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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坚固与松散:张国荣的艺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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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老哥镇楼


IP属地:浙江1楼2017-02-12 13:10回复
    关于张生作品的解析很多,质量高的不在少数,不必再浓墨重彩一一介绍。最近重温12956导演作品和几个短片,还有热情以及后期几张唱片,突然对创作者张国荣有一些新看法。张生尤擅各个门类的互补互渗,包括文学和古典艺术。他的审美观和审美意识是偏向西方体系的,同时也具备一些传统的底子。但传统更多是在影响他对单一元素的驾驭和拼接,对美学表达的影响远不如西语体系。论他个人素养,中国古典文化也是要逊于西方文艺经典的。
    总体来说张生不算科班出身(虽然学过一阵子电影),他对美很敏感,也很擅长捕捉瞬间的感觉,所以有时候他能展现出惊艳的艺术天分。但他意识上是欠缺的,他不会很清晰地构建一个体系。比方说97的《红》、《怨男》,倾向于性别探讨。这是个到现在都很深刻的话题,表征就是同性恋(这个后面会细说)。关锦鹏的一部电影纪录片也是在说性别(主要是男性)的欲望定位。关锦鹏在这部片子里的概念要比张生清晰很多,但艺术性要逊于他很多。张生在叙述《红》和《怨男》一类作品时,都在讲:“男人也可以性感。”其实这是个很感官化和视觉化的目的,而关锦鹏就更深入一些,直接到人欲上。但奇妙的是,张生的作品却呈现出比他原有目的更加多层的内蕴。他作品包括他自己本身携带的矛盾性和统一性就构成了内在的张力,使人能进行多重解构——有些类似诗歌理论里的含混了。
    体系完备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发力稳,坏处就是灵性略差一些。其实我觉得这也是墨镜王2004年以后后继乏力的大原因,不管他叙事是独创还是借鉴,总归是有一套模式的。这套模式就局限在独白式文艺片里,不可能往商业片上转。张生概念里没有完善的模式,只有零碎的习惯,所以他灵活度大一些。我个人感觉他创作大多是灵感式的,一句话产生一首歌或者一个短片。这是他的一个局限性。目前为止他最惊艳的MV是《梦到内河》,影片方面我觉得《左右情缘》要优于《烟飞烟灭》,但由于题材局限,都没能看到他构建故事的能力。
    另外就是西方审美体系给他带来的比较大的影响,第一是王尔德的唯美主义。不知道张生对王尔德评价如何,但他们审美观真是惊人相似。第二就是性文化的影响。前些年女性文学和性文学的争议突然起来了,主要是张抗抗、铁凝、池莉一类老牌女作家文字里爆发的肉体欲望。性解放,或者说肉体解放,是人类为了灵魂救赎的不自觉导向。《1984》里面有很经典的人物塑造。张生在这方面很有自己的见解,也会细说。
    关于文学素养,比较出名的是《不再的旧事》。他也写过两三篇长文,感觉上不是很成熟。他的短篇散文诗要较长文出色太多。我曾一度有些担忧这是否为他的短板,即长篇驾驭能力不够出色,自然再无可能一探究竟,但揣度猜测也并非毫无迹象可循。梁朝伟也为尔冬升《我是路人甲》写过一篇篇幅较长的影评,采取的也是四平八稳的叙事方式。平心而论,长文上梁朝伟要比张生强一些,但文字拿捏的精细度,张生要胜出。
    之前看过一篇赏析,觉得有些言过其实了。毕竟文学创作不是张生老本行,这篇小短文的确给我惊喜,不过没有达到那样惊艳的程度。无意冒犯,但觉得有些评论比较粉丝化了。
    因为文艺评论是比较熟悉的领域,不如从这篇小短文上开始。


    IP属地:浙江2楼2017-02-12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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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的旧事
      J,我又单独来海边听潮声了。
      一直深信,N个世纪以前,这里就有一片海,已经把我们的故事,完整的纪录下来。回转在起伏的浪涛里,只要思维旋进海潮的音鸣,记忆的浪花被飞溅了……
      曾经我们比肩地印下足迹,在这一弯的沙滩上,迎向海景的柔和,你那披肩的长发,拖成一道弧,从我凝视的眼帘掠过,顿时圈成无数的圆。
      此后,圆开始在我们周遭不停的旋转。
      在滩的彼岸。我说:
      “男的足迹,一定比女的大。”
      当时好不服气,随着就将你的脚叠印在我的足迹里。
      船是很哲学的,不论单独抑或成双。
      J,某一个星夜,我让思维沉湎在足迹和船的联想里,由负载的船意会,足迹负载着足迹。
      J,你可知晓?在不经意里,我们把足迹,陷得更深了。
      潮来了,掩盖了足迹,足迹负载着大海。
      文字是有迷惑性的,酷似一场视觉侵略。
      看张生的几篇叙事长文,觉得他写作随意性很大,不晓得斟酌。看到这篇短文,却发现他技巧性很强,词语拿捏得很到位。第一个想到的原因是篇幅,短文考量细节,长文则要看结构。细节是他的拿手好戏。
      第二个想到的原因,是叙事理想化,这是他唯美主义的明显体现。自然,这篇文字和王尔德自然无法相提并论。张生是一个把艺术追求和现实生活分得很开的人,所以他在叙述自己的生活时,是平淡而随意的,甚至带些烟火俗世味儿。而这种理想化的情书是充满着浪漫主义抒情的,回忆不从属于生活。旧事是时间之外的漂泊,这回忆里只关乎情爱,风花雪月,自然虚幻又飘渺。
      这几笔字是越写越好的。开头平平,接的也中规中矩。头两段不太出彩。从“圆圈”处开始,有妙笔。船和海、星夜、足迹这样的意象,是朦胧诗惯用,丝毫不奇怪张生会用。细品有些地方是欠火候的,“此后”以前,渲染过重,文字不那么平衡。此后开始的叙述,是语言陌生化的集中体现。前面平一些,后面才有声色,否则喧宾夺主,也容易流于矫揉造作。
      好在后面收的真是到位。
      好文字是会给人留余地的。他拿捏词语的习惯,倾向于词语的回环,说顶真还偏古典了些。“足迹负载着足迹”、“足迹负载着大海”,像这样的表述,是技巧性很强的。如果你翻开余秋雨或者鲍鹏山那一类高中老师会推荐给你的书,你会发现大多数句子都是这样的。物我转换、虚实结合,动词牵出情绪。第二技巧性的就是时间变幻。“此后”这一句是最重要了,怎么把往事变得飘渺,无非是把时间过渡得沉重。“旋转”也留了余地,是分是合也多了几重惘然。
      被很多人称道的那句“船是很哲学的”,个人并不太欣赏。解释得通就没了意境,有意境就解释不通。篇幅设计的有不合理之处,这一句放在改节奏的位置会削弱整体表达。因为它本身具有很强的哲思性,会让人忍不住思考,后面接抒情,有些措手不及。
      整体风格有点儿像日本风格,又有点儿意识流的味道。


      IP属地:浙江3楼2017-02-12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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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也说到,写作不是张生老本行,所以完全没必要在上面大费周章。把它拿出来其实是想从这里说明张生的剧本把控。我记得张生评价李碧华的时候说:“她的故事都是很姣的。”后来他想重拍《我家的女人》时提出美好在浸猪笼以前在胳膊上刻下“景生”二字。据说《霸王别姬》的结局也是他和张丰毅两个人商量的,可以看到他对悲剧美学青睐有加。能以审美角度欣赏悲剧的人,都有着比较不简单的艺术修养。这类人逃出了大众俗世的惯性枷锁。我最欣赏张生的,就是他要么不做艺术,安安心心搞商业搞名声;如果做艺术,就要做得纯粹而完整,毫不妥协。
        鲁迅说中国人爱看大团圆不是没道理的,中国人是很缺少对悲剧和死亡的审美的。你提到这些,立即会有人跳出来喊阴暗、悲观、压抑。正是因为不能以正常心态去接受才会阴暗,你越躲避就越放大它对你的负面作用。这一点现在也还是这样。不论看什么电影,都有成堆的人去喊“渣男”。一群被粗暴逻辑洗脑的人只会一刻不停地意淫,把事件人物理想化而不是把审美高度理想化。一部电影的心血多半是被这帮人毁掉的,它对人性欲望的探讨、对心理挣扎的演绎都被这粗暴的两个字扼杀了。
        理想主义注定很艰难。艺术要么走得崇高,走在大众审美水平之上,让人感到触不可及的美感;要么走得越低越好,低到任何人都能获得共鸣。他年轻时演过《侬本多情》,脱胎于张爱玲的《第一炉香》,写的是香港的故事。不知道他有没有读过张爱玲,如果读过应该会受很大启发。总体上张生叙事喜好倾向于女性文学的方式。张爱玲是站在女人的伤口上揭女人的伤疤,很残忍的苍凉。李碧华就差很多。
        大多数女性文学也是师从中国古典世情小说,张生在这点上不同,他更追逐一种很具有行为艺术感的极端化表现,他喜欢把人物戏剧式的冲突通过具象事物提供给人模糊的感受,挑动情绪上的强烈刺激。很有后象征主义的味道,即强调幻觉中的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对立。看他的MV,包括《红》、《梦到内河》、《大热》都充满了象征主义的味道。打碎的玻璃、豹子、眼睛、血、水光、天鹅、水仙花、赤裸的人、爱抚……如果读过波德莱尔的《恶之花》,会立刻发现气质是那么相似。我在看这几个MV的时候,脑海里不停滚动波德莱尔的诗。
        这篇小短文其实已经可以看到一些苗头。虽然文学作品尤其是散文诗不可能不用意象,但它已经有一些破碎化、跳跃化、象征性的叙事。我最喜欢的那句“圆圈”就很明显,他眼里的长发是连贯的、包围的,把他整个生命包裹住,好像很有恋爱的甜蜜,但后面去说“周遭不停地跳跃”,在时间的连续性上挖掉一个断点,又富有了很多欲言又止的意味。


        IP属地:浙江4楼2017-02-12 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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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和墨镜王也有本质上的区别。墨镜王也是以不连续符号化叙事出名的,已经风格化了。墨镜王导的是正儿八经的长篇电影,他想讲明白故事就得用独白,有时候有独白也讲不明白。张生导的是短片,他只有在三四分钟的MV里才会发挥那种极致的象征主义,而在30分钟的《烟飞烟灭》、60分钟的《左右情缘》里,他是在踏踏实实地讲故事的。但细节上仍保留了他这种物象化的手法。(后面会具体分析一下《左右》,这里简单提几句。最动人的一个细节是玻璃瓶子上倒映出两个人照片扭曲的影像,这个镜头让我赞不绝口。照片本身是虚幻的记录,玻璃又是虚幻的反射,拉长的面孔,交融在一起的色块,那种暗涌都蕴含在里面了。)
          不可否认墨镜王对他的影响,不论是演技上还是艺术表达上。王家卫是个很有艺术想法的人,在艺术上很有侵略性。张生在他的影片里还能保持独立和完整的艺术姿态相当不容易,以前我觉得《阿飞正传》的旭仔和《春光乍泄》里的何宝荣很像,后来发现几乎是两个人。张生要比墨镜王灵活。墨镜王的影片有一个共同的主题共同的风格:漂泊与拒绝,加上一个共同的梁朝伟,他在用毕生才华去诠释一个主题,渴望把他自己对生命的感受与认识通过几部片子、不同的人物关系抵达一个永恒的去处。所以才有人说王家卫一辈子只拍了一个角色,那就是无脚鸟旭仔。张生能在这样坚固的主题和坚固的手法下面,把一个人的几个孪生兄弟演的不一样,相当考量功力。他为王家卫创造了一个原型人物(旭仔),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墨镜王究竟是从一开始就计划这样的电影事业,还是《阿飞》里的旭仔太符合他的艺术构想,才会拍那么多部具有相似内核的影片。
          张生不会给自己设定一个追逐一生的主题。97年受春光的启发,他做了《红》,那段时间他开始探索性别定位。他采取了最直接的手法,就是通过他自己展示:男人也可以性感。进一步,他开始把控各种各样的平衡:色情和性感的平衡、男人和女人的平衡、高雅和俗世的平衡、诗意和叙事的平衡。对性别的探讨影响了他接下来的创作,《大热》和热情随之诞生。令人惊喜的是,他没有让性别定位左右了他的艺术宽度,他开始用宗教的目光审视情欲、罪孽、伦理,开始呈现出一种叩问和思索的姿态,甚至到了最后,有一种批判和裁决的语气。
          但我明显感觉的,他从来不会刻意追逐艺术深度。他对艺术简直是最天真最单纯的想法:美。他所有作品都在竭力追逐一种美感。他的艺术是在把控平衡的过程中打破界限。他会告诉你性别不意味审美的绝对化,他会坦荡地展示肉体,展示性欲。他在颠覆的过程中让人不得不被他创造的美震撼,臣服在那种美感下。然而他自己从来没有像墨镜王、陈凯歌等人一样,去追求某个概念。曾经我写过很长的文章来论述性文学和性解放意识,当我口干舌燥地翻着各式各样的资料时,看到他谈起床戏,只说了四个字就让我溃不成军:要拍得美。我突然发现我离这个人的距离有多少,当我不停论证什么意识解放、欲望坦诚的时候,他简单地用美感征服那些无法接受这种艺术的人。这要比那些深刻的艺术理念有效得多,也自由得多。
          我想,张生最高的艺术理念就是对美感的极致追求。他是通过这样一个简单到极点的理念,完成了内涵多重的作品。解构他作品的人能得出千千万万的结论,而他自己似乎从来没想那么多。我从前觉得这个人真是得天独厚,这让那些费劲心思探讨人性、欲望等哲学命题的人多么羡慕。但现在我觉得,这大概是最洒脱和最智慧的做法。他很懂得给人留余地,他不会竭力通过各种符号给你烙下他的某个概念。有时候,艺术观太明确太深入,反而会限制了作品的内蕴。


          IP属地:浙江5楼2017-02-12 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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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谈到王家卫,干脆说说张生的这几个角色:欧阳锋、旭仔、何宝荣。我自己是偏爱何宝荣的,《春光乍泄》这部片子后面会说。单纯看角色,拿捏得精准程度我认为是远超过墨镜王构想的。女人戏剪掉很正常,如果不是哥哥要回来开演唱会,大概也没张震什么事儿。他们实在没办法跟何宝荣较量——完全不平衡,黎耀辉和何宝荣之间的角力完全不需要传统爱情矛盾里的第三者。黎耀辉的抗拒,何宝荣游刃有余的纠缠,一个内敛一个外露。暗涌的情欲光凭眼神就能传达出三分的遮掩七分的放荡。对镜整理那件杏黄皮衣自然不必说,张生在王家卫电影里处理和镜子的关系上登峰造极,也许因为他自己也是自恋之人,他很懂得怎么留出风情的余地。一挑眉一眯眼,烟雾一起,过饱和的色调,那件何宝荣独有的皮衣明晃晃地横在屏幕中间,成了一个情欲挑逗的符号。但偏偏他目的单刀直入,没那么多黎耀辉式的左右迂回。后半部张震面对这件皮衣时简直不忍看,他那时年轻,演技没什么磨练。其实他在镜头前越涩越好,可是不要拼命告诉观众:我很年轻我真的很年轻。这就是余地的技巧。
            旭仔对镜独舞那段更经典了。那是一个男人直白的自我迷恋。何宝荣有个爱人,旭仔是不太需要爱人的。《阿飞》这片子特别闷,如果不是张生我大概是撑不下去的。旭仔找什么,王家卫自己都是不清楚的。如果搞清楚了,他也不是王家卫了。这些角色的内核是靠欧阳锋的独白传递出来的:不想被拒绝就先拒绝别人。旭仔和何宝荣都遵循着这条原则,永远先走先离开,努力用流浪来稀释骨子里的依恋。旭仔的眼底比何宝荣深,他知道他为什么停不下来,他更加决绝。当何宝荣在阿根廷的小屋里抱着毛毯哭泣时,旭仔半躺在菲律宾的火车上平静地看着最后一缕光的消失。他对待世界是一种漠然的残酷,这种残酷基于自我伤害。就像张爱玲的苍凉没人学得来,因为她在嘲讽自己的繁华和荒芜。
            何宝荣内心就简单一点。他很直觉化,也很情绪化。他会很直接地说:我想你陪下我。而旭仔却说:你告诉她我忘了。何宝荣会说我们由头来过,旭仔会说我们是一分钟的朋友。何宝荣的生命是很盛大的,洋洋洒洒,但是慌慌张张。就像端着一杯很满的水不停奔跑,他舍不得水溢出来,但停不下脚步。他的漂泊是一种伪装的眷恋,他的拒绝是半推半就的接纳。他的是非观很简单,但反射在黎耀辉眼里就很神秘。黎耀辉觉得他不可捉摸,其实他没什么难理解的。何宝荣的复杂性不在于他自己,在于他有一种能深入到对方隐秘欲望的特质,与他对话的人,往往难以去揣测他的心理,而是不自觉臆测他。何宝荣是一面镜子。
            至于欧阳锋,我觉得他是最有谶语意味的角色。当然他在整个片子里就是冷眼旁观的姿态,他很多台词后来成了王家卫电影最核心的东西。比如:当你已经失去的时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要忘掉。或者:要想不被人拒绝,就先拒绝别人。旭仔和何宝荣都是二三十岁,欧阳锋却是个很苍老的角色。这个苍老主要是心境上,他没有少年人的颓废和冲撞,他的偏执巧妙地隐藏在了世故里。张生这么多角色里,我一直很珍视这个形象。因为这貌似是他唯一一次彻彻底底演绎苍老。看的时候不由自主想,他后来在热情的《红》里,那种冷眼旁观的姿态,会不会借鉴了欧阳锋那个混杂着沧桑世故却锐利深邃的眼神。


            IP属地:浙江6楼2017-02-12 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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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7楼2017-02-12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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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8楼2017-02-12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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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2-13 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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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2-14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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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7-02-19 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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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7-02-23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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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7-02-23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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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7-02-23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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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7-02-23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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