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嬿楼地下密室】
昏暗的小小空间里只点了一盏灯,微弱的烛光轻微地来回摇摆,映着整个室内的光来回摇晃。
一旁的墙壁上挂着的是白娉婷的画像,是他亲手所画。凝视画中人的面容,楚北捷又想起了从前,在那个山洞里,他真心实意地许下“对月起誓,永不相负”的承诺,真心实意地想要和眼前的女子白头到老。
她曾说即便毁容也要待在自己身边,那时她带来的震撼不是一点点。
当自己看见她墓碑时,自己在想什么?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可以陪伴自己,在夜深人静时轻言安慰,当他从外归来时做好了饭菜,听她说一声“你回来啦?快来吃饭吧。”那时候啊,好像觉得上天带走了他所有的温暖,所有的幸福。
现如今呢?好像,很久再没有过这种感觉。是从何时开始,白娉婷离开的痛楚已经慢慢淡去,再没有几年前的刻骨铭心锥心蚀骨。
这样的感觉让楚北捷不安,明明还是爱着她,明明没有忘却过往的种种,可为什么?
楚北捷于桌案旁坐下,打开手边的一罐酒,自斟自酌。打开酒封,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梅子酒的香气。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白娉婷,是他之前拼了命想要找到的人。只有她,只有她方能酿出这样的味道。
一杯酒入喉,楚北捷细细回味着酒中的味道。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却又好像有什么不同。酒更苦涩了,也多了些其他复杂的感觉,五味杂陈,说不清也道不明。
酒过三巡,虽不至喝醉,也有了一两分飘飘然之感。眼前浮现的是白娉婷的影子,一袭白纱遗世独立。娉婷像是仙人,不食人间烟火。不像十三,衣裳都是明快的桃红或者青绿,从未见她穿过素色衣裳。
十三,十三。
楚北捷仿佛看到了十三娘的影子和白娉婷相互缠绕,来回交错。
他自嘲一笑,举杯又是清酒入喉。
是从何时起,他楚北捷竟也看不清自己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