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太医馆里,一声声痛苦的呻吟传来,撕碎了夜里本该有的宁静。
木姑娘,哦不应该叫她珺王妃,躺在床上,那条刀疤像一条血色的蜈蚣一样趴在她的胸前,仿佛再延伸一点,就能撕破她的胸膛。染血的匕首被扔在一旁,血液溅得到处都是,开出了朵朵妖艳的花。他守在她的旁边,心急又毫无办法。我看得揪心不已,心里不禁默默为芸薇祈祷。祈祷着祈祷着,思绪却默默飘向远方。
从小,我都为成长成一位合格的名门闺秀而努力,天天在琴棋书画和礼仪中成长。父亲从来都不多管我,国事已经让他过于操劳。好多人不知道,他是一名好的尚书,却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母亲和姨娘还要照顾其他的兄弟姐妹,女孩本不受多重视,自然不会多关心我。不知为何我渐渐喜欢上了瑶琴,瑶琴瑶琴,玉饰之琴,而我的名字就叫玉儿。“瑶琴多远思,更为客中弹。”我将自己的情思寄托在琴音之中,只为我一人独奏。父亲只道我是练习琴艺,不多问。
那一年我遇见了他,在绘云廊里,又是一个人弹琴,琴弹完,音刚断。耳后,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你谈的很好。”我转过头,他穿着皇子装束,按年岁来看应该是三皇子,我连忙行了个礼,他摆摆手,笑着看着我。那一笑,印进了我的心里。随后,他走过去,对我说:“这种略带哀愁的曲子下次不要多谈了,即使旁人听不懂,自己听了也难受。”我一惊,旁人只道我是练习曲子,却从不多想那弦外之意。
自那以后,我经常在绘云廊遇见他,我所谈的曲中之意,全被他猜出来。知音难寻,我立下了一个决定,世上只有他一人懂我意,我今后只为他一人弹琴。有点像高山流水,却又不一样。我与他也越走越近,父亲知道后,只告诉我要护住底线,其他一律不多管。
5年来,我为他弹了好多曲子,只有一首,始终被我藏在心底。
5年后,蕙兰国选。我在第一日遇见了木芸薇。她和其他女子并无多异,只是眼中的明亮,让人心驰神往。而他后来看她的眼神,我也从没有在我身上看到过,有倾慕,有赞赏,有爱恋。
国选第二日,我没有晋级,因为瑶琴。一方面,我的瑶琴只为他而奏,另一方面,父亲提醒我皇上这次办国选的目的不单纯要我到点即收,我也不愿让国选脏了自己的琴。可就在国选后没有多久,他便娶了木芸薇,我亦真心地祝福他们。新婚那一晚,我弹了那一首始终没有谈过的曲子,弹着弹着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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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慢慢瞟了回来,木芸薇已经昏厥过去,我留下药材便离开了。
其实我好羡慕她,她有我永远都奢求的那个人的爱。她还有别人,愿意呵护她,守护她,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而已。那天,我在门外看见她的侍卫痴痴地看着她,昏迷的这几天,芳茗庄的方公子也未合过眼。
过了好几天,她终于醒来,我代她谢谢上天,保护这一对有情人。我知道,接下来也许会有别的风暴来临,她昏迷的几天里,除了皇上以外的其他人多多少少都送来了慰问与药材,非国皇妃死的不明不白,皇上的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我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渡过难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