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归来,沁心忆昔】
少恭多年未回,今日便会归来,已历三世浮生的她,本以为心中再无波澜,原来却是一切如故,她径直去了书房,账本积成厚厚一叠,驾轻就熟地处理好这些账本之后,她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回到了闺房之中,和衣倚榻而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却看见全然陌生的摆设,这才想起,今日可不仅是少恭归来之日,也是李潘安将她强行掳回翻云寨的日子,不过,想来是不必担心的,兰生和少恭,终究会来救她。
正这样想着呢,身着一袭粉色女装的兰生推门而入,糊里糊涂的跟她说李潘安的好话,看着他那活泼的模样,她掩口而笑:“兰生,怎么是你?谁带你来的?”兰生闻言一愣,疑惑地道:“二姐,你怎么知道是我?”她轻勾唇角:“你是我弟弟,我还能不清楚你吗?除了你,谁家的丫鬟刚一进门就滔滔不绝啊!”,兰生自知演技不佳,便匆匆地转移了话题:“二姐,少恭还在这儿呢,他刚回来,听说你被李潘安抓走了,便和我还有屠苏、晴雪一起来救你了,你看少恭对你多好……”,是呢,少恭待她一向温柔,否则她前世也不会妄动情念,举目望去,他一袭白衣,眉宇之间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眸子深处却是一片漠然,她恍惚忆起,他将那一丸漱冥丹放入她喉舌之间时,似乎也是这种表情。
她爱的这个人,看似对任何人都温柔无比,却又厌倦和讨厌着他自己的仿佛与生俱来的温柔,因为,他的温柔,从来都少得可怜,只给予他认同的人,对于其他人而言,这样的温柔不过一张假面,无论是裘流还是长琴,亦或是如今的欧阳少恭,从来都是孤高决绝的,他的傲气,绝不是流于表面的高傲,而是,无尽岁月中沉淀下来的孤傲。渡魂千年,乃至日后的癫狂,打败他的,不是累世的孤独,而是希望一点点毁灭带来的无尽绝望。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欧阳少恭和百里屠苏与风晴雪连忙隐于帘幕之后,李潘安一进门,便拉住了方如沁的手:“沁儿,只要你答应嫁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好,沁儿,你嫁给我可好?”方如沁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我不会嫁给你的,你放我走吧!”“沁儿,你可是还在等欧阳家的公子?不要再等了吧,你都等了十几载了,他若对你有半分顾念,早该回来了”,方如沁不料李潘安竟口出此言,一时之间愣在了那儿,不过她毕竟是大家闺秀,应付这种尴尬场面的能力还是有的,很快便反应过来:“你瞎说什么呢!我和少恭只有故人之谊,何尝有过什么男女之情!你这满嘴胡言之徒,诬赖我和少恭的清誉。”欧阳少恭在这尘世已有千年,一看方如沁的动作,便知,李潘安所言不虚,瞥眉,陷入沉思。
一直安静的独立在如此身旁的兰生,从听到李潘安想娶他二姐开始,便一直隐忍着,可他毕竟年纪不大,心性还不够沉稳,于是,他爆发了:“李二狗,我告诉你,你这纯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一个山寨头子,有什么资格娶我二姐?!”李潘安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穿着粉色女装的人竟然是方家的小少爷——方兰生,欧阳少恭见此,缓缓一笑走了出来,屠苏现出身形,他二人不到片刻时间便制服了李潘安,欧阳少恭面上笑的越发温煦清朗:“如沁,你认为该如何处置他呢?”“少恭,你想如何便如何吧,我并无异议,我们几人先回去了,欧阳府早就收拾好了,你处理好这儿的事情后,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在方府设宴,且聚一聚吧!”,方如沁说着,渐行渐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