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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修改重发】琼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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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移时便到了小舍,沐芳上前敲了三敲,开门的是个十八九岁,着葱青色软绸披风的女子,生得面若银盘,目似水杏,柳眉点翠,樱口含丹。八仙知是小二,也不说话,只是平平的道个万福。小二也只淡淡一笑,算是见礼。三人一并进屋,八仙看见月奴,脸上讪讪的,月奴倒不计较,笑着叫声“八仙姐姐。”沐芳笑道:“这便是我姐姐,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了。”八仙不与他们搭话,只在屋中四下张望一番,一时拿起台上的黄纸细看,一时又走近墙上悬着的板斧去打量。小二见他看了多时,遂问道:“不知姐姐看出什么没有?”


IP属地:江苏27楼2017-11-18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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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28楼2017-11-18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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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回 两相惜寒舍成大礼 独苦盼空闺作小诗
      话说八仙方说到“赵”字,小二大喝一声:“住口!”飞起一脚直朝八仙面上踢去。八仙面犹带笑,右手犹托着茶盏儿,只伸出左手一抓,便将那凤钩儿捉在手中,鞋头去鼻尖不盈两寸。沐芳同月奴两个大惊失色,齐道:“好好的怎动手来了?快些停了手,大家是一家人。”二人口上这般说,身子却不敢朝前半步,生怕他两个打起来不认人。八仙不睬二人,兀自吃了一口茶,笑道:“西门庆踢花子虚使的弹脚,此一着乃宗师观斗鸡时悟出的,姑娘练的尚不到家。”小二冷笑道:“方破了一着,有何可说的?”八仙笑道:“女侠且收了脚再说。”小二便将小腿向后一抽,谁想竟纹丝未动,又使劲抽了几抽,奈何蜻蜓撼柱,半分动他不得。八仙笑道:“我且用劲了。”小二但觉一阵剧痛自足底传来,直欲把金莲挤碎。口里大叫一声,狠命一抽,竟将那只凤头绣花弓鞋留在八仙手中,身子一个踉跄,连退数步。八仙一笑,一边拿了银壶便要往鞋中倾酒。小二恼羞成怒,朝前一个箭步,提起粉团似的拳头便打将上去,唬得沐芳、月奴两个惊叫一声,不敢张眼。这里八仙不慌不忙,不闪不避,一手托着弓鞋,一手拿着那壶正往里边倾酒。小二一拳眼瞅便要击在八仙脸上,八仙左脚早点着他心口,一下踹出一丈来远,跌在地下挣不起来。八仙将鞋中酒一口呷了,站起身来,直朝小二走去。沐芳一声跪下了,哭道:“求姐姐饶了他罢,纵真是玉莲教,好歹救了我与月奴二人性命啊。”八仙道:“他救了你两个,却杀了怀仁寺一十六人,这一脚便代张彦大哥踢了。那十六人虽多行不义,然抵这一脚尚抵得足罢?况我自在说话,是他先踢我来着。”月奴道:“既如此,姐姐一脚踢过,可便饶得他。”八仙道:“我几时说要他死了?我是要接着方才的话说去。你且扶他去坐下。”沐芳长舒口气,站了起来,与月奴扶了小二坐下。八仙道:“玉莲教八大女将之首赵玉琼,尽得迟鸿儒左道之术,更兼武艺超绝,艳若娇花,人送诨号‘俏李逵’,所以姑娘方才要说他姓李。”


      IP属地:江苏29楼2017-11-18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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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便呜呜咽咽的哭将起来,再说不下去,月奴听得他死了父母之言,想起自家父亲生死未明,一时也掌不住陪他一起落泪。八仙见他不言,便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天兵进剿玉莲教之时再未见过大名鼎鼎的俏李逵,原是良心发现,自行逃了。那与你一并习道的七员女将在你去后几番与天军交战,斩杀擒获猛将三十余人,一度教人闻风丧胆。后玉莲教兵败之际,三人被杀死,二人被生擒,押回京师问斩。现下还有两人不知去向,你可知他们下落?”
        玉琼道:“我那里知晓,我与他们道不同。自逃走后,为赎此前之罪,我遂每常做些打抱不平,抑强扶弱的事儿。无钱之时,便向那班奸商强盗讨些来使。今既被姑娘拿住,杀剐请便,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望请告知。”八仙笑道:“你不知我是从何学来的这等身手,这般法术。”玉琼笑道:“果教姑娘猜着了,还望告知,我死亦无憾了。”八仙道:“只怕你不信,我与沐芳俱是天上仙女所生,而我自小随母亲修习道法。至于武艺,一则我身有仙气资质过人,二则我有良师相授。此二点俱是你比不得的,故输我也在情理之中。”玉琼道:“竟是如此,我道你们姊弟两个怎有这般好模样,原来竟是仙人所养。”八仙道:“你是玉莲教一大女将,本当缚你去送官。因你良心未泯,迷途知返,又救得我兄弟性命,此事便此罢了。你杀我张大哥十六个喽罗,我踢你一脚也算还了。此后你再不要乱使那左道之术,今个是遇到了我,明儿若是遇着别人,可便不好了。”沐芳,月奴只道八仙不肯放过玉琼,听他这般说来,不由大喜,急忙拜谢,八仙道:“谢什么,我未说完呢。玉琼姑娘,你此番吃罪了我张大哥,恐难在此长驻了。他武艺不在你之下,手上还有二三百喽罗。你杀了他十六个徒儿,还抢了他未过门的夫人,他怎肯与你将休。不知姑娘有何打算?”玉琼苦笑道:“还有何打算,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若教他杀了,正好偿我造的孽。”八仙笑道:“蝼蚁尚且贪生,姑娘年华正好,切莫轻言‘死’字。你救我兄弟一回,我也救你一回。观你望我兄弟之神色,知你有意于他,如不嫌弃,可与他结作百年之好,随我们一齐回滁州去。”沐芳万不曾料及他会这般说,一时羞的无地自容。月奴心中早有此意,一听这话,不觉喜出望外,笑道:“太好着,这般我们便是姊妹了。”玉琼心中则羞喜交杂,虽早把芳心暗许,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儿,当众被人言及此事,也不由把头儿低下了。
        看官,你道八仙为何会这般,教自家兄弟娶个逆党之女?原来这八仙自听沐芳说起玉琼之事,便自有了收他作弟妹之心。却是为何?只因八仙乃是个要强的习武女子,在家中姊妹里大有鹤立鸡群之态,听闻有个玉琼与自己一般,便生了那惺惺惜惺惺之感。及到见着玉琼,观他如此美貌,又闻他这般大义,便立志要娶他进门。故说了前边那番话,好教他推拒不得。
        这里八仙见玉琼久不答言,便思与他个台阶儿,遂笑道:“你既不肯说,我且倒数三声,你若不作声,便只道你答应了。”玉琼但笑不言,心中却喜八仙知自己心事。果然八仙数过三遍,玉琼默不作声。八仙笑道:“这般便是答应了,既如此且同我兄弟吃个交杯盏儿。”说着便拿了红绸子系好两个酒杯,教沐芳与玉琼一人一个拿了,亲自斟上酒教他们吃了,笑道:“既吃了交杯盏,便是夫妻了,你们自去房里作亲去。我还有事儿,先不奉陪了。”径自便出了门去。留下三人相视而笑,月奴笑道:“我只道他要取玉琼姐姐性命,谁想他竟是这般好人,不独未要姐姐性命,反成全了一段姻缘。”沐芳笑道:“我姐姐便是这般,谁待他有恩,口上不会称谢,却定要报以涌泉。”玉琼道:“我不曾想到郎君竟是仙人之子,无怪这般品貌出尘了。”月奴笑道:“莫说闲话了,你们快些进房去罢,常言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也。”玉琼怕他一人在外寂寞,遂说道:“妹妹也是郎君妻室,不妨与我们一齐进去,同做那被底鸳鸯可好?”月奴掩口笑道:“那里话,今日是你们大喜之日,怎好有他人来搅?昨夜我与郎君绸缪之际,也不见姐姐进来啊。”玉琼知昨日偷瞅他二人之事教他知晓了,不觉面红耳赤,笑啐一口,与沐芳携手入房。
        进到房中,沐芳笑道:“我本把姑娘当菩萨似的供着,不敢心生妄想,不料今日竟能与卿同拥翠被,端的三世之福也。”玉琼笑道:“郎君言重了,与君相交,乃我夙愿,今日蒙令姊执柯,实妾之幸也。”沐芳听的动火,遂一把搂过,捧住桃腮,与他做那吕字。(此处删去若干字)
        不言他二人快活,且说那画楼闻得沐芳走失,竟似教雷击了一般,讷讷的坐在那儿,别人与他说话也不搭理。把个冬儿急的,百般逗他玩笑无法。只得急道:“我的娘,你若再这般下去,教老爷夫人看出端倪来可便不好了。”画楼一下哭出来道:“你道我愿这般?皮郎不知去向,如何教人安心得下!”冬儿道:“他此刻许是已回客店了,只是碍着日头,不好立时过来。待到金乌西沉,玉兔东升之际,他便来了。”画楼叹道:“劳姐姐再走一遭,看看他可在店中。”冬儿道:“不是我不愿去,只是我频频出府,恐教人猜疑。”画楼一把抱住冬儿,哭道:“好姐姐,求你再帮我看一回,不然我真真个放心不下。”冬儿叹道:“如姐姐这般痴情女子,端的世间少有。也罢,便为了这等情意,我也当再去一遭。”画楼喜道:“若我与郎君事成,定不忘你之功也!我教他也讨了你去可好?”冬儿满面通红,跑着出去了。
        留下画楼一人在闺中,望着里床,空荡荡的,心中好不孤凄,自语道:“我蒙苍天垂幸,生得个好模样,又好容易觅了个风风流流的标致人儿,怎便生出这许多事端来?沐芳走失了,那八仙姐姐怎也不见来?我尚有好些事待欲向他请教。”嗟叹一番,吟成三绝:
        其一
        清明邂逅逢玉郎,叶底黄鹂卧成双。
        才抱芳姿踪迹渺,空闺垂下泪两行。
        其二
        寒月森森上帘栊,竹语幽咽泣东风。
        孤灯一盏窗前颤,独刺鸳鸯倚熏笼。
        其三
        风剪弱絮谢红花,翠楼凝妆到日斜。
        刘郎莫恨蓬山远,重拾云雨赴巫峡。
        吟罢,还欲再作一绝,争奈文思尽了,苦思半日而不得。正在凝思,忽闻帘后有人吟道:
        休教相思损绿蛾,韶华何必唱悲歌。
        晚来月起西墙下,方见池中并蒂荷。
        画楼大惊,听这声气儿却有些熟悉,只是仓皇间不知何人,忙便问道:“是谁?”
        欲知是何人潜入画楼闺房,意欲何为,且看下回分解。


        IP属地:江苏30楼2017-11-18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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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回 喜重逢姊妹复谈龟 乐相见夫妻登绣榻
          话说画楼听得有人吟诗,不觉大惊,忙问是谁。帘后那人笑道:“怎的?两日不见便连我的声气儿也听不出了么?”忽见帘后转出一女郎来,但见他瓠犀微露,黛眉轻扫,不是八仙是谁。画楼惊喜万分,忙道:“姐姐是如何进得来的?”八仙笑道:“妹妹家也非深宫大内,怎见得便进不来?我从后墙翻入院中,见无人看见,便自上了楼来。”画楼道:“不知姐姐那兄弟可回来了?”八仙笑道:“便这般急着要问郎君?”画楼红了脸,低声道:“姐姐知道便好了,可不许怄我。”八仙笑道:“我那敢怄妹子,他早便回来了。妹妹那信也已看了,他自写了回书教我与你送来。”遂掏出沐芳之书递过。画楼从头看罢,不觉大喜,笑道:“这冤家害我几欲吓死!”八仙笑道:“你可不知,我们为他吓个半死,他却自在快活呢。”画楼道:“怎说?他去寻你不见,自己却一夜未归,不知到何处去了。”八仙笑道:“他可快活死了,左边一个佳人,右边一个姝丽,个个容华若仙。这等艳福连我都教他羡杀。”说完便拿眼瞅着画楼,看他如何。画楼略略一愣,旋即笑道:“凭他这等模样,艳福也是自然的。姐姐若是个儿郎,恐比他还生得好看呢。”八仙道:“妹妹便无醋意么?”画楼笑道:“我非妒妇,只消郎君待我不负便足矣。如他这等才貌双全的郎君,凡女子见了无有不爱者,便偏许我爱不许人家爱?我若个个都要去吃醋,岂不生生把自己气死?”八仙喜道:“真贤妇也!沐芳果未看错妹妹!”画楼笑道:“只不知昨夜是谁家的小骚 货受用?”八仙笑道:“你可莫骂他们小骚 货,他两个年岁俱比你长。”画楼笑道:“莫论年岁如何,我终是正房,他们皆要唤我姐姐。”八仙哈哈大笑,道:“小丫头倒还精细。”便将自昨日沐芳碰到玉琼,到今日自己与他们作伐之事皆说与画楼听了。画楼听罢,也感于玉琼大义出手救人,月奴宁死不从强盗,自赞叹了一回。
          少顷,画楼说道:“我们那日的话尚未说完,还请姐姐续上。”八仙故作不知,笑道:“我不曾记得说的什么。”画楼掩口而笑,伸手在八仙胳膊上一拧,八仙躲闪着笑道:“真个记不得了,请妹妹明示。”画楼又在他胳膊上用力一拧,疼得八仙叫道:“嗳呀我的妈妈呀,看你一对纤纤玉手,掐起人来怎恁的狠。”画楼笑道:“说了不许怄我,又怄我来着,这下你可记得了?”八仙笑道:“记得记得,上回我们正谈那闺中之事,不知妹妹还要听甚么。”画楼道:“上回你道龟有品类,愈上者愈巨而长也。然我不知巨之至者,巨有几何;长之至者,长有几分。望姐姐解疑。”八仙笑道:“妹妹既要知这详尽,我便学那武后来论一论。夫龟之至者,概有一尺二寸,十指不能盈握,其坚如铁,其热如炉。能悬斗米而不垂,彻昼夜而不倦。然此龟可遇而不可求,我自幼苦习交接之道,也尝物色过不少好龟,却鲜有过一尺者。”画楼道:“不知凡人龟多几寸,几寸为长,几寸为短。”八仙道:“寻常龟品,多四寸余。短辄三寸,长辄半尺,不知妹妹问这个作何用?”画楼掩口笑道:“姐姐且猜一猜令弟龟有几寸。”八仙笑道:“长超半尺,丰可一握。”画楼惊道:“姐姐怎生知晓?莫非看过?”八仙笑道:“何消一看,一则妹妹问我时面露喜色,便道龟品定不俗。二则选龟之法本不必观其私,不然衣裳隐蔽,岂能一一得视?武后尝言:但观其鼻之丰隆尖削,便知龟之巨细精粗。”画楼笑道:“原是如此。素闻龟可养培,不知姐姐可通这养龟之法?”八仙道:“如何不知,我本想传沐芳御女之道,这御女之道便在乎养龟。争奈他性子腼腆,死活不学,今你既问起,便与你说了罢。养龟之法,惟在烧符服药,烧符求神,服药滋长,乃得养成。”画楼道:“愿闻其详。”八仙道:“养龟非一日可成,须百日不泄精气,不作妄想,日烧一符,夜服一药,始得养成。”画楼道:“若行事时玉茎一泄不能再举,如之奈何?”八仙道:“此可以药滋助。我现有增阳补肾丹一打,此药乃我亲手炼制。行事前取一丸研开,以温酒调和,抹于男子龟头之上,可保彻夜不倦。”说着便自拿出一个油纸包儿递过。画楼接过袖了,说道:“尝闻淫欲过度乃伤人性命,然彭祖采补得道,反得八百之寿,何也?”八仙道:“彭祖尝曰:‘黄帝御千二百女而登仙,俗人以一女而伐命,知与不知岂不远耶?’交接之道,阴阳相融也。阴夺阳精,则阳损而阴益也,故恣意欢娱,终至折损寿命。若欲不损其阳,则须阴阳相滋,采阴补阳,大道遂可成也。”画楼犹听的似懂非懂,遂道:“谢姐姐教诲,我知之矣。”八仙笑道:“此事说来轻巧,做起来可难比登天。不然世间这多人,又有几人得以飞升?”画楼笑道:“我非求羽化,但为不致病耳。古既有杜兰香、许飞琼之流,可见在人间做一对快活夫妻,强似去当神仙。”八仙大笑道:“妹妹心境果非常人可比,我实佩服之至。”画楼笑道:“全丈师父教诲。”
          既而八仙道:“我在此不便久留,冬儿恐要回来了。我且去了,今夜沐芳自来伴你。”说罢,起身便朝门外走去。画楼自是不舍,一边道:“冬儿回来便如何,我与沐芳之事并未瞒着他。”一边站起身来去捉他衣袖。八仙一甩手,挣得开来,画楼一个踉跄,仰面直朝后摔下去,大叫一声,猛然坐起,竟是一梦。原来画楼吟诗不得,坐在那里苦思,不知何时便伏在桌上睡去了,竟做了如此一梦。正自诧异,低头忽看见桌上有一书信,正是梦里八仙与自己看的。再摸自己袖中,果有一个油纸包儿,展开一看,果包着十二丸药。画楼不觉又惊又喜,心道:“奇哉,莫非这八仙真是神仙下凡?那可便是我的造化了。”
          这般想着,忽见冬儿回来,云未看见沐芳。画楼遂笑道:“不必寻了,他夜间自来。”冬儿惊道:“如何见得?”画楼拿了沐芳书信,笑道:“他自在信上与我说了。”冬儿大喜道:“阿弥陀佛,这下可好了,我姐姐再不必终日念他的皮郎了。”画楼脸上一红,笑啐道:“小蹄子混说些什么,看我扯烂你的嘴。”一下将冬儿按在床上,骑上身去,伸手去拧他的脸。冬儿也自伸了手去抓画楼两腋,原来这冬儿年方十八岁,自小便跟着画楼,知他最怕人家膈肢。画楼见他两手来抓,忙笑着丢开,早教他抓了两抓,一时笑得咯咯乱颤,冬儿忙便按住画楼,两人在床上扭作一处,笑作一团,不消细述。
          且说沐芳与玉琼两个欢娱缱绻,恩爱绸缪,直弄了半日方穿衣起来。沐芳道:“再有两三日我便同姐姐回滁州去了,芳卿且自收拾物什,好随我们一并启程。”玉琼道:“只是我乃逆党之女,见了郎君家里人当作何说法?”沐芳道:“这自不必忧虑,我家父母俱不管事,家中之事皆由我姐姐与大哥操持,只消他两个答应便可。对外只说你是我姑妈所养,我们是姑表作亲。”玉琼道:“不知令姑姑可愿成全?”沐芳笑道:“我家从来便无姑姑,怎由他不成全?”说着二人都笑起来。正笑着,忽见月奴急急的赶进房来,说道:“不好了,八仙姐姐许是入定了,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唤他也不答应。”沐芳道:“他不是出去了么,你在那里看见?”月奴急道:“我见你们两个自在快活,便自去了一遭紫阳客栈,想找他说话儿,却怎想方一进得门去,便见他直挺挺坐在床上,白着两眼,木偶似的一动不动,唤他也不应声儿。我恐出事,便上去掐他人中,掐的指印如许来深,犹自不见他叫疼。我便急急的赶过来了。”沐芳惊道:“或非是教梦魇住了?”遂忙带着玉琼月奴两个赶回客店,跑进房中,却见八仙自坐在那里吃茶。八仙见他们匆忙跑来,一脸急汗,遂问道:“你们是怎了?这般急着来寻我可是出了什么事儿?”沐芳怪道:“姐姐方才做什么去了,可有事没有?”八仙笑道:“我自去与你送信来,问这个做甚?”月奴心中疑惑,遂把方才来客栈之事说与他听了。八仙听后大笑道:“我道人中怎生疼生疼的,原是教你掐了。我方使了那魂灵离窍的诀儿与沐芳送信去,不期教你碰见了。”玉琼道:“这魂灵出窍乃是玄门法术,我随师父习道多年尚未通之,姐姐不愧是仙裔。”沐芳道:“姐姐竟有这个法术,我怎从不知晓。”八仙笑道:“我与张彦之事你尚不知,这个又如何知道?”于是四人一笑也便罢了。
          到了夜间,沐芳自随着八仙去到画楼家墙外。八仙道:“此是后墙,我扶你上去,那一边自放好了梯子送你下去,你见一屋缀绿窗纱者,便是小姐闺房。”沐芳依言,八仙遂伸手抓了他两踝,举上墙去,笑道:“你快活去罢,我且回去着。”便径自走了。沐芳果见那边架了梯子,遂缘梯而下,寻见缀绿窗纱那屋,上得楼去。方欲进门,却见那丫鬟冬儿赶过来笑道:“相公可来了,我家姐姐盼得憔悴欲死了。”沐芳见他生得面貌如花,不觉动情,笑道:“今个可是你与我姐姐送的信儿?”冬儿笑道:“是便如何?”沐芳作揖道:“小生非忘恩负义之徒,姐姐既有恩小生,我又怎好不报。”说着便捧过脸儿来与他亲嘴,冬儿忙笑着推开道:“此刻还有这个工夫?还不快进去,他可等的急了。”沐芳遂推门进去,只见那画楼身着一件鸭黄底折枝红梅刺绣披风,坐在流苏宝榻之上。嫣然含笑,掩印乌云,恰如荷粉垂露,宛似烟润杏花。端的是:月里嫦娥离玉殿,瑶池王母下尘寰。沐芳看时,竟觉将八仙、月奴、玉琼诸辈皆比了下去,有诗为证:
          更阑人寂过女墙,月拨轻云照小窗。
          蹑步悄上画楼去,缥缈薰烟满绣房。
          未见芳卿仙姿貌,早闻雅室兰麝香。
          星眸含尽秋波水,粉面梨花载雪霜。
          榴齿满盘珍珠密,樱颗一点胜红妆。
          玉笋横叉舒翠袖,金莲倒曳蹙白裳。
          低垂蝉鬓羞国色,淡扫蛾眉愧海棠。
          难坏江西丹青妙,佳人倩笑世无双。
          沐芳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画楼轻启朱唇,慢呈皓齿,笑道:“盖闻新婚不如久别,妾与郎君虽别止两日,然所谓一日三秋,度日如年,如此算来,我们可有六年不曾得见了。”沐芳闻言,忙上前一把抱定,与他除了衣裳,一时芬芳扑鼻,兰麝薰心。(此处删去若干字)冬儿在旁看的欲 火难禁,(此处删去若干字)弄得冬儿娇眼乜斜,骨酥体软。沐芳同二位佳人战罢,稍有倦意,遂一手揽了一个,共登绣榻,同覆香衾,相拥睡去。
          一梦不知何往,忽闻有人喝声:“干得好事!”唬得三人从梦中惊醒。欲知何事,下回分解。


          IP属地:江苏32楼2017-11-18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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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回 秦雨盖深闺嫁娇女 皮沐芳仙洞战美姬
            话说沐芳同画楼、冬儿两个相拥睡去。正自快活,忽闻有人怒喝:“干得好事。”将那三人唬的面如土色,冬儿急道:“不好,教老爷看见了。”画楼一时无地自容,羞的钻入被中。原来秦太守这日早起,恰走过女儿闺房,唤了几声冬儿不见答应,心中疑惑,遂走近窗前拿眼睛朝里一瞅,只见一个白面后生一手揽着冬儿,一手抱着画楼,三个人扭鼓儿糖似的睡在一处。只瞅得一眼,登时便把个秦太守气得三尸神炸,七窍生烟。朝里边大喝一声道:“干得好事!”此刻三人吓得魂散九霄,躲在被中筛糠似的打颤儿。秦太守怒道:“畜#生!还不穿了衣服滚出来!”三人忙便穿了衣裳,一齐出了门跪下。秦太守朝沐芳面上挥了几拳,骂道:“你是那里来的畜#生,偷入我家内室做甚的勾当?”沐芳道:“小生是滁州皮孝廉之子,因前日偶逢令爱,相交甚欢,遂成阳台之好。”秦太守怒啐道:“亏你也是书香之后,生得这般仪表堂堂,何故不守礼法,要做这等偷香窃玉的勾当?强奸室女按律当斩。”沐芳道:“我非强奸,乃是私好,小生与小姐同属世家子弟,俱未婚娶,老爷与其棒打鸳鸯,不如成全百年之好,请老爷熟思之。”秦太守又啐一口,骂道:“想得倒好!”又掴了冬儿数个耳光,骂道:“都怨你这淫婢牵线搭桥,玷辱了闺门,应将你卖去行院!”冬儿道:“老爷休闪了手,且听奴婢一言。姐姐同皮相公女貌郎才,一个似娇花带露,一个如彩蝶游蜂;一个爱郎高才,一个贪卿美貌;一个是太守的女,一个是举子的儿,一个未经受聘,一个尚无婚娶。两下里相见恰如干柴遇烈火,教我怎好将那冰水朝他们泼,不妨聊作红娘,成就一场佳话待与后人说。”秦太守冷笑道:“好个俏红娘,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又对画楼道:“小贱#人,你有何说的?”画楼哭着将自寒食那日得遇八仙,至昨日同沐芳相见之事俱说出来。言已,哭道:“小女清白尽付皮郎,望老爷成全,若必不与,惟求一死耳!”秦太守又是恨又是痛,待欲与他成全,实咽不下胸中气儿。若不与他成全,又恐女儿真个去寻死。一时也拿不定主意,遂对沐芳道:“听闻你还有个长姊,现在何处?可教他来同我商量。”沐芳道:“他便在城中紫阳客栈。”秦太守自着了春儿去寻八仙,将沐芳和冬儿两个囚在马棚之内,画楼则锁在房中不令出来。
            且说这日八仙早起,方梳洗过,便闻外边有人唤他,忙系了斗篷出去。一看竟是春儿,心中怪道:“怎会是他?”遂问道:“春儿姑娘,不知来寻我做甚?”春儿道:“大事不好,沐芳与小姐事发了。老爷一时雷霆大怒,好容易教冬儿姐姐劝住了些许,此刻正着我来请姑娘去商量呢。”八仙叹道:“我家兄弟便这般不省事,那张君瑞好歹瞒了半年。他倒好,只半日就事发了。”玉琼笑道:“兄弟不善偷情,姐姐应高兴才是,那有盼着自家兄弟去窃玉偷香的?”八仙笑道:“说来也是,只是少不得捱顿骂了。”遂教玉琼,月奴留在店中,自随了春儿往秦家走去。
            及到秦太守府前,春儿叫开了门,二人一并进去,走至前堂之中,只见东面正坐着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五十许年纪,着一件群青领月白色道袍。八仙知是秦太守,遂致个万福说道:“见过大宗师。”秦太守淡淡说道:“请坐。”八仙坐下,太守道:“盖闻君子当尊人伦之道,守周公之法。姑娘亦是世家门第,本应家风清肃,却如何出得这般一个兄弟?”八仙道:“兄弟顽劣,罪尤在我,望宗师责罚。”秦太守道:“我自不济,妻妾无产,近四旬方得一女,今年始破瓜,本欲与他配一王孙贵胄,谁想竟教你家兄弟玷辱了,此事当何处之?”八仙道:“听凭大宗师发落。”秦太守见他是个知礼的,忿恨少释,遂叹道:“本欲与他送官,又恐辱没我家清名。你那兄弟也不知施了甚么法儿,竟弄得我家女孩儿死心塌地的。也罢,便算我倒运,许了他罢!可怜我那小女一十六岁便要离我而去,好不教人难过。”八仙劝道:“古有三不留,一谓‘蚕老不中留’,二谓‘人老不中留’,三谓便是‘女大不中留’。不论纨绔布衣,凡生得女儿,终有出阁的一日。宗师今日不教他出,又能相留几岁?他究竟不能似个儿郎般伴你终老,宗师何必苦苦追求?”秦太守叹道:“罢,罢!事已至此,实为天命。我今年逾半百,也无力再争了,与了他罢!”遂对春儿道:“去叫那小贱#人出来,我尚有话问他。”春儿领命去了。
            一时画楼来到,只见他云髻偏散,容光惨淡,一对星眼哭得通红,两片桃腮满是妆痕。秦太守见他这个光景,不由心痛,遂道:“我自不知前世造了什么孽,命里无子也便罢了。好容易生得个标致的闺女,又做这等无耻行径,端的丧我德行,辱我庭户。待欲将你重惩,奈何虎毒不食子,实下不来手。今我来问你,若将你与那皮公子配作夫妻,你可能整理门庭,相夫教子,好好同他做一对百年夫妇?”画楼忙赌咒发誓道:“打死便不能!”秦太守道:“我自小待你娇纵过了,做人家媳妇不似在家做姑娘,这苦头你可吃得?”画楼道:“老爷纵不许我嫁皮郎,终不能留我在家做一世姑娘,迟早也须与我觅个郎君,如何便吃不得这苦?”秦太守冷笑道:“此刻说的这般有志气,到了那边莫哭着朝家赶!”画楼道:“纵教他打死,自怪我认人不察,决不向家哭半字!”秦太守听他这般说法,也知难移其志,只得叹道:“罢了,便将你与他罢!春儿,去唤那皮公子和冬儿来。”少顷,沐芳带到,看见八仙,方欲说话,八仙直照他脸上啐口涎唾,骂道:“该死的畜#生!往日父母在家如何教你?今竟做出这等事来,真真教我们家颜面丧尽,还不快与大宗师跪下请罪!”唬得沐芳忙便和冬儿跪下了。秦太守道:“汝是读书人,礼法之事自不必我多言,今我欲将小女画楼许配与你,你可情愿?”沐芳道:“得此良妻,乃小生三世积德。宗师如肯成全,衔环结草,没齿不忘也!”秦太守道:“说的好听,若我闺女少了半根毫毛,定饶你不得!”沐芳道:“若教小姐少了半根毫毛,任教宗师发落,汤镬不避也!”秦太守冷哼一声,又向冬儿道:“他两个配作夫妇,你当如何处置?”冬儿道:“宁愿随了去,服侍姐姐一辈子。”秦太守长叹一声道:“真命也!你们皆起来罢,我只当白养个女孩儿罢了!”三人忙磕头谢过。沐芳喜道:“谢大宗师成全。”秦太守苦笑道:“还唤我作大宗师么?”沐芳一下笑着作揖道:“谢岳父大人成全。”八仙也忙便道个万福笑说:“这下好了,两家并作一家了。”秦太守道:“今夜便在此处吃过定亲酒,明儿你们便领了画楼去,改日再着媒人来罢!”八仙,沐芳一齐谢过。
            是夜,众人吃了酒菜,在太守家宿了一宿。次日早间,遂告辞上路,画楼父女分别自是不舍,少不得一番垂泪,不消细说。只说他们四人去到紫阳客栈,玉琼月奴两个见着画楼,纷纷笑道:“好个多情小姐,原生得这般标致,怨不得郎君如此恋恋。”画楼也笑道:“早便闻二位妹妹乃倾世之姝,今日得见,方知不谬也。日后我们便是一家姊妹了。”沐芳笑道:“此番随姐姐出来,不想竟得了三个绝代佳人,此真苍天作伐,实我皮暄之幸也。”八仙笑道:“你们莫急着说话,我尚有礼物要赠你们夫妻四人。此物有银子没处买,纵是帝王将相家中也寻不出一个来。”四人大奇,问道:“是何物?”八仙并不答言,自展开桌上包裹,露出四个大红鲜桃来。月奴道:“怪哉,而今方三月间,如何就有桃来?”八仙笑道:“人间自是没有,天庭不见得也无。这四个桃儿乃我在西王母的蟠桃园里摘得来的,凡人吃了不但延年益寿,百病自消,还有望升仙羽化,寿命不央呢。我本摘了有二三十个,可恨衣裳被那些个守桃园的力士扯碎,仙桃几乎掉尽,只剩这四个了。”四人惊得伸出舌头,忙拜谢了,一人接过一个吃了,但觉甘甜爽口,精神大振。玉琼道:“这番回滁州便不须鞍马劳顿,我多铰几个纸鹤给大家坐了,不用一个时辰便可飞到。”沐芳大喜道:“太好着,我正欲坐这纸鸟呢。”画楼,冬儿也自高兴,惟有八仙说道:“好是好,只是你们去罢,我还有车马货物,不得与你们同飞了。”沐芳道:“姐姐只管随我们飞去,车马之类交与听松便无碍了。”八仙摇头道:“不妥,不妥,我受哥哥之托来采办货物,听松不过协助于我。大哥若知我只顾自己快活让小厮一人带货回去,非捶我不可。况你们夫妻几个自在亲香,我跟着岂不碍眼,反教你们不快活了。”沐芳又劝数句,知不可易,只得罢了。遂与八仙道别,令玉琼铰了鹤,夫妇五个齐坐上去。巨鹤长鸣一声,冲天而去,一时便眼瞅不见了。八仙自收拾了,次日与听松驾车回滁州不提。
            只说沐芳与四姬同坐一鹤,一时搂过月奴说笑,一时揽着画楼亲嘴,端的乐不可言。移时玉琼说道:“下面便要进滁州了。”沐芳道:“且莫着急进去,听闻城外有一太阴山,山上有洞曰‘八仙洞’,我大哥年少时尝在里边斩杀八个妖狐,救得父亲性命。姐姐的名儿便是取自那里。我自小便听父母说起,却从未亲临,今既有此良机,愿与众卿同游,不知可乎?”四姬齐声叫好。于是玉琼便让纸鹤飞到太阴山下,五人下了鹤,朝山上走去。
            行不移时,便见有一大石洞,上悬石匾,书‘八仙洞’三字。沐芳便要进去,玉琼拦住道:“此为妖孽洞府,不可不防,待我先入洞一探。”说着便提了板斧一人进得洞去。少时听见玉琼在内唤道:“且进来罢,里边并无妖怪。”众人大喜,忙走进去,但见洞中桌椅床榻俱在,只是多年无人,略显狼藉。沐芳道:“不意妖狐住的竟这般富丽,如今扫拾一番尚可住人。我们五人今夜便不回去,在洞里摆上酒宴,做个合欢大会可好?”四姬俱掩口而笑,沐芳遂令冬儿去收拾床铺桌椅,教玉琼骑了鹤去买些酒菜来。及到日影过西,这里冬儿扫拾了洞府,玉琼买回了酒菜。沐芳遂携美姬四人同设玉筵,依次坐定,开怀畅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忽见洞外推起一轮皓月,沐芳笑道:“我辈欢聚,有酒不可无诗。如有不成者,当罚酒三大碗。”
            沐芳先吟道:
            青云御鹤偕丽人,共饮仙洞与相亲。
            山间忽捧团圞月,笑遣芳卿对佳文。
            沐芳吟毕,画楼吟道:
            倾盖一瞥思欲狂,月貌花颜尽付郎。
            不劳吴刚破冰斧,偷教彩凤配雏凰。
            画楼吟毕,当是月奴。月奴本是唱曲儿的,平日里也能略诌几句,遂也吟道:
            缧绁婴身泪恣流,神禽天降作飞舟。
            金丹可自通媒妁,得与仙郎共绸缪。
            月奴吟毕,玉琼亦吟道:
            妄听谗惑误歧途,占卦求神奉紫姑。
            幸喜冲得囹圄破,今夕红线系良夫。
            玉琼吟毕,该是冬儿:
            玉阶清露染月华,惊破更声烛影斜。
            惟愿身生双羽翼,随风飞到阮郎家。
            五人吟罢,又纷纷斟了几杯,一时众人面上皆带了几分春色,沐芳便令四姬拔除钗环,脱卸衣裳,卧倒在床,自己睡在中间,(此处删去若干字)五人交股而眠,恩爱备至。
            次日,沐芳携一妻三妾回家,恰便似一群仙姬从天而降,把家里那些个丫鬟小厮惊得呆立多时。他大哥皮晖见了这四位绝世丽人,也忙询问端的。沐芳便将扬州之事一一说了,皮晖大喜,急吩咐人去筹办喜宴,教他五人合卺。
            后沐芳苦心攻读,秋闱一试登科。来年再试,中在第十五名贡士。到了殿试之上,慷慨陈词,竟吐胸中锦绣,一夺天下大魁,真个点了翰林,宫花官袍,万人仰望,时沐芳年尚不及三十。后二十余年,与琼楼月三姬夜夜笙歌,恩爱笃甚。沐芳年近六旬,犹似三十许人。父母逝后,一日忽携三姬乘舟而去,再不知去向。又过十年,冬儿自在院中少坐,忽见沐芳带着画楼,月奴,玉琼三人自云中而来,喜得忙与他们见礼。画楼道:“吾等因食蟠桃,终得化仙。当日未与汝分食之,心中有愧,知汝阳寿将尽,特与阎罗相商,送汝一纪之寿。”说罢,三人化作一缕香风,不见了踪影。冬儿欲唤时,一下惊醒,原是一梦。这年冬儿七十八岁,后寿至九十无疾而终。


            IP属地:江苏34楼2017-11-18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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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此书作成,八仙细细读过,赞道:“谢过先生,教我那好兄弟一生奇事不至湮灭。”说着,又在书末自提一绝云:
              四美同醉不胜欢,窗下瑶琴夜夜弹。
              抛舍功名脱尘去,坐抱群芳笑倚栏。


              IP属地:江苏35楼2017-11-18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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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整版地址http://blog.sina.com.cn/s/blog_1510a606a0102y1jr.html


                IP属地:江苏37楼2017-11-18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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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腐老儒 请先生斧正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17-11-18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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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大忙,先顶后赏。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17-11-18 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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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加精!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17-11-20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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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挖坟来了


                        来自手机贴吧41楼2018-11-11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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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再发个完整版吗?好书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42楼2019-05-22 07:35
                          收起回复
                            楼主厉害呀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22-12-23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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