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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彼岸,石头,汤以及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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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河叫忘川,绵延万里却不知何处有桥。河周围寸草不生,荒凉无比。
岸边有一旅者,背负行囊,佝偻着身躯,像是已经远行了万里。步履颤巍,却久未停步。偶尔有同行者,但都分道扬镳。他们总是突然说,在那里,我看到那座桥了。可是旅者顺势望去,却从来都是两眼空空。
彼岸,也偶尔有游荡的陌生人。他们两眼空泛,毫无色彩,如同行尸走肉。连旅者以前家里养过的动物的眼睛都比他们有神。看着他们,旅者就有点心惊胆颤的感觉。旅者心里是有恐惧的,他害怕自己也变成了那样。
所以,旅者佝偻着身躯,尽量不去看彼岸。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旅者就这么走着,寻找着传说中的桥。旅者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能找到,或者自己想不想找到。
某天,旅者又遇到一位同行者。一位老人,岁月的沧桑在他脸上拓印出了深深的伤痕,却磨灭不了他意味深沉的笑容。
老人主动地找上旅者,旅者只是瞥了一眼老者,然后继续着自己的步伐。
可是老人并不在意,不过,之后老者并没有再主动找上旅者,只是紧紧跟随着旅者。
不知多久,几天,几月,抑或几年。旅者突然开口道:“看来你跟我一样。”
老者吓了一跳,随即回道:“是啊,忘川的行者。”
之后旅者再没有开口,老者却像是被提起了兴趣,反问道:“你就是他们口中那个在忘川塝行走了无数年的行者吧?”
旅者似乎颤抖了一下,但并没有停下脚步。老者继续道:“为什么其他人都能很快地在忘川旁找到了桥,而你却不一直找不到呢?”
“你还要这样找多少年?”
“你确定自己真的是要过桥?”
“都说渡河先见石,后喝汤,才能摘取不死的彼岸花。但是,你其实是没有这个准备的吧?”
旅者转过头,脸上满是噬人的怒火,显得异常恐怖:“我不想见那破石,不想喝那该死的汤,我也并不想去找什么彼岸花。”
老者笑了笑:“你什么都不想做,那怎么渡河呢?”
旅者突然有些恐惧,更加颤抖着问:“你…到底是谁?”
“我啊?我是你,是那块破石,也是那该死的汤,更是所谓不死的彼岸花。”老者说完便消失不见,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而旅者仿佛顿悟了。他停下了脚步,放下了行囊。
这个指引着旅者不断前行,寻找过桥的方法的行囊沉重无比,落在地上散乱开来却只有一缕思念。
旅者在忘川塝住了下来,他累了。他终于知道渡河的方法,但是他放弃了去忘川彼岸寻找那个永远都找不回的人,因为他知道渡河之后,就再也无法返回。他也懒得就此离去。
人,总是有过桥的一天。他不想下次再远行至此然后渡河。所以他就在这里等待着自己以后渡河的时候。
多年以后,旅者在忘川塝出了名,很多寻找那座桥的人都慕名而来。那些人中,有人没多久就找到了桥,也有人直接就放弃了,但从未有人怀疑过,质疑过。
旅者心中还是有侥幸,希望那个人能苏醒,然后回到对岸来。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人人都是自己的三生石,照印着自己的过往;人人都是自己的孟婆汤,心死便能忘记一切;人人都是自己的彼岸花,幻想着忘记所有就能得到一切的美好。做到这三点,即可过桥。
如此绝望的彼岸,谁还能返回?
后记
发表小文的第二天,又重新了修改了结尾。之前的那个后记其实只是为本文的补充,填坑。但晚上睡觉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把属于小文本身的东西放回小文,后记毕竟不是原文。


1楼2016-11-04 16:57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