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不离
火影大人葬礼的那天,清冽的雨水冲刷着慰灵碑和白菊。人群散去,只有我还静静地守候在慰灵碑旁,凝视着一个早已逝去的名字——宇智波带土。
我的父亲旗木朔茂为了救援同伴而导致任务失败,遭到众人的唾弃。当漠视,侮辱和嘲弄一起袭来时,父亲,这个昔日战场上的英雄,却只能用死来抗议这个充满“规则”的世界。
别人评价我有优秀的头脑和惊人的领悟力,我却无法让自己或者他人告诉我一个明确的答案:父亲错了吗?规矩真的必须遵守吗??与任务相比,朋友的情义根本不值一提吗???
“对忍者来说,必须的东西就是对任务有用的道具,而感情就是多余的东西。”
终于命运让我面对了同样的情况:执行任务而伙伴却被敌人掳走,救还是不救?
我冷静甚至是冷酷地选择了后者,并对自己的选择振振有辞。
于是我挨了一记重拳,打我的是那个和我水火不容的哭包忍者宇智波带土。
一开始,我是瞧不起他的。枉费了出生在天才一族,却到了年龄也无法使用写轮眼;暗恋同队的少女忍者琳,就把自己当作情敌;老是迟到却还找极其烂的理由说“我在人生的旅途上又一次迷失了”……
然而就是这个宇智波带土,明知道被掳走的琳不可能喜欢自己;明知道敌人是比自己高出太多的上忍;明知道自己的任务中没有救琳这个选择,要是救了她,就是破坏了“规矩”,就是人渣……
他还是说:“我要去救琳!”
并说:“我认为白牙才是真正的英雄!”
没有地动山摇的怒吼,只是静默地转身,然后淡淡地讲出来,却坚定得不容任何人质疑。
我的心猛地“咯噔”的一下,随之而来的巨震是连带土都不知道的。
白牙才是真正的——英雄。
在那个时刻,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父亲的选择、身影、荣耀、失落与死亡。
其实也一直是以父亲为傲的,其实一直认为父亲是没有错的,一直知道父亲是英雄的……不是么?
然而可怕的不是行为本身,真正可怕的只有流言蜚语而已。
所以曾经不承认这句话的我退缩了。
若承认父亲是对的,若是遇到相同的事情,那么自己的下场就和父亲一样吧?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迷茫是因为找不到答案,殊不知答案早已知道,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我一直以为承认这个答案会带来万劫不复的痛苦,所以拼命地想要逃避它,殊不知这不过是在渴求一个和自己拥有相同答案的人站在面前罢了。
而那个人,终于出现了。他,就是带土。
他就是朋友。
但是一切都为时已晚,就算最终杀死了敌人,救出了琳,也无法换来带土的生命。临死前带土请琳将自己的写轮眼移植到在战斗中失去了左眼的我的眼中。
“我就要死了,就让我成为你的眼睛,从今以后替你看着前方……”被巨大岩石压碎半边身体的带土那样微笑着看着我“我一直在想庆祝你升为上忍,送什么东西才好。放心吧,这可不是什么多余的东西哦……”
这就是带土,这就是——
——朋友。
忍者大战结束了,木叶村出现了两位英雄……当一个人的名字被刻在慰灵碑上,每年被白雪般的菊花包围,被清冽的雨水冲刷的时候,另一个人却将“写轮眼卡卡西”的名号在忍者之世中广为传播。
也只有我知道,这眼睛不是为了名声而存在,不是为了任务的完成而存在,不是为了杀死敌人而存在;它是为了拯救重视的伙伴而存在,为了向那一切腐朽的“规矩”挑战而存在,为了让自己在迷惘中坚持最初的信念而存在……
时光一点点地流逝,我也成为了三个孩子的老师。从他们那或聒噪,或冷峻,或娇羞的面孔中,我能看见一种称为“回忆”的光芒在闪耀,在告诉我,今后的道路我该怎么走,孩子们的道路我该怎么教导他们走……
“因为我在用你的眼睛看世界。”
“因为你和我并肩看着这个世界。”
“因为你是我这一生的朋友。”
旗木卡卡西如是说。
抖擞精神,我走近那三个不安分的小家伙身边,用懒懒的腔调替带土念叨:“对不起,我在人生的道路上又一次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