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碧玉—《北平无战事》崔婶
※
上海到北平的火车实在是让人难受，因为口音问题也没少被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也不好说别的，毕竟中国有句老话叫入乡随俗，到了地儿就多多少少听人家的规矩。
“乖，不怕哦，妈妈在抱着你们。乖乖没事啊。”
自己对老家唯一的留恋也只有这盒谢馥春的鸭蛋粉，漫长的车程免不了想家，实在不行了拿出来闻闻、看看。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接我们？”
小孩子问的事总是那么触动人，自己何尝不是这么想知道。一时哽住，也没发话。就这么两只手一直抱着平阳和伯禽，两个孩子也都很乖，从小让她省心。
上海弄堂滋养出的女人，大都是温柔贤惠，小家润如碧玉，大家宛然闺秀。通常给大家的印象是，一把竹伞微微倾斜着，青石板的小路那边，隐约看到穿着高领旗袍的女人。
“工作迁，妻可来北平，票已订。有车接。”
这短短的一句话，紧接着就是家里妻儿一下午忙不迭的收拾。
“侬个死鬼，还真要都走哇。”
去火车站前也只有这么一句唠叨。
到底是夫妻互谅互牵。
弄堂，巷里，甚至那些外表已经旧了的领事馆。
都随着一声火车鸣笛远远的抛在了过去。
她是多么不愿离开啊。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丈夫在北平，终究是要去找他的。
那么老实，安分的人。
自己也经不住想。
“乖啊，到了北平，妈妈给你们买糖葫芦。”
抱着孩子，强颜欢笑。
车站里，竟然还看错了人，险些叫出口。这可好羞喔。
“大姐您是南方人吧，这是带孩子探亲吗。”
“啊……是的呀。不好意思啊，孩子小不懂事，吵到您了。”
年龄稍微大的那位女士笑了笑，和自己的同伴说了些什么，又扭过头去说了些什么。
可不要烦了人家，这可就不好了呀。
“我们近点，都是大人。大姐您抱着孩子怪累的，过来坐吧。”
“哦，喔呦，这怎么好。这……啊？谢谢你们啦，谢谢。谢谢啦，哎呀。”
突然对北平有了点希望。
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自己也一直没休息。拉过孩子的手盖在自己的内兜那里捂严实了，没一会儿也睡了。
※
旁边人叫醒的，完全是晕晕乎乎的差点摔了，这北平怎么这么多人。说话好快。舌头都是打着旋一样。“er”的音好多。
“妈妈，爸爸在哪儿？”
“不急哦，妈妈带你们去找。”
“碧玉！平阳！伯禽！”
到家了！有什么能比看到自己家的男人在火车站等自己更开心呢？
“喔呦！侬个死鬼，我们辛辛苦苦从上海过来，不知道多难挤喔。还带着两个小孩，喔呦还好有好心人还给我们让座了。”
旁边那个只说了一句话就被一个劲儿数落的男人满脸歉笑，也一个劲儿应着。
“侬不要讲了，万一……把小孩惊吓到。走啦……回去啦。我的老板派人来接了。”
※
北平，东中胡同二号四合院

明镜——《伪装者》大姐
※
锦衣玉食，不敌清茶淡饭
豪情壮志，不敌细水长流
恪尽职守，不敌人心无常
枯藤老树，不敌满园繁花
“镜，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你目前的情况，可是很多人厌恶的资本家。”
我……不敌过任何人
我没有什么宏图远志，没有什么傲人身世。
国，即为答案
家，即为原点
家中无人，国亦无家

难得清闲，无人打扰。
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胳膊支撑着手，轻轻的按着太阳穴。从太阳穴滑到眉心。
今天还真是清净啊。那些动不动拿着五花八门的协议一言不合敲门的人，今天也不见了踪影。
头比平时都要沉。时不时需要仰着头深呼吸，眼睛始终不离那张照片。
留声机的碟子还在转……
“阿香，阿香？”
对了，我让她去买东西了。
算啦，就当解闷了。
等等，这前奏好熟悉？？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今朝醉。
清浅 池塘……”
算上这次。这是第四遍循环听《月圆花好》，当初是被第一句歌词吸引的。
特别喜欢的也是浮云散这三个字。
浮云散，亲人来。
浮云散，友人来。
浮云散……
君可归来？
怎么哭了呢？
他们快回来了吧，赶紧拾掇拾掇。这照片都被我放乱了。
浮云散……
待何时？

明镜——《伪装者》
※
＃难忘九一八
＃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文字，是最传统的表达记录方式之一
口述可能有误
录像可能作假
文字，虽说难逃被做成幌子
可是有一种东西叫『日记』
我看不下去那些照片
我听不下去那些哭诉
我……做不到那些平静如水
受到的委屈再多，你至少还活着。
听到的误会再多，你至少还活着。
外面的情况再乱，你至少还活着。
1931.9.18
心……疼的没了知觉。
卢沟桥的石狮子看到了什么。
“誓与卢沟桥共存亡”
那年残缺的铁路看到了什么。
800
3500
40000
一串串数字，一道道血泪
还有多少双绝望的眼睛盯着那栋纪念碑
庆幸没有生活在那个时代
庆幸我们现在的和平暂且不需要我们忍受折磨与诋毁
庆幸，我们还活着
缅怀，不忘
正视，铭记
眼泪……

九一八
《伪装者》——大姐明镜
※
＃依旧在胡思乱想的大姐
他们笑了
他们很开心一样的笑了
他们在耻笑着自己的家
炮火硝烟换来的不过是他们的不屑与厌恶
为什么笑
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警钟长鸣带来的是一阵阵抱怨
或许我才是不理解防空洞的躲避与潜在死亡的那个
我无法相信就在我的旁边，是这群人
松花江沉淀着眼泪
卢沟桥哀叹过无力
旁人却丝毫不痛惜
有时，不是别人盗了去
而是我们自己扔了走
面对的只有
想当然的场景和不可抵抗的黑暗
对不起……

《伪装者》大姐明镜
＃明镜的自述？
※我是明镜，明家长女。因父母不幸去世，故而继承家业，持管明家。
※我是中国人。
※我家明楼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用不着别人的言语。
※我明镜十七岁接管明家，多少次死里求生活过来的。我什么都不怕！
※我也奉劝你们一句，有本事明着来。别给我寄子弹写恐吓信，别净玩些跳梁小丑一样的把戏！
※我不管我的弟弟是什么人。我只知道，我明家从来只有顶天立地的中国人！
※你们不过是想整垮我，吞掉明家家业！随便给我扣上一个罪名？拿证据出来！
※那些卖国偷生苟且的勾当，你们配有这副人皮么！
※大局为重，国系本心。乱世无家，此生不惜。

＃时常发生的事
因为日本军方要举行盛大集会，所有民生医药公司必须停业三天以示理解支持。
停业三天，意味着三天无权无人无力，意味着我们必须用他们提供的货物，意味着我们这些人也同意了『报纸头条报道我们停业』，这样露骨的蛮横要求也必须同意。
甚至说“你个女人知道什么！”
是啊，我们知道什么……
我们只知道阴沉沉的天总要出现阳光的。
我们只知道侵略者的任何计划或者花言巧语到最后都是无稽之谈。
我们只知道，我们是中国人。
哪怕不能光明正大的帮助我们的同胞。
后悔，没有用
畏缩，没有用
篡改，更是心虚的表现
很好，你说我们被迫停业，说我们没有实权。
你们可算是说了心里话……
对不起，我就是到死也不会为你们所愿。
“我奉劝你们一句，不要总是拿着企划书合约书来敲我的门！”
十七岁接管家业。宁可终身不嫁……
呵，说我不孝，说我大逆不道？
喂，我问你。
家都守不住了，人都跑散了！
又不挂念我们的家，满目疮痍的祖国。你还有什么心思跟我谈孝道！
对不起，明楼
这次我也选择了妥协，和他们一起停业了……
头好疼，真的。
我真的好害怕他们在我的杯子里下毒……我是真的很怕他们在码头把我“就地处决”。
答应过父母，要守住明家，守住这里。
我答应了，可是我现在在干什么？
我真的快崩溃了！
对不起……
明楼，明诚。
那些曾经是父亲的好友的人，也在催我“投诚”。我真的快支持不下去了……
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夜莺，朱徽茵《伪装者》
※＃新人报道
起来的时候，先给自己提个醒，不要忘了本职工作。
喜欢黑色的玫瑰，红色的玫瑰。
黑色是因为她是蛊惑的暗
红色是因为她是绽放的光
夜莺，拥有美妙的啼唱，只在夜晚出现。她看不到光明，因为她的心口生长一朵玫瑰，用它全部的血来浇灌。直到光明出现，玫瑰花开。
你好，我是76号情报处的朱徽茵。
我的任务，是潜伏，永远在暗处。我的眼睛看不到光，直到我的鲜血流干。
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任何形式，协助上司阿诚先生。
送76号走。
迎阳光来。
我不怕死，我怕的是不死不活。
我从不后悔，我后悔的是没有皮囊。
※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朱徽茵，中共地下党潜伏76号电讯情报科『夜莺』

夜莺·朱徽茵《伪装者》
※
“啼血玫瑰，筑巢。”
第一条电文命令。
“花园修剪，无叶。”
我的汇报。
随时赴死，决不泄密。这是我的工作准则，也是我的职责。
周围没有人跟踪，发现前面的店家有一面镜子。揉了揉耳朵顺手把头发挑乱。去镜子那里“检查仪容仪表”。
没有人跟踪。
或许是我太紧张？
在事先说好的规定时间收听广播，从书柜里取出三本英汉互译字典。全部打开翻到任意一个单词的位置。在笔记本上随手写了字母。
按照波长变化记录指令，火盆放在手边，随时准备销毁信件。
事先和76号的人说过我听不懂英文，介于新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他们给了我任何时间查字典的特权，嘱咐我真看不懂可以不看。
不知道，可能老天眷顾我
“啼鸣沙哑，风寒不止。”
我被人发现了？！
不可能。难道是我动作太慢了？
“1，5，9”
已经无法挽回，不要救我。
“层深云顶，勿距。”
ceng，shen……
而且，离我很近……
阿诚先生？！
有时候，人的直觉是很可怕的。他不存在任何理由。
“困倦，安。”
阿诚先生是我的上司？！
※
我无意识的翻动字典，脑海里完全是那句关于阿诚先生的电文。
不，怎么可能，这太荒谬了，我的上司距离我这么近。而且我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把他认为是同一战线的。
我实在不敢确定那种阴沉……
我不决定试探，我不敢。
我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76号的工作经验！
他今天还拜托我去买糖来着。
※
“朱徽茵，别睡了。梁处长来了。”
“呃？是！梁处长好……”
我没有说梦话吧，没说吧。
“昨天晚上查字典熬夜了？好学也要有个度。”
我起身去倒了一壶热水，不敢说一句话。
“哎……一点动静都没有，睡得那么香。”
梁处长，好奇怪。
“这76号的环境，你熟悉多少了啊？”
啊？
“报告梁处长，我只是新任的侦听人员。初来乍到。还请梁处长多多栽培。”
“你是要给汪曼春办事儿的。我栽培个什么劲儿？”
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是”
梁处长摆了摆手，瞅着那杯水，又看看我。
“长的倒是挺标致，怎么干这事儿。多遭罪。”
他是来唠嗑的吗？
他到底是我上司还是我爹，有点唠叨。
“你啊，刚过来。很多事呢你不太知道。”
他站起来，居然让我坐下。拄着拐杖点了点地面，面对窗户叹气。又转过身来弯腰盯着我，很仔细的那种。
“朱小姐啊，你说……你给那个娘们儿办事，你能落什么好。”
……娘们儿？
这到底什么情况，我请求回去吃午饭。
“有些事啊，你该听就听。有的，最好别说出去，把命搭上去。不值得。”
好吧，他是在说军火走私，或者其他的交易。
76号真是锻炼人。
一个个神经病……
“……我明白了，请梁处长指教。”
“明白就好，指教没用。忙你的吧。”
“是。”
唔……
阿诚先生真的是我们这边的吗？

夜莺·朱徽茵《伪装者》
※
＃夜莺，不见光明
阿诚先生是我的上司，那么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开到76号。
怎么确认，怎么执行未来的合作任务。
76号，有汪曼春，有南田课长，有明楼先生……
这么多大人物在！
“层深云顶，雾散，回温。”
让我去和他接头？？不会吧，我不要见！！
“叠林聚，鹰旋。”
组织，我不是不愿意执行。我不敢啊，我被抓了没事。可是我不是自己在这儿啊，能不能别这么着急。我还不熟悉这儿。
“层深云拢，敏。”
……让阿诚先生亲，自，来，问！
组织您是在开玩笑吗？
这是开玩笑吧！
是的吧？！
这年头怎么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
老天，别让我再被碰着了。
我就是个小职员，真的。别开玩笑。
“梁处长，辛苦了。”
“阿诚先生，别来无恙。自求多福吧。”
这是故意的吗？
组织说，让我拿一袋炒栗子，最好撒出去，任何人都可以。最好是阿诚先生。人越多越好。
组织您欺负我干什么？您知道我又打不过他！
那个，我能提前吃一个吗，挺香的。
好吧我不吃。
“pon！哗啦啦……”
“嘶，哎……”
“怎么走路的啊，干什么啊没见阿诚先生过来吗？！”
“十分抱歉，梁处长。我还是不太熟悉这里。”
梁处长一脸吃了花生米瘪子的表情，瞅了瞅我手里的栗子。
“哎，我尝尝。”
四十五度鞠躬双手奉上。
“梁处长，要懂得怜香惜玉啊。看把人家吓得，这是新来的？”
“哎，嘁，你管她干什么……行啦，没你的事啦，走吧！”
我今天真是和栗子有仇。
阿诚先生也顺手拿了几个栗子，还说了一句都不热乎了不好吃。
我没见过这么吊儿郎当的上司！
※
正在公共卫生间的镜子那里梳辫子，洗了好几次脸。
鬼一样的上司……真是见了鬼。
我的栗子，都分给他们吃了，突然觉得好心疼。
推开门……我后悔了。
鬼！我见鬼了！
“阿诚先生您好……”
“你是，朱徽茵？新来的。”
不紧张不紧张不紧张……我只是见了鬼。
“刚才冲撞了您，实属抱歉。请阿诚先生原谅。”
饶了我吧……
能不能有一个正常人，一个也行。
阿诚先生凑近公共用的镜子，整了整自己的领口。
“你是电讯处的？”
“是。”
“情报科？”
“是的，阿诚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可不可以先离开。我还有很多事。”
“可以。”
“……”
特工培训锻炼出的察觉能力，以及工作性质要求的警惕性。我可以做到极度紧张状态下保持基本冷静。
我知道他也一直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毕竟，我现在无法相信他是我的上司。
※
我的桌子上永远放着英语词典，这是他们要求我必须放的。我知道，这也是对我的管制，一旦我暴露，可以迅速找到我。
真是一群老油条……
“朱徽茵，朱小姐。”
不避嫌，又来？！怎么回事。
“别紧张，你杀不了我。”
“……”
阿诚先生很自然的笑了。可是我怎么老怎么觉得瘆得慌！
“不用担心我来这里被人察觉，这儿，我比你熟。”
“阿诚先生，您揉乱了我的书。”
他愣了。
“…层深云拢，汝可知？”
听到这里，我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我还是太不谨慎了。
“夜莺啼血，雾散花开。”
“你好，夜莺小姐。我是青瓷。”
青瓷！
倏地站起来，死死的瞪着他。
对，是瞪着……
“怎么了，我那么吓人？你还有那家栗子吗，我也照着那家买点去。”
我抄起电笔冲他咽喉刺过去。
然后就被他单手反拧手腕箍着脖子定在那里。
我作这死干什么……
“我说过你杀不了我，你还不信？我就是想吃个好吃的。不至于吧。”
手肘抬起，我撞！
“呜咳！你，你还下得去手啊。”
“……阿诚先生听说过正当防卫吗？”
“不就是个栗子嘛。”

夜莺·朱徽茵《伪装者》
＃夜莺救下玫瑰，花园忘了修剪
就像梁处长所言，76号每天都在死人，死的人什么身份都有。
总有一天，我是说或许，我会是其中一个。
“要在梁处长这里，在行动处这里历练历练。你再等其他的调剂。”
他们对我永远保持距离，我也没有必要和他们去套近乎，不是木讷，是因为保命要紧。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死，我也不知道我会活到什么时候。
电讯处的人被抓去审问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也不是什么平常事。
我不断的催眠自己，我是一个侦听组组长，我是新来的，我为他们工作，我为了保命。
我又无时不刻提醒自己。我是中共地下党的成员，严格、坚决执行组织交代的任何任务。绝不逾越，绝不泄密，绝不迟疑。
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累。
※
他们在我的面前杀人，在我的面前折磨牢犯。
我惊讶天气的阴冷，我直接昏死过去。
他们终于认为，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我不怕死，我怕不死不活。
76号的为人处世原则，不是一般人想象的。既能接受，也不能理解。
我丝毫没有认为我的那个上司有任何绝对的安全可信度。
但是我不会暴露他，因为这是原则。
我已经不能再和他们一样在阳光下生存。
我没有杀人，但是我见过他们杀人。
学生、工人、高级职员，甚至，我的战友。
血腥味和铁锈味实在是难闻。
汉奸在笑话我不知好歹。
爱国人士在唾弃我的苟且偷生。
而我，只能回答他们一句话……
“我是76号电讯处情报科侦听组组长朱徽茵。执行公务。”
※
我没有被扔脏东西。那些组员们，他们比我经验丰富。
“组长，请。”
我被划入了同胞们的暗杀名单，这就是孤立。
我不怕死，我怕不死不活……
可是……
※
我只能做到，不死，不活。
商店里的留声机还在放歌……
我没有忘，这里是灯红酒绿的上海。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团圆美满，今朝醉……”

夜莺《伪装者》朱徽茵
※
“朱徽茵，情报还有谁知道。”
“回汪处长，按您吩咐，只告诉您一个人。”
76号侦听组组长，朱徽茵
“朱徽茵！没想到你居然是共党，还有谁知道！”
“回汪处长，按您吩咐，没有任何人知道。”
因叛徒出卖被捕的中共地下党潜伏人员“夜莺”

夜莺《伪装者》朱徽茵
※
＃好像卡了，没显示出来。发重了抱歉
＃上级与下属的正确碰面方式……
＃这里再发一次
＃夜莺工作时间非文字录入小记
8:30
离预定的通话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特殊时期，上海郊区的夜晚与市中心无异。随时会发生抓捕、逃脱、暗杀甚至枪战。
76号，远比这样的夜晚更加黑暗，更加让人绝望。
『夜莺』待命……
20:36
我守在电台旁边，手下意识的按住耳麦，慢慢的调动频率，看着手边被强制命令摆放的英文词典，慢慢的翻动。
“组长，下班了。”
谁！
“知道了，我今天加班，已经请示过了。”
他在试探我，他根本不是我的组员。我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和铁锈味，他是刚从审讯室出来的。
20:39
缠人，蜘蛛真是会撒网，哪里都是小兵。
他是来杀我的吗……
『青瓷』的指令还没有收到，死也不可以离开。
“组长，要不，我替您看着吧。”
“你行吗？”
他走了。
20:41
所有人都走了，这时候也不能开灯。76号明文规定，电讯处包括加班人员在内20:40后禁止开灯。否则严处。
……会引起怀疑，警报响了谁也跑不了。
而且，我已经跑不了了，巡逻队已经在外面准时巡逻了。
我无所谓……『青瓷』不可以暴露。
20:43
把外衣脱下来，盖住专用台灯。
感谢76号配备的台灯，可以随意使用。真是矛盾的规定……
20:45
短长波！！
“雨，涸”
“候……”
“鸟……”
雨涸候鸟？？
什么意思……
不管什么意思，赶快销毁证据！
20:49
我走不开了，有人过来了。而且带着枪，不是毒针弹射器。和衣服有剐蹭声……
20:51
走远了……
不对！他是抄近道过来了。
他也不管宵禁规定吗？怎么没人拦着他。长官？
……汪曼春？！
不可能，不是女士皮鞋。
20:54
……手心出汗了。
20:56
对了，指令！忘了！！
“别动。”
“……”
“纸条也敢往嘴里塞。”
“糯米纸。”
好耳熟，谁？
“拿的什么，给我。”
“炭笔，工作用。”
他好烦，要杀要剐来个干脆的！
21:00
他用手拨弄着电台，一点也不生疏，可以说轻车熟路。
他居然知道76号的频率顺序？！
他还是用微型针枪对着我。
第一次对等待产生厌烦，而且是一个活人。
“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雨涸候鸟。都说了别动。”
『青瓷』？！
回头看了一下直接愣在那里。
“阿，阿诚先生？！”
21:03
预想过一百种情况，都不可能是他
那明长官……
“先生为谁做事我不管，我只为先生做事。”
“您，好……阿诚先生。”
“你好，夜莺。”
如果他不是，那我已经暴露了。
如果他是……
“哎，还不信啊，三更半夜谁没事跑76号。折寿的地方。”
他用钢笔挑了挑我手边的小火盆，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他是在说我刚才把指令吞下去的事……
“等一下。”
他去旁边的电台旁倒了一杯水，递给我。
21:05
“你说话声音有些奇怪，还吞了个纸条。嗓子不疼吗。”
“……是。”
“呃。没事了。”
『青瓷』，阿诚先生
好乱……
“别愣了，一会我送你。”
我一下子站起来了。
“宵禁。我不在场，你出的去吗。”
“……是。”
“还真是严肃。”
20:10
那些看守，还有那些巡逻队真是不明白，总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我，我像小偷吗？见过这么寒碜的小偷吗，还是从76号出来的，活着出来的。
“阿诚先生慢走。朱小姐，是吧……慢走。”
就这一次走神，上海夜景还没有怎么看过。
“你是从哪里调过来的？”
“西安。”
“一个人？”
“是的。一个人。”
阿诚先生表情有些不自然。
“因为其他人后来都死了，他们不杀76号的。”
“……辛苦了。”
“……阿诚先生。您就是『青瓷』吗？”
阿诚先生一脸快哭了的表情，还好晚上的时候车不多。
如果他不是……
“我都全告诉你了，怎么还不信啊。”
对不起。
“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这是您吩咐中间人告诉我的。”
“可是，你……我那是。朱小姐，你饶了我吧。”
其实我早就信了，就是想问他而已。
反正，真出了问题。死的也是我。

夜莺《伪装者》朱徽茵
※
截获电波，是为了破译
发送电波，是为了执行
隐藏电波，是为了舍命
随时不忘特工的原则。
不泄密，不犹豫，不变心，不惜命
泄密，我做不到
犹豫，找死
变心，何以为人
惜命，亦偷生
冰冷的设备
冰冷的人心
温暖的阳光
多变的格局
“中央储备银行最近收购的76根金条今天被转运，车牌231……”
我做不到同归于尽，也不会“弃暗投明”。
我只是『夜莺』
只在夜晚独自歌唱的“候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