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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把行李箱移到右侧车门,递给师傅一张备好的二十元,动作麻利地打开门跳下车,撒丫子狂奔向吴淞口码头,立志要做码在码头的盐馅面点上即将撒好的黑芝麻。人潮又一次吞没他,接纳他,齐齐漫向沿岸停靠的轮渡。
拖着黑色行李箱的男孩形同普通乘客,潜伏在肠状的乘客通道里。轮渡简陋地设立着两个入口,并不齐整的钢架上已有斑驳的红绣。他规规矩矩地排队,临到过关之时,一位面无表情的阿姨朝他张开手“你的票呢?”叶修腼腆而淳朴地冲她一笑,单手指指右边入口那位被检票员拦住的大块头。那边被拦住检票的大叔正好用胖胖的身子挡住了他手上的船票。叶修继续正大光明地走进了一层通道,完成了人生第一次逃票之旅。
回头望见五六个人正翻拣着人群,在他回身之时指着他所在的入口,一步一步朝这个方向赶来。
右拐,左拐,左拐,叶修慌不择路地跳上一艘船只的甲板,保安连忙扶住他差点滑下船的身形,他感激地笑笑,拉着行李箱快步走进了一层舱口内的乘客室。
宝蓝漆色的桌椅之海令他面露诧异,北方孩子坐轮渡的机会并不多,恍惚看到也让人有些发怔。临到中段,找了一个面向入口的空位,坐下打开行李箱,把自己穿在外面的牛仔衬衫脱下来,打包塞进了座位下面。叶修露出座位的一截后背已经可称盐井采集地了,盐粒浸出,掩淡了T恤原本的军绿。
一直没有像之前那样辨识度极高的追踪者走进这个入口,有的只是声调奇异的吴侬软语,和独属南方的湿热。
他望向窗外,只见对面的轮渡大张着嘴,气势宏伟地将一辆又一辆汽车悉数吞入腹中,一辆大巴沿路缓缓开向自己所坐的这艘。
叶修恍然醒觉,忙问身边的乘客“诶,这位,请问这艘船的目的地是哪儿啊?”
“舟山。”对方不咸不淡地回答。
叶修嘴角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