正色道:“奉承的话就不要说了,哀家向来不管你的决策,但是这次劝你一定不能做的太过,尤其是新旧交替之际,若惹怨声载道,对你对大楚都不利。”
赵嘉敏也收起玩笑心:“这些道理,儿臣自然知道,所以那些反对儿臣的人,儿臣不但不治他们的罪,还要重用他们,反倒那些趋炎附势之徒,需要清理清理了。”
太后赞许的点头,赵嘉敏能有今日地位,与她的知人善用分不开,便放下这份担忧,道:“既然如此,你决定如何做?忘了告诉你,今日躲在偏殿之人,乃是容妃,容妃的太后凤袍都做好了,你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赵嘉敏冷嘲:“就容妃那点心机还想做太后母仪天下?”
太后也不喜容妃,便道:“丹儿有这样的母妃,恐怕日后也难成大器,倒是皇后,出身名门,知书达理,凛儿小小年纪,在她教导之下,已懂得许多道理,哀家看在眼中,甚是欣慰,若问哀家意见,哀家自然乐见其成。”
赵嘉敏却一脸遗憾的说:“可惜皇后娘娘却没这份心,儿臣先前已经跟她提过这事,皇后娘娘直接拒绝了儿臣。”
太后想起鞠婧祎的态度,明白赵嘉敏所言不虚,这个鞠婧祎确实一副与世无争的态度,不过这事容不得她不答应,便道:“哀家当年行错一步棋,以为你皇兄没有资格当皇帝,便把心血都花在你身上,结果你皇兄继位后,倒行逆施,败坏朝纲,若不是由你和朝中的那帮元老,你皇兄能将大楚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所以这次决不能选错人,凛儿是最佳人选,皇后不能独善其身,置大楚不顾。”
赵嘉敏原先的想法,不过是因为赵瑜凛是鞠婧祎的儿子,所以才立他为帝,一个黄毛小儿能做什么,朝中的事还不是她说的算,现在听太后这么一分析,她的那份私心倒变得大义凛然起来,附和道:“母后所言甚是,儿臣还有个想法,想听听母后的意见。”
太后道:“你若想摄政,便无需问我。”她也管不了。
赵嘉敏道:“凛儿不过十岁,儿臣自然当仁不让,儿臣是想让皇后娘娘也跟着垂帘听政。”
太后一下愣住了,没想到赵嘉敏竟提出这样的要求,“后宫不干政,这可是高祖在位时就定下的规矩。”
“儿臣知道,只是凛儿还小,如果由他的母后耳提面命,儿臣想他一定能成长的快些,何况儿臣政务繁多,怕是顾不上他,若是疏忽了凛儿,恐怕要辜负母后的期望。”
太后沉思起来,赵嘉敏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只是后宫涉政确实于理不合,不过想到鞠婧祎的性情,倒是放下了心,她还真怕赵瑜凛变成第二个先帝,便道:“既然敏儿已有打算,便依你之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