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突发状况
黑暗的夜空，挂在空中的月牙越显额外明亮。夜晚的街上，稀少的人们。连一个枯叶被风吹起都能细细听见，泛黄的旧街灯谱写了小镇的历史。
在比利时的首都布鲁塞尔某一个小城镇，那里特别引人注目。
“哈哈哈哈……”
热闹的气氛，大人小孩快乐的欢笑声布满游乐园各个角落。
没错，这里正是给大家带来欢乐的游乐园。
而在游乐园的正中央，也是最受大家欢迎的地方——新世纪马戏团，英文简称“The New Century Circus”。
由一个五颜六色的大型帐篷所组成，规模大型的马戏团。
在帐篷外，灯光比较少，只有一个小油灯维持着光亮，比较让人难以发现这里还有个休息的基地。
一个简陋的桌子和几个椅子，两个少年。
“表演就要开始了，身为顶替人家的小丑，还不速速进去帐篷准备？”黑发少年略显憋笑的语气，忍住了想笑的冲动。
“让我冷静一下，我不能接受这事实……”蓝发少年扶额，满是感慨。
明明马戏团里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他顶替那个失踪的小丑……
月光洒在他的脸庞，黑发少年看出了他的坐立不安。
“没办法啊，威廉说这是团长下的指示，毕竟你也只是个不起眼的打杂员，其它的工作人员经常在外露面，因此很容易被观众发现，那表演就不好看了。接受事实吧，布卡。”黑发少年拍拍布卡的肩膀，安慰道。
“团长分明看我不顺眼，果然我还是最讨厌他了。你们能得到正经的工作而我却是打杂的，等我完成了任务我就第一个宰了他。”布卡碎碎念，瞳孔中反映了不屑。
“别冲动，你说过讨厌意气用事。”
“努利，你也知道我也只是嘴巴说说。”
努利知道，布卡只是心直口快。长时间的伙伴，待久了就有解不开的羁绊。
他知道，布卡此时此刻手握的水杯，正在颤抖，水波证明了一切。他知道，他在担心着某件事，凭着布卡最自豪的第六感。
事情的越发浑浊，是他们负责出面在稀释。
“算了，为了上层的任务，为了我们灼愿组，为了雷冰阳组织，我忍。”布卡喝下杯子中最后一口水，从椅子起身离开。
“加油，不要忘了我们的宗旨。”努利拍拍手上的门票，似乎暗示着什么。但只有他们俩之间才知道。
“不能输、不能死、也不投降。”挥挥手，布卡掀开布帘走进了帐篷。
风吹乱了布卡的发丝，努利默不作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自己过后也缓缓离开了。
走进帐篷里，发现褐发少年正寻找着他的踪影，脸上的汗珠不断掉落，看得出他很慌张的样子。
“你刚刚去了哪里！我都跑遍整个马戏团的帐篷了！”褐发少年抓着布卡的肩膀，紧张询问道。
“麦克。”布卡叫出了褐发少年的名字。“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表演都快开始了，你什么都还没准备，我真是被你气死了！”麦克拉着布卡进了化妆间，一路抱怨。
“用你的异能力伪装成我不就好了吗，干嘛那么激动……”被麦克一路扯着衣服来到化妆间的布卡，不明白为什么麦克会发脾气。
“你被福男埋进泥土埋太多次了，头脑变成是土做的吗？怎么总是少根经，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
“为什么你和福男都说着同样的话……”
“好啦好啦，你们俩别斗嘴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布卡和麦克立即停下了。
是玫莉，马戏团团长的女儿，同时也是马戏团的化妆师。与团长不同，是位和蔼可亲的女性。
有时候他们会怀疑，他们是不是有血缘的父女，明明是性格不同的两个人。
“乖乖别动噢。”玫莉小心翼翼地替布卡上了妆。
粉嫩的嘴唇、翠绿色的眼眸和波浪的黑长发是她的象征。
布卡不禁看得走神，不知觉地时间慢慢推移，妆化好了。
“多两分钟你就要出场了，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尽力就好。”玫莉这么说道，脸上的笑容甚至能融化他心。
“嗯……”虽然心里再心不甘情不愿，布卡还是接了小丑的工作。
在这之前，麦克就先行离开了。他接下来还要和峰巴巴一起主持着表演节目。
外头都是为了峰巴巴的美貌慕名而来的女性观众，不是为了马戏团的表演。
布卡坐在化妆间的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小丑。
浓郁的妆容、夸张的假发、花俏的服装、惨白的脸孔。
这就是他。
但不是他真正的样子。
“小鬼，过来。”有人呼唤着他。
布卡不肖地起身，把椅子踢回化妆台前原本的位子。
一直把他当免费佣人这样使唤，他几乎受够了。
“把这些衣物和道具拿去隔壁的化妆间，动作快点。”男子指着身旁的两个大箱子。
布卡依照他的指示，搬起了那两个大箱子。这些粗活，他这几天也习惯了。虽然只是个打杂员，但他也是人类，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类。
掀开布帘，到了隔壁化妆间。默默放下箱子，离开……
但是男子先行一步挡在了他前面的去路。布卡止步，收起刚刚踏出的半步，抬头看着整整高他半个头的人——
是威廉，他是个驯兽师。
就因为他是马戏团团长的儿子，还隐隐约约看到，他嘴角还浮现了不怀好意的微笑……
布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或者说，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威廉和团长，都是他马戏团里最讨厌的人，不愧是父子。
“扮得真丑……不，是奇特。”威廉用那调戏般的语气，还有那邪恶的嘴脸，不断打量、欣赏着面前的“艺术品”。
布卡无语，朝天翻了个白眼。真心想把他给冰冻起来，摆在马戏团的出入口。有人听说过漂亮的小丑吗？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离开了。”
“……”
“！……”布卡才刚想踏出一步，却被威廉堵在死角，和他的绿色眼眸对视。
“请不要这样做，这里还有其他人。”布卡尽量语气温和地回答他，万一得罪了他，他可不保证威廉会不会拿别人来出气。
为什么布卡那么自信，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他的对手。以威廉的能力，和雷冰阳组织的他为敌，可说是威廉抽到了下下签，甚至会得罪全体上下的组员们。
威廉虽然不知道布卡的真实身份，但是他看得出，他们不是同一个等级的异能者。所以威廉不会随便对布卡出手，也不会随便挑衅布卡的能力。
他这是在挑战着布卡的耐心和毅力。布卡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针对他。
甚至，这份打杂员的工作，也是团长和威廉分派给布卡的职务。这分明就是两父子联手一起为难他。
不管是团长命令他扮成小丑，还是平时威廉阻碍他进行工作。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一个男声打破了僵局。
“布卡，快到你出场了！”负责监督表演现场的麦克进来通知布卡。
“知道了。”幸好，麦克及时出现。布卡连忙迅速离开威廉的面前，无视着威廉脸上突变的表情，明显是对麦克的出现表示不满。
检查一下妆容，确定没问题后便赶往舞台。
光亮一瞬间在眼前铺开来，迎面而来是期待他出场的人们。
“呐，现在我们新世纪马戏团的小丑出场了噢！先生女士们给个掌声欢迎他吧！”正在主持着台面的峰巴巴话音一落，观众席响起洪亮的掌声。
布卡不慌不忙地站在大颗的玩具球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五颗小球。脚底一边踩着玩具球滚动着，手上的小球运转了起来。然后假装把球全砸到自己身上，再假装狠狠从玩具球上摔了一跤。
“哈哈哈哈——”观众们笑得不亦乐乎。
于是，布卡捡起一颗小球，放在双掌间，变不见。
“咦？——”不出所料，观众们发出疑惑的声音。
他笑了笑，转了个圈子，快速变出一大束玫瑰花。玫瑰琔放的那一瞬间，花瓣四处散落，在现场展现了惊艳的一刻。
“哇——”在观众看得目瞪口呆后，才连声拍手叫好。
“非常感谢小丑给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现在轮到飞刀师给大家表演了噢！”峰巴巴眨眨眼，示意布卡可以先回后台。
布卡明白他的意思，向观众们鞠了个躬，原本想迅速离开，但——
“布卡，我的搭档在练习时受伤了，你过来帮我。”
这句话出雷欧，一位拥有专业级水准的飞刀师。他平时的练习都不会出错，很难让布卡相信，他的搭档因为他的失误而受伤。
但别误会，布卡和他的关系并不好。因为布卡的实力比他强，表现在马戏团里更受众人睹目，尽管布卡只是个打杂员。
所以雷欧平时就对布卡很不满，虽然表面上跟他很要好，私底下却很腹黑。
布卡知道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他这计划中有什么阴谋。但他还是没拒绝，给雷欧留了面子。
毕竟是马戏团的伙伴，况且他很小气又爱记仇的。
“要帮什么？”
“你站在标靶前面就好了。”雷欧冷冷地互相摩擦手中的飞刀，毛骨悚然的感觉直冲脑袋。
布卡按照他的意思，站在标靶前。雷欧来到他面前，把双手张开的布卡绑在标靶上。
他走到大概距离布卡五十米远的地方站着，背对着布卡。用白布蒙上眼睛后，从身上掏出了几把飞刀。纤细的刀片在灯光下闪烁着白光，紧接着，他快速把刀片乱投了过来。
已开始的游戏，现已无法停止。
第一、两次的刀没投中布卡，但后来的飞刀……
“呃啊啊啊啊啊啊——！！！天啊，我的手啊！！”布卡咬唇，直冒冷汗，在心中痛苦地呐喊。但现在可是现场的表演，可不能乱喊乱叫。他慢慢转移头部，看向左手。
两把刀片无情地插在布卡的手臂上，鲜红的血液不留情地溢出。
“啊啊……”布卡双眼无神地轻叹，呼吸急促了起来。看向雷欧，只见他向布卡这儿跑过来。
“哎呀，没事吧？真是对不起，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是我的疏忽。”雷欧帮布卡把刀片取出后，把他从标靶上松绑。
布卡捂着受伤的手臂，用异能力暂时把伤口冰冻了起来，以免失血过多。雷欧则面无表情地把飞刀缓缓地收了起来，似乎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发生了什么事？”观众席那里出现了骚动。
麦克见状，本想过来了解情况，却被峰巴巴拉着了手。
只见峰巴巴使了眼色，又摇了摇头，麦克放弃了过去看望的念头。
峰巴巴隐隐听见，麦克紧握拳头的关节声，似乎在宣泄他的愤怒。
连在后台准备着下一场表演的金福男也连忙冲出去搀扶着布卡，带着他回到后台后，再用他的“万灵”异能力召唤出草药，替布卡疗伤。
待一切都妥当，福男才跟着自己的师傅本杰明，正式出场表演他们的魔术。
在不远的入口处，努利和杰森目睹了刚刚事发的一切。
“看来他是故意的啊。”他们互相沉默着，直到杰森先开口。
“好像马戏团里，就团长、威廉和雷欧特别针对布卡。”努利捂着嘴鼻，对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表示厌恶。因为他的异能力“雾尘”的关系，他对气味特别敏感。“不过，真难得你会放下外头的工作，跑来这里。”
“在外头待太久也会闷啊，办事能力也会下降的。只是过来散散心而已，一会儿就走了。”杰森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一如往常地淡定。
努利没接杰森的话，沉默地看着在舞台表演着“人体切割”的本杰明和福男，心中的惆怅似乎又膨胀了些。
一阵习习凉风吹起，努利缓缓转头，杰森却已不见踪影。干枯的树叶落在他高贵的头颅上，他明白，不能丧失做人的气节。
就算要把鲜花插在敌人的胸口，也要华丽些。
蘑菇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