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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义坊·崔府·华英阁】——淑夫人 崔懿 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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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猷八年三月下旬,崔门嫡女崔懿风姿绰约,温婉秀丽,封淑夫人,居崔府·华英阁。
(请按照宫规自贴资料:二楼晋级历程及报名资料,三楼独白随意,四楼谢恩。)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7-12-21 14:16回复
    绥猷八年三月下旬,崔门嫡女崔懿风姿绰约,温婉秀丽,封淑夫人,年15.
    崔懿,崔氏嫡女,小字阿韫,族中行十一,亲朋多称之十一娘。工针黹,习女诫,幼承庭训,养于深闺,少有贤名;得父兄怜爱,故自幼学文,通经史,知世事。聪慧幽娴,圆融通达。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12-23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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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近夏至,昼渐长,蝉鸣透过西窗外的丛丛翠竹,生生催出一点轻薄又恼人的睡意。
      半晌前收拾好案几上的书卷与字纸,把绣架搬到窗下,方绣出一片花瓣,便听到院墙外传来一阵刻意压着嗓子的训斥声,似是哥哥处有客到,下人有哪儿招待不周了。
      胭脂色的消夏纱裙柔若无物裹着清瘦的躯体,低头时,躲过竹叶拦截的一点光斑便落在白皙的颈项上。指尖的针一顿,低眸瞧着朵朵宝相花秾丽地装点的绢帛,只差一点儿,这份新婚之时要送给皇后娘娘的绣品便能做好。
      沉稳而规律的脚步声自院门一路走来——不像是哥哥的。指尖颤了颤,如有所感地回过头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12-24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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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蝉鸣声声,唱尽了夏日午后的烦闷与慵懒,脚步匆匆,穿过回廊朝着这处僻静的小院而来。
        远远的,望见光影交错下的竹林,碧绿的叶缀着些许剔透的光。小婢踮起脚尖,企图将枝头栖息的夏蝉驱散。
        她似是有感应般,我才刚踏进房门,她便停下手中的绣活,回眸望来,一汪秋水眸里暗藏着些许笑意。
        唇角上翘,清朗的声线在夹杂着丝丝凉意的风里散开。
        “ 还是你院子里凉快,你哥哥那儿又闷又热,我是待不下去了。 ”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7-12-24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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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珣哥哥。”
          一双杏眼微微睁大,随即弯的像两泓月牙泉,漾出惊喜的波澜。
          房中有两三个侍女在,此刻都停下了手中的活,默不作声地散站在各处。
          低头抚平衣带,起身时脸上的悸动与喜色已敛去大半,指使一个侍女去准备糕点茶水,另两个依旧留在房中。
          起身引他坐到待客的矮几边
          “只听说今日哥哥有贵客来访,没想到是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12-24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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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如往昔每每相见时一样,难以掩饰的欣喜着——仿佛我不曾尚昭仁公主,她也不曾接到嫁入东宫的旨意。
            可这一切都不一样了,尚服局已经将东宫储君与太子妃大婚时的喜服画出了底稿,礼部也将此事提上了议程,钦天监也在推算良辰吉日。
            我与昭仁公主的孩子,临盆在即。
            到了嘴边的一句阿韫最终随着入口的清茶咽了回去,墨眸倒映出她清丽的面容,笑吟吟的与她闲话。
            “ 才不是来看他,他一个老鳏夫有什么看头。只是想着,从现下算起,与你见面的次数是见一回少一回了,想来看看你。 ”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7-12-24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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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我十四岁,很快就是及笄之年了,那时知情人都觉得,绥猷八年的某个黄道吉日,我将穿着喜服,在一首又一首催妆诗中告别崔家门庭,归为谢家妇。
              那时爹爹与哥哥已在商量,什么时候纳采问名合适。每当娘与傅母聊起我嫁妆之事,我都是要红着脸到隔间暂避的,但心里就如同偷偷养了一只会偷蜜的小兔子,在躁动中尝到期盼的甜意。
              十二岁上,珣哥哥待我便如未过门的新妇。冬日里趁着去庙里上香,被他带到无人处赏雪,他把我拢在大氅里,数屋檐下一根根晶莹剔透的冰棱。那时,尚书府还未落成,我的小院中栽的不是修竹,而是一株株杏树。最粗壮的那根树枝上绑了秋千,春日里坐在秋千上与他闲话,两双眼睛里都盈着笑意,粉白杏花落满头。
              从前怎会想到,我会与他见一面少一面。那时真好呀,我还以为日子会像那般一直过下去。
              然后,圣人下旨,昭仁公主出降,珣哥哥成了昭仁驸马;再然后,我约莫半年后要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崔氏。
              我与他,终究是欠着那么一点缘分。从去年五月始,心底那只小兔子偷的蜜都变成了咸涩的泪,人前不曾流露过,面上总如此刻般,蕴着得体的微笑。
              “是呀,往日年纪小,珣哥哥、珣哥哥地叫,都叫顺口了,日后再这般称呼,约莫要被哥哥教训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12-24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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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呢,从与她相处时刻意带着的几分亲昵,到习以为常的十指相扣,用她入怀。那时,我已经做好了在她绥猷八年的良辰吉日将她迎入谢府,成为我的小新娘,成为谢氏族谱上的第二个谢崔氏。
                去年上元,长安城里花灯如昼,我陪着她在元夕河将一盏莲花灯送进河中央。她偷偷摸摸在上面写下的心愿,我至今也未能得知,却仍旧记得她被烛光映红的脸,像极了阳春三月里的灼灼桃花。
                五月,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里,圣人身侧侍奉多年的大监广元来谢府传旨,与昭仁公主喜结连理——我一时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有几分欢喜几分忧。
                低头,拂去了袖摆上的褶皱,清了清嗓子。
                “ 便是你哥哥,日后见了你也要自称微臣,更何况是我。 ”


                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7-12-24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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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称谓,到身份,再到日后的一堵宫墙,我与他十余年相知同途,到头来终归陌路,幸而此时不是在旧时宅邸,不然放眼望去,处处皆是回忆。
                  心下酸涩,垂眼看着袅袅茶烟。
                  “方才不是说了么,你我见一面少一面。日后我与……谢家表哥,怕是没多少相见的机会了。”
                  即便是有,那时我当站在太子身边,而他是众文臣中的一个,遥遥望去,都是相似的官服与模糊的眉眼。
                  “与昭仁公主却是可能时常往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12-24 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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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十一娘,无论日后你是太子妃还是皇后,崔谢二族,都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
                    知晓这个消息后,我第一时间托人打听了东宫的情况。除却已故太子妃苏氏,东宫还有一众姬妾。太子温仪沈氏与太子伉俪情深,如今东宫也由暂由她主持大局,阿韫要收权,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毕竟她与阿韫之间,可远不止一个正妃与侧妃的差距。
                    “ 阿楹素来对弟妹疼爱有加,你与她能处得好。 ”
                    称谓之间不动声色的转换,道明了我与她的关系,再也回不去从前,只能渐行渐远。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7-12-24 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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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那声“十一娘”,眼中猝不及防地蒙上薄薄的水光,轻轻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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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忘的。”
                      这是最后一次——这句话我对自己说过无数遍,今日又自暴自弃地暗暗承诺了一遍。得知他被赐婚的那日,从午后枯坐到日暮时也是这般一遍遍暗示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惦念他,这是最后一次把他放在心尖上喜欢,这是最后一次为他这般心如刀绞。该结束了,没有下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
                      “我不会忘记表哥十余年对我的照顾。”
                      一年来,对着爹娘哥哥都未曾露过端倪,此时脸上含笑,眼眶却泛着红,一滴泪要坠不坠挂在睫毛上。
                      “多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12-24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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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忍去看她泛红的眼眶,挂在纤长羽睫上的泪珠在阳光下泛着光——那样渺小,却足以灼伤我的眼。低头去喝茶,早已凉透的茶沁入心脾,刺激着自己回忆起那些模糊不清的过往经年。
                        搁下茶盏,一抬头,就能看见她笑着流下泪的脸,精致而娇小,柔弱得让人难免要生出几分温柔缱绻的情意。
                        回忆像是走马观花一般席卷而来,铺天盖地,几乎要将人淹没。这一方天地只余我二人,如同往常每个与她相处的日子,只一个对视就能明了她心中所想。
                        往前踏出一步,再也顾不得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趁着此刻无人,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 阿韫,去年上元,你在花灯上写了什么? ”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7-12-24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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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只是一眨眼,就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连下意识的挣扎推拒都如此熟稔。
                          “不……”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柔却不容拒绝的拥抱……颤抖着,慢慢安静下来。心中有一把声音说,动静太大会引来侍女,随他吧。但我骗不了自己,真正的理由并非如此。我喜欢他这般抱我。错误地、背德地、不可自控地喜欢着。
                          最后一次。暗暗说,真的,最后一次。
                          脸埋在他肩上。
                          “一愿郎君千岁。”
                          去岁上元节,元夕河上点点河灯铺在黑绸似的水面上,犹如错设人间的温暖星河。我与珣哥哥一同买了盏河灯,遮掩着没让他看,用蝇头小楷在上面题了几句诗。
                          “二愿妾身常健。”
                          曾经在笼着料峭春寒的河边相拥,和如今的情景渐渐重叠。彼时的羞赧与暖甜都化作一滴滴的泪,悄悄泅入他的衣衫。闷闷传出的话声中渐渐带出哽咽。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12-24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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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再也无法如同梁上飞燕了,无法在春日的午后相见于崔家旧府的杏树下,手一抬,便能替她摘去落于头顶的碎花。夏日的薄衫被她的滴滴泪珠浸湿,风一吹,带来了几分凉意。
                            窗边有人影浮动,她抽身欲离,却被我禁锢于怀抱之中。我知道此时此刻这样的举动是禁忌的,倘若被人看见,我与她都将沦落至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的未来,是东宫储君的了。而我的未来,将属于我的昭仁公主和未出世的孩子。我们只有昨日和今日,没有明天了。
                            “ 阿韫,那个即将娶你过门的人让我嫉妒。可我知道,我不能这样,我们之间已经被划开一道鸿沟。 ”
                            况且,此时此刻腹中孕育着我的孩子的女人,是我年少时所有的梦境。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7-12-24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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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此为止。”
                              被他困在怀里,颤栗着,几乎费了全部心力方说出这句话。抬起头,羽睫轻轻颤着,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
                              “谢珣,以后,不要再见了。”
                              从情窦初开的某日起,就是年长许多的他陪在我身边,教我情爱,拥我入怀,允以白首之约;这么一个守礼的、温柔的、俊朗的、如兄长如夫婿的人,满足我关于未来的所有期许,从前,我不会认为长大后除了做他妻子,还存在其他可能。但一切的一切,只能止于今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7-12-24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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