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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你一定不能比我先死,我不许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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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不能比我先死(修改版)
改/陆雁之 , 文/夏倾
“米歇,你一定要活很久很久,你一定不能比我先死。”
这是夏倾喝醉了以后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这辈子跟我说要做好的一句话。他没什么坏习惯,非要说的话就是喝酒,每次都喝的大醉,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夏倾在我印象里,一直是挺阳光的一个人,大大咧咧,不计较得失,记得初中那会儿,他捧着盗墓看的津津有味。
“你往前走吧。小三爷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别回头。”
这是夏倾给我念的句子,夏倾笑着说挺虐,虐的他心口疼。
高一的时候遇上米歇,夏倾笑了,那种笑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看起来贼不要脸,说一句,想撩回家,我本来以为他只是开玩笑,但是些小子还真的撩了,不知道这小子给米歇灌了什么迷魂汤,米歇真的被他撩到手了,每天闲的慌就拉着米歇到我面前,一个劲的秀。
他们俩的相爱我们都有目共睹,二十一世纪,同性恋这种事,也不见得多难接受,反正我就挺羡慕他俩的,虽然被虐到眼睛都快瞎了,但是依旧希望他们长长久久,后来,一起考了大学,大学在北方,因为米歇说他想看雪,于是体寒怕冷的夏倾就改了志愿改到了北方,到现在还记得,他一个大老爷们贴一身暖宝宝抱着个暖手宝缩成一团的模样,就差没笑死我,而初到北方的南方人米歇,看到雪开心的要死,每天跟个二哈一样跑出去。美名曰,赏雪。
大学相处挺愉快,除了每天被这对小情侣排挤打压,大二的时候,放寒假的前一个星期,每个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开开心心的回家过年,可是夏倾不在,周一不在,周二也不在,跟消失了一样,两天都见不到他的影子,米歇也不见了,直到星期三的时候,夏倾回来了,浑身都是酒味儿,脚步漂浮,跌跌撞撞,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还是我给他扛到宿舍里,回到宿舍,夏倾就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哭的要死要活的说着“小米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那天晚上,这句话重复了一夜,第二天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哑了。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在学校看到米歇。回家更是直接转学,我没跑去质问米歇,因为夏倾说,不要去打扰米歇。从那以后,夏倾跟变了个人似的,每天懒散的睡觉,上课睡,下课睡,有的时候,一个星期只跟我说了三个字,几点了?我从不相信人能因为一段感情这样,可能是我不相信爱情,有的时候我很想把夏倾抓起来打一顿 打醒他。告诉他,就算你这样,米歇也不会回来的。可是我下不去手。
夏倾变了,变得彻底,变得让我觉得这些年,我认识的夏倾是另外一个人。大四的时候,从米歇的老家广州寄来一封邮件,打开是两张通红的喜帖,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写的是谁的名字了,人就是这样,明知道哪句话哪件事能刺激到对方,但还是要忍不住去刺激他,把伤口撕开,缝上,再撕开,反反复复,鲜血淋漓。人类总是那么残忍。
婚礼夏倾去了,我也跟着去了,我拦不住夏倾,也不想拦着他,死心了最好,最怕的就是不成全不放过,夏倾去银行把他从小到大的积蓄都取了出来,又问我借了点儿。厚厚的红包是米歇生日的数字,两年过去了,夏倾还是记着那串数字。婚礼开始的时候我和夏倾坐在最后面的位置,他脸上一直带着笑,笑的僵硬,西装外套的衣角被他放在桌子下的手抓的起了皱,整个手指用力到发白,婚礼没结束夏倾就走了,夏倾说,不想看到米歇亲别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怕自己会跑上去拉着米歇走,他说他更怕,怕自己有勇气冲上去,米歇却不肯跟他走。
从广州回来夏倾更加让人心疼,整个人跟失了魂一样,下飞机的时候夏倾歪头对我笑了,说了一句,
“兄弟,我成穷光蛋了,可能要赖着你了。”
河北真冷,嗯,肯定是因为太冷了,劳资鼻子都特么酸了。
“说的你以前好像没赖过一样。”
我这样回了一句,上了车我坐在后座上,勒紧了围巾就那么流着眼泪,我说,夏倾的眼泪是不是都特么跑到我这儿了。
大学过的挺快,我们一直也没分开,大学毕业夏倾直接就去了学校推荐的公司上班,我也随后找了工作,每天朝九晚五的,就这么过着,夏倾妈妈开始给他找对象,他全部不见,最严重的时候直接摔了手机,后来家里人没办法,也不催着了,顺水推舟吧!
听说米歇婚后过的并不是很好,毕竟那女人,米歇,应该不喜欢吧,天天酗酒,颓废的不成样子,这是朋友和我说的,我一脸讶异,什么,婚礼的时候不是一脸幸福?我是不信的,所以米歇身体越来越差劲,住院,胃出血什么的我都没告诉夏倾,我不能告诉夏倾,不然夏倾会跟疯了一样跑过去,在米歇床边哭 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画面。
直到米歇第四次咳血住院的时候,我才告诉夏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都告诉夏倾,入冬了,天气真冷,那天晚上说完之后,我抱了抱夏倾,他真轻,轻的让我感觉握不住他,身体冰冷着,依旧体寒,但是却没有贴暖宝宝,夏倾说,热热的他想睡觉,他不能睡,他要清醒着,睡着了会梦到米歇,会疼,夏倾问我要了米歇的手机号,一脸坚定和不能拒绝的站在我面前,
“给我。”
淡淡的两个字让我忍不住想打他,于是我真的打了,一拳挥过去他侧了脸,脸上红了一块儿,
“给我。”
“给你,给你,劳资给你还不成,”
打通电话他全身颤抖着,对方一句喂。夏倾说道。
“米歇,你一定要活很久很久,你一定不能比我先死,祸害遗千年,老子不让你死。”
这段话是吼出来的,夏倾从来没对米歇吼过,即使吵架也是软软的去哄他,下雪了,飞机不能飞,于是夏倾就订了第二天的机票,任由他去了,夏倾说,这可能真的就是他的命劫,谁都没办法帮他躲过去。
我没有跟着夏倾过去,我听别人说夏倾看到米歇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已经在他脸上流了又流,我还听说,夏倾强吻了米歇。的确,这就是夏倾的作风,自己喜欢的人,恨不得最后都死在自己的手里,夏倾被米歇打了一巴掌,他没顾着自己脸上被戒指划的红印,而是握住米歇的手问他疼不疼。米歇心软了,抱着夏倾抱了一晚上,夏倾哭了,趴在米歇肩膀上把米歇卫衣都哭透了,第二天早上,夏倾醒过来的时候,米歇已经走了,留了一张纸条,清秀的字体写着,那张纸我看过,上面有水印子,不知道是米歇的,还是夏倾的。
“曲终人散,老死不相往来。”
夏倾回来了,到家的第一步就摔在地板上,我把夏倾抬到床上照顾他睡着,他安安静静躺了三天,第三天下班回来,夏倾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拉着我坐下和我东南西北的乱扯,喝了一大瓶白酒,最后我俩歪歪扭扭的睡在桌子上,我记得夏倾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好累,渡不过了,不渡了,好累,好想睡觉。”
夏倾说不想让自己失信,他的确说话算数,米歇没有比夏倾先死,夏倾吃了一大瓶感冒药和乱七八糟的各种药,陪我喝了一晚上的酒,白天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安静的趴在桌子上,阳光撒在他白的吓人的脸上,我轻轻一推,他就摔在了地上,我慌了,边哭拿手机打120,抢救无效,这是我生命之中最无力最伤心的事,葬礼我没告诉米歇,他安安静静的活着就好,夏倾被我安葬在河北,他手机里写了,他想留在河北,看雪。
多年以后,我脑子里还是夏倾声嘶力竭的那句。
“米歇,你一定要活很久很久,你一定不能比我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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