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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剑追梦】秦时人物评传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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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昔日“人物专贴”的合集,其他精品按记忆慢慢补全。如果原楼主非本人,且不在本吧活跃,将用吧主号贴出原帖地址重发。
(补齐是个大工程,但精品区实在太凄凉了啊!)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7-07-12 13:28回复
    【壹】珂月:低下的姿态和卑微的爱https://tieba.baidu.com/p/2431953764
    听说过一句话:“爱若卑微,就算了。”大约也可以说一说委曲求全的珂月,在历经误会分离、爱侣变心后仍为了从年少传递至今的美好,将头颅低下,奉送一份卑微得让人叹息的爱。
    初读《亡秦》,是十分失望的。我的心中还是那个巧笑倩兮的红衣少女,甚至是更远以前一脸坏笑丢狗屎的小乞丐,却不是这个为岁月磨平棱角的痴情女子——痴到将原则和自尊丢下。
    她说:“我珂月毫不忌讳,如果你辛雁雁也愿意与荆大哥长相厮守的话,我珂月愿意二女共侍一夫。”她大大方方地将荆天明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却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旁咽泪吞声。
    那时候,荆天明还沉浸在齐人之福的美梦中,珂月的眼泪悄悄地砸在地上,砸在心头,她望着天,却是这样宽慰自己:
    “我没错,绝对没错,谁都不应该受这种苦,相爱的人有机会就应该在一起。卫大叔,我说的对吗?”
    真的没错吗?大约自己也不知道。是的,她是从上一辈的人们里模糊地感到“错过”之悲哀,可是对于一个世人眼里的妖女而言,她真的需要如此吗?或许她明白的只是,这是她天明哥的愿望,所以义无反顾——哪怕,放弃她的独立人格。
    从明丽的火红,到沉淀的暗黄,换的不仅是她的衣饰,还有岁月所不能追回的某些。或许,在那个白幡漫天的桂陵城的最后一夜,高月便死了,从此,她以珂月的身份,在一座永远走不出的迷宫里,不断地逃离奔跑,直到跑不动了,低下姿态,向现实交了一份妥协。
    那份妥协,深深撕下心底某些东西,然后空了,留下一个咽泪装欢的笑颜。至此不过是——“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
    即便辛雁雁凛然而去,谐隐的生活,她真的幸福吗?或许你可以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而我却从尾声里感到她难明的辛酸:
    “问问不行嘛。怎么,嫌我烦啦,想当初你娶不到第二个老婆,可不是我害的啊!”
    “唉!说的什么话,人家陆夫人死了都多少年了,你还念哪!”
    “念念不行嘛。你就舍不得……”
    对于这个因为远离而永远留在丈夫心中的女子,她只能口中念念,心里叹叹,还能如何?还不是柴米油盐间,消去她年轻的梦,红颜白发间,与三分之二的丈夫蹉跎终老?
    是的。三分之二。年华渐老的红玫瑰永无法同远离的白玫瑰相较,因为失去而美好,因为记忆的停留,荆天明的心里总有一个小小的角落,不经意地放置着那朵离开的白玫瑰,无关风月,只是一份岁月轻狂的见证。
    如此,又何必呢?
    若是我,宁愿相忘江湖,老死不相往来,对着巫山,对着明月,漫不经心地想着往事。伤心又如何?时间会悄悄填平心上的伤口,而将美好永久地停留在记忆里,而之于荆天明,那却是一个永远无法取代的“李夫人”。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7-07-12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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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端木蓉:我是人间逍遥客https://tieba.baidu.com/p/2581007335
      纳兰的词:“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惆怅的是卫庄,逍遥的是端木蓉。
      端木蓉本是这样的女子,你恨她叹她怨她无情,她仍是我行我素我逍遥。她本是这苍茫人世的过客,青衫青驴,慢走一遭,无意间,在某些人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而于她,不过是山间的一阵风,天上的一片云。
      卫庄看她是何等的潇洒飘逸,盖聂叹她是如何的不明大义,荆天明敬她是那般的学识渊博,端木敬德怒她是这样的罔顾礼法,众人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同的端木蓉,可在端木蓉心中,端木蓉只是端木蓉,于万事不萦于心的端木蓉。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吗?
      对于誓与淮阴共存的盖聂,她仍是施计救他:“什么大局?难道你能救下淮阴城中所有百姓的命吗?什么舍生取义?儒家的狗屁大道理!喔,外头死了一百人,再多死你一个,这就叫‘义’吗?简直是莫名其妙。”
      对于痴心守候的卫庄,她耐心宽慰:“卫大侠何需如此?这世上人多千百,我并非喜谁爱谁之人,实是对世间男女情爱毫无兴致。不瞒你说,今日我与师弟本就要离开这桂陵城。日后这齐国江山,是秦王的也好,仍是齐王的也罢,皆与我无关。想我端木蓉不欲名利、不计毁誉,谁为天下之主,于我来说,就好比今天是个晴天,或是个阴天一样。但卫大侠,你甘冒奇险深入敌境提醒于我,这份情,我端木蓉记下便是。”
      对于执着礼法纲常的端木敬德,她尽女之责:“至于妹妹们,爹总认为她们生来便是外人。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什么『从父、从夫、从子』,真是笑话!我今日本不想说这些话,只是二娘、三娘还有那些弟妹们,如今深陷鬼谷白芊红之手。我知道爹老讲究什么不修身不能齐家、不齐家不能治国平天下。但为了天下、为了国,爹倒宁愿家破人亡!嘿,真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啊。总而言之,我提醒爹一句话,二娘、三娘还有诸位弟弟妹妹们,爹应该想方设法的把他们平安接回来,不能依您的道理将他们牺牲算了。要知道在有些人的心中,家远比国大,远比天下更重要。”
      然而,道的不同,让她明白却不会顺从——这并非是某些人“反骨”式的反抗,而是简简单单地跟从自己的内心。
      她的内心,之于她的理想,只是传承和生活,薪火相传的医术和随心所欲的生活。她不会为任何人事,去改变她的理想:她既不是金庸笔下为爱情附属品的痴女,也不是梁羽生笔下为正义讴歌的巾帼,更不是古龙笔下道尽怪异诡谲的女性。
      她只是端木蓉,也只能过着属于端木蓉的生活。
      难道你可以想象她嫁为人妇、忙于柴米油盐的生活?可以想象她仗剑江湖、于千军斩敌首的风采?可以想象她种菊南山、吟诗赏月品茶的风雅?
      诚然不可。只因她不合于庙堂,不合于乡野,不合于江湖,只合于汲汲营营的红尘外,做一个衣不沾尘的过客罢了。
      所以,关于她的暴食而死,初读觉得荒谬,细想来却未必不是适合她的,岂不见李太白醉着抱月入水而眠,她为何不可痛食狂吃,淡了红尘?


      IP属地:浙江3楼2017-07-12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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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叄】辛雁雁:雁影分飞,复何憾哉?https://tieba.baidu.com/p/3018209110?pid=59034840447&cid=0#59034840447
        一直想动笔写“辛雁雁篇”,可临了总觉乏善可陈。比起容光绝世的丽姬,特立独行的端木蓉,神采逼人的高月,她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能。
        似乎最初,她的作用就是站在荆天明身边,温柔娴雅着,全心信任着,作为男主的附庸和女主的替代。
        尽管没人能否认她是个好姑娘(尤其是在荆天明没有喜欢上她之前),可也不见得有人真正地会留意她。
        辛雁雁实在太单薄了,单薄如一张白纸,寥寥数字就能道完她的一生——出身名门,端庄娴雅,正直善良,温柔可亲。
        就像是她的作用被设定为附庸和替代一样,她的人生也早早地设置好了。
        她是闺阁小姐,她要端庄有礼。这是封建社会对女子的要求。
        她是名门之女,她要正直善良。这是侠客父亲对女儿的要求。
        她被英雄救美,她要爱上男主。这是既定剧情对女配的要求。
        她从来是被要求着做什么,而不是主动要求做什么。她从来被寄予太多的理想,却从来没有去践行自己的理想。
        按照正常的剧情的发展,她会顺利地成为江湖侠女、温柔妻子、慈爱母亲……你可以想象她二十岁、三十岁、五十岁的样子,相信她不会叛逆地逃离既定的剧本。
        而出乎意料地是,作者笔锋一转,终于在她谢幕的最后一刻留下了绚烂的背影——她这一生恐怕都没这么耀眼过。
        她凛然地说着“责任和道义”,决然地拒绝“爱情和温存”,她骄傲地背过身去,阳光刺目,她浑然无惧。
        在这出“三人行”的闹剧中,荆天明的“一双就好”让人鄙夷,高月的“大度接受”令人叹息,唯有辛雁雁的“为道舍情”使得结局多了份小惊喜。
        她终于没有按照常理出牌。
        她人生中第一次的主动抉择,足以填满了之前欠缺的灵魂。
        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独立人格——哪怕只是谢幕时候的决然转身。
        自此以后,她远离了终身误的谬论,而是骄傲地、坚定地走在道义的理想中。或许你会嘲笑她的天真——明明涉世未深偏偏举着正义的大旗,可她就是天真正义了一辈子——在她的世界里从来非黑即白,无从更改。
        她说正义的时候就是正义,不是伪善,不是借口,不是年少轻狂,而是道德,是理想,是为之奋斗不休的目标!
        世上已有太多疲惫迷茫的人,她不需要加入这样的行列,只需要跟从自己的心,一如最初般地坚定:“要我说啊,根本无须想那么多,只要行侠仗义一路做下去就行了。”
        她才是端木蓉赠言卫庄语中的“天上鸿雁”,自由而简单着,待到白发换了青丝,蓦然回首时,也能淡然地说一句:“雁影分飞,复何憾哉?”


        IP属地:浙江4楼2017-07-12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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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盖兰:路边鼓掌的人https://tieba.baidu.com/p/3203459552?pid=70930970922&cid=0#70930970922
          存在感是无法刷的。
          有些人天生是太阳,光辉夺目,让人无法忽视;有些人却像空气,拥有的时候从不觉珍贵,失去的时候倍感难受。
          盖兰无疑是后者。
          说起她,你能想到什么呢?剑圣盖聂之女,荆轲的单恋者,明月实际意义上的“母亲”……是的,她从来没有专属于自己的身份。
          她从不是英雄,只是坐在路边为英雄鼓掌欢呼的人。
          是以你总是看不到她的存在。然而你仔细些,再仔细些,便能看见她对荆轲爱的隐忍:“盖兰慢慢收住眼泪,抬起头来对着父亲微微一笑,道:‘兰儿知道,兰儿不悔。’语气虽轻,却很坚决。 ”
          便能看见她对父亲全心全意的追随:“盖聂万分怜爱地看了女儿一眼,见她鬓发散落了几缕、倦容满面,这才惊觉盖兰的面容在连日的追赶下,憔悴了许多。”
          便能看见她对天明无微不至的关怀:“盖兰不再推辞,反说道:‘既是如此,伏先生路上若是看见有趣的小玩意儿,顺便帮天明带一个回来可好?’”
          便能看见她至死都惦念着他人、不念自己半分:“她坐倒原处,浑身僵硬无法动弹,脸上血色渐褪,慢慢地由白转青,又缓缓呈紫,脑中一劲的回荡着最后一个念头:‘阿月……阿月……阿月定然要教她给害了……阿月……阿月……’直到最后一口气息吐了出来,盖兰竟未能瞑目。”
          这样的人从不在乎外面世界的光亮,她只会安静地挑灯补衣,在你疲惫时送上一杯温茶,奉上家的温度。
          有她的时候,家才是家。
          所以荆天明失去她的时候痛彻欲狂,众人见了也觉潸然。当她终于消失在幕后,所有的人才幡然醒悟,记起了她一点一滴的好。
          她总是低调地让人遗忘。
          仁义如盖聂,也只能在那时,才觉亏欠犹多:
          “盖聂顿时老泪纵横。他无心多想事情如何发生,只先念及自己此生对女儿亏欠甚多,累着她东奔西跑、累着她误了终身大事、累着她夜不安枕、累着她……累着她……累着她死不瞑目。盖聂这辈子历经大风大浪,刚强无惧、如山不摇,这时却忽然变得垂垂老矣,像是任谁轻轻一压,都能将他一身老骨头给碰成千万碎片似的,只会喃喃念道:‘兰儿,兰儿,是爹对不起你……’”
          这个让所有人在失去她时为之落泪的人物,从始至终如一杯清水,淡而无味,细品才见人性的光辉。
          她明明那般正直、善良、真挚、坚强……却甘愿将一切的美好包裹在一句话、一杯茶、一件衣……一切微不足道的事物中。
          而那时,你一无所知。
          生活中,我们或许遇不上“丽姬”、“端木蓉”、“白芊红”,然而遇上形形色色的“盖兰”,请记得感喟你的“三生有幸”。


          IP属地:浙江5楼2017-07-12 1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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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白芊红:她爱的只是“骄傲”https://tieba.baidu.com/p/3656994263?pid=80345468753&cid=0#80345468753
            对于白芊红,我一直以为她是牡丹,既有艳冠群芳之风华,亦有宁贬洛阳之傲骨。可大约命运喜爱玩笑,在路枕浪依约自杀后,她精彩绝伦的戎马生涯落下帷幕,而她艳阳般的光芒也隐于群山之后,甘于月华浸淫、呵手梅妆。
            很难想象那个镇日无聊的深闺怨妇是昔日娇颜威赫的兵马大元帅,所以,我宁愿相信,在那个桂陵城破的夜晚,白芊红便“死”了,至少是文学上的“死亡”。
            就像臧克家所说:“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桂陵之战,不知填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这些是现实的“死亡”,可同样地,桂陵之役,也“死”了很多人的灵魂。荆天明的“坚定”死在这里,高月的“自我”死在这里,盖聂的“壮志”死在这里,白芊红的“风采”也死在这里。
            八年光阴走马而逝,再出场的白芊红只剩下了无边的寂寥:
            『凉亭内,一名身穿着一袭绛紫色衣裳的女子正黯然独坐。袅袅的香烟从紫金炉中升起。夏姬白芊红,一手捧着茶杯小口啜饮,一手轻轻拨弄着琴弦。她如今虽然已经是少妇,却依旧艳丽不可方物,风姿不减当年,只是眉宇间多了一层不得志的淡淡抑郁之色。』
            伯牙摔琴以祭知音,白芊红的谋略和光芒似乎也随着路枕浪而消散,只余一个虚假的“卫夫人”,而将目光凝注在永远不会回头的背影。
            可是,她当真陷入单相思的劫吗?
            风怜不断地追逐昆仑沧海,将天罚一遍遍地加诸自身;郭襄兜兜转转,想着十六岁那年绽放的烟花;倔强的阿秀看不见繁华的江南,眼里心里只有十来岁年纪里天铃鸟的歌唱……而白芊红,在真相揭晓的那一刻,只能仓皇而逃,自欺复欺人。
            她爱的只是“骄傲”。
            因为她是众生仰头遥望、焚香叩拜的艳阳,她理应接受所有的虔诚之望,可却见一人,隐于阑珊尽处,未将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一刻,她成了他的信徒。
            这无关“爱”,而是“信仰”。“爱”的失去,或会伤极痛极,恨不得随之碧落黄泉;而“信仰”的失去,上不临青天,下不履实地,清醒者无路可走,只能佯狂,作穷途之哭。
            她输的只是“骄傲”。
            所以,在岔路口选择谋略的刘毕,终是无法等来白芊红的践言,那个为他引路的人,竟已先迷失在路上。


            IP属地:浙江6楼2017-07-12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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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乌断:月神不明白https://tieba.baidu.com/p/3714316191?pid=67381651396&cid=0#67381651396
              “月神”这个外号,书中是这样解释的:『由于她经常在有月光的深夜出没,是以没过多久,便得了个月神的名号,在江湖上名声大噪,人人闻之丧胆,自然也结下了许多仇家。』
              “月神乌断”合起来读,就是一张人人惧怕的索命符。
              在我想来,“月神”确实适合乌断,不是因为出没于月光之下,而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席月光。清冷,疏离,身处宇宙洪荒,而心困在红尘内外。
              “月神乌断”合起来读,其实是一声“无常难得久”的叹息。
              无论是早期的冰雪无暇,还是后来的漠然疏离,月神始终不明白,所以与苍茫的世道格格不入。
              就像彼时在巫山潜心求学,风朴子大师开设了哲学课堂。端木蓉是得意门生,毛裘已登堂入室,荆天明误打误撞听了一节课,公羊御见门关着便打算从窗户溜进去再顺手牵羊,而乌断则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外研究着毒术——或者她压根不知道门是关的。
              就像彼时在世上踽踽独行,她如一个初出世的孩子一样茫然无措。她说遇到的男人都对她坏,遇到的女人都说她坏,她觉得世上人人皆坏,所以她替未出世的孩子做了主,不让祂来到这尘垢漫天的世界。她望着模糊的血肉好似灵魂也就此死去,可她依旧不懂为何世道如此浑浊。
              就像彼时在江湖上闻风丧胆,
              她本该威风赫赫、不可一世,可她却将自己保护在一层黑纱之中,叹息着人人惧她怕她。当然,她听不见高月一针见血的评语:『人家是怕你乱下毒,可跟你那张脸没什么干系。』
              就像彼时在破庙前重逢旧爱,她未接受世道一切的打磨,依旧懵懂无知,以为一切是旧时模样。局外人听得分明的谎言,她对此深信不疑,就同她所说“你要我带来,我便带来了”,那么简单纯粹,所以她永远无法明白公羊御偷偷伸出的刀子。
              这基本就是乌断的人生,不是因为洞明一切而淡然,而是因为个中执迷而我行我素。
              她不知道世人有千百张面具,反正她眼中只有两种人:她爱的,她不在乎的。因为爱,所以她信任他们所有的话,对他们抛弃自己茫然而悲伤;因为不在乎,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所为分外残忍,是以她总是找不出众人惧怕她的症结。
              『公羊御自小与乌断青梅竹马,少年时欢喜这师妹美艳无双,毫无心机,极易掌弄,同时却又对乌断的残忍天性心存疑怖,后因乌断毒术日益精深,更倍感惧怕,他自己本就贪权恋贵,性情狡诈,成人之后为图高官财帛,背叛师门,心底早已不留丝毫过去情谊。
              他微微一笑,对乌断说道:“师妹,能够站在你面前,知道你便是月神乌断却还能毫无惧色的,天底下,恐怕只有师父一人了吧?”』
              公羊御固然凉薄,但也道出了乌断为人所惧的真谛。俗世之人一向趋利避害,对月神乌断只求敬而远之;风朴子学究天人,自然一眼看透月神乌断的本质。可也大约是看得太透了,他并没有教引乌断辨明是非的意思,追求道法自然的风朴子只会对超凡入圣的天性侧目。
              乌断自然得不到风朴子的垂青,所以只能顺着天性在世上跌撞而行,跌到鼻青眼肿,跌到七情不露,跌到无情可表,而封存在万里寒冰下的烈焰,终于在长生药炼成的那一刻爆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乌断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七孔流血,眼见是活不了;她脸上的笑容非但没有消逝,却只有比方才更开怀、更开怀。这唯一一次的畅怀大笑,也将成为月神乌断此生的挽歌。』
              她终于笑了一场,补回了半生强行舍弃的情感,却未必知道这是否值得她癫狂而笑、极乐而亡。
              她始终无法不明白。


              IP属地:浙江7楼2017-07-12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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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丽姬:争议与其他https://tieba.baidu.com/p/3935724060?pid=72888709303&cid=0#72888709303
                丽姬无疑是秦时人物中最具争议的存在。只要一提到丽姬,必然掀起一番笔战的“腥风血雨”——这倒是同她在书里艳惊天下引来的无数纷争有些相似,存在感高到得让兰姑姑哭昏在厕所里。
                争议也是成功的另一面,总的来说,这个人物是立体的、饱满的,足够让书外的读者对其爱极或恨极的。但也正因为争议,众人对她的评价少有客观,不是百番维护便是万番唾弃,加了个“百”和“万”,“丽姬争议战”势必是场持久战。
                就个人而言,丽姬的是是非非,几乎不予置评,倒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想要相对客观地评价她,实非三言两语可以道完。
                丽姬基本就是这么一个角色,复杂、矛盾、多层次、充满争议。
                坦白来说,我委实不喜丽姬。爱情至上和接纳寇仇,这两条在我心中足可判死刑。
                然而我也不厌憎丽姬。她喜谁爱谁,本是个人自由。何况,你们不去怪罪人如草芥的乱世,不去怪罪暴虐的强盗君王,却去为难一个无辜女子,这难道便是公正的道德评价吗?
                是的,在这场“丽姬争议战”中,最应该被怪责的,是秦王嬴政。不是什么“我有钱”、“我有权”、“我爱她”便是“我有理”、“我真爱”,“霸道总裁爱上我”本身就是一种强盗逻辑。爱是自由、包容和理解,从强迫开始的“爱”,一开始便失去了爱的本质,而妄图美名曰“真爱”来作为道德的遮羞布,更见讽刺意味——尽管它总是有效。
                那么关于被强取豪夺的,心中倒也有几个人设:
                若是烈性的,大可大喇喇地走到秦王面前,横竖几刀子——不是刺杀秦王而是自行毁容,偏让你眼看着美好生生被撕裂,不留下心理阴影誓不罢休。“女为悦己者容”,这是史夫人。
                若是隐忍的,大可委曲求全、奇谋复国。所谓“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让你醉倒在温柔乡里,暗操权柄,搅乱时局,不把大秦弄得二世而亡,誓不为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是武瞾皇。
                若是无赖的,进宫享乐便是——是当妃子又不是囚犯。花大王的钱,听大王的话,干对不起大王的事,专注荒淫无道一百年不动摇——反正都被骂“红颜祸水”了,不干点“红颜祸水”该干的事,岂不白担了骂名?劳民伤财、民怨载道,一口气把大秦气数耗尽,一个字:“爽”!这是……反正自古无道君王的宠妃都被强行归在这类。
                若是彪悍的,武力值智力值点满通神,一路上跟追兵斗智斗勇,卖卖萌,说说笑话,眼看要到咸阳城了,潇洒地挥一挥手,给众人留下一片阴影的云彩——想抓姑娘,再练一百年!这是要男主何用系列。
                可惜丽姬什么都不是,她只是被历史风尘所掩的那些孤弱女子的缩影。
                她们无助,国家社会不能保护她们,家人朋友不能保护她们,她们除了抱住自己咽泪吞声又有何法?除了接受命运,又有何法?
                她们求安,因为在世上漂泊,受了太多磨难,好容易有个安稳之地,即使是敌人的臂弯,也会认命留下。
                她们善良,愿意接受命运的戏弄,愿意以德报怨,用自己柔软的身躯去温暖同处暗夜的人们。
                她们绝望,安逸总是一时,更多的暴雨狂潮,单薄的身子,无可承受。
                荆轲曾感慨丽姬:“水能成汝,亦能废汝”,他其实是懂她的,知道她是水性女子,如水般温柔体贴,如水般无形感性,也只愿在水里安逸遨游,不想回到岸上,做回为生活披荆斩棘的自由之人。
                她至始至终只想要个安稳的家,荆轲不能给她,秦王给她了,她便知足留下了。她旅行从不是为了更好的风景,而是为了一个找一个像桃源般太平的家。
                可乱世之中,又哪有桃源?
                所以,当荆轲的惊天一剑刺到眼前,凌厉的剑气刺破了她苦心编织的乌托邦,她只能从象牙塔里走出来,一步一步,无奈而又凄苦地走向往生殿。


                IP属地:浙江8楼2017-07-12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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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7-13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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