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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四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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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11-28 10:03回复
    上官奕
    作为藏海居居主远比穿着这身官——服轻松,因为官场中除了阴谋算计还有权力的倾轧。这种一瞬间便可扭转局面的的蛮力,我虽不屑,但却不能不怕。与其让皇帝猜忌,莫不如直接亮了底牌。现在看来我这一步棋走对了,至少目前看皇帝这把伞够大。当然作为一个商人,我从会将所有筹码压在一处。
    “上官大人,您真是神人,如此一桩铁——案竟然也能翻过去,可是让下官长了大见识。”身侧之人举杯相敬,赞不绝口。
    我微微摇头,轻笑回道“你我不过是奉旨办差,若说这英明,圣上才是,后无来者,本官可是不敢贪功”。我本不喜这些声色犬马之事,但进了这朝堂若不染成一般颜色,便会无形中被排挤。虽不想结——党营私,亦不能鹤立鸡群,显得格格不入。
    “上官大人,今日下官特意为您寻得一佳人,可不能再中途退场。”我听人如此说,爽朗一笑。回道:“前次扫了诸位兴致,是我失礼。自斟一杯以视赔罪”
    身处之地是座私宅。此处专为朝中高官请客享乐而设。内中饮食精细,居所雅致,侍奉之人更是百里挑一。说到这,若是藏海居不挂关系那就说不过去了。
    三声清脆的击掌,舞姬莲步入场。“听说这奇女子不但舞姿婀娜,更是才貌双绝,只是至今无人能一度春宵,大人可是状元及第,不妨一试”酒入酣时,纵然是朝廷的重臣,男人之间的谈话便也难免会低俗。我微微一笑,并未作答,只是看着那被盛赞的女子饮尽杯中酒。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6-11-28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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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明思
      【十指纤纤染蔻色,合捧琉璃盏,饮罢杯中之物,叠手垂广袖,欠身向众人浅浅一礼,发间雀钿明明灭灭,似欲撷取蝉鬓边两簇欲飞欲萦的彩蝶,眼波恰到好处均匀地送了一周,尾韵扫在那名众星拱月的男子身上——也只那么一瞬,便如湍急流水之中的游虾一般,轻巧地闪开了。】
      【丝竹起,管弦奏,海棠茜红舞衣下隐隐可见身姿袅袅,楚腰软折,窈窕玲珑,水葱纤指比于身前,衣袖微垂,露出一截玉白藕臂来,正是节长袖折腰舞。香阁中金碧辉煌,或赞叹或亵玩之声过耳,却渐渐生出不屑之意,有些厌了。不过既然借了这舞姬的名头来到此处,若不能将戏做的精美无缺,倒是对自身有所辜负。翘手垂眸,花形如兰草,指腹拈了一段水袖,若有若无地掩住一半容颜,丹唇笑意婉婉,藏于红纱之后,唯一双杏眸含春色,艳艳风光将出墙来,再次似是而非地落在主座那名被称为“上官大人”的人身上。】
      【我知道这个人,是因为当年震惊朝野的前工部窦侍郎贪污案,被此人提出重审,竟得以翻案,重还死者清誉,生者荣华。我虽已早已脱身泥潭,终还是窦氏嫡女,这样的大恩大德,又如何能不言谢?只是以千机阁中身份,自然不便扯上朝堂中人,如今改装来此,也正是碍于此故。】
      【回身折腰舒广袖,倏尔带出两道明丽红霞,收归身前,一手捏做兰花指轻点于下颌,一袖悠悠一抛,正落于那人酒案前,羽睫如翼轻颤,柔柔送出两目秋波。清音如洗,空谷莺声。】
      妾身鄙陋,诸位大人见笑。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6-11-28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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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奕
        “你可别害我们上官大人,谁不知道他家的夫人可是铁娘子。”另一位官员明着是制止拉我下水,可实际上一唱一和使的便是激将法。
        “刘大人您这话就不对,上官大人堂堂朝廷重臣,岂会惧那府中妇人,纵然是将门之后,可出嫁从夫这纲常也不能乱”刚刚怂恿我的人,对于同僚的那番说辞明显不服,暗着又加了一把火。我一句话都没说,两人已经演完半场。装聋作哑地不去管身侧人的争论,目光停留在舞者身上。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美哉”
        “慢脸娇娥纤复秾,轻罗金缕花葱茏,回裾转袖若飞雪,妙哉”
        观舞之人搜肠刮肚地形容着刚刚一曲折袖舞,而我依然是自斟自饮之姿,只是眸光中多了几分赞赏。
        “上官大人,如此佳人,您真的不动心。她可是难得如此主动,您艳福不浅。难不成真的是怕府上夫人?”真是有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府中夫人因一时鲁莽便得了一个悍妇的名声,可在他看来女子天生便是拈酸的领袖,吃醋的班头。只不过碍于这纲常伦理才有那么多逆来顺受和委屈求全。“你们不要道听途说,我夫人自是佳人,只是脾气烈了些,有什么好怕的?”似是带着几分醉意,驳斥道。心中清明,为探其后之事,便拿起桌案上的红绸,站起身,醉眼朦胧望着那女子,一步步走过去。
        “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姑娘想必也累了,不如同坐喝杯酒润润喉”。此言一出,观舞之人又开始了七嘴八舌的捧人,当然捧的自然是我。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6-11-28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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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明思
          【四座惊艳之声未绝于耳,两弯春水却只目不斜视地停驻于眼前徐步行来之人身上。父亲获罪之时,我尚是垂髫之龄,不分是非,后又打听到母亲不堪落魄已然自尽,更是心灰意冷,故而多年也不曾尝试去探寻其中是否有冤屈。如今沉冤却因一外人之力得以昭雪,细想之下,倒添几分汗颜。】
          妾身,谢座了
          【柳腰如风摆晚荷,纤纤一礼,葱指微翘,接过他手中那段绸锦,细嫩的指腹若有若无地在他掌心划了一下,步态婀娜,便向座中行去了。此行本不过为报恩,然而留了这些只会随声叫好的庸碌之徒又不免碍事,只得有意做了亲近的姿态来,好叫众人知趣,早早退去。】
          【曲身落座于侧,素白柔荑拈起银壶耳垂,雕得精细的莲花口中便流下一道晶莹通透的酒液来。纵使是在千机阁中见多了珍奇奢华之物,此时阁中装点用具,也着实不遑多让,惊叹之余,也存下两分疑虑。双手捧上雕纹嵌玉酒觞,似将送到人面前时,忽又收了回来,垂下眼帘,一点绛唇轻抿了杯口,留下两片花瓣,长睫翻翘,明眸似蕴满室朱华之光,盈盈将酒盏奉至他眼前,鹂音声声。】
          大人——妾身这盏残酒,您可有兴致,品上一品?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6-11-28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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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奕
            我现在虽然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但隐隐觉得正戏还没有开头,这些不过是热场的小动作。反正也是等着看戏,便顺势手臂环上女子的柳腰。
            “看来以往上官大人坐怀不乱,确是因为不曾有入眼之人啊!”耳边是同僚八卦的声音,我却权当不曾听见。看着她素手执壶,斟满酒杯。只是如同醉于眼前可餐秀色一般,痴痴地望着。握着女子皓腕,饮进杯中残酒,揽腰的手臂用力一收,人便直接倚入怀中。指尖沾了酒滴,轻轻描绘着怀中人的远山长谷,星靥玉池。若说其容貌虽是娇媚,但一颦一笑间对于舞姬的身份来说终是少了几分韵味。既然她未主动开口,我便静观其变。同席的人见如此暧昧的情景,知趣地退出房间,当然他们自是不回府的,后院别有风景。
            “你叫什么名字?”如普通客人寻找话题一般,我开口发问。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6-11-28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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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奕
              女子的戏演不下去了,但这丝毫不影响我的发挥。我望着从怀中离去而跪地全礼相拜的人,眸中带着几分惊讶和不解,。
              “窦工部嫡女?”女子自报家门,依然是醉眼看人,乌珠左转,似是回忆些什么。微微点头之后开口回道:“哦,我翻看卷宗之时,本以为窦家已无后人,不想还留下血脉,这是幸事。若是你父亲泉下有知,他也可以瞑目了。既是冤屈,早晚会有昭雪的一日,谢也谢过了,你且起身吧!”话至此我起身相扶,致歉道:“你若不及时陈情,我今晚险些铸成大错。刚刚失礼之处还望姑娘见谅。”女子言行有度,只是这身世编的有些匆忙。算来她如今已过嫁龄,该是早为人妇。既为人妇,又怎么以这样低贱的身份抛头露面。若是未嫁,收容的父母又怎会允许。一个平民敢于如此大口气地提到报答,倒是真的恃才傲物。如今看来得到消息该是没问题,她便是千机阁的窦明思。
              “昭雪冤狱,上承皇命,份内之责,自当尽心尽力,姑娘不必如此。”面对这样一个身世的女子,我自是没有什么可让她效劳的。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6-11-28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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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玖兰/上官夫人
                湿漉漉的冬季在初春将临之际终于迎来了一个暖日,整个午后,上官府后院充斥着丫鬟家丁来往忙碌的身影。一切只因上官夫人闲来无事,决定亲自下厨,为她的夫婿也就是上官老爷做一桌大宴,名曰“送往迎春”。
                厨房内,袅袅烟雾弥漫,一众丫鬟垂手而立,在漫漫烟尘中脸色通红,深深颦眉,强忍着咳嗽的欲望。
                满室静立的人群中,一个青色身影尤显活跃,一双保养得当的玉手雕花切菜、喂柴添火、翻炒如飞,正是上官夫人公孙玖兰。
                平日里在厨房做事的婆子丫鬟在旁边不忍直视,心里着急的呼喊:“夫人,那是蜜酱,不是酸醋!啊,那是鱼盐草,是提味的作料,不能当主菜炒……”
                尽管婆子丫鬟心中哀嚎一片,但由于上官府严格的教养,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只能时而仰天,时而俯地,察看某只蚂蚁出行,琢磨春天快到了吧?
                整个下午在公孙玖兰忙碌的身影和下人们辛苦的坚忍中度过,直到万霞横空,将天色晕染。
                精雕细琢的菜肴盛在白玉瓷盘中,又雪片似的飞出厨房,在家丁手中快速传递至正厅。
                最终,一袭青影出现在厨房门口,望着天边翻滚彤云,整肃清丽面容下难掩满足与期待。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6-11-28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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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玖兰/36/上官夫人/上官奕
                  “送往迎春”宴做好后,公孙玖兰到屋里换了衣衫。
                  一身深色重锦衣裙,袖口与衣摆均绣有繁复缠枝牡丹,领口的暗钮咬合着一枚白色南海珠贝,青丝如云挽成端庄的髻,华而雅,无声高贵。
                  公孙玖兰轻移脚步,步入正厅,一边落座侧座,一边询问:“老爷可回来了?”
                  “回夫人,老爷还未回来,也未曾捎信。”
                  “小姐呢?”
                  “小姐听闻今晚夫人亲自下厨,称就不打扰老爷与夫人了。”
                  公孙玖兰点点头:“那便等吧。”
                  天边云霞尽收,明灭灯火中,她手轻轻撑着头,半边侧颜沉在细碎光影中,神色祥和。
                  贴身丫鬟清荷小心翼翼打量着夫人,想起外面总传夫人是“悍妇”,眸中满是愤懑:夫人也有平和的时候,只是他们不知!
                  公孙玖兰的悍名,起初并没有太多人知晓,而最终人尽皆知,还得追溯到当初与上官奕的大婚时。
                  古往今来,有哪个新娘,在花轿临门时不肯下轿,高声要新郎于天下人面前许一诺,今生今世只娶一人,否则便不入门呢。
                  换做他人,这场婚礼该没了,可上官奕却答应了,不仅答应,还信守承诺,做到了。
                  如今二人的两个儿子已经长大成人,皆有去处,而八年前偶得一个女儿,人生算是圆满。
                  但公孙玖兰的悍名,到底由此传了出去。
                  夜风袭来,吹落繁花几许,满桌菜肴渐渐没了热气。
                  屋内越发地寂静,丫鬟们屏息凝神,不住地瞥上官夫人脸色,后者神色如常。
                  烛火摇曳,公孙玖兰站了起来,往外走去,随口嘱咐道:“装入食盒,送耗儿街乞丐们,他们爱吃不吃。”
                  屋内人连忙行动,公孙玖兰停下脚步,叫来清荷,附耳低语了几句。
                  清荷面露难色,但多年侍奉,知道夫人此刻表面虽平静,实际已然动怒,所以她犹豫一瞬便下去行使命令。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6-11-29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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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玖兰/36/上官夫人/上官奕
                    公孙玖兰与上官奕年少相识,姻缘天成,同枕二十余载,十分了解对方的脾性。
                    上官奕知道公孙玖兰至情至性,眼中不容沙子。
                    公孙玖兰知道上官奕为她做过许多其他男人永远都做不到的事。
                    但算是公孙玖兰,有时候也摸不透上官奕的心。在他谦和儒雅的笑容下隐藏着的情绪,她不去猜不去想,就像他在外面做的一切她从不过问。
                    她要的,是上官奕的所有情,她愿倾尽所有,换与一人白头。
                    这些,上官奕也懂。
                    寒夜寥寥,公孙玖兰披着狐绒大氅立在角落,听墙头窸窸窣窣的响声,上官奕刻意压低的声音入耳,她心中冷哼:还知道担心我会生气!嘴角却渐渐翘起,先前一番心血付之东流的怒意渐渐平息。
                    待人“入瓮”,满院灯火齐亮,辉煌明光中,公孙玖兰缓缓走了出来,她望着上官奕,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这不是上官大人吗?这么晚了,您这是?”
                    听他逃脱之语,公孙玖兰怒极反笑,一步一步走到上官奕身边,泠泠道:“正好,我也有事要去书房,不如同老爷同去?”正说着,却突然皱起了眉,仔细嗅了嗅空气。
                    夜晚寒风依旧凛冽,淡淡幽香扑鼻,不仔细感闻,难以捕捉。公孙玖兰因为练武的缘故,五官感识高于普通人,此刻那抹旖旎香气入鼻,清晰无比。自最小的女儿出生后,公孙玖兰已久不用香,而上官奕更是不可能用这种女儿家的香。
                    公孙玖兰笑容凝在脸上,她仰头错愕地盯着上官奕,红唇张了张,脱口一声厉问:
                    “上官奕!你给我解释清楚!”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6-11-29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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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奕 40 大理寺卿(隐藏身份) 藏海居居主 对戏夫人
                      虽然一进门摆出的阵仗,就透着等候多时的样子,心中依然抱着一丝侥幸。上官奕虽是藏海居居主,但在夫人这里却很少用他的谋略。一方面她虽有时刁蛮,但真心真情难得,另一方面他也需要这样的夫人去挡掉不必要的麻烦。
                      娇嗔入耳,不由得后退几步,不知她怒意从何而起,若是晚归饮酒不至于如此。忽然想起醉仙居自己逢场作戏的举动,当时宴入酣时,酒香遮了一切,也忘了这细节。可再细想,这一路回来在外面又吹了风什么味道也都该散了。便准备避重就轻,挡一挡,况且他本就没有沾花惹草的心思。
                      “夫人息怒,息怒。今日与诸位大人议事之后,便被拉到了醉仙居。没有提前让人回来捎信告知晚归,害夫人久等是我的疏忽,今日也确实是多喝了几杯,下不为例。夫人夜深,有什么事,我们回房说。”真挚地望着眼前女子,目光中透着那么几分小心翼翼。目光瞥了一眼那些站的远远的下人,使了个眼色,却是无人上前帮我圆场。想我堂堂藏海居居主,竟是沦落这般天地,说出去哪个会信。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6-11-29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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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玖兰/36/上官夫人/上官奕
                        “醉仙居?”
                        螓首微转,唇畔喃喃,琢磨这熟悉的名字,半响想起这是京城有名的忘忧乡销金窟。
                        公孙玖兰呼吸一窒,脸色一点点白下去,手掌紧紧握成了拳,身体微微颤抖着,水色蔷薇钗上的细珠在髻上泠泠作响。
                        “清荷,取我的软鞭来。”
                        “夫人……”
                        “快去!”
                        连珠软鞭很快被呈上来,公孙玖兰握住鞭柄,顺势一挥,蛟龙出海,直奔上官奕而去,满院人皆扭头闭眼,不敢直视。
                        鞭影皎洁如月,凛冽如冰,在要贴上上官奕面上时,忽而左转,击在旁边一株长青矮树上。
                        树叶齐飞,疏影摇落间,女子仰头望天,眸中怒意未平,又填哀伤: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白两成之。”
                        “上官奕,你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你的诺言。”
                        视线落到上官奕身上,方才鞭未落实,势头却惊人,他举手遮挡,此刻右手上一丝红线沁出几滴血珠。
                        公孙玖兰脚步动了动,又止住,内心揪得痛起来,面上仍冷冷望着他。
                        回廊处,上官瑶牵着清荷的手,揉揉惺忪的睡眼,糯糯道:“爹,娘,外面天冷,你们回屋吧。”
                        清稚的童声让公孙玖兰一怔,她看着女儿小小的身影,悔意渐渐涌上心头。
                        愤怒、伤心、心疼、后悔,诸般复杂的情绪从公孙玖兰面容闪过,她最终冷静下来。吩咐清荷将小姐带进屋,遣散一众下人,随后她牵过上官奕的手,向屋内走去。
                        到了房间,公孙玖兰让上官奕坐下,找出疗伤圣药风玉露,指尖沾上在他伤口处细细涂抹。
                        先前院中的事在眼前一一闪过,公孙玖兰一边涂抹,一边无声流下大滴的泪来。
                        是委屈?是痛苦?是后悔?她说不清也道不明。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6-11-29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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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玖兰/36/上官夫人/上官奕
                          房间里,公孙玖兰低着头,神情专注,动作轻柔地涂拭着那道细小的伤口。
                          清泪仍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撒落,上官奕诚恳的解释响在她耳边,落入她心中,心也似下了场年年春雨,平白地泛潮。
                          她止了泪,默不作声地蹲下身子,依偎在他身边,用指腹小心翼翼摩挲伤口周围,忽然将身子靠了过去。
                          一缕顺滑如锦的青丝荡在脸庞,她闭眼在他掌心落下一吻,一吻明明深情,却怕弄疼他而带了惴惴的矜持。
                          吻意绵长,无声却又诉说了一切,她当然信他!
                          如果没有他的宽容理解,公孙玖兰今生怎会有机会嫁人为妇、生儿育女。如果没有他的爱护,府里的下人又怎会惧她更甚于他。
                          官场险恶,鬼蜮伎俩,公孙玖兰自幼便熟知。上官奕对她虽坦荡磊落,重情重义,但殿前不仅仅是金玉堂,更是幽冥地,稍有不慎,安得全尸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一想到他素月清晖,对其他女子展过笑颜,拂袖之间,挽过其他女子的纤腰,便有些不忍受罢了,如今她已想通。
                          公孙玖兰一声叹息,站起身来,握住上官奕的手,柔声道:“夜已深,我们早些休息吧。”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6-11-29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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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明思
                            【我喜欢斗争。】
                            【未必是金戈铁马,战火烽起,横尸遍野,流血漂橹,也可是两厢坐定,一盘棋局,万种思绪,千般谋划,百样猜忌,十番来回,终无胜负。我喜欢所有可能的、不可能的,可以的、不可以的,只要能带来新鲜与刺激,便已足矣。人生这样长,若无时时惊涛骇浪,暗礁涌动,实在太也无趣。我懒得去理解大多数拼命为自己扣上桎梏的人,英雄与王者就该独行,因为不需要将就,不需要辅佐。】
                            【所以当夜探醉仙居之后,我忽地对这桩看起来已经完结的事产生了不小的兴趣。突然被平反的冤案、飘忽不定的大理寺卿,仿佛一杆喜秤递到了手中,又如何能弃那红巾下的容颜于不顾?】
                            【窦府旧宅解封那日,圣旨开道,张灯结彩。我遥遥地立着,看了半日,似乎隐约认出几个杂在其中吆五喝六的故人,忽然生出了难以言说的嫌恶,遂如避腐臭一般欲转身离去,却被一名年轻人拦住了去路。他略一拱手问道,姑娘可是三日前于醉仙居献舞之人?】
                            【窦氏的嫡传玉佩,上官奕不忍其落入旁系之手,便令此人完璧归赵。一方扁扁的黑檀木盒捧在掌心,把玩着钮金锁扣,掂量了一番,一双秋水眸中忽显了三分羞色来,细声问明了来人何处方便相见,他虚虚指了城东一座茶楼,只说可以去撞撞运气,便转身告辞了。一个绝妙的满足探究心理的机会,我有些想笑,可是这层假面不该笑。杨柳风不寒,指腹轻轻抚上娇软细致的玉颊,却隔了一层极薄的面具,戴着别人的脸假装自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呀。】
                            【一把琵琶,十指玳瑁,帘外满座叫好,终于让茶楼掌事应允我留下,只是可惜了我闲暇聊以自娱的把戏,竟沦落到要博这些俗人的欢心。还好——没有多久,我等到了他。】
                            【螺黛点水,画作幽兰眉,娟纤两弯,微微上扬,色不深,形未稳,显出几分哀怜婉转的意态来,倒与那日献舞之时别有不同。换上翩鬟竹梅罩衫,下系月白色百褶如意裙,发间反绾一支白玉玲珑簪,便抱着琵琶徐徐上楼去了。阁门前轻扣,听得应答声后,方轻启户牗,垂眉纤纤行进,乌瞳微转,两目柔光自长睫之下送出,落于座中之人身上,敛衣见礼,音色绵软。】
                            妾身等待多日,总算苍天有意,又能得见大人。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6-11-30 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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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明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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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我所想,醉仙居一会,他因某种难以解释的原因拒绝了窦英,似乎是值得怀疑的,而后却又莫名以玉佩做得这一道鹊桥,叫我过天堑来相见,难不成是他心中几番盘桓,终觉得弃之可惜了?心下暗笑,面上仍未动声色,不曾依言落座,只怀抱琵琶碎步略近,轸子轻轻点在额边,云鬓边松松散下几缕青丝,黛眉低垂,两盈妙目只顾去瞧裙角微露的翘头履上绣的春城飞花,直到听见那低沉的质问声,削肩瑟缩着轻轻一颤,玉臂略略加重力气环住了琵琶,便是一副娇柔无辜之态,莺啼终还带七分委屈,三分不解。】
                              大人那时并不曾怪罪妾身冒名舞姬相见,为何今日如此责问?
                              【我扮演着我自己——这真是个有趣的事,我试图想象如果当时的窦英果真有了我口中的遭遇,现今该是如何,应是如所有落地凤凰一样,不得不顺从地“总赖东君主”吧?也许还有那么一点怀才自负的不甘。可惜旁观者只有一人,倒有些辜负了这恰到好处隐忍的泪光,搭在弦上因被误解而生生扣出了一道道红痕的素手。颤音细细,软语微微。】
                              今日如此相见,妾身…实有苦衷。那户富人不过图我为他们痴傻独子留后,才收容妾身多年。眼见痴儿已过冠龄,成婚在即……【娇音忽转愤怨】妾身如何能委身于一口歪眼斜的无能之辈!碍于无处可去,只得等待时机。恰闻大人已为父亲平反,便偷了细软,迢迢赶来,才惊闻母亲早已过身。妾乃独女,如今偏房亲眷纵使心知肚明,然为利为益,又如何肯认一已死之人?何况,何况——
                              【眼圈转红,一手垂落,无声拈了裙带细细搓弄着,轻声似有娇嫩的鼻音。】何况妾身多年以来置身事外,确实过得比众亲眷安逸,如今也无颜去与他们争夺。那日不曾相告,是因恐大人见嫌,您如今既无意——无意于妾身,妾身也无需相瞒,旧宅断不敢去,寄居已不能回,只能在此抛头露面,但求果腹而已。
                              【丹唇似启非启,水眸仿佛已道遍缱绻,一点珠光于鸦睫之上悬而未落,便将眼波折映得迷离惑人,近乎气声纤纤道。】
                              妾身唯一一点妄举,不过是心存侥幸,希望能在此再见大人罢了。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6-11-30 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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