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952年初
冰冷的寒风肆虐着中国东北方的每一寸土地,昔日里波光浮动的鸭绿江也因为过于寒冷的天气而结成冰层。干枯的树枝上挂满了晶莹的冰挂,这让黄褐色的枝叶裹了一层透明薄纱。雾气从冰面上缓缓升起,弥散在干冷的空气中。不知名的黑色鸟儿在灰蓝色的苍穹上翱翔,发出了刺耳的叫声。
几百只军靴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行进着,军绿色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起起伏伏,高低不平。
.
“嗬——哟——掉皮掉肉不掉泪,想想红军两万五千里嘞。”
“嗬——哟——跨山跨海跨祖国,为保祖国跨过鸭绿江嘞。”
.
这古老的行军号子,伴随着这些来自赤色东方国度的志愿军们,越过冰雪覆盖的鸭绿江,一步步踏上一个崭新的国家。这场战争已经打了有两年的时间了,却也久久不肯停息。美利坚似乎仍然愿意去相信胜利终将会降临在他们那边,他们相信自己先进的武器和威慑力强的炮弹定能消灭东方的锐气。
.
夜幕降临,志愿军们的脚步似乎也变得拖沓起来。风儿侵袭着人们身上的肌肤,饥饿让这些骨瘦如柴的人们虚弱不堪,看起来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前方有个破草房子,说不定咱能在那块儿歇会儿,要不咱这饿的皮包骨头咋上战场嗬?”
说话的是一个身量高挑的男子,夜色掩饰着他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疤。他看起来没那么年轻了,至少体力比不上那些刚成年的小伙子。但他说话的声音慷锵有力,没有半点口音,看上去是个曾经上过战场的老兵。这番话引起了其他志愿军们的附和声。
“说得好,咱们还是要去歇歇吧,明早再走。”
“这——还是先取取暖吧,否则我都要冻死了。”
头领的目光扫视着众位气喘吁吁的士兵,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行军自然是呀继续的,只是谁也没有料到天气会如此寒冷,再加上这几日的长途跋涉,资历再深的兵人也会感到劳累,更别提这帮召集的农民兵员了。
“好吧!你,进去瞅瞅这里面的环境,别让弹子儿给崩了。”头领指着那位刚才提出休息的兵员。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