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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微微长大后李晟敏经常捏着比他身材稍小的李东海的脸说，看你长的根本和我不一样，怎么是双胞胎呢！妈妈骗我。
李东海就说，是阿，哥长的真漂亮，要是东海也能和哥哥一样好看就好了。
李晟敏抱起胳膊，说东海已经很可爱了，就不会变得漂亮了。
每次这个时候李东海就抱着自己最爱的小鱼玩偶到自己的小床上去。
什么时候会有人认为自己跟哥一样漂亮呢。可爱…可爱…
外婆经常用颤颤巍巍的手指尖划着晟敏哥掌心的纹路，然后笑的脸上的褶子里都是自豪，咱家小晟敏以后是成大器的人呦，谁也夺不走的，看看小晟敏的漂亮的小脸蛋就知道。
这个时候妈妈就赶快过来牵走晟敏，嘴里念叨着，老人家说什么呢，晟敏和东海可是双胞胎，要成大器也是一起的。
外婆就继续用苍老的声音说，命哦，命哦，这就是命运呐。
这就是命运呐…命运…是不是就是自己没有晟敏哥那样漂亮呢？
小小的东海趴在床上，时常伤脑筋地想着。
微微长大后李晟敏经常捏着比他身材稍小的李东海的脸说，看你长的根本和我不一样，怎么是双胞胎呢！妈妈骗我。
李东海就说，是阿，哥长的真漂亮，要是东海也能和哥哥一样好看就好了。
李晟敏抱起胳膊，说东海已经很可爱了，就不会变得漂亮了。
每次这个时候李东海就抱着自己最爱的小鱼玩偶到自己的小床上去。
什么时候会有人认为自己跟哥一样漂亮呢。可爱…可爱…
外婆经常用颤颤巍巍的手指尖划着晟敏哥掌心的纹路，然后笑的脸上的褶子里都是自豪，咱家小晟敏以后是成大器的人呦，谁也夺不走的，看看小晟敏的漂亮的小脸蛋就知道。
这个时候妈妈就赶快过来牵走晟敏，嘴里念叨着，老人家说什么呢，晟敏和东海可是双胞胎，要成大器也是一起的。
外婆就继续用苍老的声音说，命哦，命哦，这就是命运呐。
这就是命运呐…命运…是不是就是自己没有晟敏哥那样漂亮呢？
小小的东海趴在床上，时常伤脑筋地想着。
第三章
「呀！」
「惹事的小家伙，就让你来代替你哥哥吧！」
被眼前高大身躯散发着汗臭味的学长揪着领子，只身一人的李东海又紧闭上了眼睛。今天是新开学的第一天呀，怎么又，躲不掉了阿……
因为哥哥长的太漂亮却又总是惹事，长相傻傻可爱的东海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替哥哥挨打了。
晟敏哥每次因担心和心疼而紧蹙着的眉头，却让东海觉得值得。这是哥哥爱他的表现。哥哥的方式，可能与众不同吧……
拳头没有落在自己的脸上，确切的说是手掌心挨着自己的脸颊。
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是将要落下的拳头被另一只手死死锢住手腕，然后那个另一只手的主人是一个帅气的男生。
「大哥我，今天，没有时间陪你们俩玩！」汗臭味渐渐消散了，甩下一句好像很有气势的话回荡在李东海脑袋里。
红红的嘴唇对自己笑，李东海回敬了可爱的笑容。
「谢谢你……」
那一只手放在裤袋里的男生面容不变，弯着好看的眉眼说，「只是恰好路过了。」
真是好人，李东海想，今天可以跟晟敏哥说了，有个厉害的家伙帮我挡了架，然后晟敏哥就不用为我担心了。
回过神的时候只有他走向远处的背影了。
只是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惆怅若失的李东海却忘了自己想要干什么。
「呀！」
「惹事的小家伙，就让你来代替你哥哥吧！」
被眼前高大身躯散发着汗臭味的学长揪着领子，只身一人的李东海又紧闭上了眼睛。今天是新开学的第一天呀，怎么又，躲不掉了阿……
因为哥哥长的太漂亮却又总是惹事，长相傻傻可爱的东海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替哥哥挨打了。
晟敏哥每次因担心和心疼而紧蹙着的眉头，却让东海觉得值得。这是哥哥爱他的表现。哥哥的方式，可能与众不同吧……
拳头没有落在自己的脸上，确切的说是手掌心挨着自己的脸颊。
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是将要落下的拳头被另一只手死死锢住手腕，然后那个另一只手的主人是一个帅气的男生。
「大哥我，今天，没有时间陪你们俩玩！」汗臭味渐渐消散了，甩下一句好像很有气势的话回荡在李东海脑袋里。
红红的嘴唇对自己笑，李东海回敬了可爱的笑容。
「谢谢你……」
那一只手放在裤袋里的男生面容不变，弯着好看的眉眼说，「只是恰好路过了。」
真是好人，李东海想，今天可以跟晟敏哥说了，有个厉害的家伙帮我挡了架，然后晟敏哥就不用为我担心了。
回过神的时候只有他走向远处的背影了。
只是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惆怅若失的李东海却忘了自己想要干什么。
第四章
李东海独自一人走在向学校的林阴小道上。李东海喜欢夏天暑假里悠悠然然的味道，可是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每次上学都要承受心惊胆战的时光。
走进三年十三班，找到自己熟悉的位置坐下。李东海的位置在最后排靠窗户的地方。老师不常来，把这里当作差学生的聚集地，而李东海，恰好也不想让老师来。时常望着窗外的李东海，自己也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
前排的女生嘈杂地议论着什么。趴在桌子上的东海并不想听，可是高分贝的声音却流泻进耳。
「听说今天来了转校生…」「是呀是呀，不知道是不是大帅哥呢！哈哈哈…」「要是是个长的好看的家伙，你们几个丫头谁也别跟我争！」
李东海懒洋洋地享受着阳光，然后目光空洞地定格在教室前面被重新刷成蓝灰色的门上。如期走进低着头的男生，却不是卑微的感觉。那身影熟悉，嘴角留驻的笑容更是牵动了东海的心。底下呼声四起，为这个散发着光芒的人。
恍然。原来就是今天早上遇见的人。
「呀，李东海，回魂回魂！」坐在桌子过道对面的李晟敏跑过来，用手在东海眼前招了招。
「我…我认识他。」
「哈？你认识他？那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东海阿，要是我说我也认识他，你会不会相信呢？」李晟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回去。
「哥…我没有骗你…」李东海还想说那是个好人，还帮他挡了架，但是李晟敏的态度弄的东海有点莫名其妙。
自我介绍之后，李赫在看到了被阳光笼罩的李东海，径直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几乎全班的目光焦距到了李东海那里。哗啦啦齐刷刷的目光反射的光线太强烈，李东海低着头。
李赫在拍拍李东海的肩，「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同桌李赫在。」李东海红着脸颊抬起头来，小声地说，「唔，我叫李东海。」为什么会红着脸颊？连李东海自己都不知道。
老师的声音伴随着呲呲的粉笔与黑板的摩擦声再次响起，班里又恢复了平静。
教室的最后一排，阳光仍然源源不断涌进来。李东海，李晟敏，李赫在，刚刚的那瞬间，都遇见了自己的天使。
李东海独自一人走在向学校的林阴小道上。李东海喜欢夏天暑假里悠悠然然的味道，可是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每次上学都要承受心惊胆战的时光。
走进三年十三班，找到自己熟悉的位置坐下。李东海的位置在最后排靠窗户的地方。老师不常来，把这里当作差学生的聚集地，而李东海，恰好也不想让老师来。时常望着窗外的李东海，自己也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
前排的女生嘈杂地议论着什么。趴在桌子上的东海并不想听，可是高分贝的声音却流泻进耳。
「听说今天来了转校生…」「是呀是呀，不知道是不是大帅哥呢！哈哈哈…」「要是是个长的好看的家伙，你们几个丫头谁也别跟我争！」
李东海懒洋洋地享受着阳光，然后目光空洞地定格在教室前面被重新刷成蓝灰色的门上。如期走进低着头的男生，却不是卑微的感觉。那身影熟悉，嘴角留驻的笑容更是牵动了东海的心。底下呼声四起，为这个散发着光芒的人。
恍然。原来就是今天早上遇见的人。
「呀，李东海，回魂回魂！」坐在桌子过道对面的李晟敏跑过来，用手在东海眼前招了招。
「我…我认识他。」
「哈？你认识他？那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东海阿，要是我说我也认识他，你会不会相信呢？」李晟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回去。
「哥…我没有骗你…」李东海还想说那是个好人，还帮他挡了架，但是李晟敏的态度弄的东海有点莫名其妙。
自我介绍之后，李赫在看到了被阳光笼罩的李东海，径直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几乎全班的目光焦距到了李东海那里。哗啦啦齐刷刷的目光反射的光线太强烈，李东海低着头。
李赫在拍拍李东海的肩，「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同桌李赫在。」李东海红着脸颊抬起头来，小声地说，「唔，我叫李东海。」为什么会红着脸颊？连李东海自己都不知道。
老师的声音伴随着呲呲的粉笔与黑板的摩擦声再次响起，班里又恢复了平静。
教室的最后一排，阳光仍然源源不断涌进来。李东海，李晟敏，李赫在，刚刚的那瞬间，都遇见了自己的天使。
第六章
李晟敏和李东海是异卵双胞胎，所以长相有所不同。两人性格也相去甚远。班里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他们俩是亲戚，除了李赫在。
那天足球赛回来之后李晟敏在家里就一直闷闷不乐。妈妈问他怎么了他不说，李东海更不敢问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李东海侧身蜷缩在自己的小床上。心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那个温馨的拥抱，那个人滑滑的脸颊，还有…恍神的自己。
专心致志地想着，突然感到一阵温暖从背后袭来。转身，看见李晟敏从他的床上爬到了自己的床上。李晟敏弯起好看的嘴角说，「东海呀，我们聊聊天吧。」
「嗯。」东海坐起身来，背靠墙壁。
李晟敏接下来呱唧呱唧说了半天一直都在说李赫在。李东海很认真地听着。后来李晟敏说着说着头就低了下去，声音也变小，李东海有点困倦，有点想睡觉。
迷迷糊糊的状态被李晟敏的一句话给惊醒。李晟敏拉着李东海的手说，「东海呀，我…喜欢赫在。」
「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喜欢男孩呢…东海你不会笑我吧？」李晟敏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对李东海说。
「怎么会呢，东海是晟敏哥的弟弟呀，东海会一直支持晟敏哥的。」李东海小声地说。
李晟敏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去自己的床上睡觉，李东海唤了他一声。
「晟敏哥…」
「嗯？」
「我也…」
「什么？大声…听不见…」
「没…Oh yeah!加油！」
李东海看到李晟敏嘴角的微笑之后就任自己直直地向后倒下去。躺在床上，伸开手臂，感觉连骨头都要散架了。轻飘飘的感觉，李东海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这里，已经显示出我们的相同了吧，这是命运么？
我睡着了吗？我睡着了吧。
李晟敏和李东海是异卵双胞胎，所以长相有所不同。两人性格也相去甚远。班里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他们俩是亲戚，除了李赫在。
那天足球赛回来之后李晟敏在家里就一直闷闷不乐。妈妈问他怎么了他不说，李东海更不敢问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李东海侧身蜷缩在自己的小床上。心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那个温馨的拥抱，那个人滑滑的脸颊，还有…恍神的自己。
专心致志地想着，突然感到一阵温暖从背后袭来。转身，看见李晟敏从他的床上爬到了自己的床上。李晟敏弯起好看的嘴角说，「东海呀，我们聊聊天吧。」
「嗯。」东海坐起身来，背靠墙壁。
李晟敏接下来呱唧呱唧说了半天一直都在说李赫在。李东海很认真地听着。后来李晟敏说着说着头就低了下去，声音也变小，李东海有点困倦，有点想睡觉。
迷迷糊糊的状态被李晟敏的一句话给惊醒。李晟敏拉着李东海的手说，「东海呀，我…喜欢赫在。」
「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喜欢男孩呢…东海你不会笑我吧？」李晟敏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对李东海说。
「怎么会呢，东海是晟敏哥的弟弟呀，东海会一直支持晟敏哥的。」李东海小声地说。
李晟敏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去自己的床上睡觉，李东海唤了他一声。
「晟敏哥…」
「嗯？」
「我也…」
「什么？大声…听不见…」
「没…Oh yeah!加油！」
李东海看到李晟敏嘴角的微笑之后就任自己直直地向后倒下去。躺在床上，伸开手臂，感觉连骨头都要散架了。轻飘飘的感觉，李东海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这里，已经显示出我们的相同了吧，这是命运么？
我睡着了吗？我睡着了吧。
第七章
东海心里装了一个很大的秘密。要帮着晟敏哥守护这个秘密。李东海又变得沉默起来。老师看到之后把李赫在叫到办公室说赫在你要多帮助你旁边的东海，帮助他把成绩提上来。
李赫在听了之后连连点头说，「东海交给我了。」
一天中午的时候李东海照常趴在课桌上，闭目养神。夏末时节教室里还开着空调。
忽然李东海猛地直起腰来，面向窗户，背对着李赫在。李赫在原本也趴在桌子上，朦朦胧胧地看见东海的异常，也就惊醒过来。
「东海，怎么了？」李赫在轻拍李东海的肩膀。
「没…没有，李赫在你有没有纸？」东海支支吾吾地回答。
「怎么了？转过来给我看。」李赫在想要把李东海的身子扭过来，可是东海固执地定在原地。
静悄悄的教室里，李赫在听见李东海抽鼻子的声音。
「东海！」
李赫在蓦地站起身来挤到东海面前，眼前的景象让他呆住了。李东海白白的校服上染上了大片的鲜红，随着东海抽搭鼻子的抖动，像是汩汩地往下流，李东海捂着嘴，但是鲜血还源源不断地从指缝间涌出来，阳光照射在蔓延着的鲜血上，看的李赫在有些失神。
李晟敏跑过来，看到李东海的样子之后愣在那里。李赫在轻按李东海的额头，用另一只手托着李东海的后脑，头也不回地对李晟敏说，「快去拿纸！」
李晟敏没有带纸，就挨着全班问着要。群众的目光又聚集到了李东海的那一角落。
李晟敏拿着大把的纸奔过来的时候发现李赫在和李东海不见了，一问才知道是李赫在拉着李东海去了洗手间。
李赫在一边走一边还要托着李东海的后脑。走路速度太慢，李东海的血还没有办法止住。李赫在心一动，干脆就横抱起李东海。瘦小的身躯在自己怀里躺着。李东海并没有用手环住李赫在的脖子。
「李赫在…放我下来自己走。」
「东海，别动。」李赫在的声音里有不可抗拒，还有…一丝温柔。
李晟敏从教室里跑出来，看见李赫在快步地走着，怀里…还抱着一个李东海。没有追上去，李晟敏慢步回去教室自己的位置。为什么，我连看到这个也会痛心呢…
李赫在把李东海抱到水池边才放他下来。李赫在想要帮李东海洗掉衣服上的血渍，李东海捂着嘴说，「洗湿了我穿什么。」
「我把我的衣服给你穿吧。」李赫在背靠墙。
「才不要。」李东海俯身，想要搓洗一下衣摆上面还未干掉的血渍。李赫在看着他用纤细的手使劲揉着衣摆上逐渐淡下去的红色，腥甜的味道从水里弥漫开来。水池里溅起星星点点，飞到旁边李赫在的脸上，凉凉的。李东海很认真地搓着，水流冲刷着带走一点一点的血渍，却好象冲不干净。胸前还有一大片红色，李东海正琢磨着那一块怎么洗。水花打在李东海的脸上，他低头下去洗脸。李赫在看见涟漪般的水纹霎时又变成了明亮的红色，心觉不对劲，过去一看，李东海的鼻子又流血了。
「真是没完没了。」李赫在嘀咕一声，「是左边还是右边流血？」
右边…李东海捏着腔调说。
李赫在把李东海的左手抬起来，用手勾住李东海的左手中指，使劲往后扳。
「阿阿…阿…疼…疼，轻点。」李东海嚷道。于是李赫在就轻轻地弄着。
二十几秒之后李赫在就止住了李东海的鼻血。
后来李赫在拉着李东海出了校门，门卫问的时候李赫在说，护送病人。
走了不远的路程，到了李赫在的家。
李赫在说要不去医院看看吧，怎么流的这么厉害。
李东海说不用，我下次自己去。
李赫在说那我给你倒杯水。说完又横抱起李东海，轻轻把他放到床上。
「为什么又这样？」李东海声音里带点小小的怒气。
「因为懒的给你拿鞋，好好躺着。」
李东海看着李赫在忙前忙后给他端来一杯冷茶，忍不住想要笑。可是却笑不出来，心脏好象负荷着沉重的担子。眼前出现晟敏哥前几天晚上开心的样子。
——「东海呀，我喜欢赫在。」
——「我喜欢赫在。」
脑袋变得嗡嗡响，下意识伸手去接李赫在捧过来的茶杯却不小心将它打翻在地。看着李赫在重又跑去倒了一杯慢慢走过来的时候李东海说，「李赫在，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李赫在笑笑，「没事，我对谁都一样。」
李东海黯然，原来自己自做多情了。
李赫在打扫完地上的碎片，然后交代李东海几句，说要好好地等他回来，李赫在就又回到学校去请假了。
火速地赶回来，只看见一张纸条。
「李赫在，我想我还是回去我家吧。家里人会担心的。对不起打碎了你家的茶杯，下次我会还的。」
李赫在放下纸条。傻瓜，怎么会要你还呢。
李赫在疲惫地倒在自己的床上。东海，好象变了呢。
东海心里装了一个很大的秘密。要帮着晟敏哥守护这个秘密。李东海又变得沉默起来。老师看到之后把李赫在叫到办公室说赫在你要多帮助你旁边的东海，帮助他把成绩提上来。
李赫在听了之后连连点头说，「东海交给我了。」
一天中午的时候李东海照常趴在课桌上，闭目养神。夏末时节教室里还开着空调。
忽然李东海猛地直起腰来，面向窗户，背对着李赫在。李赫在原本也趴在桌子上，朦朦胧胧地看见东海的异常，也就惊醒过来。
「东海，怎么了？」李赫在轻拍李东海的肩膀。
「没…没有，李赫在你有没有纸？」东海支支吾吾地回答。
「怎么了？转过来给我看。」李赫在想要把李东海的身子扭过来，可是东海固执地定在原地。
静悄悄的教室里，李赫在听见李东海抽鼻子的声音。
「东海！」
李赫在蓦地站起身来挤到东海面前，眼前的景象让他呆住了。李东海白白的校服上染上了大片的鲜红，随着东海抽搭鼻子的抖动，像是汩汩地往下流，李东海捂着嘴，但是鲜血还源源不断地从指缝间涌出来，阳光照射在蔓延着的鲜血上，看的李赫在有些失神。
李晟敏跑过来，看到李东海的样子之后愣在那里。李赫在轻按李东海的额头，用另一只手托着李东海的后脑，头也不回地对李晟敏说，「快去拿纸！」
李晟敏没有带纸，就挨着全班问着要。群众的目光又聚集到了李东海的那一角落。
李晟敏拿着大把的纸奔过来的时候发现李赫在和李东海不见了，一问才知道是李赫在拉着李东海去了洗手间。
李赫在一边走一边还要托着李东海的后脑。走路速度太慢，李东海的血还没有办法止住。李赫在心一动，干脆就横抱起李东海。瘦小的身躯在自己怀里躺着。李东海并没有用手环住李赫在的脖子。
「李赫在…放我下来自己走。」
「东海，别动。」李赫在的声音里有不可抗拒，还有…一丝温柔。
李晟敏从教室里跑出来，看见李赫在快步地走着，怀里…还抱着一个李东海。没有追上去，李晟敏慢步回去教室自己的位置。为什么，我连看到这个也会痛心呢…
李赫在把李东海抱到水池边才放他下来。李赫在想要帮李东海洗掉衣服上的血渍，李东海捂着嘴说，「洗湿了我穿什么。」
「我把我的衣服给你穿吧。」李赫在背靠墙。
「才不要。」李东海俯身，想要搓洗一下衣摆上面还未干掉的血渍。李赫在看着他用纤细的手使劲揉着衣摆上逐渐淡下去的红色，腥甜的味道从水里弥漫开来。水池里溅起星星点点，飞到旁边李赫在的脸上，凉凉的。李东海很认真地搓着，水流冲刷着带走一点一点的血渍，却好象冲不干净。胸前还有一大片红色，李东海正琢磨着那一块怎么洗。水花打在李东海的脸上，他低头下去洗脸。李赫在看见涟漪般的水纹霎时又变成了明亮的红色，心觉不对劲，过去一看，李东海的鼻子又流血了。
「真是没完没了。」李赫在嘀咕一声，「是左边还是右边流血？」
右边…李东海捏着腔调说。
李赫在把李东海的左手抬起来，用手勾住李东海的左手中指，使劲往后扳。
「阿阿…阿…疼…疼，轻点。」李东海嚷道。于是李赫在就轻轻地弄着。
二十几秒之后李赫在就止住了李东海的鼻血。
后来李赫在拉着李东海出了校门，门卫问的时候李赫在说，护送病人。
走了不远的路程，到了李赫在的家。
李赫在说要不去医院看看吧，怎么流的这么厉害。
李东海说不用，我下次自己去。
李赫在说那我给你倒杯水。说完又横抱起李东海，轻轻把他放到床上。
「为什么又这样？」李东海声音里带点小小的怒气。
「因为懒的给你拿鞋，好好躺着。」
李东海看着李赫在忙前忙后给他端来一杯冷茶，忍不住想要笑。可是却笑不出来，心脏好象负荷着沉重的担子。眼前出现晟敏哥前几天晚上开心的样子。
——「东海呀，我喜欢赫在。」
——「我喜欢赫在。」
脑袋变得嗡嗡响，下意识伸手去接李赫在捧过来的茶杯却不小心将它打翻在地。看着李赫在重又跑去倒了一杯慢慢走过来的时候李东海说，「李赫在，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李赫在笑笑，「没事，我对谁都一样。」
李东海黯然，原来自己自做多情了。
李赫在打扫完地上的碎片，然后交代李东海几句，说要好好地等他回来，李赫在就又回到学校去请假了。
火速地赶回来，只看见一张纸条。
「李赫在，我想我还是回去我家吧。家里人会担心的。对不起打碎了你家的茶杯，下次我会还的。」
李赫在放下纸条。傻瓜，怎么会要你还呢。
李赫在疲惫地倒在自己的床上。东海，好象变了呢。
第十章
不远处的李赫在挥着毛巾对着李东海鼓劲，「东海阿，加油！还剩两圈！」
李东海无意识地向前跑着。腿酸，背痛，全身的骨头要散架了似的，连眼皮都在打颤。看见李赫在的笑，李东海又坚持了下去。响亮的击掌，然后跑下一圈。
偌大的操场，环形的跑道。一个少年坐在地上凝视远方正在奋力的另一个少年。已是黄昏迫近，天边的云霞缠绵地粘成一片。
李东海跑玩最后一圈，速度放缓下来。面前的夕阳柔和地洒在李赫在的脸上，勾勒出英气的曲线。
「赫…在…我跑完…了…」李东海停不下来，因惯性而向前倾倒。
李赫在跑过来，拥住了他。
「东海…5000米…你胜利了！」眼前的李东海耷拉在李赫在身上，手放在他的肩上。
天边黑暗下来。
李东海想要自己站好，按着李赫在的肩膀。李赫在感到了异样，头转向东海。
黑暗中李东海感到嘴唇触碰到了温热，柔软的感觉让他慌乱起来。转过头，那嘴唇却又贴了上来。李东海紧张得不敢动作，一下子思想停滞下来。
不知是不是天黑的太快，还是闭上了眼睛，李东海什么都看不清。甜甜的感觉袭来，李东海感到了舌尖的轻触，就这样轻轻地吮吸着。
莫名的泪水顺着脸颊簌簌地落下来，李东海全身都软了下去。抽泣着，那温暖的嘴唇却从未离开。嘴里有了咸涩的味道，李赫在光滑的手指抚着流泪的脸。
「东海…不哭…」
李东海无力地滑了下去，跌坐在地上。泪水决堤地涌出来，眼前却是无边的黑暗。
赫在呢？赫在不见了…地上好凉，风好冷。
「阿！呜…」
…
睁开朦胧的泪眼，李东海看到昏暗的房间里哥哥心疼的表情。
「东海…东海！醒醒阿，你怎么了？！」
「呜…」李东海抽着身子停不下来，歇斯底里。
「东海阿，是不是做噩梦了…不怕…」李晟敏搂住了东海颤抖的身体。
「哥…哥…呜…」
「东海…不哭…」
李晟敏哄着李东海再睡去，然后爬回自己的床上。翻身，无眠。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听见了…赫在的名字…
不远处的李赫在挥着毛巾对着李东海鼓劲，「东海阿，加油！还剩两圈！」
李东海无意识地向前跑着。腿酸，背痛，全身的骨头要散架了似的，连眼皮都在打颤。看见李赫在的笑，李东海又坚持了下去。响亮的击掌，然后跑下一圈。
偌大的操场，环形的跑道。一个少年坐在地上凝视远方正在奋力的另一个少年。已是黄昏迫近，天边的云霞缠绵地粘成一片。
李东海跑玩最后一圈，速度放缓下来。面前的夕阳柔和地洒在李赫在的脸上，勾勒出英气的曲线。
「赫…在…我跑完…了…」李东海停不下来，因惯性而向前倾倒。
李赫在跑过来，拥住了他。
「东海…5000米…你胜利了！」眼前的李东海耷拉在李赫在身上，手放在他的肩上。
天边黑暗下来。
李东海想要自己站好，按着李赫在的肩膀。李赫在感到了异样，头转向东海。
黑暗中李东海感到嘴唇触碰到了温热，柔软的感觉让他慌乱起来。转过头，那嘴唇却又贴了上来。李东海紧张得不敢动作，一下子思想停滞下来。
不知是不是天黑的太快，还是闭上了眼睛，李东海什么都看不清。甜甜的感觉袭来，李东海感到了舌尖的轻触，就这样轻轻地吮吸着。
莫名的泪水顺着脸颊簌簌地落下来，李东海全身都软了下去。抽泣着，那温暖的嘴唇却从未离开。嘴里有了咸涩的味道，李赫在光滑的手指抚着流泪的脸。
「东海…不哭…」
李东海无力地滑了下去，跌坐在地上。泪水决堤地涌出来，眼前却是无边的黑暗。
赫在呢？赫在不见了…地上好凉，风好冷。
「阿！呜…」
…
睁开朦胧的泪眼，李东海看到昏暗的房间里哥哥心疼的表情。
「东海…东海！醒醒阿，你怎么了？！」
「呜…」李东海抽着身子停不下来，歇斯底里。
「东海阿，是不是做噩梦了…不怕…」李晟敏搂住了东海颤抖的身体。
「哥…哥…呜…」
「东海…不哭…」
李晟敏哄着李东海再睡去，然后爬回自己的床上。翻身，无眠。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听见了…赫在的名字…
第十二章
李东海已经记不得是怎么回去的了。
到了家以后，衣服已经湿透。脱下外套放在床上，目光一扫而过。上面居然还有一两滴鲜红触目的血渍。被冰封似的，保存的很好。李东海俯下身去，似乎还闻到些许李赫在的味道。
李东海抚摸着冰冷得欲结冰的衣服。看来已经在雪地里躺了很久呢。
去冰箱里拿出几块硬邦邦的面包。李东海背靠床沿坐在地上一点点地啃着。没有穿袜子的脚丫，已经僵硬得连挪动都很困难。慢慢站起，麻木的身子一下子跌倒在床上。拉过被子，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天已放晴，天空又恢复到湛蓝的颜色。李东海起来之后发现没有人在家。
寂寥的感觉像恶魔在吞噬人的心，那透过玻璃窗户照射进来的光又那么惨然。李东海走过去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厚厚的一层又一层，但是光还是能够透进来。
李赫在…你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
让我怎么把自己的生命伤害呢…
打开抽屉，拿出一本日记本。翻开第一页，蓝色的花纹衬着白色的底色，很好看。重要的是左边还有一张照片。那是以前李东海流鼻血被抱到李赫在家里的时候偷偷拿的。那时候放在桌上的美丽的照片，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照片上的人儿，没有傻笑，也没有那天雪地里痛苦的隐忍，穿着隐隐约约看见胸膛的黑色衣服，就算是平面的印在照片上还是那么灵动，散发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偷偷地带走了那张照片，从此以后让它静静地躺在空白的日记本的第一页。
拿起笔，认真地写下几行字——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蓝蓝的天让人觉得坏日子都过去了。是吧？痛苦的都要结束了。
痛苦的时候人们想要忘记过去…但是就让我把所有都承担下来吧…不愿抹去的…赫在给我的记忆…
把窗帘全部拉起来，然后蜷缩在沙发上。还是有光照射进来。很奇怪吧？我也觉得好奇怪。
脑袋空洞的什么都不想去想。
我伤害了哥…然后又伤害了赫在…
好像已经是一个罪人了。
那天倒在雪地里，零下的温度让心跳都要停止…就停止好了，因为心脏跳动的那个原因，已经远去了…
要是回来之后的我发烧了该多好。想要感到温暖，哪怕是炎热的燃烧也可以…
但是却什么也没有。
年少的我们，都不敢轻易言爱。
但是李赫在，我想我爱你。」
李东海写完之后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醒来以后发现李晟敏回来了。
李东海说想出去散心，李晟敏说我陪你吧。
两兄弟就穿得厚厚的，手牵着手出去了。两人走在空旷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裹着一层又一层，把世界都疏远了。
李东海拉着李晟敏坐在离学校不远的石椅上。穿的很厚，感觉不到冷。
「哥，那里有卖玉米的…」
「东海要吃吗？我去买，等我哦。」李晟敏说完就拉拉衣服走了过去。
李东海靠着椅背，心里空荡荡的。百无聊赖地站起身来随便走动，不知不觉又来到小花园。
阳光太热情了，所以把那天的赫海连同爱心周围的雪全晒化了吧。李东海想。那一片空地上的雪都是扁扁平平，上面还有深深浅浅的黑色。把脚踏上去，不是松松软软带着雪水的被融化的感觉，李东海差点跌倒。
但是他不愿承认那是被踩平的痕迹。
回到跟哥约好的地方，李晟敏已经等候多时。
「去哪了东海？」李晟敏把李东海拉过来坐下。「小心拐卖儿童的坏人阿！」
「哥！…」李东海叫出声。
「好啦好啦…」李晟敏按着李东海坐下。李东海看着变得越来越安静温顺的李晟敏，轻轻抬起嘴角。
「喏，给你。」李晟敏递过来热呼呼的烫玉米。李东海从口袋里拿出手套，穿上，然后接过玉米。
「晟敏哥…」
「唔？」李晟敏还在啃着，玉米在嘴边。
「小的时候，经常看米老鼠吧…那个时候快乐的米奇和唐纳德，在一颠一簸的车上吃东西…」李东海两手摁着玉米棒的两边。
「嗯？」李晟敏放下啃了几口的玉米，睁大眼睛认真地看着身边的弟弟。
「吃着玉米棒的时候，米奇的嘴就像打字机一样在玉米上滑动，整整齐齐地一排一排地啃，几秒钟就能吃完了。」
李晟敏看出李东海好像有点不对劲，微微挑着眉尖看着他。
「好想跟他们一样快乐。我也要啃。」说完就把嘴凑上玉米，从左边开始。
「东海…」李晟敏心疼地叫着东海，却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李东海抓着玉米棒使劲地学着，啃到最后一颗玉米的时候学着米奇那样转动着玉米柄，然后又从头开始。速度越来越快，却逐渐开始啃不完整，后来到了根本就无法啃到玉米粒的地步。
「东海…东海怎么了？」李晟敏开始拉扯东海的臂膀。
但是他还死死固着玉米，嘴唇不离开。到后来根本就不是啃玉米了，只是嘴唇单纯地划过，然后鲜血从嘴角蔓延而下。
终于，放下浸着血的玉米。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手一抹，感到李晟敏把自己拉过去。被紧紧地抱住。
「东海，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哥好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开心不了…为什么阿…哥…」李东海口齿模糊地叫喊着。身体软下来，如果不是李晟敏的拥抱就早已瘫倒在地上。
就这样久久地抱着。李晟敏不停拍着李东海的后背，李东海却不停地抽搐着。
阳光蒸发了眼泪。寒冷风干了血渍。
为什么会喜欢你？
为什么喜欢了你，你也喜欢我？
那不是绝望的哭喊。
而是摆在眼前的希望，却不能用它去迎接光明。
李东海已经记不得是怎么回去的了。
到了家以后，衣服已经湿透。脱下外套放在床上，目光一扫而过。上面居然还有一两滴鲜红触目的血渍。被冰封似的，保存的很好。李东海俯下身去，似乎还闻到些许李赫在的味道。
李东海抚摸着冰冷得欲结冰的衣服。看来已经在雪地里躺了很久呢。
去冰箱里拿出几块硬邦邦的面包。李东海背靠床沿坐在地上一点点地啃着。没有穿袜子的脚丫，已经僵硬得连挪动都很困难。慢慢站起，麻木的身子一下子跌倒在床上。拉过被子，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天已放晴，天空又恢复到湛蓝的颜色。李东海起来之后发现没有人在家。
寂寥的感觉像恶魔在吞噬人的心，那透过玻璃窗户照射进来的光又那么惨然。李东海走过去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厚厚的一层又一层，但是光还是能够透进来。
李赫在…你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
让我怎么把自己的生命伤害呢…
打开抽屉，拿出一本日记本。翻开第一页，蓝色的花纹衬着白色的底色，很好看。重要的是左边还有一张照片。那是以前李东海流鼻血被抱到李赫在家里的时候偷偷拿的。那时候放在桌上的美丽的照片，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照片上的人儿，没有傻笑，也没有那天雪地里痛苦的隐忍，穿着隐隐约约看见胸膛的黑色衣服，就算是平面的印在照片上还是那么灵动，散发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偷偷地带走了那张照片，从此以后让它静静地躺在空白的日记本的第一页。
拿起笔，认真地写下几行字——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蓝蓝的天让人觉得坏日子都过去了。是吧？痛苦的都要结束了。
痛苦的时候人们想要忘记过去…但是就让我把所有都承担下来吧…不愿抹去的…赫在给我的记忆…
把窗帘全部拉起来，然后蜷缩在沙发上。还是有光照射进来。很奇怪吧？我也觉得好奇怪。
脑袋空洞的什么都不想去想。
我伤害了哥…然后又伤害了赫在…
好像已经是一个罪人了。
那天倒在雪地里，零下的温度让心跳都要停止…就停止好了，因为心脏跳动的那个原因，已经远去了…
要是回来之后的我发烧了该多好。想要感到温暖，哪怕是炎热的燃烧也可以…
但是却什么也没有。
年少的我们，都不敢轻易言爱。
但是李赫在，我想我爱你。」
李东海写完之后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醒来以后发现李晟敏回来了。
李东海说想出去散心，李晟敏说我陪你吧。
两兄弟就穿得厚厚的，手牵着手出去了。两人走在空旷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裹着一层又一层，把世界都疏远了。
李东海拉着李晟敏坐在离学校不远的石椅上。穿的很厚，感觉不到冷。
「哥，那里有卖玉米的…」
「东海要吃吗？我去买，等我哦。」李晟敏说完就拉拉衣服走了过去。
李东海靠着椅背，心里空荡荡的。百无聊赖地站起身来随便走动，不知不觉又来到小花园。
阳光太热情了，所以把那天的赫海连同爱心周围的雪全晒化了吧。李东海想。那一片空地上的雪都是扁扁平平，上面还有深深浅浅的黑色。把脚踏上去，不是松松软软带着雪水的被融化的感觉，李东海差点跌倒。
但是他不愿承认那是被踩平的痕迹。
回到跟哥约好的地方，李晟敏已经等候多时。
「去哪了东海？」李晟敏把李东海拉过来坐下。「小心拐卖儿童的坏人阿！」
「哥！…」李东海叫出声。
「好啦好啦…」李晟敏按着李东海坐下。李东海看着变得越来越安静温顺的李晟敏，轻轻抬起嘴角。
「喏，给你。」李晟敏递过来热呼呼的烫玉米。李东海从口袋里拿出手套，穿上，然后接过玉米。
「晟敏哥…」
「唔？」李晟敏还在啃着，玉米在嘴边。
「小的时候，经常看米老鼠吧…那个时候快乐的米奇和唐纳德，在一颠一簸的车上吃东西…」李东海两手摁着玉米棒的两边。
「嗯？」李晟敏放下啃了几口的玉米，睁大眼睛认真地看着身边的弟弟。
「吃着玉米棒的时候，米奇的嘴就像打字机一样在玉米上滑动，整整齐齐地一排一排地啃，几秒钟就能吃完了。」
李晟敏看出李东海好像有点不对劲，微微挑着眉尖看着他。
「好想跟他们一样快乐。我也要啃。」说完就把嘴凑上玉米，从左边开始。
「东海…」李晟敏心疼地叫着东海，却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李东海抓着玉米棒使劲地学着，啃到最后一颗玉米的时候学着米奇那样转动着玉米柄，然后又从头开始。速度越来越快，却逐渐开始啃不完整，后来到了根本就无法啃到玉米粒的地步。
「东海…东海怎么了？」李晟敏开始拉扯东海的臂膀。
但是他还死死固着玉米，嘴唇不离开。到后来根本就不是啃玉米了，只是嘴唇单纯地划过，然后鲜血从嘴角蔓延而下。
终于，放下浸着血的玉米。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手一抹，感到李晟敏把自己拉过去。被紧紧地抱住。
「东海，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哥好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开心不了…为什么阿…哥…」李东海口齿模糊地叫喊着。身体软下来，如果不是李晟敏的拥抱就早已瘫倒在地上。
就这样久久地抱着。李晟敏不停拍着李东海的后背，李东海却不停地抽搐着。
阳光蒸发了眼泪。寒冷风干了血渍。
为什么会喜欢你？
为什么喜欢了你，你也喜欢我？
那不是绝望的哭喊。
而是摆在眼前的希望，却不能用它去迎接光明。
第十三章
李东海报了跆拳道班。
虽然已经是三年级就要进入新的重要考试，面对家人的阻碍，李东海还是去了。
白色的衣服，从初级开始。真的很苦，要天天跑步，踢腿，做拉伸运动，每天腿和胳膊都酸胀的很疼，连上下楼都困难。但是困难是推动人前进的力量不是么？记得以前的时候，李东海头痛，跑去问李晟敏怎么办。李晟敏回答，打自己的腿。也就是说，转移了痛的地方，就不会感到头痛了。
为了让自己变的更强，所以去练。
为了加强肉体的痛苦来减轻精神痛苦，所以去练。
在道馆里暖暖的，开着空调，然后练的满身是汗。回家的时候外面却冰天雪地，这一反差让李东海感冒了。但即使是这样他也要练，因为这样练过以后，就什么都不怕了。
就像外面的雪，雪化了就是春天了吧？
快开学了。
开学的前一天晚上李东海趴在床上想，那天都那样对待李赫在，以后怎么办呢？
要大方点吧，改变自己吧。既然都说出那样的话，以后都那样好了。
报道的那天，李东海去找李晟敏，要和他换位置。
李晟敏答应了，于是李晟敏和李赫在坐，李东海和李晟敏的原同桌——郑允浩坐。
李晟敏和李东海来的很早，还没有同学来，老师就更没有来了。
李晟敏趴在桌上闭目养神。李东海走到教室外的走廊上。这里是四楼，楼对面还有一栋教学楼。空荡荡的好象只装着空气的学校，李东海觉得很自由。于是就对着楼下大声地喊。
「阿！我是自信开心的李东海！——」
想象着回声给他的回复，然后放轻一点声音又飘忽地喊了声。
「阿！我也是自信开心的李东海！——」
不对，好象应该没有「也」字。
这样——「阿！我是自信开心的李东海！——」
「呵呵，好开心。」李东海抓着栏杆很兴奋伸出头。左望望右望望应该没有人吧。
可是向右望的时候看到背着书包愣在那里的人。
李赫在。
李东海的脑袋里，时间空白了一会儿，随之换上微笑。
「Hi!李赫在你来啦。」很自然随意的语气。
可能与李赫在预想里再不说话的场景不同，他呆在那里。
「呀！一个寒假就不认识我不跟我打招呼了？」依然是大方的样子，晃动着悬空的脚。
「呃…呃…你好。」结结巴巴的回答。
「哈哈。」李东海看他那样子就笑开了。李赫在低着头进去了，李东海也跟着进了教室。
看到那截然不同换了的位置，李赫在停下了脚步。咬了下嘴唇，继续前进，把书包放下。
实在觉得拗不过心里的那口气。李赫在站起来对李东海说，「你什么意思？！」
李东海转过头来，莞尔一笑。「呵呵，我不是说过了嘛，我对你感到厌倦了。」李东海坐在桌子上晃动双脚。
李赫在绕过正在睡觉的李晟敏身旁，走到李东海面前。
「呀李东海，你就那么看我不爽么？」
「不，因为郑允浩长的比你好看。」李东海舔着嘴唇说。
「啪」的一声，李赫在的手在空中迅速甩过，留在李东海脸上火辣辣的痕迹。李东海的心跳仿佛停跳了一拍。扎进心里的针拔不出来，反正心也已经死了。索性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眼泪就要滴落下来。
李晟敏被很大的噪音吵醒了。看见眼前的情景立即冲了过去。
「李赫在你干吗？」把李东海护在身后。
「什么？！你怪我？！他是装成那样的！」李赫在指着李东海的脸。
已经不需要装了，眼泪就啪嗒啪嗒掉落在腿上，绽成透明的水花。
「如果我说这是真的，你相信吗？」李东海仍然低着头，小声地说，脸上的痕迹在灼烧枯萎的心。
喘着粗气的李赫在无法平静下来，感到很心寒，沉默了半晌，然后冷漠地说出。
「不信。」
李东海报了跆拳道班。
虽然已经是三年级就要进入新的重要考试，面对家人的阻碍，李东海还是去了。
白色的衣服，从初级开始。真的很苦，要天天跑步，踢腿，做拉伸运动，每天腿和胳膊都酸胀的很疼，连上下楼都困难。但是困难是推动人前进的力量不是么？记得以前的时候，李东海头痛，跑去问李晟敏怎么办。李晟敏回答，打自己的腿。也就是说，转移了痛的地方，就不会感到头痛了。
为了让自己变的更强，所以去练。
为了加强肉体的痛苦来减轻精神痛苦，所以去练。
在道馆里暖暖的，开着空调，然后练的满身是汗。回家的时候外面却冰天雪地，这一反差让李东海感冒了。但即使是这样他也要练，因为这样练过以后，就什么都不怕了。
就像外面的雪，雪化了就是春天了吧？
快开学了。
开学的前一天晚上李东海趴在床上想，那天都那样对待李赫在，以后怎么办呢？
要大方点吧，改变自己吧。既然都说出那样的话，以后都那样好了。
报道的那天，李东海去找李晟敏，要和他换位置。
李晟敏答应了，于是李晟敏和李赫在坐，李东海和李晟敏的原同桌——郑允浩坐。
李晟敏和李东海来的很早，还没有同学来，老师就更没有来了。
李晟敏趴在桌上闭目养神。李东海走到教室外的走廊上。这里是四楼，楼对面还有一栋教学楼。空荡荡的好象只装着空气的学校，李东海觉得很自由。于是就对着楼下大声地喊。
「阿！我是自信开心的李东海！——」
想象着回声给他的回复，然后放轻一点声音又飘忽地喊了声。
「阿！我也是自信开心的李东海！——」
不对，好象应该没有「也」字。
这样——「阿！我是自信开心的李东海！——」
「呵呵，好开心。」李东海抓着栏杆很兴奋伸出头。左望望右望望应该没有人吧。
可是向右望的时候看到背着书包愣在那里的人。
李赫在。
李东海的脑袋里，时间空白了一会儿，随之换上微笑。
「Hi!李赫在你来啦。」很自然随意的语气。
可能与李赫在预想里再不说话的场景不同，他呆在那里。
「呀！一个寒假就不认识我不跟我打招呼了？」依然是大方的样子，晃动着悬空的脚。
「呃…呃…你好。」结结巴巴的回答。
「哈哈。」李东海看他那样子就笑开了。李赫在低着头进去了，李东海也跟着进了教室。
看到那截然不同换了的位置，李赫在停下了脚步。咬了下嘴唇，继续前进，把书包放下。
实在觉得拗不过心里的那口气。李赫在站起来对李东海说，「你什么意思？！」
李东海转过头来，莞尔一笑。「呵呵，我不是说过了嘛，我对你感到厌倦了。」李东海坐在桌子上晃动双脚。
李赫在绕过正在睡觉的李晟敏身旁，走到李东海面前。
「呀李东海，你就那么看我不爽么？」
「不，因为郑允浩长的比你好看。」李东海舔着嘴唇说。
「啪」的一声，李赫在的手在空中迅速甩过，留在李东海脸上火辣辣的痕迹。李东海的心跳仿佛停跳了一拍。扎进心里的针拔不出来，反正心也已经死了。索性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眼泪就要滴落下来。
李晟敏被很大的噪音吵醒了。看见眼前的情景立即冲了过去。
「李赫在你干吗？」把李东海护在身后。
「什么？！你怪我？！他是装成那样的！」李赫在指着李东海的脸。
已经不需要装了，眼泪就啪嗒啪嗒掉落在腿上，绽成透明的水花。
「如果我说这是真的，你相信吗？」李东海仍然低着头，小声地说，脸上的痕迹在灼烧枯萎的心。
喘着粗气的李赫在无法平静下来，感到很心寒，沉默了半晌，然后冷漠地说出。
「不信。」
第十八章
李东海经常听大人说，年轻的小孩容易流鼻血。
果然，一天下午快要放学的时候李晟敏流鼻血了。
不似李东海那样很久才被发现。李晟敏是在下课的时候跟李赫在说话的时候流的。所以立即被发现。不同的人，原以为会以不同的处理方式，李赫在却像第一次对待李东海流鼻血那样打横抱起李晟敏出去。只是这次，从座位上开始，而不是走廊里。
热闹的下课，几乎没有人注意两个男生不同寻常的举动，但是李东海看见了。李赫在陡然变得焦急失措的眼神，李晟敏虽然被鲜血浸湿衣衫却不在意的微笑的样子。生生地，刻在心里。想到以前不经意间得到的短暂的幸福，居然跟现在有几分相似。还以为赫在的那个动作，和慌乱的可爱的样子，是只属于自己的，现在看来不过是自己多想了。打横抱起晟敏哥的赫在，于上次抱着自己的赫在，连姿势好像都没有变。
我可以把它想像为还在乎着我吧？应该可以的。但是有什么理由这么说呢，赫在怀里抱的是哥不是自己。如果说赫在只是把哥当作自己的替代品，那简直牵强得可笑。
李赫在就那么走过自己的身边，李东海心里想着赫在如果像上次对待哥那样叫自己去拿纸，也会让自己觉得还活在这里。可是现实是连一个传递信息的目光都没有。似乎有点小跑的动作，撞歪了一张课桌的李赫在，只紧蹙眉头看向前方，怀中的李晟敏的手很自然地绕过李赫在的脖子。那场景熟悉得像电视剧里那样，虽是流着鼻血是很急迫的事情，却充满了温馨和自然。
李东海不知自己是觉得释然还是绝望。
几分钟之后，李晟敏穿着白白的校服带着幸福的笑容，旁边的李赫在衣服的领口有些皱褶还湿了一小块，看着他们进来，李东海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突然死去。
李赫在的衣服上虽然只是湿了一块儿，不过李东海还是看出来上面有未洗净的血的痕迹。放学的时候李东海例外地没有等李晟敏和李赫在就先收拾好书包跑了。想要快点跑回家里，因为自己无法对他们视而不见。回家的路变得那么长，怎么跑都跑不到尽头。惶恐得像是被警察追杀的小偷，却不知道究竟为什么那么怕被抓到。放学和下班的时间交集在同一时间段，李东海已经习惯了熙熙攘攘的热闹人群。只是今天的人们莽撞的可怕。被一辆自行车撞到了右半边身体，却止不住地向前跑，连给别人说声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整个身体隐隐作痛，从心房传来的强烈的痛感却还是那么明显。禁受着两重打击的李东海跑回到家，倒在床上。自己像中暑一般的难受，身体却冰凉异常。想趁妈妈和哥哥都还没回来的时候放声地哭一场，等待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
班级的联欢会，是由同学们自己组织的。一般都有很多游戏环节。
同学们都很期待联欢会，可以在学习之余有一份轻松。李东海也很喜欢班里这样的活动，没有老师的参加，完全是自由的。虽然自己不一定被选到学号上去玩游戏，不过还是很喜欢大家窝在一个教室里把窗帘拉起来的气氛。
「各位同学，下面的游戏是传卡片。先随机选学号然后分成男女生两队，然后比哪个队传的卡片多，多的那一队获胜。究竟怎样传呢？请拭目以待吧。」主持人宣布道。负责放幻灯片的女生跑过来红着脸想让郑允浩帮她去老师的办公室取一下U盘。郑允浩正跟大家闹得起劲，就随意说了一句，「东海呀去帮我到老师办公室拿一下U盘。」原来准备和李东海一起去的，回过神的时候李东海已经兴高采烈地跑出去了。
很久没有看到李东海这么开心了，郑允浩笑了笑然后继续关注主持人说的话。被抽到学号的同学依次上场。然后主持人宣布，「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原本带着愉悦心情的郑允浩听着主持人说的游戏规则，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然后看着那几个已经上去了快要开始比赛的同学，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沸腾。心里「咯噔」一下慌了神。蹙着眉心赶快冲了出去。
李东海正一蹦一跳地刚出办公室的门，看见郑允浩火急火燎地赶出来觉得很奇怪。「允浩哥，怎么了？」
「那个…那个东海阿，那个…」郑允浩慌乱中不知该说什么好，强作笑颜地回避东海好奇的目光。
「什么呀？我已经把U盘拿回来了喔！」李东海晃了晃手中的U盘，然后走过紧张的郑允浩身边，眼看就小跑着到门口了。
教室的窗户紧闭，窗帘拉着，可是还能听见室内同学们兴奋的叫声。「呀，允浩哥你要说什么？快点说我都等不及要进去了，好热闹的样子。」李东海浅笑盈盈。
「东海！陪我去洗手间吧…」郑允浩伸出手赶快跑过来想要阻止李东海进门。
「去那里还要我陪阿…不去。」李东海一手推开门，正对着郑允浩的笑脸顺着手的方向看进门里去。郑允浩想去拉他，距离却那么远根本触不及。
手的动作顿时僵住。
讲台前的同学分成男女生两队，用嘴唇吸附着卡片来传。李东海的目光定住，只看见李赫在的手围在李晟敏的脖间，两个人都闭着眼睛。李赫在的头微微歪成一个好看的角度，两人嘴唇间贴着一张卡片，却似有似无。不只是单纯地嘟着嘴吸着卡片，李赫在几乎是咬着卡片的。想要快点传给对方，嘴唇间微妙的感觉却使卡片停留得更久。用暧昧来形容，似乎远远不足够。
李东海的世界很安静。自己的嘴里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感觉身体轻飘飘地突然被一只手拉到外面，门被重重关上。李东海的身体顺着门滑下来，头重得可怕。被温暖的郑允浩的手环绕着身体，自己却丢失了温度。咸涩的冰凉钻进嘴角，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自尊打垮。
像木偶娃娃一样被抱着，发不出声音，站不起来。为什么还要让我有思想，为什么会让我看到。
李东海瘫在郑允浩的怀里，无声地保持着僵硬的姿势。
世界好安静，想睡觉。很想睡觉。
赫在。我很无助。告诉我这只是惩罚好么。
只是惩罚，而已。
李东海经常听大人说，年轻的小孩容易流鼻血。
果然，一天下午快要放学的时候李晟敏流鼻血了。
不似李东海那样很久才被发现。李晟敏是在下课的时候跟李赫在说话的时候流的。所以立即被发现。不同的人，原以为会以不同的处理方式，李赫在却像第一次对待李东海流鼻血那样打横抱起李晟敏出去。只是这次，从座位上开始，而不是走廊里。
热闹的下课，几乎没有人注意两个男生不同寻常的举动，但是李东海看见了。李赫在陡然变得焦急失措的眼神，李晟敏虽然被鲜血浸湿衣衫却不在意的微笑的样子。生生地，刻在心里。想到以前不经意间得到的短暂的幸福，居然跟现在有几分相似。还以为赫在的那个动作，和慌乱的可爱的样子，是只属于自己的，现在看来不过是自己多想了。打横抱起晟敏哥的赫在，于上次抱着自己的赫在，连姿势好像都没有变。
我可以把它想像为还在乎着我吧？应该可以的。但是有什么理由这么说呢，赫在怀里抱的是哥不是自己。如果说赫在只是把哥当作自己的替代品，那简直牵强得可笑。
李赫在就那么走过自己的身边，李东海心里想着赫在如果像上次对待哥那样叫自己去拿纸，也会让自己觉得还活在这里。可是现实是连一个传递信息的目光都没有。似乎有点小跑的动作，撞歪了一张课桌的李赫在，只紧蹙眉头看向前方，怀中的李晟敏的手很自然地绕过李赫在的脖子。那场景熟悉得像电视剧里那样，虽是流着鼻血是很急迫的事情，却充满了温馨和自然。
李东海不知自己是觉得释然还是绝望。
几分钟之后，李晟敏穿着白白的校服带着幸福的笑容，旁边的李赫在衣服的领口有些皱褶还湿了一小块，看着他们进来，李东海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突然死去。
李赫在的衣服上虽然只是湿了一块儿，不过李东海还是看出来上面有未洗净的血的痕迹。放学的时候李东海例外地没有等李晟敏和李赫在就先收拾好书包跑了。想要快点跑回家里，因为自己无法对他们视而不见。回家的路变得那么长，怎么跑都跑不到尽头。惶恐得像是被警察追杀的小偷，却不知道究竟为什么那么怕被抓到。放学和下班的时间交集在同一时间段，李东海已经习惯了熙熙攘攘的热闹人群。只是今天的人们莽撞的可怕。被一辆自行车撞到了右半边身体，却止不住地向前跑，连给别人说声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整个身体隐隐作痛，从心房传来的强烈的痛感却还是那么明显。禁受着两重打击的李东海跑回到家，倒在床上。自己像中暑一般的难受，身体却冰凉异常。想趁妈妈和哥哥都还没回来的时候放声地哭一场，等待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
班级的联欢会，是由同学们自己组织的。一般都有很多游戏环节。
同学们都很期待联欢会，可以在学习之余有一份轻松。李东海也很喜欢班里这样的活动，没有老师的参加，完全是自由的。虽然自己不一定被选到学号上去玩游戏，不过还是很喜欢大家窝在一个教室里把窗帘拉起来的气氛。
「各位同学，下面的游戏是传卡片。先随机选学号然后分成男女生两队，然后比哪个队传的卡片多，多的那一队获胜。究竟怎样传呢？请拭目以待吧。」主持人宣布道。负责放幻灯片的女生跑过来红着脸想让郑允浩帮她去老师的办公室取一下U盘。郑允浩正跟大家闹得起劲，就随意说了一句，「东海呀去帮我到老师办公室拿一下U盘。」原来准备和李东海一起去的，回过神的时候李东海已经兴高采烈地跑出去了。
很久没有看到李东海这么开心了，郑允浩笑了笑然后继续关注主持人说的话。被抽到学号的同学依次上场。然后主持人宣布，「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原本带着愉悦心情的郑允浩听着主持人说的游戏规则，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然后看着那几个已经上去了快要开始比赛的同学，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沸腾。心里「咯噔」一下慌了神。蹙着眉心赶快冲了出去。
李东海正一蹦一跳地刚出办公室的门，看见郑允浩火急火燎地赶出来觉得很奇怪。「允浩哥，怎么了？」
「那个…那个东海阿，那个…」郑允浩慌乱中不知该说什么好，强作笑颜地回避东海好奇的目光。
「什么呀？我已经把U盘拿回来了喔！」李东海晃了晃手中的U盘，然后走过紧张的郑允浩身边，眼看就小跑着到门口了。
教室的窗户紧闭，窗帘拉着，可是还能听见室内同学们兴奋的叫声。「呀，允浩哥你要说什么？快点说我都等不及要进去了，好热闹的样子。」李东海浅笑盈盈。
「东海！陪我去洗手间吧…」郑允浩伸出手赶快跑过来想要阻止李东海进门。
「去那里还要我陪阿…不去。」李东海一手推开门，正对着郑允浩的笑脸顺着手的方向看进门里去。郑允浩想去拉他，距离却那么远根本触不及。
手的动作顿时僵住。
讲台前的同学分成男女生两队，用嘴唇吸附着卡片来传。李东海的目光定住，只看见李赫在的手围在李晟敏的脖间，两个人都闭着眼睛。李赫在的头微微歪成一个好看的角度，两人嘴唇间贴着一张卡片，却似有似无。不只是单纯地嘟着嘴吸着卡片，李赫在几乎是咬着卡片的。想要快点传给对方，嘴唇间微妙的感觉却使卡片停留得更久。用暧昧来形容，似乎远远不足够。
李东海的世界很安静。自己的嘴里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感觉身体轻飘飘地突然被一只手拉到外面，门被重重关上。李东海的身体顺着门滑下来，头重得可怕。被温暖的郑允浩的手环绕着身体，自己却丢失了温度。咸涩的冰凉钻进嘴角，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自尊打垮。
像木偶娃娃一样被抱着，发不出声音，站不起来。为什么还要让我有思想，为什么会让我看到。
李东海瘫在郑允浩的怀里，无声地保持着僵硬的姿势。
世界好安静，想睡觉。很想睡觉。
赫在。我很无助。告诉我这只是惩罚好么。
只是惩罚，而已。
第十九章
那次联欢会之后李东海变得更加沉默。李晟敏和李赫在的绯闻在班里传了开去。
不能怪罪别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那就得走下去。无论前面等待我的是天堂，又或是地狱。
起码，现在哥也算是得到了幸福吧？呵呵。
一天放学之后李晟敏和李东海一起回到家。
「妈妈？」两人到家之后同时叫出声。平时妈妈下班都很晚的，今天倒很早。
坐在沙发上的妇人阴沉着脸走过来。
气氛静谧得使人悚然。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班主任打电话过来说，你们两兄弟之中有一个在和男生交往。老师说的很委婉，说不要打他，但是我看如果不教育教育的话恐怕还得寸进尺下去！」妇人的声音气得发抖。「真丢人！是哪一个，自己抬起头来！」
李晟敏和李东海互相握着手低着头不说话。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流逝，没有一个人变换了姿势，李晟敏快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好呀，长大了翅膀就硬了连妈妈也瞒着是吧？！我自己去找！」妇人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屋里。两个孩子不知道母亲想要干吗，一齐抬起头来。
里屋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重重的拖鞋踏地板的声音传了出来。妇人手里拎着蓝色的小本子出来了。
「李东海，这是你的本子吧？！为什么锁着？！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妇人狠狠地掰着那本子，李东海低下头来不敢吭声。握着哥的手越发无力。
看着地板的视线，突然被一张飘落的照片打破沉静。照片上灿烂的影象让李东海瞬间惊呆了。身体像被抽空一样做不出任何反应。
「好呀，原来就是你李东海！丢死人了一个男孩子还要不要脸？！」妇人没有去拣那照片，待看清了之后霎时反应过来，随手把本子撂得老远。
「…是我。」李东海攥着手心抬起头来。
「啪——」的声音惊醒了一切。火红的指印爬上李东海的脸颊，显得突兀却染上一层艳丽。
踉跄了一步，李东海半眯着眼，昂起头，嘴角勾起幽冷的笑容。「不管怎样，我爱他。」
「你对得起你爸吗？！你对得起你外婆吗？！」颤抖的妇人快要站不稳，用尽浑身的力气尖利地叫着。她不容许，她的儿子喜欢上了一个男孩。手心传来的刺痛蔓延至心扉。「滚！滚出去！——」
李东海蹲下，小心翼翼拾起地上的照片，攥在手心里。沉重的书包从肩上滑落，却没有去在意。李晟敏想要拉住李东海，那冰凉的手却挣脱掉。
转身，决然地离去。妇人怔怔地看着，却无力去阻拦。
窗外霹雳的雷声迎接着走出玄关的李东海。大雨滂沱，凛冽逼人。空旷的楼下，只有雨水在和地面交战。走进雨帘里，没有丝毫的畏惧。雨下的惨烈，打在身上却好象没有感觉。跪下来。父亲会怪罪我么。外婆呢。
望向天空，雨滴无情地打湿了睫毛。眯起眼睛，天是银灰色的。很美的颜色，容易让人忘记回忆。
跪在暴雨中的李东海，一动不动地禁受着瓢泼的猛烈冲刷。低下头，还能真切地感到照片被握在手中。那是唯一的温暖。抿起嘴唇，再攥紧一些，让手心成为身体唯一一处没有被雨淋着的地方。
地上的雨，落下就消失不见，就像赫在你对我一样的吗？不会的，我不相信。允浩哥说要因运而命。所以，是不是我坚持下去的话，你就会回来？那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很安静，但我不想动，即使全身麻木。
赫在现在在干什么呢？为什么我还觉得你在想我。
——即使是被误会了也没有关系，因为赫在。
——即使是被惩罚了也没有关系，因为赫在。
——即使是被遗忘了也没有关系，因为赫在。
——因为你已经是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了。
那次联欢会之后李东海变得更加沉默。李晟敏和李赫在的绯闻在班里传了开去。
不能怪罪别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那就得走下去。无论前面等待我的是天堂，又或是地狱。
起码，现在哥也算是得到了幸福吧？呵呵。
一天放学之后李晟敏和李东海一起回到家。
「妈妈？」两人到家之后同时叫出声。平时妈妈下班都很晚的，今天倒很早。
坐在沙发上的妇人阴沉着脸走过来。
气氛静谧得使人悚然。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班主任打电话过来说，你们两兄弟之中有一个在和男生交往。老师说的很委婉，说不要打他，但是我看如果不教育教育的话恐怕还得寸进尺下去！」妇人的声音气得发抖。「真丢人！是哪一个，自己抬起头来！」
李晟敏和李东海互相握着手低着头不说话。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流逝，没有一个人变换了姿势，李晟敏快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好呀，长大了翅膀就硬了连妈妈也瞒着是吧？！我自己去找！」妇人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屋里。两个孩子不知道母亲想要干吗，一齐抬起头来。
里屋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重重的拖鞋踏地板的声音传了出来。妇人手里拎着蓝色的小本子出来了。
「李东海，这是你的本子吧？！为什么锁着？！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妇人狠狠地掰着那本子，李东海低下头来不敢吭声。握着哥的手越发无力。
看着地板的视线，突然被一张飘落的照片打破沉静。照片上灿烂的影象让李东海瞬间惊呆了。身体像被抽空一样做不出任何反应。
「好呀，原来就是你李东海！丢死人了一个男孩子还要不要脸？！」妇人没有去拣那照片，待看清了之后霎时反应过来，随手把本子撂得老远。
「…是我。」李东海攥着手心抬起头来。
「啪——」的声音惊醒了一切。火红的指印爬上李东海的脸颊，显得突兀却染上一层艳丽。
踉跄了一步，李东海半眯着眼，昂起头，嘴角勾起幽冷的笑容。「不管怎样，我爱他。」
「你对得起你爸吗？！你对得起你外婆吗？！」颤抖的妇人快要站不稳，用尽浑身的力气尖利地叫着。她不容许，她的儿子喜欢上了一个男孩。手心传来的刺痛蔓延至心扉。「滚！滚出去！——」
李东海蹲下，小心翼翼拾起地上的照片，攥在手心里。沉重的书包从肩上滑落，却没有去在意。李晟敏想要拉住李东海，那冰凉的手却挣脱掉。
转身，决然地离去。妇人怔怔地看着，却无力去阻拦。
窗外霹雳的雷声迎接着走出玄关的李东海。大雨滂沱，凛冽逼人。空旷的楼下，只有雨水在和地面交战。走进雨帘里，没有丝毫的畏惧。雨下的惨烈，打在身上却好象没有感觉。跪下来。父亲会怪罪我么。外婆呢。
望向天空，雨滴无情地打湿了睫毛。眯起眼睛，天是银灰色的。很美的颜色，容易让人忘记回忆。
跪在暴雨中的李东海，一动不动地禁受着瓢泼的猛烈冲刷。低下头，还能真切地感到照片被握在手中。那是唯一的温暖。抿起嘴唇，再攥紧一些，让手心成为身体唯一一处没有被雨淋着的地方。
地上的雨，落下就消失不见，就像赫在你对我一样的吗？不会的，我不相信。允浩哥说要因运而命。所以，是不是我坚持下去的话，你就会回来？那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很安静，但我不想动，即使全身麻木。
赫在现在在干什么呢？为什么我还觉得你在想我。
——即使是被误会了也没有关系，因为赫在。
——即使是被惩罚了也没有关系，因为赫在。
——即使是被遗忘了也没有关系，因为赫在。
——因为你已经是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了。
第二十章
下课的时候，李东海拿着刚倒的冷水走回座位。没有盖上盖子，准备到座位上去再喝。
调皮的同学伸出一只脚，端着杯子走路的李东海不小心被绊住，身体向前倾。骤然睁大的眼睛，目光看到了不远处李赫在的背影。已经无力挽回跌倒的局面，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就要栽在地上，手中的水杯里的水，在空中被洒了出来。
撞到了头的李东海想要爬起来，第一时间反应的不是自己的头而是不远处的李赫在。水似乎是朝他的方向洒去的。迅速地起来，身上全是灰尘也没有去管。抬起头，看见了校服湿漉漉的李晟敏，挡在李赫在身前。
「晟敏哥！」李东海叫出声来。
李赫在听见了动静而转身，看见了身上湿了一片的李晟敏。「晟敏！怎么…」然后再看向手中还拿着杯子站在前面的李东海。
「晟敏哥你没事吧？」李东海用手去擦拭李晟敏的衣服，语气里满是愧疚，但是这毕竟不是自己的错。
李赫在挑着眉把李晟敏拉到身后。「呀李东海，不必假惺惺。」说完就转过身拉着李晟敏要回到位置上。李晟敏皱着眉回头看李东海，用另一只手向他摆摆做出抱歉的样子。
旁边犯错的男生面露自责的表情拉着怔怔伫在原地的李东海的胳膊，摇晃摇晃想要他回过头来接受自己的道歉。
李东海低下头，什么也没说。纤细的手甩掉了那男生的手。去拿着拖把把这里拖干净，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李东海没有去吃饭，一个人待在教室里。李赫在说正好有事要和李东海说，就推着让郑允浩和李晟敏去吃饭了。
李东海在啃苹果。
「那个…东海阿…」李赫在的声音很小，似乎有一点温柔。
心头一颤。所有委屈都因那一声「东海」而铺天卷地地袭来，眼泪就快要落了下来。似乎初见的那个李赫在就要回来了。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装作什么都很平常的样子，转过头来。露出清丽的微笑，「嗯？」
「昨天…对不起…」
「…」想到那场景心里就软了下来。为什么每天都要见面，为什么见面就不能平安地相处，我小小的希翼，不求当上你爱的李东海，只要能当你不讨厌的李东海就可以了。「没关系的。」然后想要尽力扯出一个笑容，但还是失败了。
「东海…对不起…晟敏和我说了不是你的错…」李赫在的声音里满是歉疚。
明明是给了我清白，为什么我都快要哭出来。「我也有错的。」
李赫在突然感觉很悲凉，有种想要冲过去拥抱他的冲动。但是转瞬又否定了。一定是自己把东海看成了晟敏。「东海…老师说要调换座位，正好你就坐过来吧。」那是老师的决定。
愣了一下，然后收拾好东西坐到了李赫在的旁边。
「东海，老师知道了我和晟敏…」
「我知道阿。」因为老师知道所以我为你淋了一晚上的雨。这个，你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的？」李赫在很诧异。
「呃…」不想让他知道那些事。「因为你讲了所以我就知道了阿。」
「就是因为这个老师才叫你调过来的。」
「你喜欢晟敏哥？」东海趴在桌上歪着脑袋。
「…嗯。想要真心地好好对待他…」
一句简单的话，足以把李东海打入地狱。「噢…原来你真要变给我看呐…哈哈…」真可笑。我在笑我自己吧。
「东海？你…还喜欢我么？」李赫在小心翼翼地问。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呀。」李东海告诉自己要镇定。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个局外人罢了。
李赫在看见李东海纯澈晶莹的眸子在阳光下很漂亮，漂亮得耀眼。有点伤感。忽冷忽热的李东海，似远似近的李东海，宛若天使一般捉摸不清。纠结不清的爱，原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的迷藏。但是，不相信眼前的人从来没有过对自己除朋友以外的感情。不信。
「那…那天的短信你说你喜欢我…」还是不想放弃地追问下去。
李东海心里一紧。难道…发出去了？脊梁发冷。我好失败…想要掩饰过去，李东海坐起身来真挚地看着李赫在。「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究竟怎么说。李赫在告诉自己现在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晟敏，已经不是东海了。又或者，东海从未来过。攥着拳头，指甲嵌进肉里，变得发白。为什么说句话都那么艰难…想要说不信，可是却鬼使神差地说了令自己有些后悔的话。
「我信。」
李东海居然就轻轻地笑了。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笑。惨然的笑。
同样的对话。那天的雪地里，我说了谎，脸被冻得红扑扑的赫在说不信，让我还感受到你的爱。今天，我又对你说谎了。一个同样的谎，现在的你就那么果断地相信了…居然就那么相信了…离我越来越远了，遥不可见，是不是今生我都无法再企及…
李东海转过头，释然地笑了。李赫在也回了一个阳光的笑容。
——赫在，似乎都回到了以前，是吧。可是现实是回不去的。
——赫在，虽然回不去，但是我一直都在这里。
下课的时候，李东海拿着刚倒的冷水走回座位。没有盖上盖子，准备到座位上去再喝。
调皮的同学伸出一只脚，端着杯子走路的李东海不小心被绊住，身体向前倾。骤然睁大的眼睛，目光看到了不远处李赫在的背影。已经无力挽回跌倒的局面，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就要栽在地上，手中的水杯里的水，在空中被洒了出来。
撞到了头的李东海想要爬起来，第一时间反应的不是自己的头而是不远处的李赫在。水似乎是朝他的方向洒去的。迅速地起来，身上全是灰尘也没有去管。抬起头，看见了校服湿漉漉的李晟敏，挡在李赫在身前。
「晟敏哥！」李东海叫出声来。
李赫在听见了动静而转身，看见了身上湿了一片的李晟敏。「晟敏！怎么…」然后再看向手中还拿着杯子站在前面的李东海。
「晟敏哥你没事吧？」李东海用手去擦拭李晟敏的衣服，语气里满是愧疚，但是这毕竟不是自己的错。
李赫在挑着眉把李晟敏拉到身后。「呀李东海，不必假惺惺。」说完就转过身拉着李晟敏要回到位置上。李晟敏皱着眉回头看李东海，用另一只手向他摆摆做出抱歉的样子。
旁边犯错的男生面露自责的表情拉着怔怔伫在原地的李东海的胳膊，摇晃摇晃想要他回过头来接受自己的道歉。
李东海低下头，什么也没说。纤细的手甩掉了那男生的手。去拿着拖把把这里拖干净，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李东海没有去吃饭，一个人待在教室里。李赫在说正好有事要和李东海说，就推着让郑允浩和李晟敏去吃饭了。
李东海在啃苹果。
「那个…东海阿…」李赫在的声音很小，似乎有一点温柔。
心头一颤。所有委屈都因那一声「东海」而铺天卷地地袭来，眼泪就快要落了下来。似乎初见的那个李赫在就要回来了。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装作什么都很平常的样子，转过头来。露出清丽的微笑，「嗯？」
「昨天…对不起…」
「…」想到那场景心里就软了下来。为什么每天都要见面，为什么见面就不能平安地相处，我小小的希翼，不求当上你爱的李东海，只要能当你不讨厌的李东海就可以了。「没关系的。」然后想要尽力扯出一个笑容，但还是失败了。
「东海…对不起…晟敏和我说了不是你的错…」李赫在的声音里满是歉疚。
明明是给了我清白，为什么我都快要哭出来。「我也有错的。」
李赫在突然感觉很悲凉，有种想要冲过去拥抱他的冲动。但是转瞬又否定了。一定是自己把东海看成了晟敏。「东海…老师说要调换座位，正好你就坐过来吧。」那是老师的决定。
愣了一下，然后收拾好东西坐到了李赫在的旁边。
「东海，老师知道了我和晟敏…」
「我知道阿。」因为老师知道所以我为你淋了一晚上的雨。这个，你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的？」李赫在很诧异。
「呃…」不想让他知道那些事。「因为你讲了所以我就知道了阿。」
「就是因为这个老师才叫你调过来的。」
「你喜欢晟敏哥？」东海趴在桌上歪着脑袋。
「…嗯。想要真心地好好对待他…」
一句简单的话，足以把李东海打入地狱。「噢…原来你真要变给我看呐…哈哈…」真可笑。我在笑我自己吧。
「东海？你…还喜欢我么？」李赫在小心翼翼地问。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呀。」李东海告诉自己要镇定。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个局外人罢了。
李赫在看见李东海纯澈晶莹的眸子在阳光下很漂亮，漂亮得耀眼。有点伤感。忽冷忽热的李东海，似远似近的李东海，宛若天使一般捉摸不清。纠结不清的爱，原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的迷藏。但是，不相信眼前的人从来没有过对自己除朋友以外的感情。不信。
「那…那天的短信你说你喜欢我…」还是不想放弃地追问下去。
李东海心里一紧。难道…发出去了？脊梁发冷。我好失败…想要掩饰过去，李东海坐起身来真挚地看着李赫在。「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究竟怎么说。李赫在告诉自己现在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晟敏，已经不是东海了。又或者，东海从未来过。攥着拳头，指甲嵌进肉里，变得发白。为什么说句话都那么艰难…想要说不信，可是却鬼使神差地说了令自己有些后悔的话。
「我信。」
李东海居然就轻轻地笑了。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笑。惨然的笑。
同样的对话。那天的雪地里，我说了谎，脸被冻得红扑扑的赫在说不信，让我还感受到你的爱。今天，我又对你说谎了。一个同样的谎，现在的你就那么果断地相信了…居然就那么相信了…离我越来越远了，遥不可见，是不是今生我都无法再企及…
李东海转过头，释然地笑了。李赫在也回了一个阳光的笑容。
——赫在，似乎都回到了以前，是吧。可是现实是回不去的。
——赫在，虽然回不去，但是我一直都在这里。
第二十一章
夕阳未落，李东海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余辉洒在柏油路上的景象很像油画，让李东海有种恍惚的幸福。如果…这个时候身边有赫在该多好。就算多了晟敏哥…也不错。
「哈哈哈…你们是在学李赫在和李晟敏吗？」
身后传来放肆的笑声。打破了寂静的美丽。李东海虽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但因听到了那两个名字而心里一沉。
「滚你的我才不是同性恋呢！」身后一句嘲讽般的轻薄，引来一阵嬉笑。
针锥一般刺进心里的笑声。李东海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喂。小子们，嘟囔什么呢。」
个子高大的男生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咬着眼镜，斜视着李东海，「呀你是什么东西？」
「呵，眼睛不好么？那就请戴上你的玻璃片儿。」李东海抿嘴一笑，伸手把男生嘴里的眼镜架在鼻梁上，戴好。
那男生怔了一下，然后一把甩开李东海纤细的胳膊，指甲划过李东海的下巴，撕出一条不长的白印。
李东海微微摇晃了一下身子，倾下脸，手抚过自己的伤口。男生后面的几个人都围了上来，阴沉的气氛中李东海感到被谁的手推了一把，身体向后踉跄了几步。
嘴角轻蔑地上扬，李东海肩上的包瞬间滑至手中，掌握好力道地向前面的人砸了过去。
来人一齐拥了上来。人不多，但李东海有些失措。黑压压的身影还有飞舞的拳头，让李东海措手不及，腹部还有背部都被重重地打上几拳，疼痛爬满全身，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那些人却视若无睹，继续残忍地出手。
不出声，绝不出声。
混乱中李东海咬牙拼尽全力蹬了一下腿，一个人应声倒下，周围的人都慌张地停止了动作。那人捂着小腿跪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你等着！走！」带头的人扯着书包，扶起那受伤的人走了，其余的人也跟着消失在李东海的视线里。
摸摸下巴，已经渗出了鲜红。胳膊上有几条深红的抓痕，肩膀、腿、还有肚子都隐隐作痛。幸亏人不多，自己还能记住一招应急，救了自己一次。
虽然今天遇见了几个，但是像这样背地里说的人还不知有多少。
李东海拎起包，支撑着慢慢地走回家。
天快黑了。我已经算是能够保护自己了，所以赫在你不用担心我了。呵呵，赫在又怎么会想要保护我呢。自己安慰自己吧。
第二天到了学校，李赫在看见李东海的下巴上贴了一个可爱的OK绷，水色的眸子竟让李赫在的心头一颤。
「东海，下巴怎么了？」中午的时候，李赫在问李东海。
李东海捧着一本杂志，头也不抬地说，「长了一个痘痘。」
「哎呀长痘痘不能贴着的呀！」李赫在说着要用手去弄下来，却被李东海手一拦。目光仍然焦距在杂志上，似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哎呀就这样，好看。」
「那你胳膊上怎么这么多红印子？」
「蚊子咬…然后我自己抓的…」
有些迟缓却可爱的举动让李赫在忍不住想笑。看他那么专注的样子不知道在看什么，李赫在把头凑过去。「东海，在看什么呢？」
「呃…等一下…」李东海把杂志往左一移，想避开他的视线，当然，李赫在的脖子伸不了那么长。
「…」自知无趣地转过身，无奈地趴在桌子上享受初夏的阳光。东海，去年的夏天是我们初识的时候吧，只不过那个时候是夏末。烂漫的日子，那么快都已经过了一年了呢。
发呆了很久，直到李东海把杂志挪回来。
「看！杂志上说，因为心脏是跳动在左边的，所以恋人们牵手的时候，细心的一方会牵着另一个人的右手，这样那个人就离自己的心脏近一点了。」
李赫在沉默了一下。李东海原来以为他会有反应，什么反应都好，但是什么都没有。
蓦然，李赫在轻轻笑出了声，「那我跟你换个位置吧！」李东海坐在靠着窗户的位置，李赫在坐在他的右边。
李东海抿着嘴没有出声。心脏跳动得很缓慢，非常缓慢，仿佛马上就要停止再也无法鲜动。忽地又笑了起来，他在避免那种恋人的位置吗？
若无其事地把书包和东西收拾好换了过来，满不在意地继续看着杂志。李赫在却笑的一脸烂漫。
哼，离我远一点就那么开心么？看清楚，现在我的心脏是离你最近的。
可离你最近的真的是我的心脏么？呵，真可笑。
夕阳未落，李东海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余辉洒在柏油路上的景象很像油画，让李东海有种恍惚的幸福。如果…这个时候身边有赫在该多好。就算多了晟敏哥…也不错。
「哈哈哈…你们是在学李赫在和李晟敏吗？」
身后传来放肆的笑声。打破了寂静的美丽。李东海虽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但因听到了那两个名字而心里一沉。
「滚你的我才不是同性恋呢！」身后一句嘲讽般的轻薄，引来一阵嬉笑。
针锥一般刺进心里的笑声。李东海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喂。小子们，嘟囔什么呢。」
个子高大的男生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咬着眼镜，斜视着李东海，「呀你是什么东西？」
「呵，眼睛不好么？那就请戴上你的玻璃片儿。」李东海抿嘴一笑，伸手把男生嘴里的眼镜架在鼻梁上，戴好。
那男生怔了一下，然后一把甩开李东海纤细的胳膊，指甲划过李东海的下巴，撕出一条不长的白印。
李东海微微摇晃了一下身子，倾下脸，手抚过自己的伤口。男生后面的几个人都围了上来，阴沉的气氛中李东海感到被谁的手推了一把，身体向后踉跄了几步。
嘴角轻蔑地上扬，李东海肩上的包瞬间滑至手中，掌握好力道地向前面的人砸了过去。
来人一齐拥了上来。人不多，但李东海有些失措。黑压压的身影还有飞舞的拳头，让李东海措手不及，腹部还有背部都被重重地打上几拳，疼痛爬满全身，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那些人却视若无睹，继续残忍地出手。
不出声，绝不出声。
混乱中李东海咬牙拼尽全力蹬了一下腿，一个人应声倒下，周围的人都慌张地停止了动作。那人捂着小腿跪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你等着！走！」带头的人扯着书包，扶起那受伤的人走了，其余的人也跟着消失在李东海的视线里。
摸摸下巴，已经渗出了鲜红。胳膊上有几条深红的抓痕，肩膀、腿、还有肚子都隐隐作痛。幸亏人不多，自己还能记住一招应急，救了自己一次。
虽然今天遇见了几个，但是像这样背地里说的人还不知有多少。
李东海拎起包，支撑着慢慢地走回家。
天快黑了。我已经算是能够保护自己了，所以赫在你不用担心我了。呵呵，赫在又怎么会想要保护我呢。自己安慰自己吧。
第二天到了学校，李赫在看见李东海的下巴上贴了一个可爱的OK绷，水色的眸子竟让李赫在的心头一颤。
「东海，下巴怎么了？」中午的时候，李赫在问李东海。
李东海捧着一本杂志，头也不抬地说，「长了一个痘痘。」
「哎呀长痘痘不能贴着的呀！」李赫在说着要用手去弄下来，却被李东海手一拦。目光仍然焦距在杂志上，似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哎呀就这样，好看。」
「那你胳膊上怎么这么多红印子？」
「蚊子咬…然后我自己抓的…」
有些迟缓却可爱的举动让李赫在忍不住想笑。看他那么专注的样子不知道在看什么，李赫在把头凑过去。「东海，在看什么呢？」
「呃…等一下…」李东海把杂志往左一移，想避开他的视线，当然，李赫在的脖子伸不了那么长。
「…」自知无趣地转过身，无奈地趴在桌子上享受初夏的阳光。东海，去年的夏天是我们初识的时候吧，只不过那个时候是夏末。烂漫的日子，那么快都已经过了一年了呢。
发呆了很久，直到李东海把杂志挪回来。
「看！杂志上说，因为心脏是跳动在左边的，所以恋人们牵手的时候，细心的一方会牵着另一个人的右手，这样那个人就离自己的心脏近一点了。」
李赫在沉默了一下。李东海原来以为他会有反应，什么反应都好，但是什么都没有。
蓦然，李赫在轻轻笑出了声，「那我跟你换个位置吧！」李东海坐在靠着窗户的位置，李赫在坐在他的右边。
李东海抿着嘴没有出声。心脏跳动得很缓慢，非常缓慢，仿佛马上就要停止再也无法鲜动。忽地又笑了起来，他在避免那种恋人的位置吗？
若无其事地把书包和东西收拾好换了过来，满不在意地继续看着杂志。李赫在却笑的一脸烂漫。
哼，离我远一点就那么开心么？看清楚，现在我的心脏是离你最近的。
可离你最近的真的是我的心脏么？呵，真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