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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洛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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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长熙 尝试召唤!明天开戏


1楼2017-11-20 23:49回复
    到!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11-21 0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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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荼靡香梦,榴花照眼,都宿顿在延嘉元年的迟迟春日里。这时再没有络绎的风,隐约的寒气,万象都沉浸在多丽之春阳里。除却一件,正月里的风声,经由宫娥们心思唇齿的咀嚼,轻声细气又绘声绘色地转述,纷纷扬扬飘向明宫的每一个角落,满城风絮。)
      (这些风絮,在阿萝煮茶时拂到了我耳边,成为佐茶的椒与盐。)
      一家四个后妃挺好,玩叶子戏不担心缺人呀。
      (忍不住接口。小姑娘们都笑开,我便抓了一把枣子塞给她们。)
      瞧你们,都把核含着,可不准再笑露了牙。
      (我爱极她们的伶俐,正是豆蔻年华,她们是全无恶意的。而在这样的宫闱中,这样漫长的日头下,倘若没有这些闲话,真寂寞。)
      (旧时在家,幺静和幺姬都爱笑爱闹,我总嫌她们聒噪。待到了宫里来,反倒觉整个昭明都寂寂的,空落落的,明明往来殷勤的宫人那样多,却再无人同我说一句顽笑话。)
      (这时才有些恼,自她册封,住进了含凉殿里,再不来看我,连那日穿回去的罗衫,也不曾送还。思忖着又该送什么,庆贺她终于被圣人接纳,没有被发还回家。沉默半晌,待又听到“含凉殿”三字,才有些迟钝地抬头。)
      你适才说的含凉殿的那一位,好似近日晋了美人?
      @洛长熙


      5楼2017-11-21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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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宫的冬终究过去,取而代之的,是翩然而至的春日,软暖细弱的微风和轻浮的烟尘,揉碎在稀松平常的俗事之中,篡改了美人面上畏冬的冷冽,换做欢颜与弯弯眉眼。】
        【自祁淮而出,绕着仙居弯折回廊,莲步款款,衬着因春来而择选的鲜亮颜色——裙侧轻轻,正是要往那热闹里去。】
        【打廊下远远的来,就已瞧见院落里娇俏的影,围着的几个丫头,脸上也隐约是轻俏的笑。轻挑眉,驻足停步,偏首朝人那侧看一些,隔着硬挺的廊柱,也能些许听见几个字。】
        【什么含凉呀、美人的——这才晓得了几分,她们笑里的缘故。拢着袖,使两手端庄的撑在身前,款款而去。似甚么也不晓得那样,是着实奔着热闹才去的。】
        “赵才人这里可是热闹的紧——主仆一家,在说什么趣事儿呢?”
        【弯着眉眼,柔和的笑靥,正合这样的春色。】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11-21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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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也是个爱笑的姑娘。)
          (先瞥见一个乌黑的髻,朝晖凝作金钗,冷月斫为银环,落在鬓发上,却也未喧宾夺主,最明的还是弯弯眉眼。这双眉眼我是识得的,相识在翠栊后隐约的好颜色,九回廊下偶然的错身。)
          是洛美人呀。
          (旋即起身,与她行个礼,又迎她来对坐。)
          明宫趣事儿不胜枚举,可要我说,延嘉元年的春天里,最有意思的事儿还得算含凉殿的那一遭,也不知您听过多少。
          (壶里的水沸了,热络地呼出白气,倒比边上收敛了笑意的小宫女好客。但要外人一来,她们纷纷乖觉地噤声,仿佛那闪烁的眼神里,并没有什么可与人说的秘密,适才的不拘,亦是这姹紫嫣红庭院引发的美好错觉。我体谅她们的担忧:适才谈笑,不知她看了多少,听了多少。独我并不很在意,我总比她们有底气些。当即撇下她们,专心同新访客叙话。)
          圣人在萧美人那儿寝下,后半夜却又去找了淑仪,瞧着的人很替萧美人委屈。
          (这时阿萝端了茶过来,我顺手抓了一把枣,也捧到她面前。当下很有些拉她同流合污的意思——她既然循声而来,定也是要来同我们一道,笑一笑的。她是极有底气笑的。)


          7楼2017-11-21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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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凉殿的名,如同梦魇似的,从前为着坤仪,今日为着萧氏——那日说着,一道庆生的萧氏。含凉,一回回的在我耳侧转呀转呀…都不知歇息一会。黛色轻皱了一节,却带点不屑的模样,倏然笑开了。】
            “是那一桩热闹呀…些许,听了点子。”
            【与人对坐,仍端着一点居高的惬意。抬手拢一拢叫春风吹起的青丝,又皱了眉。】
            “兴许没赵才人晓得的多?”
            【手中捧着热茶,眼前又有人递上了枣,示意她搁在近前一只小碟里头,垂了鸦睫。】
            “到底是潜邸的情谊,我们,皆比不得罢。”
            【在流言蜚语面前,大明宫的圈禁也显得渺小了许多,随着那月冬冷的风,消息一道传向万户千家,添油加醋着,一重重再往下流传,越过太液池的春水波澜,跨过云雾缭绕的太液山,越到这侧的仙居来了。】
            【我虽则不爱这样——背后闲话旁人的女儿,却也因身处明宫,而生出些叫自己不耻的念头。它在恶劣地滋长,将忘却那日欢快的洽谈。】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11-21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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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这才知晓,在宠爱一事上,她原也有些感同身受,将自己同萧美人划拨到一处,成了“我们”。)
              要我说,倘使圣人喜爱萧美人,断不会把她留作笑话。未必是往日情谊如何,只是圣人并不满意她,圣人是从不必委屈自己的,走便走了,那样自然。倒没有什么不平的——
              (手里的枣都骨碌碌滚到水晶盘里,朱红颜色,依旧可人。)
              圣人不是还晋她作美人了。
              (我不是没有攀比的念头。譬如那日的霍才人,我就很乐意同她比谁画的眉入时,谁的鬓发更浓密。而至于恩宠一事,那是托付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的希冀,与千百女人轮回般的此消彼长,输了没有什么好难过,赢了亦没有什么值得欢喜。与我而言,那君王之爱不过是叶上的露水,池面的觳纹,日出则晞,风过无痕。)
              情事本就无法勉强,寻常夫妇相互不喜,也是分开就好了。各自过日子,她家那样多的美人,总能有得圣人欢心的。
              (又说起了玩笑话。)
              (呷一口茶,再从蒸腾的茶气里抬起眼来,睇望她的做派,忽笑道。)
              照您看,萧家的美人,可有比淑仪好看的?


              9楼2017-11-22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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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楼2017-11-22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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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坐之人浅淡无意的笑谈,使我实在不喜欢她的聒噪起来。并非是为着那日同萧氏闲谈时的快活涌上心头,而是她话里话外的那点毫无根据的猜测——这样的多话,难免在什么时刻成为她叫人一击即溃的弱点和漏洞。但我把这些不喜欢悄声隐匿起来,只端做旁观的姿态。搁下盛着热茶的杯,轻笑着将眼睛放到碟子里圆滚滚的枣子上头,它们纵然青红可爱着,却也干瘪无力着。】
                  【似是无意给她一点警醒,偏着首,葱指儿去点了碟中的一颗小枣。】
                  “赵才人的话,也不要一时这样多起来——倒是得叫我,好好理顺才是。”
                  【其实大明宫之中,口舌最多,纷纷扰扰着,哪里会消减一分呢?可是这些流言和风声,多少也讲究一点资格,况她谈论的,已经不再是那日夜半被抛弃的可怜女儿,倒似是普天的至尊了。】
                  【退一万步来说,眼前侃侃而谈之人,比起那日被弃的娇女,胜在何处?尊在何地?我不禁在心内设想,若当日换做是她——她有几分本事,获得她自个儿口中,圣人的满意呢。】
                  【再听人后话,却不答反问。】“什么样是好看呢?”
                  【普天之众,谁能定义的清何为好看?大明宫中,圣人所爱,才是最美。从这一层来看,我想,阖宫之中,淑仪是未尝败绩的。】
                  【嬉笑一声,柔柔的说着官话。】“赵才人问我,倒不如去询圣人了。”


                  IP属地:山东12楼2017-11-22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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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后话逗笑,弯了眉眼。)
                    您也是个女子,怎连好看这件事也要问我了。天宝时的好看,是“小头鞋履窄衣裳,青黛点眉眉细长”。到了贞元,是堕马髻,啼眉妆。及元和,又有圆鬟椎髻,乌膏注唇。有那样多不同的好看,自然是自己喜欢就算好了,这样简单的事情,需要问别人?
                    (无怪玉真一舞,后宫竞学《霓裳》。圣人固然重要,可没见着他的时辰里,我们就都不过自己的日子了?)
                    (阿萝熁着茶饼,垂低了眉,极沈静地同熛炭新茶叙话——我倒觉她那边的对话,比我这头的有意思。)
                    (对座的人同我,并非只隔了三尺小案,两盏残茶。她正坐着,唇角分明有笑,却远得如同滴水檐下林立的宫人:穿着华丽的裙,面目却很模糊,从没有人会去记他们的脸孔。他们往往惜字如金,偶然的一瞥,却又觑见他们嘴角的嗫嚅。)
                    (顺手往昭明内一指。)
                    我那殿里也有许多不常说话的人,小宫女们怕说错话,甚至还不知什么对错,就只好缄默,正青春年华,都跟泥塑木刻一般。亏她们有些还自以为聪慧,比旁人稳重妥当。
                    (而不甘寂寞时,她们另有一番交谈:用晦涩的眼色,莫测的神情,有时倒比话还尖刻一些。我省得,这样的人,当了宫女说不得话,当了美人当了妃,也一样不会说话的。)
                    (扭头向阿萝道。)
                    莫煮茶了,洛美人听不惯我的话,怕是做不成茶友了。
                    (仍是和颜悦色,话是对着阿萝说,逐客令却是对席上人下的。)


                    13楼2017-11-22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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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了悟——我本该端着一点气性,去寻旁的乐子才对,断不该为着一点欢声笑语,就自折了身段,同这样不知高低的人闲话。】
                      【浪费光阴。】
                      【眉仍皱着,替她忧愁,更替自个儿舍弃了的时间,与那些一道被迫放弃的趣事感到可惜。比起对牛弹琴而言,赏花逗鸟,可都更有趣的多了。】
                      “赵才人通今博古,收拢了这么些个好看,又何苦来为难着寻我的答案呢?”【话音轻顿,却不曾收拢。】“我确不知什么是好看。也实在不敢妄言——更不敢在天子脚下,讲求自己的喜欢。”
                      “赵才人有自己的欢喜之事,倒又不该,往这里来了。”
                      【伶牙俐齿的姑娘,总是容易得意忘形的。比起这样漏洞百出的妄论,我更乐意稍显愚笨的安稳,毕竟,我才是美人新晋——而她,仍堪堪合着一张巧嘴,坐在才人的位置上呢。】
                      “赵才人的眼耳口鼻,倒是灵巧的包揽着这么许多消息——就似,宫中替人传话的奚女,还像廊下学舌的鹦鹉——当真是精致又全面的很。以我的心拙口夯,是万万比不上的。”
                      【此刻已起身来。】“凭赵才人的这份玲珑心窍,定是已为自己谋划了极好的前程——”
                      【使手拢着衣袖,笑靥愈柔着宽慰。】
                      “我倒该祝你,直上扶摇。”【才要转身,又停了步。】“但可千万安稳着飞,莫再同旁人,议论甚么,圣人的心思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况是这样一个‘妙人儿’,人常说大明宫的深远宏伟,此刻才在她身上察觉——若非是深远宏伟,怎么有机会,接纳四方,自骄或愚笨的人呢。】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11-23 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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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截柳色罗袖,绘着时兴的团花纹,这时被纤手抬起,掩唇一笑。)
                        国朝新旧妆奁之事,各家淑媛皆知,随口提了,原来美人并不知。您莫恼,这是我不该,倒像您面前刻意卖弄。
                        (目光流眄至她蹙了又舒的眉头,得意的面色,这远比她的说辞精彩。心内不由想到:她确是不宜多话,一旦瞻前,就难以顾后了。)
                        我是礼聘的妃子,该不该来此是圣人明断,美人连自己喜好尚不能言,怎又妄断起我的去留。
                        (我犹正坐,自顾自吹凉阿萝递来的新茶。一壁摇头,一壁效仿她一贯的言论,将是非好恶都往圣人那头推,这真是最简单的说话之道。这样顶没意思的话,我只同她这样的人说。)
                        美人这句又错了,将天子妃嫔怎可与微末奚女相提并论,叫圣人听见您这样评判他选择妃妾的眼光,又会怎么处置您呢?
                        (稍稍抬起目光,倒觉茶中椒盐,都不敌她话中滋味咸淡。神色没有半分不怿,反倒极真挚地,耐心与她言道。)
                        您放心,圣人心思我尚不及您议论得多。
                        (话锋一转,正色道。)
                        我虽不敏,亦不屑谄媚逢迎,宠臣行径。我这昭明,惯听明白话,见实诚人,不留违心的话,虚与委蛇的人。
                        (我指了殿内最寡言木讷的宫人。)
                        你,送送洛美人吧。


                        16楼2017-11-23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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