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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运,小说帖《核子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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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


1楼2017-08-12 19:31回复
    梦魇岁月
    万仞高崖,望不到边际,我无力地低着头,细细数着云儿的每一层涟漪。我轻轻地抖动着肢体,伤痕与枷锁摩擦,那一种疼痛感刻骨铭心。我已经忘了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我为什么会受着如此的刑役。我渴望看穿雾霭,能够看到下面的世界,希望那里会是花红柳绿,但是我却没有那个能力。在我的视野里,只有上下两层雾霭,和身后黄蒙蒙的崖壁。我扭过头看着自己,我的指尖凝结了一层血污,曾经的伤口变成了灰黑色的疤痕。我的头发宛若一头衰草,灰黄卷曲,又似秋柳,不知道愁绪凝结了几千里。于是,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于是,我又想起了我曾经的诗句。
    风火交辉,寒暑相易,一年又一年,心又去了哪里?
    欢乐,忧伤,恐惧,压抑。我独坐九尺高台,呼吸着干冷的空气。
    也许仅仅是几年而已,而我已经忘了自己的曾经,唯一的记忆,就是那夜夜的噩梦,让我胆战心惊。过去,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因为没有了过去,便没有了现在。
    于是,在梦中,我又一遍遍的将那个梦魇回忆,一点点将我的曾经记起。那一夜,恐怖,迷惘,杀戮,令人窒息。我记得那夜的颜色,日暮之后,夜色凋零,只剩下了一天的殷红,和白亮的光影。我清晰的看见,那绯红的烟霞,从一个小点开始燃起,十万颗太阳顷刻间绽放,夜空一瞬间爆亮,只剩下了一片光芒。在瞬间沸腾的水汽地托动下,急速向上翻腾着,径直驱散了傍晚的云雾。一个红色的大蘑菇硬生生霸占了整个天空。
    “不,那不是烟花,那是一万个太阳的温度!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这时,我才反应了过来,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晚了,天地间画风突变。那一栋栋墨色的大楼,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座座墓碑。树木在疾风下颤抖,树叶化为了一个个黑点飘舞。高温洗涤了铅华,融化的玻璃变成了剔透的玉珠。远天边海洋在呼啸,巨浪在翻腾。旋及而来的冲击波,似一万头狂野的大象,飞奔着,疯狂着,将途经的一切冲得粉身碎骨,七零八落。数吨重的汽车被卷起,千米高的大厦被推倒。而我,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它所吞没。
    等待着死亡的过程是那样的漫长,我惶恐地站在窗前,无力地望着疾风吹散了头发,吹干了眼眸,吹乱了桌面,吹破了纱幕。强忍着剧痛,来不及大叫,冲击波已经席卷着狂沙从窗口涌入。玻璃被强烈地震碎,直插入我的胸腹,窗框被震断,打伤了我的颧骨。头发卷曲着燃烧,满屋中飘荡着火光,那疼痛,简直要将天地乖离,山海分坼。烈火烘烤着肌肤直至干皱,又撕开了一道道伤口,血肉瞬间发白,筋脉顷刻粘住,此刻我已经无法忍受。而此刻之后,我丧失了所有的痛苦。
    我知道,痛只是一时的,在血液干涸之后,我将失去所有的痛苦,我也将离开这个我留恋着的世界。我望着眼前的这个生物,焦化,燃烧,升华,电离,我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我突然感受到了一阵风,轻轻地将我吹拂。我望着下空,满地黄尘,万野尸骨,又听到了戚戚鬼哭。云儿被染上了金光,还在四周漂浮,似作最后的徘徊留恋。我抬起了头,只剩下了一片殷红的天空,我感到有点冷,那也许是一种孤独的感受,此刻我已经只剩下了一个灵魂。
    我只知道,在千度高温中,我感到有点凄冷,失去了痛苦,我已经说不出那是什么感受。我不知道我要去往何方,我害怕我的灵魂将会泯灭在天地之中,我迷惘了,也许我该魂归天堂。
    于是我想哭,可是我已经没法哭了,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叫,撕裂了天穹,在裂缝里,我看得到黑色的星空。
    .................
    我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了,自从那个人去了以后,我便夜夜噩梦。我望着草庐外,月如钩,一种难言的感受又走上了我的心头。我心里面十分清楚,我从来没有经历过那天,我也从来没有受到过万年的枷锁,但是我又为什么会做这些奇奇怪怪的梦?难道那些都是我前世的经历么?亦或是我今生将要经历的痛苦?我并不知道。
    我只是知道,有人说过,我是灵媒,也有人说过,我前世没有喝孟婆汤,还有人说,核子的烙印不会因为转世而消除。他们众说纷纭,然而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恐惧的记忆还留在我的身上?又为什么在他走了之后才会进入到我的梦中?
    我沉默了,日日的噩梦已经让我形神消磨,已经快让我精神衰弱,几进夭折。我想,是时候去告别他了,可是怎么告别,我根本就不知道。
    想着想着,我的心里面愈发的不舒服“这是个什么世界?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回忆?日日噩梦已经让我到了精神将要崩溃的边缘,我一定要找到噩梦的根源,我一定要将噩梦粉碎得形魂俱灭!我一定..........”突然,我哽住了,我没有想到,我也会有如此雄心壮志的一天,我已经浑浑噩噩逆来顺受了将近20年。但是这一次我已经不能再向命运妥协了,因为繁苦的劳役,和夜夜的噩梦,已经让我活不了几年了。我决定去找心理医生,但是这等矿山之中,又去哪里找心理医生?况且他们真的可以解决我的梦魇?我不知道。
    我从草席上坐起,一言不发,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闷热的气息不时时飘入鼻孔,只有那一阵阵风可以让我的头脑冷静。我终于想起来了那一个人,我相信,他一定可以解决的我的痛苦,因为,他曾经写到过一首《苏幕遮》:
    大西洲
    华贵地
    酒绿灯红
    楼宇连千里
    原子之心埋城底
    无尽能源
    铜丝传天际
    野青青
    景翳翳
    转世重生
    歧路失声泣
    殊死相拼皆不济
    万度高温
    化鬼苍穹寂


    2楼2017-08-12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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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是一个身世离奇的人。前半生,他是风流一方的大才子,曾经浪游帝都,留下了一篇篇脍炙人口,精美华丽的诗篇,但是他的后半生,却是落魄潦倒,无人问济,行乞街头,归隐山林。他烧掉了自己的所有作品,如今他的作品大都已经散佚,只剩下了寥寥无几的几篇还在民间传诵。他曾经被政府通缉,他的子女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报复,一个个都离奇的死去。他孜然一身,又因为一场离奇的爆炸,似乎丧失了所有的才气,他已经不认识字了,他现在动作麻木,言辞拙劣,曾经的辉煌已经被全部抹去了。
      从大才子到老乞丐,从学富五车到目不识丁,他已经俨然一个废人了。但是他得到了上天的另一份馈赠,他善解梦,通灵性,人称梦先生,而他的名字也早已被忘记。我相信,他一定在等待着他预言中的人转世重生,而那个人,也许就是我,因为在他的诗中,那个人有着,和我一样的梦魇。他一定认得我。我下定了决心,去找他。
      远远地,我望见了梦先生,那是一个可怜的流浪老人,灰暗的须发又乱又长,许久没有清理了,只是用一根竹条插住。灰暗的头发加上灰黄的面孔,凹陷的眼窝更加的明显。格外大的鼻子好似鹰钩,让他活似一个死鬼,更似一个老巫。一身破旧的灰大衣更显神秘。我去见了梦先生,远远和他打招呼,梦先生笑着,声音苍老而沉郁“你好,年轻人,来解梦么?”
      我从“年轻人”中感受到了一种分量,他分明是在打量我,我却只是笑着应合“是的,先生。”梦先生把我叫了过来,那神情,分明就是在唤狗,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用他那满是污垢,凝结着血和脂的手检查着我,就和检查仪器一样。但是,我却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恐怖,继而又看到了一丝希望。他脸上的皱纹藏着污垢,微微上扬,他手上的老年斑在颤抖着,却是如此紧张。梦先生用他肮脏的指甲刻画着我的手纹,直至刻画出了那一道十字,他又反反复复地刻画着,神情突然严肃“不错,有灵性,聪颖。”他又缕到了我的指尖,在我的手掌上留下了污痕。他眉头紧锁,眉间的污垢凝结成了黑色的蜘蛛。“很好,有才气,但是命途坎坷。却是个成大事的人。”
      “没有的事啊,”我谦让着,说道“只是些小聪明罢了,并没有什么大智慧。”梦先生没有理会我,他望着我的瞳孔,那双黄白色的眼睛飞转着,嘴中默念“一,二,三.......”每一个数,都似乎在数落着我的魂灵,那声音似乎是血滴在滑落,我不由得悚然紧张。“十,十一.......十二........十三........!”梦先生顿住了,我的心中猛地一惊,十三,灾异的数字,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眼睛上?梦先生放平了语调,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将会和你梦中的一样,死于核灾难,而且这个灾难,不可避免。”
      “什么?”我瞪大了黑亮亮的眼睛“那么梦先生,真的就没有办法避免它么?”梦先生望着我说道“这梦,正是对你的诅咒,前世死于罪,而你要用夜夜的噩梦和核子的烙印去弥补,而如今补救的方法......”先生讷然了。
      他抬头仰望着天空,目不转睛地盯着光秃秃的矿山,考虑了好久,才再度张开口“核子梦魇,不是你的前世,而是你的今生,我从传说里面认得你的前世,而你的降临,也许,真的会和预言里面那样殊死相拼皆不济。”“前世?传说?难道都是真的么?”我疑惑不解。
      先生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前世,当然存在,传说,不过是千万年以前的历史。上一个文明纪,你的前生,正是带领着人类粉碎了邪教的阴谋,走向了一个富裕发达的大同世界。他是救世主,他关上了同下界的大门,从此灵异魔法消失了,人类走入了一个电光火的文明时代,也就是科技时代。”梦先生紧接着拿出来了一个小镜子照着我“你看看你,你一头灰黄宛若衰草的头发,灰黑的眼眸,你不是贱民,你是伟大的主的三次转世,你拥有着强大的能力,相信你自己,你可以左右文明的航向。”
      梦先生的每一句话都似烙印,印在我的心底。我突然意识到,我是个不凡的灵魂,也该闯出一片天地,奈何我死气沉沉,缺乏朝气。梦先生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你这一生,敢拼才会生存下去,如果你安于现状,那么那一天将会很快降临,你将会被噩梦所吞噬。所以要解开这个梦,你也要知道你该怎么做了吧。”
      听了先生的话,我赞许的点了点头,他嘴角漏出了一丝微笑,便匆匆离去。
      我回到了矿山,经历了一天辛苦的劳役,在哪里,我们就是矿奴,没有工资,没有自由,我们就是工作的工具,我还有为期15天的艰苦工作,我们要扛起锄头,推着矿车,去挖矿了。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明明有现代化的工具,为什么还要我的去浪费自己的体力和生命,难道,仅只是为了奴役而奴役?
      算了吧,算了吧,我轻轻地叹息。我已经20岁了啊,从16岁被抓到矿山起,没日没夜的噩梦就折磨着我,到如今,我已经疲惫羸弱到仅仅可以推着矿车而已。
      晚上,我再度被噩梦惊醒,我数着日子,还有14天的劳役,简直望不到尽头,14天以后也就是一天的暂时休息。我明白,伟大的灵魂不会甘于平庸,我觉得,我有必要第二天,就开始我的第一步计划——赎出自己。


      3楼2017-08-12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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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矿山奴役
        亚特兰蒂斯是我出生的地方,我也生活在这里。近十年来,在这个叫南锡的小城里,我我和其他人一样,日复一日继续着平凡的生活。这里北边有一座矿山,盛产锡。只是这里的锡比起别处的锡不大一样,总是很脆,导电性不好,熔点也低一些,于是早期的开矿者很生气,给这里的锡起了一个侮辱性的名字,叫锑,意思就是sb。但是近几年来,这里的矿山却被一个名为亚特兰蒂斯国子院的组织收购了,他们说锑很有用,是战略资源,我不是很清楚,但是近几年来核子科技却是大发展了。
        而在这样一个发达的帝国里面,却存在着可怕的奴役和劳改制度,一旦你的祖上犯了罪,你就会成为奴隶,而一旦你成为了奴隶,那么你只有通过花高价赎出自己,才能获得所谓的自由。否则,不仅你此生是奴隶,你的子子孙孙都将是奴隶。他们将世世代代在矿山上付出自己的一身,在疲惫劳累痛苦中死去。
        我清楚着这里的规定,要想不挖矿,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就是等待着矿山被挖空,那一天你就可以成为自由民,而这一天显然遥遥不可即。另一条更可行的路就是花钱赎出自己,如果包公头高兴的话,他会放了你的。
        核子梦魇,一直在我的心底,我必须去了,可是在这里,核子科技乃是国之重器,只有国子院里面几个元老级的专家可以接触到。但是,不论如何,第一步,我都要赎出自己。
        清晨,震耳欲聋的号角声响起,该上工了。我张开了疲惫的眼睛,走了出去,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又是一个晚上的核子梦魇。我疲惫地穿上了破旧不堪的长衣,奴隶,只有一张布衣,连内衣都没有。不论是炎热的夏季还是严寒的冬季,都会是对毅力和体质的双重考验。包工头要好一些,起码冬天还有一身单薄的棉衣。
        我萎靡不振地站起,向着门口走去,包工头恶狠狠地盯着每一个奴隶,没有一言一语,一声质疑便足以让我们胆战心惊。我有气无力的走了过去,包工头看着我半死不活的样子,竟然张开了污口,骂道“一晚上还没有休息够么?你个破拉车的,别摆个要死的样子给我看!”
        他的声嘶力竭好似划破天空的雷霆,让我胆战心惊。我深深地低下了头,不敢走,也不敢抬头,后面的矿工低下了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前面的矿工扭过头,转而匆匆走了。一时间,我成了众矢之的,我知道我应该识趣地走开,但是我还是不自由自主地嘟囔“先生,可是我真的干不动了啊。”他听着更加来气了“干不动?打上就不信你干不动。”
        他挥舞着鞭子,好似借来了上苍的神力,鞭子猛烈地抽打着我,听得见空气破碎伴着肋骨断裂的声音。我听得到内脏的哀怨,我感受的到机体的哭嚎,我,我衰弱的身体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一切?我一阵天昏地暗,无力的倒了下去。我感到恶狼看着我的衰弱生气,而我也只能像绵羊一样乞求着他的善心,命运,注定我受此磨砺。
        良久良久,我终于醒来了,我发现,我仰躺在地上。几个工人围在我的身旁,他们焦急地看着我,心中有一种期待与恐惧。我张开了眼睛,站了起来,我向着前头走去,对着那些工人说道“我没事,你们走吧。”那些工人才放下了心,但仍旧关切地说道“你身子虚,还是多保重为好,矿山不适合你,我们多干一些也无妨。”
        一丝温暖飘进了我的胸膛,融化了我胸中冰霜,那是一种感动。我双眼有点发痒,我对他们说道“谢了,但是在他眼皮子地下偷懒,怕是不当吧。”二十多个工人围着我,一齐说道“算了吧。你别干了,累死呀!”他们越是看到我这样,就越是努力工作。我无力的坐在石头上,看着那些人,每每看到别人受苦,心中总有一丝难言的感受。
        我看着那一辆辆笨重的矿车,在羸弱的工人拉拽下,在四十度陡坡上缓缓前进。那一辆辆车子来来回回,倒出了堆积如山金闪闪的矿物,那矿物便是耀矿,它有着宝石一般的形状,和金银一般的闪烁,美丽的外表代表着他它不菲的价值与巨大的潜能。但同时也有着不低的毒性。
        如此不菲的矿物,能够分给我们工人的价值又有多少呢?我们奴隶只有稀粥和麻衣,工地上的包工头工资还不到小职员的二分之一。更大的价值去了哪里?又有谁知道呢?采锑者,锑也。说的就是我们这些贱民。我望着他人艰苦劳作,望着包公头是怎样压迫那些奴隶,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同是贫苦人,相煎何太急。
        包工头来到了我的身边,他面露菜色,我预感到他要发火,下意识蜷缩在石头上,用着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求求你了,先生,你我都是贫苦人,放了我吧。”包工头撇了撇嘴“你想的倒是好啊,但是放了你我又怎么向上级交代。我很同情你,但是残暴的制度又让我不得不成为虎狼。我,我也觉得我做的过火了,我也许应该体谅你,但是让你离开,没有这个可能。”虎狼之心,仁者之言,我不知道我该相信哪个好了。但是,他既然已经向我伸出了橄榄枝,那么我就应该进一步争取,以完成自己的目标。
        我把手放到了他的手心,我望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应该选择相信你吧。”他看着我,点了点头。他突然黯然神伤,懊恼的说道“我真心很不舒服,我也有过一个女儿,只可惜。诶。她可能已经死在了险恶的工地上。如果她活着,她已经比你大了。只可惜......”
        包公头那干枯的眼睛中有泪光在闪烁,干皱的脸在痛苦的抽搐,他不敢看着我,抬头看着天空“但愿他可以在天堂安息吧,我家境贫寒,从小就是矿工的命。年轻时,我在矿山当奴隶,我的女儿出生在我三十岁生日那天,二十多年过去了,老了啊。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奴隶,当时,我抓住了机遇,我!我的心变成了一颗虎狼之心,我检举了四个和我朝夕相处的朋友,我记录了他们反动的一言一行。但是,还有一个人的名字,我没有记下,我很焦急,检举令还有一天就失效了,怎么办怎么办。矿山上,每个人都感到了一丝不详,他们拼了命的工作。去记录谁啊?我只能记录我的女儿啊!诶。我的手在颤抖,我感到我的血在流,我不知道如何是从,是安享晚年,还是世代为奴?我叫来了我的女儿,和她商议。”
        包工头抽噎了一下,擦了擦湿润的眼睛,继续说道“我问到我的女儿,她愿不愿意满足我的愿望,女儿说道“我愿意,因为我留在这里,我们世世代代都是奴隶,我们没有任何自由,我愿意用我的牺牲换来一家人的自由,哪怕我去了监牢,我也不会后悔,因为你有了自由身,我们就有了机会。”我望着女儿天真而成熟的眼神,我哭了。我颤抖着,写下了此生最痛苦的名字,我写了下去,我不敢看,我用手捂住眼睛,泪水打湿了纸张。第二天我已经自由了,我可以离开这里了,但是我再也见不到我唯一的至亲。”
        我听着,我底下了头,我不知如何是好,或许人之初性本善吧,也许。我不愿意再听那种懊悔的话语,真是无趣,我站了起来,严肃的说道“你越是这样,你越是不安,你越是后悔,你就越是丧心病狂,我不愿意再听你的抱怨了。”
        包工头低下了头,他的眼睛红白胶着,他说道“你一定要找到他,而我,我愿意帮助你这个忙,这是一次机会啊,你只需要五千银钞,便可以赎出自己了,这,可是赎身的最低价格了。你走吧,就像农一样,勇敢的飞出崇山峻岭,追逐梦想远方。”
        我点了点头,我望着矿山南方,哪里,我看到一个苦命人善意的微笑,和一个冠冕堂皇的人的荒唐。


        4楼2017-08-12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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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我回到了囚笼里,里面闷湿异常,十分难受,又十分晦暗,压的人难以喘息,不时还有难闻的气息,让人作呕,真不知道,为什么科技发达的亚特兰蒂斯,会有这种恐怖落后的地方。这里简直和猪圈一样。
          我无聊地仰躺在草席上,看着栏杆那边的人嬉戏打闹,“真是无趣,白天的事情已经够让我心乱了。晚上,又有几个家伙不安分。算了吧,包工头已经给我网开一面了,我想,有必要开始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了。可是,到底要不要开始呢?”
          我犹豫了,我望着自己的手,手心里面牢牢地攥着一枚银币,我看着它发呆,我又窃窃私语“设时间α,α=正面朝上,那么P(α)=1/2.设时间β,β=盗取矿物。那么P(β)=?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时候选择就是一个概率问题。”
          我轻轻抬起了手臂,那银币稳稳地从我的手心飞出,在空中翻越滑行,划过了一条完美的e=1的曲线,轻轻地落回了我的手心。我紧紧攥住手心,我不敢看,更不敢想,那银币是正还是反。我只是姑且断定,如果α发生,那么β一定发生,如果α不发生,那么β一定不发生。
          于是我带着一丝丝期待缓缓打开了一条小缝,我细细打量着我的手心,我看到了一个晶莹的水晶。“正面!”我正欣喜,便送开了手掌,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个大大的银白色水晶在月光下闪烁!它有着金属的光泽和水晶的晶莹,那正是一元银币上正面那个大大的水晶。我看着,我笑了“上苍,感谢你给了我再生的际遇。”
          我轻轻放下了我的幸运硬币,我便仰躺在草席上,感受月光透过薄薄木板,照在我的身上,我知道那是我小时候最美好的回忆。那时候,年幼的我在高山上奔跑,晚上,便在月光下睡觉,真舒服啊。童年的那种休闲美好,又照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梦乡。
          梦,是那么的美好。我竟然梦到了,我和亚特兰蒂斯的贵族一样,走在美丽繁华的大街上,城中心,灯火通明,人来人往,黑夜也似白光一样亮,我跟着那贵族少年少女的脚步,来到了亚特兰蒂斯最高级的娱乐会所,影楼。这里,是电玩城,是亚特兰蒂斯最新影象科技的成果。
          这天,我坐在看台上,轻轻一动手指,我创造的角色便在大厅里跳舞,今天,一年一度之舞会,多么美妙。在梦里,我是多么幸福与快乐啊,直到,直到,直到黎明天边,又有了一丝不详。
          天边,一瞬间,被亿万个太阳点亮,我看得到,远处海面上,是那样的炽热,海水翻滚着,化为了巨浪向着岸边推搡。亿万个太阳的光芒吞噬了一切影像,一片白亮,即使近在咫尺,也看不到彼此的脸庞,我心中正是恐慌“核子梦魇,核子梦魇!”
          我在梦里大叫,我拼了命的挣扎,我呼唤着自己,我不能沉睡在这里,梦,便是死亡。我使劲挣扎,逃跑,虽然四周是一片白亮。我感受到了一丝炽热,我将要结焦。
          突然,一丝清凉!我感到了一丝清凉!炽热的躯体是那样的凉爽,我的视野,不再是一片白亮,而是一片蓝色调。我的视野一瞬间发暗,毫无知觉的下降,我再也无法呼吸了,也无法呼喊。我感到了水流在挤压着我的胸膛,我极度痛苦,极度麻木。
          我再也不能那样了,我不能在自己的梦里死亡,我挣扎,我向上挣扎着,挥舞着四肢,全力呼出胸中的废气。努力着,痛苦着,挣扎着,希望着,终于我看到了一丝希望曙光,我的视野,不再是一片白亮,我终于可以呼吸了,我终于可以说话了。
          我揉了揉自己酸楚的双眼,终于没有在自己的梦中死去,我张大了眼睛,四周已不再是那么炽热,那么白亮。我清晰的看着,四周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光亮的不和核子光芒,而是太阳,绯红的不是核子阴云,而是彩霞,一切的一切,多美美好啊!
          我笑了,我醒了,多么美好的梦啊,核子梦魇终于离开了我的胸膛,我疲惫地躺在草席上,透过薄薄的苇墙,我看到美丽的月亮,多么美丽的晚上啊。我虽似九死一生般的累,但是心里面却很开心,手心中汗水已经干了,汗渍凝结在了硬币上,那是我的幸运硬币,那是一种紧张和心跳。


          5楼2017-08-12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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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天改命
            半个月的艰苦劳作终于结束,我从矿山上下来,回到了城里。这城,正是南锡,南锡是锡山最南端的一个城市,锡山是亚特兰蒂斯的宝山,盛产着各种各样稀贵的资源,而南锡,则更以盛产耀矿和辰砂而闻名。南锡以南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从山下绵延数千里直达海滨,那里就是亚特兰蒂斯最核心的地区,也是亚特兰蒂斯最富裕繁华的地区,首都就坐落在那里。
            穿过三座山,越过了两个台地,再向东走八九公里,一路上,三个小时已经过去,天色已经黑了。我终于回到了南锡,虽然这里是我的家,但是我从来没有如此细致的欣赏过这里。夜色下,南锡,白光点点,十分美丽。
            南锡盛产汞,所以这里的人便以白光灯照明,即使是黑夜,大街小巷上也似白天一样亮,矿业的发达带来了繁华。这个只有二十余万人的小城市也似大城市拥有灿烂夜景和鳞次栉比的夜店,而这繁华的背后,则是城里面一半以上的人都是最可悲的奴隶。漫步在大街小巷,望着空荡街道和白亮灯光,看着灯红酒绿与笙歌燕舞,我却心事重重,有一丝说不出的痛苦。
            我背着三十千克的红汞,在漫长而昏黄的大街上前行。红汞很沉,很重,街道黯淡无光。我清楚的知道,这里是居民区。我认识到,红汞,乃是战略之资源,其价格之昂贵,一千克便可以换的百元银钞,而锑又是不允许私人交易的,所以红汞更加不可能,加上它的稀有,又有几个人真的知道这就是红汞呢?我叹了一口气“但愿有识货的人吧,让我不枉费此行。”我寻着几个赶路人的脚步,向着旧城走。
            不知过了几时,也不知走了几里,我只是疲惫的跟着,红汞太沉了。于是我放下了沉重的麻袋,倚着袋子仰躺在路旁,我大口大口地喘息,望着天空,发现了一丝异常“夜晚,总该如此吧,只是天穹下的那片星空,为什么会那样耀眼?”
            侧身长望,我终于寻回了以前的记忆,那里,便是几年前农告诉我的黑市,那里有各种各样的珍奇,有各种各样的人,一些专家学者甚至会时不时过去,去买一些奇异的东西研究。但是农却告诉我,那里不是我这种小孩子去的地方。
            时至今日,我已经成年了,此去,他应该没有多大的怨言罢。我振作起精神,强撑着想那里走去。
            十几里,终于到了那里,那里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繁华的地区。夜里,白等烨烨如白星,奇异的珍宝有着不一样的新奇。那个店应该是我要去的地方,当铺上满目琳琅。辰砂,白砂,萤砂,曾青,锈红。我看着那当铺的大门,大门上几个荧光大字“炫彩颜料”下面一行小字“高价收购各类稀有颜料”我没有看到红汞二字,但我还是忐忑不安的走了进去。
            店主人才慵懒的从床上起来,看见我来了,嘴里喃喃到“又是晚上,估计是什么大客户。”他这才无精打采的坐在了床头“姑娘,你麻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呀?来我这里卖么?”我点了点头“先生,这正是红汞。”“红汞?”店主正是诧异“你........红汞可是国之利器。你,你能弄得到?”
            我点了点头“店主啊,真的,真的是啊,这可是我亲手炼出来的啊。”店主不懈地瞥了我一眼“就凭你??一个穷女子?人亚特兰蒂斯最大的艺术家都弄不上。”
            我有一点点犹豫,“真是个不识货的人啊,这可真的是红汞”我小声嘟囔道,随及走到了前台,从麻袋中抓出了一把红汞,低下了头,用着坚定而又颤抖的声音说道“店主啊,这可真的是昂贵的红汞。”
            店主无精打采地玩弄着柜台上的红汞,他饱有兴趣的观察着,又拿来了一盏灯,这可是专业鉴别色泽的白光灯,灯下,红汞更加的艳红。它的颜色竟是如此饱满,如此纯正。店主却皱着眉头,又自言自语道“这,真的是红汞?颜色这么正,在我看来倒是挺像廉价的合成颜料,这小孩子心机不浅啊,以极次充极好。”
            他突然抬起了脑袋“你呀你,让我说什么好呢?这颜料虽然颜色纯正,但是这真的不是红汞啊。这只是廉价的颜料,用上几年颜色就淡了,那比得上我这些颜料呢?算了吧,算了吧,以极次充极好,你呀。。。。。”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瓦凉瓦凉的,十几天来,我披星戴月,不正是为了那三十多千克红汞么?三十千克,三千银钞啊,那可是我所有的希望了。如今,却落得了这么一个凄凉的现实。可是这可真的是用耀矿和辰砂练出来的啊,又怎么可以是用血和石油炼制的廉价颜料。店主啊,十五个日日夜夜的紧张和心跳,你有眼不识真丹!
            我于是伸出手将我的成果装回袋中,又认认真真得将袋口扎好。我拿起我的东西便对那店主说道“哼,这可是我十几日的全部心血,没想到你眼这么浊,你有眼不识真丹!我走,我不愿意我的心血就是这样一个结局!”
            我拿起了东西,放下话,抬腿就走,店主这才慌慌张张地跑到了门口,张开双臂将我挡住。我看着他这般模样,却也只得放下架子用着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店主,求求你了,放我走吧,既然你不识货,又何必廉价侵吞我的红汞?”一遍遍的呻吟哀求,店主还是死皮赖脸地倚在门上,不敢看我,更不放我走。
            良久良久,店主才抬起头对我说“我是粗鄙之人,从来没有见过红汞,只是不知道其美丽与珍贵。但是我的客人,亚特兰蒂斯最伟大的艺术家艺先生知道的,他也许会出高价购买你的东西,所以啊,姑娘你不要着急。好事还在后头。”我终于冷静了下来,放下了麻袋,依偎在上面,决定等。


            6楼2017-08-14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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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华帝都
              十月,我带上了口粮和八千银钞,独自一个人踏上了前往帝都的路。从这里到帝都,少说也要有一千多公里,至少要一天半的时间才能赶到。这可是我头一次独自远行,我饱有兴趣地坐在窗边,欣赏风景。
              客运列车缓缓离开了站台,在站台的那一边,高楼林立,绿树成荫,这些都是北方山区特有的珍奇异树,这是迎宾林。列车渐渐驶离站台,远远望去青山半掩着山城,时不时可以看到山间谷底,和谷地中繁华的一隅。
              那时候,天色已晚,从关隘望去,好似一盆闪烁晨星,又似一盆夜明珠晶莹。长这么大了,来这里也很多年了,我只知道这里荒芜的矿山,居然没有见到过如此美丽的南锡。一晚上,客运列车在山间疾驰,在平滑轨道上穿梭,运行的如此平静,听不到半点颠簸,感受不到一丝路途的劳累。我安心的睡着,一个夜里,十分安心。
              我早早的醒了,可是我一点也不疲惫,休息的很好。我望着窗外,山的余脉,渐渐消失在了远方的原野。而另一边,则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铁轨与河水好似两条纽带,交相辉映。那河正是我们的母亲,他从北方的山区奔流而下,流过南锡,离开南大关,浩浩荡荡,一泻千里,流到了大海的怀抱里,滋润了亚特兰蒂斯一半以上的土地和上亿子民。
              河水两岸种上了一片片玉米,那是我们的探险家在西方大陆发现的东西,我们用金字塔换去的高产作物。随着铁轨一路向南,我看到的则是成片的高楼,近处,一片绿荫。亚特兰蒂斯规划的很好,不论城市如何拥堵,居民区也不会成为闹市区。虽然可能有一些不方便,但是人们可以生活的更加安逸。
              夕阳西下,我已经看到了成片的市区,看样子我到了一个城市群,很快,第二天清晨,我便可以到达帝都了。哪里,我要见到农,那里,我的核子梦魇也会有一个结局。
              第二天清晨,我一梦方醒,张开了清亮的眼睛,细细打量着这个全新的世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新奇,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这一切,好像都发生在我的梦里,是啊,帝都正是我的故乡,我一次次的梦回此地,我还记得,几个月前,我曾经游走在帝都繁华的夜市上,体验着贵族男女的奢靡。而如今,在七千多日后,在农被贬谪后,我终于重回此地。
              帝都那不可名状的繁华,将永远铭刻在我的心底。这里,是全新的立体城市结构,每一层都有不同的交通方式。电梯,轨道,高楼,车道,将这样一个伟大的城市联系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现代化的森林。地下有地下轨道,空中除了那些昂贵的复道,还有单人飞行器。这样的小型飞行器可能能耗很高,但是丝毫不影响其方便快捷,受人欢迎。因为在这里,最廉价的东西就是能源,而能源,则是来自于无穷无尽的核能,确切的说,来自于城市西方的核子之心。
              我走在复道上,复道不宽,半圆形,向下看去,正可以看到下方成片林荫,很少有车行驶。复道中间,是双向车道。我走着,感慨着人类文明的奇迹。下方终年不见太阳的阴凉地,那里,生活着不知道多少喜阴的生物。我仰望上空,楼顶是各种各样的绿地,那是园圃,里面生长着奇花异草。我拿出了地图,开始饱有兴趣的搜寻。
              农业生产工厂,我一眼便发现了这个名字,地图上那里只剩下了几百米的距离。我抬起头,看到了农业大楼前方的空地上,有一个半圆形的低矮建筑。地图上赫然写着四个字,原子之心,我很好奇,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不过,我还是暂先不去看了,我先去拜访农吧。
              我乘上了电梯,电梯在空中飞驰着,将我送到了五十层高出楼梯。我从五十层的门进去。来到了绿色之心的内部。一进入大门,面前是一个走廊,走廊里的灯瞬间变亮。
              正对面,阳光下,我看到了大楼的核心,从上到下,一抹绿荫,多么像一棵高达百米的树啊。从下到上,枝繁叶茂,郁郁青青。大楼中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在每层植物间是一列列狭小的轨道,方便小车穿行。只要人坐上去就可以方便的进行植物栽培观察与收获。这里使用了最先进的无土栽培技术。
              一个工作人员注意到了我,他刚要张口,我便问道“农,他在么?他如今怎么样了?”那个工作人员呆若木鸡,他望着我良久良久,才说道“这楼,只有十一个人,每个人管理上下10米的植物,各个工作人员都不互相来往,我怎么知道,农怎么样了?”“可是,可是,你个冰冷的似机器的家伙,农可是这栋楼的主人啊,他怎么样你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他又别扭地低着头好久,才说道“农,我的创造者,我的主人。”我这下子才反映了过来,我下意识用手触碰他,发现他只是一个虚影“你?你真的是机器?”他又反映了好久,人影消失了,真的变成了一个张牙舞爪地机器,顺着轨道走了。
              我的心中,有一份惊奇,更有一份震惊。这就是伟大的全息投影,这便是可以以假乱真的科技,我这才明白了什么是全息投影。我不再多想了,我赶紧走下楼去。突然楼中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标识,好像是向着农的办公室指去的,我顺着那些标识前进,但是我感到越来越诡异。每当我走过一个路口时,我会无意识回头看看,那标志牌就消失了。这又是农和我开的玩笑么?用虚假的影像耍人,真的就那么好玩吗?
              不管那么多了,我还是乖乖顺着指示牌走去。我在繁复的楼道中穿行,当我走到了最后一个路牌那里时,我看到两扇大门重掩着,那门在微光下有着银色的光泽。“果然,这就是传说中的铂金大门啊。”我感到气氛有一丝诡异,大门上红色指示灯一闪一闪,似乎并不欢迎客人。
              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向着大门走去,我轻轻叩击铂金大门。那门很沉重,我没有叩响大门,但是不测还是发生了。那门感受到了压力,红灯开始飞速闪烁,直至看不到灯在闪烁,只是一直亮着。这时候,我感到一丝凉意,我下意识回头,眼前景象让我恐惧,几个壮汉围住了我,一个个怒目圆睁,虽然我知道那些都是投影,但我还是害怕,我开始大叫“你忘了么?你,可是我的父亲!”
              几乎是一瞬间,那几个壮汉就消失了,我正是惊异。红灯恢复了以往的状态,一下一下的闪烁,我紧张的心放下了。我本以为,那铂金大门会缓缓打开,可大门依旧纹丝不动。就在这时候,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虚影,那个人我似曾相识,只是时光的流逝,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他看着我,良久良久终于张开了口“云儿呀,当你看到我的虚影的时候,你已经找不到我了,我已经被监禁了。这是帝国所谓的最高待遇,这,是刑!云儿啊,不要太固执,走了我的老路。”
              我看着他这般模样,说不出话来,我想了好久才问出了第一句“父亲,你的梦想已经永远的成为了梦想,而我,核子梦魇,又该如何解除?”农看着我,又反应了老半天“梦,就是你的梦想,他是你的使命,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一旦你辜负了你是使命,梦魇就不会让你得到安宁。绿色之梦,我一梦,便不再醒,如今如同鬼楼一样的绿色之心,已经成为了我永恒的绿色梦魇。但是你要清楚,你不光要有救世之才,还要有救世之胆气。”我听罢,突然感受到冰凌在我胸膛中结晶,从我的眼睛中化出,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感受,只有冷,只是寒,我冷得痛心,我面无表情。
              农的虚影消失了,大楼又恢复了往日宁静。人们常说,绿色之心大楼,经常闹鬼,如今我看着这个荒芜的大楼,我也只得感慨农的苦心,用一个高明的手段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虚影,创造了一个智能化森林,在无穷无尽幻境里,一个人享受这里的清净。同时,也是为了让一个无人的大楼生存下去。这是一个活的遗迹,虽然,这样的遗迹只活在传说里。
              我走了,我轻轻地走了,我离开了大楼,我站在最底层林荫道上抬头仰望,大楼外面是透亮的水晶,从外看去,早已一片葱绿。虽然你的梦想已经遥远,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的梦想有朝一日可以实现。
              我离开了绿色之心。在一次次回望绿色之心中,我总有一丝说不出的感受。我突然感觉帝国就是一个宏伟的长堤,里面不知已经长出了多少蛀虫,看似辉煌实则大灾难将要降临,我的心里,有一丝说不出的伤心。
              我向着原子之心走去,原子之心,是无尽能源的核心,更是亚特兰蒂斯的核心,亚特兰蒂斯90%的能源来自于这里,这还是原子之心仅仅以半功率工作的状态。有了他,才有了帝国的生生不息,我突然想起来了几年前一个诗人写下的诗句,那诗正是梦先生年轻时的戏作,就是那个《苏幕遮》:
              大西洲,华贵地。酒绿灯红,楼宇连千里。原子之心埋城底。无尽能源,铜丝传天际。
              野青青,景翳翳。转世重生,歧路失声泣。殊死相拼皆不济。万度高温,化鬼苍穹寂。
              我望着面前的原子之心,我一遍又一遍默念那诗句。我的内心激起层层涟漪。我终于明白了这诗被禁的原因,我低下了头,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感受到一丝凉风吹过,我回过头,正是那个华丽衣着的人,我很惊异“啊,艺,你怎么来了?”艺微微笑着说道“没,没想到啊,你居然在这里。你也很膜拜原子之心?”我点了点头,我没有说一句话,他也看着我,默默说着“没想到,你也喜欢东野诗词”
              “东野,就是梦先生么?”我点了点头“恩,是的,我很喜欢他的诗啊。”“那么,你不知道?这诗写的人,是谁么?”我颤抖着手指了指自己“那人,就是我。”“你说的对,就是你的核子梦魇,东野真是神机妙算,料到了你的今生,只可惜,他已经去了,销声匿迹30年,估计早已死去了。”我听了,我的内心深处,有一丝说不出的感受。
              这时候,艺突然拿处了一张票“去么?这可是每一个人都梦寐以求的游戏,全息舞会。那里有全新的全息投影,你操纵你的人物就仿佛在操控自己一样,你可以摆脱卑微的自己和各界名流在舞会上交流。我想你一定会爱上他的。”我结果了那一张票“全息影像,全息影像。”几个小时前的那幕在我心中回映。
              “全息影像!不就是一个个虚无的光影么?”但是它真的太逼真了,用双眼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幻象与现实相互辉映,亦真亦假,亦假亦真,如此真实的虚无,倒是着实有趣。我把手放到了艺的手心“这一定是一场视觉盛宴,我同意和你去。”


              8楼2017-08-17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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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狱锁枯心
                我赶了一夜的路,终于在第二天清晨到了老区。在老区,我本以为会满是破旧的楼房,但是老区特有的典雅庄严还是吓了我一大跳,老区楼不高,不过也有好几十层,只是没有复道。从山巅向下望,依旧可以看得见青树红墙。老区比新城祥和多了,每一个细节都做的十分精致,多了些历史的味道。我顺着日光的方向一路向西走,这回,在去监狱之前,我还要去艺那里,因为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嘱托我。
                穿过了几条巷,又不是路过了多少林荫地。我发现了一个豪华的宅府,这里应该就是艺的家了。我正准备着叩门,却不料大门轰的一声开了。透过姹紫嫣红的园圃,我依稀看见艺在正房大门前等我。我走了进去,大门倏的一下关上了。这,就是天眼技术的神。艺看着迷茫的我,“孩子啊,你头一回来到帝都,虽然已经好几天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不适应吧。”我点了点头,向他说起了这些天来我在影楼中是多么的快乐,艺点了点头“那么,你知道么?三十多年前,东野先生浪游帝都的时候,曾经在影楼留下了这样的诗句:
                枯颅败骨腥血退,野域荒滩起危楼。
                山巅高树掩复道,海泮浅滩漂单舟。
                空涯幻影楼依旧,碎岸孤魂水北流。
                白洋碧浪涤旧迹,墨岭青天彩云悠。
                “这,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诗意境很凄凉。完全不似今天的影楼模样。”此刻,他却一脸的严肃,略带伤感的说道“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三十几年前,影楼才刚刚建成。影楼的建成,才渐渐有了新区的繁华。影楼曾经是要作为帝王新宫的,老皇帝为了迎娶亚速尔公主,特地在两个人年轻时约会的地方修建了这个大楼。大楼上面的玻璃和荧光灯是三千多个工人亲手挂的。也是一个夏天,台风来袭,然而皇帝为了工期,不允许停工。那一天台风急速吹过,他们在疾风下随着纤细绳索飞转,全部坠入楼下百米悬崖中。从此以后,每逢夜里,楼中经常看到幻影,经常听到鬼哭。老皇帝没有办法,这个楼已经住不成了,于是影楼就被荒废了。当东野来时,这里就是一片荒芜。”
                我看着艺,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亚特兰蒂斯,居然还有这么衷情的皇帝?三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爱上敌国的公主?”艺长叹一口气,灰着脸“他是一个有感情的人,不似他的侄子,是一台冰冷的机器。他为了她,下达了停战令,迎来了20年的和平。可惜,他那种卖国行为,是不会成功的,所以他在36岁那年就含恨而去了。他一切的一切都被新皇帝否定。新城更加的绚丽,废弃的宫殿也成了娱乐城,过去的文人,好多都自书籍,流浪漂泊。东野先生,据说是在大火中死去了。可是又有谁直到呢,他为了预言中的白翼天使,一等就是三十年。”艺的眼中有一丝伤心,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快去找你的父亲吧。相信自己,你一个人可以。”
                我看着艺,他信任的眼神刻在了我的心底,我隐隐约约感到,这次我是要去进行一场罪恶交易。但是,你一个社会上层的人,你一个代表统治阶级的人,为什么会相信我,支持我去完成这样的交易呢?你这是出于是什么用心?虽然我相信你,但是我还是感到恐惧。
                我犹豫了“这,真的不可能。这一次我又要背着自己的良心,我又要面临骇人的紧张心跳,我真的可以么?”“你可以的,云儿。你既然可以弄来红汞,那么你弄走一个水晶又怎么不可?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在牢笼中,而良则是束缚你越狱的枷锁。为了你,为了你的父亲,我的朋友,你必去去那么做,已经三天了啊,你怎么还是犹豫呢?”
                我看着他,他的脸上十分平静,但是也有一丝焦急。在两难的境地里,他已经把道德抛弃。我并不知道他和亚速尔有什么关系,但是农一定会让我去亚速尔卖了他的水晶的。可是不论如何,我都应该相信梦先生的话。为了我的梦魇,不论多大的苦难,多么肮脏的交易,我也不得不去,因为我得负担的起我那伟大的魂灵。伟大的主转世重生仅仅三次,哪怕是在千万人中错选了我,这也是一种缘分啊。我不能辜负了等候我15年的东野先生,更不能辜负数百万年只转生了三次的魂灵。我把手放到了艺的手心“天与前辈共同选择了我,不管多么罪恶,我必须去。”艺赞许地点了点头。我转过身,向着老区深巷中走去。
                天色渐暗,我消失在了老区深巷里。
                我走进了地狱的大门,这里美其名曰关押所,在我眼中简直就和地狱一样。厚重光滑的墙壁,几乎不可能翻越。墙檐包着一层密密麻麻相互交织的铁丝,这是电网。那破败的楼,才仅仅十几层高,零星点缀着几扇窗户,和两三个孔洞。月光下,青苔爬满了墙,暗绿色泛着皎光。这光鲜的青苔,定是都到了亡者鲜血的滋养,才生长的如此茁壮。院落中黄色的花在秋天开放,长长的花瓣上凝结着“红霜”,我将花儿菜下,细细咀嚼,有一种香脆香甜,但是还有一丝说不出的苦涩。那花就是黄花,一种可食用的花,是上等佳肴。只是这里的黄花长得这样大,花心那样红,着实灵异。


                10楼2017-08-20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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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进了楼门,两个狱卒用冰冷的枪械对着我,用严厉的声音呵责“你,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禁地么?”我吓了一大跳,如此安静的夜晚,如此严厉的问询,我低下头轻声回答“我,真的,就是来探狱的。”狱卒看着我,月光下依稀可辩他的凶神恶煞“什么?你想掉脑袋了?这里关押的可是研究奇淫巧技之人,私闯此地者终身监禁。”
                  听罢,心脏紧张的直击胸膛,我紧握着双手,冷汗直流。我的手中还有五张银钞,我偷偷把它塞到了狱卒手中。我悄悄说道,那声音就像是细丝抖动“让我进去吧,帝国法律规定了每个人都有探狱的权力,你要是不放心那就关了天眼吧。”“天眼!”狱卒一惊“这个大楼里面压根就没有天眼啊。你进去吧。”
                  我一步冲了进去,消失在了阴暗潮湿里。
                  我在那阴冷潮湿寂暗里前行,我一遍又一遍搜寻,在这阴暗大楼里每一术月光都似强光灯一样亮。我一楼又一楼的走着,当我滤过十三层一个狭小的窗口时,一束冷光射到了我的头发上,那一刻我的头发居然闪烁着银白色华光。我感到一丝啤酒按,在这暗无天光的牢笼中,找到一个人太难了,我站在月光下,希望可以被农看到。
                  我站在那里,恍恍惚惚中听到了一个苍老沉缓的声音“云儿,是你么?你来了,四年了,我没有再见过你,我,愧对你。”我这才反映了过来,我这才反映了过来,是农,正是农!
                  我跳了过去,在黑暗里,我什么都看不到,我只收感觉到有一张破碎的手,用它那粗糙的伤口抚摸我我手上的伤痕。我听到那一声声液滴在滑落,滴在了地板上,发出玉碎的响。我不知道那液滴是血还是泪,还是我心中的声音,但是我却是那样痛心。不论是十年前的失望,还是几个月前听到你消息时的惊喜,如今,都融化在了深深怜悯中。
                  农啊,你这么悲惨,竟然让我平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怜悯。
                  农握着我的手,我感到有一股热而腥的液体滴落到我的手心。他一声一声,都好像是用灵魂说出的话语:“云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没死,我还活着。绿色之心啊,我为了他,抛弃了你。我真傻。我的梦,碎了,你让你受了苦。我近千个日日夜夜里过得都是什么生活啊!我生活在无尽的黑暗里!还受着永无止境的劳役!此生我都离不开这里。永无止境的酷刑鞭挞着我的躯体,焚烧这我的心灵,让我难以忍受下去。云儿,你可要知道,梦想破灭之后,我是多么想念你。”
                  一瞬间,我突然感受到两行晶莹液体,从我眼睑滑落,碎落在地上。我,心中就好似打碎的玻璃。农,我不会怨你,我会相信你,你还是我的父亲。不论十年来,你在追求理想的荆棘路上,让爱已经缺席。此刻,我看到,我的眼前,一个苍老模糊的黑影,十多年的苦与恨,顷刻燃为了灰烬。
                  我说道“农,我不会怨你,我一定会好好听东野先生的话。我会努力,我不会堕落,请你相信我,我,可以。”农握着我的手,听得出来一份期待和开心“几天前,我听到艺和我说起了你,你要来了,我真的十分开心。是啊,十年了,你还活着,你还来看我了,我多么感动啊。云儿,我想,我最后帮你一把啊,虽然对你而言是一场考验,你这个**父亲再也帮不上你了。这是我的水晶。”
                  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水晶,正八面体形的水晶在黑暗里泛着微光,好似繁星。
                  “这水晶里,是我毕生所学之成就,一千个日日夜夜里我都把他带在身旁。我害怕,如果我再找不到可靠的人,它就会同我一起死去。云儿,给你,我相信你,艺和我说过,你有一颗冰冷坚毅的心。你一定是成大事者,这也是父亲唯一可以帮你的了。这水晶价值无数啊。卖了它吧,离开亚特兰蒂斯,去亚速尔好好地活着。不要让帝国那帮人,剽窃了我的成果。但是你一旦失败了,你的行径就是叛国。”
                  我点了点头,声音轻微而又坚定“天与前辈共同选择了我,不论多么罪恶我都必须去了,放心吧,父亲,我一定可以安全的,完成这样罪恶的交易。”父亲低下了头,他的手从我的手心滑落,水晶被我牢牢攥在了手心。我紧紧握着手中水晶。它的棱角扎的我手心生疼,农最后嘱托到“我知道,你行事一向谨慎周密,你一定可以的,我没有什么再要嘱托你的了。”我向着楼下走去。
                  在这该死的寂暗里,我一遍又一遍地胡思乱想,我仿佛感受到罪恶深渊在召唤着自己。我一直在努力啊,我向着我梦想中的仙境走去,但是我却一步步下了地狱。我不知道踏破十八层是怎样的感受,但是我知道的,我那样对不住我伟大的魂灵。
                  诶,造化弄人啊永无止境,一心解梦的我又要坠入深渊。但是我相信先贤的话“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农啊,请你放心吧,你的交代我会一一完成的。
                  我走出了牢狱,仰望天空,黑夜,没有月亮,在满天灯光映射下,看不到一个星星,除了那颗长庚星,它静静得划破这死寂的黎明。我向着艺的宅邸走去。已经一个星期了,我却只能寄人篱下。


                  11楼2017-08-23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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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幻之夜
                    我一个人呆在小房间中,打开读取器,将水晶放了进去,水晶在里面飞速旋转着,我调整着投影仪,在桌子上留下了一个十寸大小的光影。在光影里,我看到了一个验证消息“你好,想要访问此信息,请登记实名制。”“请输入你的ID和真实姓名。”“什么?ID和真实姓名,我不是奴隶出身么?怎么会有那些东西?”“**!”我敲了敲自己脑门“我不是还有一个身份水晶么?”
                    我拿出了那个水晶,微光下闪烁的如此晶莹。我用激光笔照射那个水晶,光线在水晶中奇怪的光路穿行,衍射出了两串字符,直射到了输入框上,我细细看着那两串字符,是两串乱码,根本看不懂。几秒钟,光影上显示出一条消息“输入方式不对,请重新输入。”“诶,再试试吧。”我叹了一口气,缓缓转动着水晶,只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我还是没能找到那个合适的角度。时间越长,我越是感到不安,这时候,门轴吱的一声响了。
                    单薄的门一下子被推开,我下了一条,水晶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我下意识用手堵住光影,可是光影就投在了我的手上。我定睛细视,在阳光直射下,我看的清楚那个人脸上的每一道皱纹,每一根毫毛,衣服上的每一个线头,每一个褶皱。
                    那个人的服装容貌深深印在了我的心底,玩世不恭的嘴脸让人厌恶,虽然他衣着平凡,但是平凡的衣着却难掩饰那价格不菲的面料。这个人非富即贵,看来,我的一切都被他盯上了,我有大麻烦了。
                    那个人开口便说道“愚蠢的姑娘啊,你一个人什么都弄不了,你还是太孤陋寡闻了,对数化科技一点也不了解,你连你的身份信息都弄不到。”我十分生气,一脚跺在地板上,双手抱胸,说道“不论怎么样,这可是农的夙愿,我一定要去完成,你根本不配支配我。”那个人听了我的话只是笑“有意思,你也不问问我是谁?我是学术不精,但是我好歹也是国子院院长啊。你呀你,艺不是告诉你你已经被天眼盯上了么?诶,真是有趣,你居然会为了你那个不争气的父亲叛国。你不知道么?你父亲的成果可是无价之宝啊,我也想发财,怎么不会高价收购呢?核子梦魇啊,真是有趣,我可以帮助你,希望你认真考虑。”
                    说吧,那个人轻轻地走了。良久良久,我才回过神来,我将水晶拾起,把门重重关上“哼,你小看我,我就做给你看!”我将水晶放入了衍射仪中,将影像投影点调到桌面上,我人工破译不了那个水晶,就用机器破译吧,可是可是,我试了一遍又一遍,不断调整水晶的角度,得到的还是那串乱码,从来没有发现和之前有什么不同。“还是乱码,还是那些凌乱的字。”我已经抓狂了,连自己身份信息都破译不了的人是什么东西?!
                    夜深了,我一个人坐在转椅上,长长叹息,折腾了半天了,却没有任何结局。这时候,艺走了进来,他看着我是那样疲惫“怎么了?还没有破译你的水晶么?”我抬起了头“恩,是的,还没有呢。我连我自己的身份信息都破译不了。”艺望着失落的我,叹了一口气“你忘了你是哪年哪日生的了么?如果你知道的话,那么竖直角就是你的出生年份,水平角就是你出生的日期。以后记住,生日很重要,如果别人知道你的生日的话就可以偷走你的身份信息了。我得先走了,你有什么事情就用这个联系我,它叫电子镜。”“电子镜,什么是电子镜呢?”我接过来了这个三寸大的小镜子,将它放到我的面前,确实可以看见我的脸,只是太暗了。
                    艺补充到“这可不是当镜子用的啊,只是一个信息网络终端罢了。不过这是触摸屏的,很好用,三岁小孩都会用的。”“真的这么神奇么?”“神奇?也是旧技术了,你看。”艺按下电子镜右边的一个小键,屏中闪现出来了桌面“想要什么就用手指点击好了,真的很简单。不过这东西体积小,配置不很高,带不起什么大程序,一般也就是联络用的。”我看着手中的电子镜“明白了,是这么用的啊,谢谢你。”
                    艺走了,我一个人留在屋中。我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出生日期,但是我依稀记得好像是一个春天,于是我调节着两个角度,709,108嗯,我出生日期就应该是那天了。在亚特兰蒂斯,圆周是一个伟大的象征,因此628和360都是幸运数字,所以纵使一年有360多天也不再细分了。我盯着桌面,水晶衍射出的字符变成了我熟悉的字样,真名惟云霜,ID220168709108011788。我的心中是那样激动,但是看见我的名字却又感觉有一丝心凉,多么好的一个名字啊,就是已经注定了悲凉结局。
                    我抬起了键盘飞速转动手指,输入了我的身份信息。按下大键,等待着信息读取完毕。半分钟后,这个水晶中储存的巨量信息被弹出了,我看着一章又一张的标题,目瞪口呆。
                    已经是深夜了,我还在看着荧屏,品味着百万字长篇,感慨着父亲的毕生成就。那一张张精细的图片和一段段精确而简练的文字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影响。我想那一定是农用毕生心血铸就的。
                    我盯着一章章的大字标题:自动化装置,播种,生长,收获,色泽与生长情况,色谱与气体浓度,光照与产量,植物化学成分含量与作用机理,优质基因编码与相对性状,五分之一周期生产法,全稳态调节法,大规模组织培养,色素增量。
                    我似懂非懂的看着,虽然好多并不是最先进的生产方法,而且更多的是对传统生产经验的总结。但是能够将其概括系统化,进而发明出工业化的种植方法,确实是一项伟大的成就。此书,当代生物学第一巨著,当之无愧。
                    我关掉了屏,眼睛有一些酸痛。我倒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一丝飘忽不定。我不明白这一次我能否像上一次投矿那样顺利,我疲惫的心已经不愿意去承受那种紧张与心跳。有时候,我就像一个人在岔路口长彷徨,一边是守序邪恶,一边是混乱邪恶,我不知,同是恶,为什么要分出混乱与守序,难道本质相同的事情,还有卑鄙与高尚?难道,同样的罪恶也有正确与错误?
                    我听说:天的尽头是神界,也就是上界:地的尽头是亡府,也就是下界。通过门,走过长长的桥就可以到。光之桥梁是通往神界的神道,暗之桥梁是通往地府的灵道。我不知道农去了何方,我想他已经去了上下两界之一了,和我阴阳两隔。我听说神界虽然有黄金与荣耀,但是更有腐败和浮躁,亡府虽然孤寂阴冷,但是也有一种平淡和安宁。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在另一个世界里,找到自己的归属,不要像这个世界里面一样悲惨。
                    拉开了纱帘,打开了窗户,夜空里星星在闪烁。我看到一颗暗淡的星划破夜穹,轨迹亮白而绵长,在划破天空后的数秒,在八千米高空炸裂为灰烬,释放出能量。白亮的光仅仅点亮天空数秒,但是却用自己的死亡暂时压制了黑暗,让人感动。善良有时候就是划破夜穹的流星,闪烁后变成尘土,我感到有火在心房燃烧,那叫个心焦。
                    我点了点头,无论多大的苦难,多少昏暗,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颗流星,你是让它在夜空绽放,还是在宇宙中平淡一生,褪去光芒?我一直在思量着,如今,我明白了,父亲,我既屈心而抑志,又何惧忍尤而攘诟?你的愿望,我可以以死相了。
                    我拿起了电子镜对着绽放的流星笑,二十年,坚定而执着的我,幸福的笑靥如花。我记录下着美好的一刻。之后仰躺在长椅上,睡着。在梦里,一切的一切竟是如此美丽。


                    12楼2017-08-24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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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架船驶过峡谷,山上桃花凋落,浅红色花瓣如雨。微风徐徐,吹过峡谷,头发漫天飘零。我睁大眼睛,用心欣赏这个世界的惊奇。我从来没哟见到过这样的美丽。我走过十里长亭,长亭外蔷薇浓郁,春草青绿。
                      我听说梦可以穿过各个世界的大门,与死去的人重逢,我相信了。农些许已经在了却心愿以后死去了,所以我才会梦到这个世界。我飘飘然走过长亭,那一边,坐着的正是农,他在对我笑着。
                      我看着他,他是那样的年轻,没有收到岁月的蹉跎,他看着我,说“云儿,这里是圣地,伪天堂。”“伪天堂?!”我正是惊异,这个名字似曾相识,但是我却从来也不知道,伪天堂居然比天堂还好。农继续说道“生前死于无尽的折磨与痛苦,在罪恶和无奈中死去,在黑暗中彷徨和疯狂,死后,就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者,被打入十八层一下,来到这里。可是这里,美丽,清静,欢愉,永无轮回之苦,只有永恒之乐。在这里,一切都是最美丽的样子,春夏秋冬,何其秀丽。”
                      我听着父亲的话,看着他脸上幸福洋溢,心中黯然神伤,不自觉垂下了眼睛,眼泪一滴一滴滑落。泪水滴落草甸,冒起了青烟。紫黑色火焰燃起,我匆忙踏灭了火,草甸上留下了黑点,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气味。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草在暗火下还在燃烧,散发出难闻的味道。乖乖哟,你的眼泪里面居然有梦魇之火,滑落在地上,就变成了火苗。伪天堂不似人间,任何悲伤懦弱绝望等负面情绪都是无情水火。我希望你可以开心,在这里。”
                      我走上去,拉住了他的手,看样子并不是一个虚影,我低声问道“父亲你真的要永远离开人世,永远的走了么?”父亲拉住了我的手“我的生命就像夕阳垂暮,我的心愿也即将了解,至于成功与否,并不是我可以左右,也不是你可以左右。我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我迷上了这里,不久就要弃你而去。今夜是我托的梦。以后你再想和我重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今夜,就是告别的时刻。”
                      我们沐浴,更衣,穿上了新衣服。蛛丝裙纱缥缈朦胧,芙蓉长衣素雅淡红,月季花簪色如血浓,鹤羽紫袍神圣庄重。衣服上的图案由孔雀羽与猛虎毛制就,清晰而梦幻。连棉花都很少用上的我们,在伪天堂里,竟然能够穿上这样贵重的衣服。我和父亲漫步江畔,踏着芝兰芬芳。父亲年轻了二十岁,又回到了少年时的模样。
                      生之极苦,死而极乐,造化弄人,没有尽头。父亲告诉我,这伪天堂不似其他地方,一代又一代光神的浸染了天上的云,雨水可以洗去心中的痛苦。
                      父亲又告诉我,这里存在第五性质力,使得这个世界更加的梦幻。虽然这里没有太阳,但是却有温和的光芒,没有一个纯黑的死角。
                      我有点留恋,因为我游历的时间只有一个晚上,日出之后,一梦醒来,一切的繁华终究要化为云翳。
                      最后的时刻,父亲又握着我的手,对我说“创造这里的是一个伟大的皇,无冕之皇,以一己之力创造了伟大帝国,却被仇敌杀害,帝国分崩离析,成为了最大的失败者。亡国,痛苦,他是第一个被打入地狱十八层之下的人,永世不得重生,于是他用万年时间创造了这里。对我而言,生何其苦,死何其乐,生前流下痛苦的血滋养魔鬼,时候永世封禁在极乐世界。云儿,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在凡间被人敬仰,死后,去天堂。”
                      我紧紧拉着他的手,时间紧迫,马上就要走了,我最后对父亲说道“父亲,我一直思考着,活着那样痛苦是为了什么。今天我明白了,父亲,我是一直追求着下一步的幸福。可是无奈造化弄人,有时候我追求的越执着,却愈加发现,在解开噩梦的路途中,梦源却理我越来越遥远。而我则一步步地被他人控制,一步步泯灭自我,走向罪恶和毁灭。上次是偷矿,这次是叛国,下一个又是什么?可是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却越发痛苦。恐惧胆怯懦弱苟且束缚着我,让我只能待在人界受苦,维持这个似人非人的生活。父亲,你不要忘了我,百年之后,我将回到这里,永远幸福快乐。”
                      我回过了头,高仰着头颅,希望痛苦的血与泪不会留流下,烧毁美丽的长廊。别了,父亲,别了,伪天堂。我走过长廊,驾舟归去,直到身影消失在浩渺无人的边疆,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梦消散了,梦醒时分,又有谁可以回想到自己梦里的每一个细节?我再度张开双目已经是正午,我已经忘了梦的细节了,只记得我和父亲手拉着手,分别在长廊头。我知道了我在胆怯懦弱苟且中维持着似人非人的生活。但是不论生活如何痛苦,我也毫无他路。
                      醒了的我依旧仰躺在床上,虽然昨天已经下定决心了,但是我还是犹豫着,现在已经很难和亚速尔海关联络上了,我也只能一个人踏上航船。但是我还想回到亚特兰蒂斯,我害怕我的行动会失败,艺会因此敌视我,让我失去了此生唯一的恩人,我不敢再做下一步行动了。这时候,艺来电了,他让我去吃饭。我犹豫着要不要和他去吃饭,一想到我的举动会伤了他的心,我就无比自责。


                      13楼2017-09-16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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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儃徊
                        我从床上坐起,在房间中徘徊,心中盘算着此次亚速尔之行,父亲给的信息中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失效了,这让这次的长行更加扑朔迷离。一筹未展之际,艺推门而入,他端着好多食物,走进了房门“孩子,你昨天晚上睡得很晚吧,现在又是下午了,你也近乎二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了,饿了吧。”我这才反应了过来,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可是我哪有心思吃饭,一天的疲惫,让我的心疲于应对,一次又一次的紧张与心跳,我哪有心思吃饭?
                        我接过了艺的饭,说道“谢谢了,我昨天晚上和父亲去了一个美丽的地方,作最后的分别,阴阳相隔,我们举行了盛宴,我吃的很饱,一点,也不饿。”艺看着我微微笑“你可是真有想象力啊,昨夜我并没有看到你出去啊,你是在做梦吧。”我摇了摇头“这不是梦,梦是人去另一个世界的感触,我已经梦到盛筵了,所以我一点也不饿,但是我还是感谢你关心我。很快,我就要乘上南行的航船,去了解农的心愿。”
                        艺望着我,过了好久他才开始说话“诶!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啊,你要知道院长已经盯上你了。你要是不给他这块水晶,依他的性子你根本好过不了。所以我最后奉劝你一句话哪怕所有的道路都是黑暗,你也要选择最苟且偷安的那一条,更何况,你帮助你的父亲可是叛国啊。记住,只要活着,就还能盼来希望曙光。”我点了点头“先生说的很对,但是我必须走了,现在不走的话就赶不到了。”
                        我抬腿就走,丝毫不在意艺的感受,当我回头的那一刻,我看到艺紧紧握着拳头,似乎他还有一丝机会,可以让我回心转意,但是我相信既然我下定了决心哪怕堕入无边黑暗也在所不惜,我一定可以走下去。
                        匆匆穿过大街,再次来到美丽的新城,半山上山巅高树掩复道,海泮浅滩行巨舟。我搭上了三层复道的车,向着港口飞驰着,这是最后一艘驶向亚速尔的船了,将于今晚八点启程。我问道司机,还有几个小时的行程,他告诉我还有两个多小时,但是下了复道之后道路不畅,只能步行,还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到达。我垂下了头,但愿今晚可以准时到达。
                        车儿飞速穿过城市上层,三层复道已经是城市的最高层,上方,青葱玉树半掩长道,下方,路牙边漏出了大厦高楼,硅版楼顶反射的日光点点。俯瞰金湾,浩浩百里的伟大建筑群沐浴在夕阳红光中,黑色的楼别有一番梦幻,白色的海淘洗着深色的海岸,还有一条条渔船飘向大洋。我想起了单点影楼初成,某位短命文人流下的千古名篇《影楼记》,我又想起了“白洋佩金湾更戚,墨影冠绯阳愈瑟。”他流下此篇时,不过二十岁。我希望他已经去了极乐世界了,那里,白洋佩金湾更丽,墨影冠绯阳愈绚。
                        车子在复道上飞驰,飞跃过长长金湾,多么幸福的港湾啊,流光影翳泮,幻梦层层涟。浪漫的金湾是多少少男少女约会之地。多么浪漫的地方啊,穿过它,我便可以开始新的冒险。
                        车轻轻地停在了复道出口上,离港口还有几公里,抬头望着远方停滞不前的车流,司机长长叹了一口气“又是这样,非要限速,又堵车了,本可以畅通无阻的。”他扭过头问我“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启航了,最后一班航船了,你确定你还要去么?”“什么?半个小时!”你可要知道我此刻的内心是多么的焦急呀“求求你了,这是我最后的希望啊。”司机摇了摇头“对不起了,姑娘。”我顺手掏出了一张银钞,塞到了司机手中,便匆匆推上了车门,向着码头飞奔。
                        半个小时,三四公里,只要我还能咬着牙坚持下去,我就还能赶上航船。我在车间自由穿行,没出几十米就气喘吁吁,但是我依旧坚持。我感到心脏猛烈撞击胸膛,我感到乳酸刺痛着我的肌体,骨骼在摩擦之下滋滋作响。痛苦,坚持,执着,迸发!越是紧急时刻,越能让一个人迸发出无限潜能,我从来没有发现我竟然这样迅捷。终于,在黯淡月光下,我看到了静静躺在金湾上的航船。航船发出了一声声幽咽,似乎下一刻就要启程,我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向着那航船跑。
                        在上船的台阶前,我重重的摔倒,无力趴在了地上,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再也动弹不得。我绝望地望着在幽鸣声中远去的航船,眼中不自觉流下了痛苦的泪珠“完了,完了,我一切一切的努力全完了,对不起,农,我让你失望了,对不起。”我的头无力的倒下,任凭泪水洗刷着脸,我再也无力哭泣了,一路上,我也拼了,也努力了,为了父亲的夙愿,我更是义无反顾,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造化弄人,永无止尽。为什么炽热的心,却收获的是一块冰冷的冰。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9-16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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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声声急促的脚步好似冰凌破碎。我一个人趴在地上,努力挣扎着站起,却难掩我的失落伤心。我看到一个黑影,他的手中把玩着一颗水晶,我下意识摸着口袋,水晶已经丢了!我心中不免得更加恐惧“水晶.......在你手里!”
                          我指着那个黑影,黑影向前走了几步。灯光下,一袭黑衣,一抹浅笑“不错,不错,这么大一块水晶,我不出几万给你点什么好处,还真的对不起你的父亲呢。”他又向前走了一步,脸在灯光勾勒下看得清楚每一根毫毛,每一道褶皱。我清晰地记得那张脸“我记得你,快把水晶还给我!”
                          那个人停下了脚步,他盯着我“姑娘,不错,我需要你这种新鲜血液,国子院,正缺少你这种出身卑贱但是头脑灵活的人。”我后退了几步“不,不,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一出现,连艺都来阻止我?”那个人站到了我的面前,把他的帽子摘下,又用手梳了梳自己顺滑油亮的头发“你不认识我?我就是帝国科学界的支柱,秘密研究超级武器的人,理。云霜,你真的要和你的父亲一道,走向毁灭么?”
                          瞳孔猛地收缩,心也在胸中乱撞,我如今已经在一条道路破败枯萎,被朽木阻隔之后,只有一条路可走。这条路,枯燥而乏味,但是我也无法选择了。既然我已经在这个黑暗夹缝里苟延残喘了二十年,我又何惧那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身死人亡,功没名毁罢了。一个从出生就受尽了劫难的人,又怎会在意这些?农已经西去了,他在美丽的伪天堂中神游四方,我没有了却他的愿望。可是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失败本身在所难免,但是终究我还是离东野先生的语言进了一步,我只能继续前行。
                          但是我又是多么放不下执念呀,我垂下了头,不敢看理。我的血,在心头滴落,那一个个声音在心中回荡“对不起,农,我没能完成你的夙愿,对不起,对----对不起-----”我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浸湿了我的眼角,那东西落到了我的手上,我看到了一个血滴。理看着我,点了一根烟,默默无言。
                          良久良久,有一只手握住了我,那手精致而修长,虽然我的手有点痛,但是却有一种温暖的感受。理突然对我说“走吧,走吧,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这世间贫苦之人哪有那么多选择?而你的身世也注定了你将会在黑暗中彷徨,你还犹豫什么呢?你又哭又闹是要哪样?”我抬头看着理,有点时候明明道路只有一条,但是我还是徘徊在曾经的岔路口,望着荒废的路,向往着,期待着。理看着我没有任何意思,就戴上帽子转过了头。
                          我叫住了他“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走。”理没有回头,只是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你,已经想通了么?”我还是犹豫着,不敢说,只是微微点头。理似乎看到了“看样子你已经默许了,那就走吧。”我搭上了理的车,向着国子院走。
                          深夜也难掩帝都的繁华壮丽,高大的楼点缀着金灯,勾勒出楼流畅自然的线条,划破天穹的飞行器在空中流下长长光迹。那醉人的天边,千千万五颜六色的星星闪耀。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下了复道,夜下,炉边的灯管把复道装点成了光道。远方正是此行的目的地,深夜里一片静谧,只有几盏路灯孤零零亮着。我看的见等下茂盛的古树,和小楼精致的一隅。虽然内心有些失落,但是还是抑制不住欣喜。月下静谧的国子院,也有帝都的豪华美丽。
                          理带着我穿过花林,我听见了残花凋零的声音。孤鸟凄鸣,我的心更是凄凉的要命。我感到了阴冷气息,抬头,头顶百米长廊挡住了星辰。我看得见一个个黑影,后半夜死一般的沉寂。第二天清晨这里将要苏醒。
                          理带着我走进了楼舍“上去吧,这将是你休息的地方,房间号1819803,这是你的钥匙,没有紧急情况的话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可以进去,绝对安全。”我点了点头,理的脸上漏出了狡黠的笑容,我丝毫不知道,我正在一步步走入牢笼。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9-16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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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楼
                            感觉真奇妙,就像在天堂一样,待此院苏醒时分,便开始了我新生活的篇章。我看着桌边一角,大大的袋子中装的不知道多少银钞。日光下,身边的一切都是洁白干净的模样、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农的功德庇护着我,让我有了如此身份,但是我心里面还是有一丝心虚和愧疚。
                            这时候,桌子那边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人“云,你好,去十三号大楼α室,办理必要手续。”我下了一大跳,我的房间不是只有我才能进来么,怎么会让别人闯入?我定睛细视,才发现这只不过是一个虚影,没想到,全息影像居然应用的如此广泛。
                            穿过雾霭迷茫的树林,听遍鸟雀嘶鸣,在高树重掩之下,我看见了低矮而幽谧的十三号大楼。这楼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居然只有一层。在深林荫蔽之下,幽深可怖。
                            我找到了大楼的门,推开门借着幽暗灯光走。我来到了电梯口,却发现地下足足有二十多层。我不知道这楼的具体用途,但是有地下二十多层,加上诡异的气氛,让我确信这里绝对是一个机密的地方。我下到了楼的第十层,那里,所谓的α室就在正中央。我顺着幽幽荧光走,突然间听到了金属撞击墙体的声音,大门一下子打开,里面看不到任何光。我有一些恐惧,不过还是走了进去。
                            我感受到了这里气氛的诡异,一时间所有荧光大亮,将每个物体的形状勾勒出来。我很好奇的看着,猜着那些是什么。在密室的深处,一个人走了出来,他是如此的异常,他居然在昏暗的地下室中泛着青光。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是谁,“你,你居然就是理!”那个人笑着,看着我,就和理打量我的样子一样,“正是,我这次叫你来这里,是要告诉你,这大楼所掩藏的秘密。”一时间,楼内灯火通明,亮的我睁不开眼睛。
                            一切都是刚苏醒的样子,纯白色灯光下,一个巨大的机械炉开始了运作,理迫不及待的告诉我“这可是大楼中最值钱的东西啊,原子熔炉。”他继续说道“原子熔炉,乃国之利器,是十三号大楼最神秘的地方之一。”
                            我看着原子熔炉,眼睛中全是羡慕,灯光下,银白色的炉子镶嵌着浅金色边条,我这才意识到,,在微光中正是那浅金色边条泛着幽绿色荧光。炉子造型大方简洁而流畅,炉壁平滑而光洁,仿佛铜镜一样。我惊叹于这炉子的构造。在熔炉前方,是一个操作平台,上面没有一个实体键,全是触摸屏,我看着上面的说明“八亿度!”“八亿度,如此之高温,此炉不会气化么?”理的影子看着我,得意的笑道“亚特兰蒂斯是光与影的文明,对于光的极致利用可以让我们安全使用上亿度高温。”我的眼中闪烁着金光“哇,真的这么神奇啊!”
                            理的影子停顿了一会,就带着我向大楼中更加神秘的库房走。
                            “这里是各种各样核子熔炉的产品,得益于这一技术,我们已经在实验室中生产了各种各样普通人穷其一生也无法见到的物质,这些物质被放置在特定的场中,不然即使不与外界物质解除,仅仅凭借自身衰变,就足以引发一场惨绝人寰的核爆炸。”
                            我走了进去,在黑暗的仓库中,装置中的物质散发着微弱荧光,那光似月光笼罩大地,足以凭此看的清除彼此脸庞。我漫步其中,金红碱散发着仙紫色的光,我把手放到了它前方的玻璃钟罩上“这么美丽的荧光啊,就好像天外飞仙一样。”理点了点头“这是金红碱,日光下有着迷人的金红色,熔融状态的液体在瓶中流淌就仿佛装了一管金子一样。在黑暗中有着宛若天外飞仙的紫光。金红碱是一种特殊的材料,理论上将它放入水中,即可引发一场大爆炸,可惜由于太不稳定,因此无法利用。”
                            我继续向前走着,看到了一团亮白色光芒“它,居然是气体啊。”我惊叹到,理接着说道“这是白光气,是一种惰性气体,这种气体本身就是一种极佳的光源,通电以后颜色更加白亮,可以用来做长明灯,无影灯。不过,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而且这里面场太强了,对人体有潜在危害。”
                            我走出了库房,理的影子已经消失在了一片寂暗中。我虽然感觉这里气氛幽深恐惧,而且诡异的场不由得让人胆颤惊悚,但是我还是不想走。这个楼是那样的奇妙,我还想留在这个阴郁大楼中探索剩下的秘密,于是我按耐不住自己向着大楼最底层走。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7-09-17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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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上了电梯,按下了地下20层的按钮,但令我惊奇的是,电梯到了地下18层的时候就已经不走了。我将眼睛凑到门边,透过细细的门缝仿佛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响,不是传来一声声微弱幽鸣。我的心强烈震颤着,正是这种声音让我惊悚胆颤。
                              我打开了门,在我的眼前,不再是平整的楼道,而是一个巨大的土坑,三层楼高的空间内零星点缀着几盏白炽灯,弥漫着闷湿死亡的气息,昏黄灯光下,似曾相识的背影,似曾相识的苦楚。在坑边上,是用木材做成的简易支架,杂乱交错着,好像盘根交错的肋骨。我不敢相信在这个世界第一天下无双的大都市里,竟然生活着这样的一群人,生活在终日不见阳光的地下,就好似死尸一样,建设着浩大工程,而楼上的人享用着他们用生命和自由换来的幸福生活,却丝毫不清楚他们的存在。
                              我不敢想象,一座光鲜亮丽的大楼下,居然是一些卑微的蝼蚁,在支撑着整个大厦,支撑着大厦上面的人锦衣玉食的活着。我不敢想,一旦蝼蚁们放弃了值守,一旦丧失了最渺茫的希望,整个社会会怎样?但是对他们而言无非就是自寻死路,毕竟,生活如此痛苦,死亡也只是一种解脱罢了。而那一天发生之日,整个帝国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地下是最神秘的地方,我顺着长梯下去,狭窄的长梯是这里和外界的唯一通道。我看到在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装置,我不知道那个装置是什么,但是能够感受到他强大的磁场。过强的磁场对人体有很大的坏处,会让人气血不畅。周围只有一个工人在巡逻,她的面色是如此可怕,就像行尸走肉。惨白的脸与近乎石灰的嘴唇,简直就是僵尸一样。这个可怜的工人激荡起我心中层层涟漪。我心中有一种极其痛苦而又难以言喻的感受。我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看着她阴森恐怖的脸,我不禁发出了声“想必,你一定有什么痛苦的经历,让你走到了今天生如僵尸的地步吧。”那个工人好像并没有听到声音,只是呆滞地望着装置上的示数,没有丝毫反应。我抬起手在她面前轻轻挥舞,她这才张开了口,吊着干哑的嗓子,有一丝不满“这可是楼中保障新元素得以稳定存在的关键装置,也是原子熔炉得以安全工作的重要因素,一旦发生了不测,整个大楼就会烟消云散。”
                              我看见了这个机器上的铭牌,她的话就是对铭牌的机械重复。我向左挪了一步,细细观察着她的面容,正如某位大手子说的那样,只有两眼间的间或一轮,才仿佛认得她是个活物。这个女人一定有一辈子也说不尽的痛苦。我又细致的观察着她,她面色惨白,满脸褶皱,我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憔悴的人,但是还是有一种熟悉感。我细细思寻着在哪里见到过她,突然我的心头猛地一震。
                              我突然想起了从前在矿山奴役时的那个包工头,她和他长得总是有那么几分相像。我想起来了他对我的嘱咐,他希望我找到他那个为了家庭的未来牺牲了一切的女儿。如今,我眼前的这个女僵尸,正是她,可是我却怎么也不敢和她说起她父亲对我的嘱咐。
                              她已经受了太多的苦,她已经泯灭了自我丧失了作为人的最起码的情感和欲望,她的灵魂已经在绝望与毁灭中消散如烟。如今她只是一举巫师操纵的尸体,技工摆弄的机器。如此憔悴怕是再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不愿意再这样伤害她,只是希望她可以早**去,少却那些痛苦。
                              我由回想起那骇人的一幕又一幕,无尽的恐惧与压抑让我难以呼吸视听。
                              曾经,我在矿山上经历着梦魇与奴役的双重折磨,仅仅几天的功夫就让我的精神近乎崩溃。我深深地懂得她心中的那份苦,一个生如蝼蚁之人,他的内心一定会像荆棘一样痛苦,地狱一样恐怖,深渊一样绝望。我站在她的面前盯着她,我想要开口安慰她,却根本不知道怎么说话。
                              我和她之后漫长的眼神交流,我盯着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她在疲惫无力地躲闪着。我和她,虽然都有着相似的经历,但是如今却生活在两个世界,我们已经形同陌路,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即使是简单的眼神交流也无法传达彼此的心意。
                              我心中的感受不知道有多么复杂,张牙舞爪的机器,蝼蚁一样的民工,对他们而言这里就是坟墓,他们就是坟墓中的活尸,这里就是归属。而地上的森森白骨,我不时能够看到。
                              我明白我必须隐瞒这一切,我知道知道的太多就是罪过。可是这一切怎不能让我内心颤抖,我不愿意再去探索这个死一样的地方,我害怕这里会成为我新的噩梦。于是我乘上了电梯,临别回眸的那一幕,大幕弥漫下的地下工厂,是那样的雄浑壮阔。
                              我还是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我还是不习惯那长至脚踝的白色长袍,我更不习惯严肃的气氛与一本正经的同事。我不适应这里闲适的时光。有时候我会闲来七天无事,便去影楼走走。
                              艺啊艺,这可是帝都最欢乐的地方啊,谢谢你介绍给我。我带着农的遗产浪游四方,在虚拟世界中成为一代英豪,虽然不最出名,但是大多数人都认识我,我也满足了。
                              可是当我从影楼中离去时,我又那么失落,七日的欢乐一扫而空,现实的忧愁又满结肠腹,我夜夜笙歌,却也无法摆脱世人的冷眼,心中有一丝不能说的痛苦。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7-09-17 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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