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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到要被喷的科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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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一篇我以前写的一篇科幻,第一稿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都还没开始正经看科幻,所以肯定硬不起来。
自吹什么的就算了,我觉得写了这么久的故事还无人问津,应该是有原因的。。。反正现在放上来,这故事被我编到一个故事集里,放在豆瓣连载上了。要是感兴趣的人,可以去那里关注下,看下别的作品,谢谢了。


IP属地:上海1楼2017-09-05 16:32回复
    绿发箍
    我知道一个童话,之所以叫它童话,是因为这个故事不怎么可能发生。它可能确实是真的,不过我从来就不听信耳闻之事,所以我们就不必深究它的真圌实性了。还有一个原因,是这故事开始于一个绿色的发箍,小孩子戴的那种,所以姑且把它算作童话。
    故事很奇异也很简单,虽然它经历的岁月很长。而且我怀疑自己夸大了那个发箍在其中的比重,我也说不准除去故事中被一遍遍提及以外,它到底有多重要。
    那是很多年圌前了,没有大的战争或灾圌难,以至于人们在回想时,都有些记不清其中的变迁。但对于那些记得的人来说,那是另一个时代,是世界改变前的样子。就如同没人预见突如其来的剧变,也没人能联想到那个造成剧变的人当初的模样。那时那个人还是个孩子,估计在这种分不清圌真假的故事里,名字也是没意义的,所以我们尚且叫他发明家。假如不仔细观察,几乎没法在他身上找到今后那种偏执的影子,那时他的很多性格都还只是种子。
    发明家在那个岁数时很无趣,整天埋头处理自己刚起步不久的学业,时间被大量占据。只不过和很多沉迷于课本的孩子不同,他其实并不内向,相反,他喜欢融入人群。一有机会,他就会加入其它孩子的谈话。但这种行为经常能引发争吵,因为他看事情的很多观念都不同,而且不愿让步。此外,他对古怪术语和图纸的着迷也让别的孩子厌烦,他确实有些喜欢卖弄自己的学识;作为报复,他们就抓圌住一切机会对他冷嘲热讽,结果这让发明家在恼羞之中变得更加高傲了,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争吵通常是被他引起的,可他却很少将其持续下去。因为他不喜欢争吵,更不喜欢争吵后被人冷落,所以他总是在众人的围圌攻中败下阵来,涨红着脸回到自己的事务中。这样的情况重复几遍后,他就陷入被孤立的困境了。你也不能怪圌罪那些小孩,毕竟不论他是天生要注定不合群,还是只是抚养环境的受圌害圌者,那种性格都让人难以亲近。
    当时发明家的固执还体现在了另一个方面——那个他年幼时心仪的女孩。他不是个圣圌人,而且很年轻,所以我想他当然是被她的相貌吸引,不过这的确不是唯一的原因。
    她是我们这个故事的女主人公,从小就在赞誉中被抚养大,人们会说她是那种被上天赐予一颗善心和漂亮脸蛋的人。这些赞美使她更加注意自己的形象,所以每当发明家被众人针对,她就会替他解围。在众人面前时,她像是姐姐一样关心他,有几次,她也对他显露圌出了一些好奇。然而正是这些举动给她带来了麻烦——它们让他爱上她了,至少是爱的前兆。
    不幸的是,发明家爱的方式几乎就和他的社交本领一样让人难以接受。他不知道该怎么圆圌滑地处理人际关系,还以为不加斟酌的冲动行为会取圌悦她。他给她写幼稚可笑的情书,在大庭广众下给她送礼,不顾她有多尴尬,就好像他认为自己的追求是件让她骄傲的事一样。而且,这些举止的恼人程度被它们出现的频率加剧了,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和她有关。不论是不是发明家的本意,他的追求都更像是死缠烂打,甚至干扰了她的生活。所以很快,她就开始对他感到厌烦了。
    她对他的兴趣原本就仅限于礼节。她不是真的不忍看到他被嘲笑,只是因为每当她庇护那些被欺负的孩子时,得到的赞扬都让她内心愉悦。所以她有了要做一个善良的人的意向,她相信善良能使人变得更美,就像童话中的公主总是有一颗善心。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宁愿要选择作圌恶,尤其是当他们已经足够丑陋时,却还要用恶意将自己变得更让人反感。
    她不能接受发明家,是因为她有自己的爱情之梦。他们住的小城边有一座山丘,碧绿的山顶上长着一棵巨大的榕树,苍翠的树冠下就是她存放梦想的地方。她盼着有一天遇见那个命中注定的男人,他的英俊并不嚣张,而且举止高雅,又有一丝不羁的魅力。她幻想着自己在这棵树下被他拥圌吻,小城的身影在她的惊慌和期盼中融进那一刻的心跳。那个相貌平凡的男孩从不是这幻象中的一部分。
    童年过去了,年轻的发明家依然带着令人难以理解的执念追求着女孩。她已经在他的纠缠下避而远之,似乎每一个和他有关的字都让她烦躁。那时他也许不明白人际交往的很多事,但还没蠢到看不出女孩对他的厌恶。这让他变得愈发阴郁沉默,目光里的孤僻越来越深,也许因为那时他的感情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倾慕了。他试图改变自己,却不是向着讨人喜欢的方向:他不再尝试融入他人之中,而是将余下的精力投进了书籍和试验。他没有放弃,可能只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是无法被实现的,因为他和她做着不一样的梦,他触不到她梦见的那个世界。后来他们都相对长大了,年轻的发明家不得不离开女孩。
    在他们分别前的最后一晚,发明家把女孩带到了那座山的山头,她不情愿地答应了,因为她不想伤害一个人,哪怕这个人让她很心烦。而且她想既然这已经是告别,那她也不该太冰冷。
    可男孩不是来向她告别的,他是来对她许下一个诺言。发明家向她发誓,有一天他会为了她回来,哪怕是在数十年以后。那天晚上他说了很多,他告诉女孩,他明白她厌烦自己,他也知道自己没法合群,但只要她愿意有一天给他回报,他是能倾其所有给她幸福的。如果她能接受他,那他对她的付出就不会是让她心烦的事了。他之所以没法放弃,是因为他不相信来世,他知道一旦他放手,那不止是这一生,而是他唯一的存在就会失去她。他说得越多,声音就在压力下变得越破碎,头埋得更低,没法去看她的眼睛。似乎他也明白自己说的一切都是徒劳,只是因为有种不知名的东西在支撑,他才能勉强把词语在哽咽间串联起来。
    然后,发明家拿出了两个使用太阳能的计时器,在设定下一个夸张的时间后,将其中的一个拿给了她。他说,他需要的只是时间,因为现在他们都太年轻,他没有能力证明任何事。但是,如果她愿意在这计时器上的数字归零时再给他一起机会,他不会让她相信过的任何一秒白白付出。
    最后他向女孩索要了那个她头上的发箍。发箍是一种怪异的绿色,她总是戴着它,几乎已经成了她的一部分。年轻的发明家说,他想把它作为信物带在身旁。
    女孩答应得很不耐烦,刻意让他听出了语气中的反感。因为她想回家了,更糟的是他弄脏了那个榕树下的幻想,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存着它,希望它在成真前一直纯洁,所以从未把任何一个人带到这个山顶。结果现在这个男孩毁了她私圌密的梦,污染了整个画面,把它变得廉价可笑。她不在乎他说什么,在她看来,这就是死缠烂打。她不可能接受他,这很简单,命运是不可能让他们两个在一起的。再说,她也受够了看着他的丑脸和蠢样在这里低声下气地说话。
    于是女孩扯下了头上的发箍,赌气地把它丢到男孩脚下:“你真是烦死人了!让我恶心,好吧,给你。”她说,“拿去好了,随你怎样,只要以后再也别来缠着我。”
    男孩怔住了,他一直在等着拒绝,但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他站了很久,然后默默蹲下圌身去捡发箍,但是很久都没起来,一声不吭地埋在那里。片刻之后,她才意识到他是在哭。突然间女孩感觉后悔,她其实不是有圌意显得这么轻蔑的,那只是气头上的话。可女孩没来得及道歉,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把道歉说出口。
    男孩还是抬起了头,悲伤消失了,神情间露圌出耻辱和痛苦,那双泪眼里是仇圌恨的目光:“记住我的名字。”他咬牙恶狠狠地说,颤圌抖的手紧圌握成拳,任眼泪流下脸颊,“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有一天我要让你们知道自己有多卑微,我要看着你被玩圌弄,被遗弃,被伤害。等到了那天,我会踩在你们所有人头上,看着你们像狗一样在平凡和贫穷中挣扎!”
    女孩被吓坏了,她尖声骂发明家是疯圌子,让他从自己身边滚开。于是那个男孩走了,踏上了他的道路,带着那个绿发箍。
    女孩的成长和所有涉世未深的人一样缓慢,校园生活保护了她。那时她做过很多梦,但从没把它们当作空想,因为那时她还没见过多少现实。她期盼能像听到的那些故事中的人一样获得幸福,过上明亮的生活,就像自己身边那些融洽的家庭。她尽情享受自己的年轻和自圌由,和身边的朋友一起把生活刷上色彩,体会着新事物带来的刺圌激和激动,那时她的生活是闲暇中的欢笑和玩乐。
    她们谈论着男孩,她对爱情的期望逐渐在这些谈论中改变了。她依然保留着那个榕树下的梦,只是把它藏在了对朋友的倾诉背后。爱情失去了童话般的梦幻色彩,但有了更成熟的面孔,变得人迷醉又上瘾。
    她也有了新的追求者。被追求的甜圌蜜和自豪非常美妙,让她体会到了成为女人的快乐,心跳在斟酌和冒险之间悸圌动,有时选择的乐趣甚至不亚于随后的温存。但那些追求者也不是总令人愉快,他们中有的就像是曾经的发明家——条件普通又毫无吸引力。她不想伤害他们,可他们的纠缠总是让她没有选择,她不能让家人和朋友看见自己和一张丑陋的面孔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她也曾经考虑过给他们机会,但他们却总是犯错,好像完全没意识到应该用性格的魅力和一丝不苟的照顾来弥补出身的不足。
    随后,她交了男友,他不是完全符合她的幻想,但他让她心动了,而且那心动是幻想从未给过她的。她相信自己能慢慢改变他的缺点,也在他身上看到了那些她从没想过自己会着迷的性格。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他的依赖越来越深。不知不觉中,她开始向往婚姻,虽然她知道这想法的天真,可事实上,她是真的在相信他会娶她。
    后来幸福被打破,他们开始争吵,他越发明显的冷漠让她恼怒又痛苦,她在一气之下离开了他。她向身边的人宣称自己已经摆脱了那段感情,忘掉了他。一旦有人质疑,哪怕是打趣,她都会被惹怒,她坚称自己没在自我欺圌骗,这话一半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可是那之后煎熬没有结束,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开始感觉后悔,无法入眠。于是她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开始以泄愤的恨意来看待这种人之间的情感,她诅咒它,逼自己用冷漠的态度对待爱情。可她毕竟太年轻,还是常常被那些四处传颂的美丽故事感动:一个等了自己心上人五十年的老人、一个一直照顾自己被毁容妻子的男人、两个到了白头还牵着手的老夫圌妻……她嘲笑自己曾经的感情太浅薄,认定自己要转去追求这样的爱。
    那之后她有了新的男人,把之前的苦恼和怨恨一下子抛到脑后,立刻就找回了少圌女的欢快。但这次感情更加短暂。她以为,不,几乎是确信他很上进,而且顾家,这也是她爱他的原因。可当他的父母反圌对时,他却选择了分手。他的确上进,只不过不是在为了她;他也的确顾家,只可惜那不是她想建立的家。结束之后,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漂亮女孩了。
    曾经她相貌甜美,但本来小孩的甜美就只能博得一些很浅的赞扬,而且随着岁月的增长,她的美貌还变得越来越平凡,简直像一个反着成长的美圌人胚子。她对此有所察觉,那些以前称赞过她的长辈们措词愈发小心,对她的关注越来越少。但她说服自己那只是因为她长大了,别人待她的态度当然会改变。她也懂得美貌有一天总会被衰老带走,却做梦也没料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失去它,而且再也找不回来。
    这一次她是真的不再相信爱情的幻想了。她认为自己已经成长了很多,但她没意识到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她不理解的侧面。在此之前,她的烦恼只是来自爱情和一些琐碎的事物,现在她跨进了社圌会,那道保护的屏障被撤走。一时间,工作、生活开销、成家……各种头疼的问题都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她却在挥霍中丢失了对抗它们的资本,曾经的欢笑变成代价来找她了。相貌、才干、心计——她没有这些玩圌弄游戏的本钱。


    IP属地:上海3楼2017-09-05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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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清楚自己有多遭人厌恶,而且深知把任何一个人逼向绝路的危险。所以他从不会用自己的形象去宣圌传公圌司,事实上,他尽量避免让自己的商业帝圌国和他扯上关系,总是将公圌司对向顾客的一面交给表面上与他无关的人。如果发明家要投资其他产业,那么那投资一定是私下进行的,为的就是不让大众知道那些商家和他有关联。他对进攻和撤退的把握是如此精细,以至于你会感觉他不是一个科学家,更像一个操纵世界机器的钟表匠。在精心又险恶的运作下,没人能忘记自己的妥协,也没人会对此感到无法忍受。
      有记者开始探寻发明家的过去,想挖掘出使他变成这样的挫折和嘲弄。但他们找到的只有对发明家童年的模糊描述,他过去的同学说那时他很内向,不喜欢和人说话,别人也尽量不去打扰他,所以最初的故事依旧神秘。有人分析他的性格来自糟糕的家教,他有一个严厉的父亲和精神失常的母亲,他的父亲因为压力太大,对他估计也不怎么好。后来那个疯女人毁了自己的丈夫,不过那是发明家成年离家之后的事了,人们议论说他一定庆幸终于摆脱了那种生活。
      那些后来认识发明家的人则说,他对争斗和报复从来就有种渴望。他的确有过变化,但还不如说是他的手段在变得越来越高明,越来越险恶,他身上那种难以接近的阴郁从未变过。他们说他总是在观察,像是审视他的研究一样审视着身边的人,偶尔会透出动物在猎食时的冷酷和耐心。他还对事物有着极强的占有欲,所以常常陷入争夺之中。有时他能获胜,有时会失败,而后者总会让他怀恨在心。失败让他变得更加敏锐危险,直到他有能力回头报复那些曾挫败过自己的人。
      只有一个记者挖到了一个奇怪的小传闻——发明家总是随身带着一个陈旧的绿发箍。
      “就好像他有异装癖一样,那发箍也难看得要死。”告诉记者的人说,“而且,我也不知道,但他看起来很厌恶那玩意儿。要是你不喜欢一个东西,干嘛老留着它?”
      那个记者沿着这条线索调圌查了下去,假借一个号称要拉近名人和民众距离的娱乐节目,获得了在发明家的家中采访的机会。节目进行到中途时,记者看到了一个布满灰尘的玻璃盒,里面装着一个绿色的旧发箍。玻璃盒放在非常不显眼的地方,记者明白这就是他想要找的东西,于是他不顾发明家的敷衍回答,开始对这个物件的来历穷追不舍。发明家意识到自己落进了陷阱,回答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冰冷不耐烦,甚至隐隐透出威胁的语气。可是记者已经在这种态度中猜出了一些大概的故事,他看准自己已经找到突破口,将问题变得一个比一个尖锐,节目蹒跚在失控的边缘。最后,当记者刻意开玩笑嘲讽发明家怎么会这么幼稚小心眼,可能仅仅是因为某个女孩拒绝和他上圌床,就变得性格扭曲,而且记恨多年时,发明家终于爆发了。他夺下记者的麦克风,把它敲碎在记者的脑袋上,然后揪住记者的领口将其撞上墙,狂圌暴地吼道:
      “她拒绝我?整个世界都在拒绝我!我一无所有!我在这一无所有中给出了一切,就是为了换来一点安慰,但那个婊圌子把我付出的一切全抛给了狗!那个自以为是的三流烂货该下地狱,你们全都该和你们造出来的世界一起滚下地狱!”
      不用说,这个视圌频传遍了网络,愤怒的网圌民说他那种人就不该被人爱,活该那样。这一次发明家没有采取任何对应的措施,可能因为他也明白自己是无力对抗它的影响的。所以他只是静待着,不做出回应,任舆圌论对他进行攻击和嘲讽,在法庭上同意赔偿。不过发明家毕竟不是娱乐明星,所以话题最终还是消褪了,大家又开始注意其他的爆圌炸新闻。
      只有一个女人一直记着那次采访,仅仅是看镜头一眼,她就明白了那发箍的意义。曾经那发箍是属于她的,可现在它变得如此陌生,就像她在镜中的倒影一样。她不知道镜子里那张疲倦麻木的面容是否属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是造成这一切的人。她确实后悔,但不是因为失去了他现在拥有的奢华生活,她想要的是那个没有像这样成长的男人,或是没有那种童年的她。有时她会恨那个年轻女孩的自大,也恨那个男孩的脆弱,甚至是他的固执和特殊。其他时候,她嘲笑自己的怨恨,因为她知道那时他们不可能做出另外的选择。他没有时间学会让异性圌爱上他的魅力,她也没有时间学会珍惜真心的成熟,现实是笔直的,不同的选择只能在懊悔中存在。
      她一直关注着那个记者的命运。他受到了打圌压,媒体不再刊登他的报道,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没受到报复。当大众彻底忘记记者之后,有人向记者透露了一个非法营运公圌司的消息,由于生活所迫,记者不得不利圌用违法的手段偷偷潜入调圌查。但那家公圌司并没有任何违法行径,所以记者被圌关进了监狱,不久后,他就在监狱中因为不堪忍受针对性的侮辱,用牙刷融成的刀自圌杀了。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一环可以联圌系到发明家。
      她在父母的帮助下进入了一家普通的国企,为此失去了所有选择的余地。她不得不留在父母生活的城市,因为他们只愿意在那里为她买房。在她忍受孤独的同时,还必须应对母亲小心翼翼又纠缠不休的催婚。
      公圌司的工作很乏味,工圌资也非常平庸,上司没有多少能力,却非常喜欢发号施令。同事之间相处得小心翼翼,勾圌心圌斗圌角,人人私下都鄙视上司愚蠢的错误,但人人都在表面上迎合。工作虽然像机械一般重复,但很闲,可她却宁愿忙碌起来,因为她在这种空闲之中感受不到一点意义,只有被挖空了一样的疲倦。在公圌司里,能力是没有多少价值的,年龄和背景关系才是向上攀爬的绳索。而真正必不可少的,是用顺从和奉承讨来的援助之手。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看不到一点挣扎的动力。下班之后,就什么渴望都消失了,没有得到救赎的希望。
      曾经的朋友渐行渐远,她没有脸去见从前的玩伴,虽然她知道他们可能也是一样落魄。不止是金钱划分出了他们的区别,他们自己也将工圌资和职位铸成了一堵堵墙,把自己变成一个个打上标签的群圌体——意气风发、贫穷落魄……然而就算在同样的阶圌级中,他们也是同样的孤独。
      那些曾称赞过她的长辈们现在开始说起她的故事——一个曾经满载着期盼,却落到这个地步的女人,甚至连她的相貌都变了,令人惋惜悲叹。她变成了她小时候他们趁她跑远玩耍时,压低声音谈论的那种女人。那时的那个女孩为未来保存了很多东西,它们就像那个榕树下的吻,一直被储存着,直到不知不觉中逐渐消失,再也没被想起来。
      如果她真的曾做错过什么的话,也像发明家希望的那样遭到报应了。无知女孩犯圌下的错是由伤痕累累的女人偿还的,时间像扭曲万物一样扭曲了因果。
      一年年就这样过去,住宅区里的人已经开始习惯那个不再年轻的女人。他们知道她没有结婚,可能是因为相貌平凡,性格不合群。那女人一直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圌司工作,有时他们遇见她时会和她打个招呼,她也会友好地报以微笑,但那微笑就和她本人一样疏远。除了偶尔议论上一两句外,他们对她也不怎么关心,议论的内容也多半没什么意义。年复一年,突然有一天他们发现她住的那间房空了。人们这才打听到那个女人已经辞去了自己的工作,她把房子转租给了一个年迈的鳏夫,然后独身一人加入了一个即将远行的救援组圌织。
      这样的事听上去非常不真圌实,似乎不该发生在他们身边。至于她去了哪儿,没人知道,没人问过;但他们想,那应该是一个只有在电视里出现时才不显得陌生的地方。“你懂的,”他们说,“就是那种国圌家中的一个。”
      这时,发明家的太阳能电池板已经覆盖了每个城市的街道和楼顶,为了防止被反垄断制裁,他主动把自己的公圌司分成了多个分公圌司,互相在商业上没有联合。但它们在技术上受一个核心管理——发明家利圌用自己在科研领域的声望和影响力,集圌合起众多顶尖科学家,建起了一个商业用途的科研卡特尔组圌织。由于这种卡特尔对经济的影响不是直接的,而且他们的产品涉及的国圌家太多,所以欧盟和美国没法对他提起诉圌讼。在这种新式的技术研发垄断下,所有的太阳能电池板依旧像是发明家的财产,而且越来越多的新技术和他的名字联圌系在了一起。
      他的公圌司设计了各式各样的板面,从冰冷规整的车间流圌出后,闪耀着奔放或典雅的光芒,足以折服最挑剔的眼光。而在所有这些顶尖设计下,都是与发明家的巨型终端机相连的讯号发射器,将天阳能电池板的位置精准地传给那个硕圌大的屏幕,那上面的黑色已经逐渐被深红覆盖。当发达国圌家们的需求被满足后,较落后的国圌家也用上了新式的太阳能电池板,人们的生活在短短十余年内有了巨大的提升。很少有人为此感谢发明家,他也不在乎,而是继续把自己隐藏在摩天大厦的最顶层,像个旁观者一样俯视着整个世界。
      发明家很少当众谈论政圌治,他说过:“嘴上谈论的政圌治,只是为了给平凡人创造一些发圌泄的话题,让他们能争论,让他们以为自己是某个宏大整体的一部分,有他们没有的重要性,有他们没有的智慧。”而事实上,他会参与所有背后的操控。他掌控着能源,拥有巨大的财力,并极其善于用财富延伸自己的权圌势。人们吃的食物,他控圌制着供应它们的农场和加工厂;人们受的教育,他影响着教授它的学校和机圌构。他满足众人的需求,然后拿走那些他们愿意为之妥协的部分。他很少直接参与决策的制定,总是用金钱和技术支撑当圌权的人,这样可以避开直接决定承担的责任。恐怕发明家最擅长的不是科研或经商,而是看清事物的规律,并顺着那规律掌握一切,从每个微小之处聚圌集起庞大的力量。他不是个让人敬佩的人,但也没多少人敢诋圌毁他,人们清楚他已经成了世上最有权圌势的那批人之一。他们极力鄙视他身上的那种权圌势,有些人不屑地笑着说发明家不过是炒股蒙对了,暴发户一个,早晚有一天要摔跤,拉着全圌家跳楼。他们品味着话中那种懦弱的残圌忍快圌意,但那种残圌忍和发明家的残圌忍是不同的。
      发明家拥有很多追求者,他的名声很糟糕,但名声的作用有限,在欲圌望面前也没有多少影响力。他从不缺用上流社圌会的臣服说服自己屈服于床褥间的女人,可是发明家从没对这样的女人表现出过兴趣,他对此有着苦行般的自圌制力。只不过,这不意味着他洁身自好,相反,他的私生活很混乱。媒体无数次报道过他和性工作者们的交易:色圌情影星、某某遥远古国的著名交际花,有时甚至是没什么特别的普通妓圌女。
      发明家从不否认这些报道,他从没和任何一个女人长久地生活过,不过也很少在一夜风圌流后就分道扬镳。有的女人在离开发明家后声称他确实是个混账,或是在屏幕前大笑着披露圌出他不知真假的性癖好,当然也有人什么都没说,就如同他只是另一个客人而已。不少人说这是因为他害怕别人分享他的权力和财物,正符合他的吝啬,发明家也没反驳过这样的言圌论,虽然你很难想象他这么做是由于害怕。
      发明家继续着他沉沦的生活,在与世隔绝中操纵着一个隐圌形的帝圌国。的确如他所说,他从没为慈善拿出过一分钱,他唾弃善行,正如他唾弃遭受失败的人。如果说这是由于他在成长中积累起来的恨,那这恨几乎有一种不属于成圌人的执拗,又有着不属于孩童的复杂。
      发明家复仇的欲圌望没有因为权力的增加而减弱,他绝不会原谅冒犯过自己的人。如果他真的恨一个人,甚至会收圌购他们工作的公圌司,只是为了让他们失业,再用影响力让他们没法找到新的体面工作。接着,他会让表面上和自己无关的机圌构放贷给他们,想方设法让他们没法还债。发明家会在暗地中与黑圌帮勾搭,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冒险请他们帮忙的。大多数时候,他更喜欢利圌用抚养家庭的压力和法圌律的保护,把那些欠债者中的不少最后都逼得自圌杀,或是去犯罪、卖圌身。
      绝大多数时候,发明家都不会把个人恩怨放在事业之前,他会在复仇前仔细衡量得失。但仇圌恨背后的原因有时琐碎到了可笑的地步,例如一个拒绝过他的女人,嫁给了一个曾经有过更好条件的男人;或是一个出于对发明家人品的怀疑,否认了他的研究成果的教授。他会为这些本不应被成功人圌士记恨的摩擦将他们逼入绝路,连他们的亲人也不放过。也许正是由于这些人的琐碎,才没人为他们站起来反圌抗发明家。这些事情都是很久以后才被人挖掘出来的,那时与他相关的报道越来越少,人们变得对他漠不关心,生活继续着,发明家慢慢消失在了公圌众的视野之外。


      IP属地:上海5楼2017-09-05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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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根本发不出来,发一贴删一贴。算了,都20世纪80年代特殊时代,还有什么科幻可言。。。


        IP属地:上海6楼2017-09-05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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