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我CNBB。7点开始就装死

心疼

我自己

“啊？大哥你刚刚说了什么风太大我没听见不好意思。”带着浅浅笑意的话语从少年口中传出，无辜的语调甚至让我有那么一瞬间认为他的确没听见，如果无视他手上的动作的话。
我也不过是街头混混中的一员，跟随着大哥们抽烟喝酒，偶尔收收保护费什么的。大哥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面前这位正在殴打着其他和我一样的炮灰的少年。
你说我？因为我的地位比较低下，自然应该走在前面好好做炮灰，于是在他把出言挑衅的人举起来并甩开的时候，不幸地甩到了我的身上。于是在我还没来得及感叹这位少侠的臂力惊人之际，我们便齐齐飞了出去。
哦。飞了出去。
excuse me？飞了出去？
我毫不留情地推开压在我身上的人，下意识地摸了摸我的脸，还好，没少东西。
然后再一抬眼，眼前便是一片红与马赛克的天地，与少侠翻飞的赤发，一齐构成了我今后每晚噩梦的美景。
且说这位少侠，骨骼惊奇，天资聪颖。乍一看，是个美少年；定睛一看，仍然是个美少年！且不说他那一等一的身材，面部的五官清秀，眼睛尤为出彩，仿佛有流光穿梭，若是像刚才说话时那样笑起来，还依稀可以看到两颗小巧的虎牙。
总而言之，帅爆了！
我感觉我的（少女心x）英雄心又重新涌动了起来。
漆黑的校服随着他的起伏而翻飞，脸上尽是毫无掩饰的恶意，连同那张扬的赤发，利索的动作。啊，我要抱大腿！
他终于解决了我最后一个大哥，不屑地一口啐在地上。随意地提起自己的包晃晃悠悠地哼着歌迈开脚步。
我自然是不想让他走的，可是怎么挽留？
少侠我看你骨骼惊奇跟我学做饭吧？
嘿，你的优乐美！
前面的，社区问卷调查！
同学，你想学挖掘机吗？
去去去上面的都是什么鬼↑
眼看着他渐行渐远，我心想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便先跑到前面，与他怒目相视，在他嘴角勾起那刚才已经出现过一次的弧度时，我跪下来，响亮地叫了一声：“爸！”
我看见他明显僵了一下。一时间，谁都无言，只有尴尬在时间的流逝中愈发清晰。
好歹说说话啊大神？这样让我情何以堪？
然后我就被扶起来了，对上他那闪着恶作剧光芒的眼眸。
果然，下一秒，我又倒下了，是面对着他，被他硬生生拽倒在地上的。
于是，我们现在的姿势就是我压着他。他被我压着。
就算主动和被动语态调换也阻挡不了我内心千万匹草泥马的呼啸而过好吗！！！
再然后，呼啸而过的就变成了我，我今天第二次体验到了飞翔的感觉，又第二次理解了大地的内涵。
大地这种东西，你踏足于它，它也无视于你；你若践踏蹂♂躏它，它便赠与你脚的麻木；你若是用脸亲切地拥抱它，恭喜你，你将会获得一片星空。
这是我穷尽了从未超过27分的语文水准才编造出来的只言片语，用人话来说，就是：宝宝被撞得满眼金星。
宝宝委屈，宝宝不说。我是个炮灰而已，没招你没惹你还给你送儿子，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嘤嘤嘤。
然后我就噤声了。
另一个帅气的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脚旁是一脸坏笑的爸爸。
我瞬间泪目了。
怎么形容另一个少年呢？
日暮将近，火光将天空点燃，而少年一头灿金秀发在此衬托下愈发夺目。那双高傲的眼睛扫过了我，又看了看爸爸，随即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倒是爸爸，很欢脱地一跃而起，拍了拍屁股，冲着我笑了笑：“乖儿子，再见。”
我迎着金发少年一脸“MDZZ”的表情，十分狗腿地哈腰送别，然后望着爸爸把手自然地勾在金发少年的脖子上，然后被甩开。然后两个人就打起来了。嗯。口头上的那种。
爸爸和爷爷，吵架声音能小点吗？这里是小巷耶？！说话稍微响一点就会经久不绝地传下去，还带回声的那种耶！
而且莫名的，我感觉做了一个闪闪发亮的照明物。
why？

啊啊，无聊，真是太无聊了。
放学的小路与平常无异，一样的校门，一样的破烂小路，一样的老树，一样的斜阳，一样的嘈杂，一样的烦躁。
身旁的好友也是一样地喋喋不休。也许是正值中二病期间的缘故，她正尝试着精分用三个人格与我交谈。
交谈的字里行间流露着淡淡的不屑之情。
我不知道她是否有意，但不管如何，我都明白她对我有着莫名的敌意。
也可能并非敌意，而是更低一档次的，类似于轻蔑的感情。
也真是讽刺呢，我们从小五就认识了呢，国中时被分到了一个班，我们的关系便渐渐好了起来。
距今也差不多三年了，因为家也正好在同一条街道上，这三年内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可面对着升学的压力，上国三时便不时地感受到了她态度的转变。
尽管那是细微的，连她自己都可能未曾察觉的。
耳边又传来她所说的她年幼时用黑洞在国家之间旅游的故事。常识性的知识在她的言语中竟丝毫追寻不到。
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充满好奇心："那可真是了不得！不过在黑洞中穿梭，你的身体受得了吗？穿梭之后降落在哪里？不会被别人发现吗？住所之类的呢？还……"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明白，自己又急躁了，说得太多，使自己的情感暴露得太明显了。
毕竟，从心底对别人抱有敌意的，可不止她一个啊。
也许她也有所察觉了，但我们都心照不宣地沉默不言，谁都不愿意捅破那张纸。
我害怕又成为一个人。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在意，毕竟她此时扮演的是她傲娇高冷富有学识面瘫的第二人格，从出校门起就板着一张脸冷着眼看着我，也许是在学校又有哪位惹到她了吧。
“你们人类对这方面一点研究都没吗？”好嘛，又多了一个不是人类的设定，“这么浅显的知识我不屑于讲，你自己努力学习去探索吧。”
她极其不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也不想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诡异，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什么。
一样的风景，一样的沉默，一样的告别，一样的家门。进门后也是一样的空无一人。
我讨厌一个人，特别害怕寂寞。
然而这也并不代表我渴望回家，父母整天便是无意义的争吵。父亲是个昏庸无能的人，学历颇高却动手能力极差，是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没有任何生活常识却有着没由来的自傲，别人的训诫从不入耳；母亲是个很能干的人，品行思想都是我所崇敬的，在年轻时硬是闯荡出了一片世界，可惜性子急躁，最看不惯父亲那副行尸走肉的废柴样。
更让我烦躁的是父亲在他人面前的伪善样子。他的家人也是极端护短，又极其虚伪，我的母亲，也是我最敬重的人，看在他们年老的份上，不和他们计较，处处小心地哄着他们，他们也丝毫不领情，念不出她半句好，视她为空气。
父亲与他父母的视频通话是每星期必有的。今天正是逢来这一天。这正是我急躁的原因之一。他们的谈话无异是“身体如何”“吃了饭没有”“最近心情如何”，诸如此类。这已经比答题公式更加深刻地印在我的脑海中。而父亲时常会将手机递交给我让我说几句。我极其厌恶看见我名义上的爷爷奶奶，更厌恶他们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对母亲的不屑。
当然，最厌恶的还是这个强扯着笑容机械式地问候着他们身体的我自己。
所以，空无一人的家对于此时的我来说，就像一种救赎。
但今天情况可能有所不同了。

【我最近总是会做一个梦】
四月的风夹杂着浓郁的花香，身着雍容的华裳有些轻蔑地从每位度过了一天学校时光的学生身边卷过，卷起一阵阵笑声。
人间四月天，怎敌春风挑衅，恼怒间慌忙在一夜间穷尽光华，只为挫挫那狂风的锐气。
这可就美了这群学生。一路春色，一路笑语。是谁的面庞亦在微风下微露桃色？
但这一切都无法夺走那个格格不入的少年的注意力。
他定定地望着回家路上的那棵樱花树，一言不发。
“浅野，你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回去？”
【在梦里，一片血红，没有天地的交接线】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浅野学秀没有回答他，只是自语喃喃。
“这棵树？啊，的确呢，前几日的狂风就像要他的命一般死命地吹呢。可惜了这一树樱花，还没绽放几天呢。”
【突然之间不知从哪儿来的，会从四面亮起无数灯盏，俨然一个灯会在我眼前展开】
学秀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许久的沉默后突然开口了：“神山君，贵母正在前面等你。”
男生发现了这一点，也发现了话题不自然的转移。很明显这位学校top的人并没有和自己把话题进行下去的意思，便打着哈哈离去了。
学秀继续把注意力回移。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着实不是他的个性，他仅仅是在确认一件事。
待学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时，他便将身形自然地隐没在树荫后。然后传入双耳的便是来自山上的E班学生的声音。有温柔的，镇静的，开朗的，独独少了那个玩世不恭的声音。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吧。
他无法阻止自己出声：“喂，E班的，赤羽去哪里了？”话语里满满的质问语气。
他没有错过那些学生看见突然出现的自己时眼底明显的尴尬。
最前面的蓝发少年面色有点不自然地出声了：“浅野君，好久不见。”
“我是在问你赤羽去哪里了，我有事找他。”
【然后他就在那里，冲我有些狡黠地笑了笑，瞬间数朵烟花在天空绽开。】
“……他不在。”
“所以我就是在问你他在哪里啊！”学秀一把抓住蓝发少年的衣领，将瘦弱的他提了起来。
咦？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今天……
手被一把掰开，是寺板龙马。
“给我放手，你这人渣。”
学秀感觉有一滴名为愤怒的墨水在心头晕染开，有点冰凉，让人心头一颤：“你说什么。”
寺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掉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给老子跟过来。”，语气里乌云密布。
一旁的蓝发少年在劝阻无用被推到一边后望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顺从地往回走。
他感到莫名其妙，但少有的没说什么跟了上去。
【于是我也情不自禁地想微笑】
一路无言，终点是一片墓园，他们左转右环，最后来到了一块墓碑前。
那是一块平淡无奇的墓碑，几乎要淹没在这片海中。
蓝发少年叹了口气，走上前蹲了下来，指间摩挲着粗糙的碑石，淡淡的悲怆和同样悲怆的话语在空气中漫延：“你还好吗，业君。”
【突然之间，真的只是突然之间，周围的灯尽数破碎，视野以大脑几乎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暗下来，他的笑容就这么定格在脸上。】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冰冻起来了，不安呈次方在心中增长。少年的话语如重锤一般一下一下重重敲击这他的心，好像不让其支离破碎不罢休。
“什么……意思？”
很久很久，他才发觉这稍稍颤抖的声音竟然是他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玩笑？”他望着四周的人，急切地想寻找什么。
但是令他心寒的还是发生了，E班的同学们无一不低着头一副悲痛的样子。
“骗人……的吧？”他感觉自己踉跄了一下，手不受控制地拨开石碑前的人，几乎跌跌撞撞地冲到面前——这种失态在平时是绝对不允许出现在他身上的。
【视野重回血色，但更加触目惊心的，则是他身上绽出的血花，一朵一朵，妖冶至极，又张扬万分，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夺取了他的呼吸，正如它的主人一般。】
碑文上“赤羽业”三个字如梦中灼人的灯光一般，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手指几乎颤抖地抚上它。
寺板又想说什么，但是被几个人强行捂嘴带走，E班的人没说什么，望了他一眼，静静地离开了。
在学秀的印象里，那个人的嘴总是闲不下来，张口就是恶劣的话，让人火冒三丈。
但他不曾想到这张嘴永远地闭上时，会让他更加恼火，恼火到想要砸开眼前这块石头。
“喂，赤羽。”他手上的力逐渐增加，最后用尽全身的力开始摇着这墓碑——尽管这未曾让它移动半分，“说话……你他妈给我说话！说啊！”
恍惚之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震天响的鸣笛声，赤羽难得一见慌乱的表情，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还有……一如梦中所见，绽放在眼前的一朵朵血红的花？
半晌后，他才又徐徐开口，声音是异常的沙哑：“我原本以为，你的坟墓会和你一样，张扬又华丽，没想到，呵。”想要嘲讽一下，却发现是如此的怪异。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山，只是跟着自己的身体不断迈动腿。直到他的眼前重新出现那一棵樱树，身体的主导权才归于他。
他在树下站了许久，想了很多。
几天前，他才在这里抓到了逃课的赤羽。
几天前，赤羽才在上面笑得张扬，说“大名鼎鼎会长大人也逃课啊”。
几天前，他们才在这棵树旁休战，一个在树下，一个在树上，还悠闲地晃着腿。
他们就这

几天前，他们才在这棵树旁休战，一个在树下，一个在树上，还悠闲地晃着腿。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任由时光流逝。
午后的阳光透过重重枝丫已经没有任何杀伤力，将树上的人的神色染得深一块，浅一块。
“呐，会长大人。”树上的人突然开口，声音是难得的小心翼翼，“过几天有个烟花大会呢，一起？”
“哼，无聊。”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来。
“哈哈，料到了，你要是真的答应了我才会难办呢╮(╯▽╰)╭”树上的人将头埋入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突然他一个翻身跳了下来，双手抱头走开了：“啊啊好无聊，怎么会这么无聊呢，回家吧。”
学秀清晰地记得，当时少年的表情极好地被掩饰了，但是这能瞒得过他？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追了上去，嘴上却是不饶人：“给我回去上课！谁让你回家了？”
那然后呢？
哦。
然后就是那件事啊。
一朵朵烟花在天空炸开，映着人们欢喜的面庞。这一刻，男女老少都静静地沉浸在这欢愉中。
“就是今天呢，我回心转意了，你却不来了，这是你活该。”
声音很轻，很快就被烟花声盖过了。
抬头，樱花在彩光照耀下有别般风韵。尽管没有前几天那样繁密，繁密到足以掩盖那个少年的表情，但还是有一些顽强的生命挂在枝头。
“看看这樱花，也和你一样凋谢过呢，还不是继续开放下去了吗。你怎么没有呢？”
远处一夜鱼龙舞。
“嗯。抱歉。”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浅浅地在耳边绽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