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荣是口沉默的井
-----
青春已经结束,虚荣是口沉默的井,落入井中,伐木造梯,做自己的勇士。
已经回家了有一阵子可是生物钟还是准的可怕,用两天的时间把学了快四年的法一股脑倒出来,不必在装上了。
可是已经习惯了朝五晚九,已经习惯了写写背背,这样一闲下来反而觉得空虚的紧。
几天前送弟弟去上补习班,路过之前的初中看着半山腰的房子,才发现自己的学生时代是真真正正的过去了啊。彼时天真年少盘算这各种小九九手里要拿很多权利心里要装很多东西才行。现在反而觉得手中空无一物才是人生的最佳状态。
反复斟酌过很多,不知道该如何着手,以前每走一步路都有人引着,也不惧怕什么反正有那么多人在你身后。当自己成为别人身后的,当父母已经需要你牵着引着的时候,以前的花花肠子仿佛是儿戏。
该走过多少挫折才能在这世上活的游刃有余呢?
大概是六年前,高一,我就和身边的同学说,我是要学法律的。那时候说要考中国政法,在不济也考个华东政法。
小时候的梦做的都很伟大,要住在白宫里,要给主席提政治建议。要打一场漂亮的官司。
结果还是考了个小二本,所幸,我还是学了法。
坚持一件事是很难的,既然我已经做了高中整整三年的梦,所以这梦,我是要一直做下去的,这点,我很满意。
做梦当然要抛下很多,以前的一肚子墨水都要扔掉,以前的种种别扭的三观都要摆正,最需要加强的,就是承受力。
记得大一第一次去听刑事审判,被害人是来打工的小伙,嫌疑人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进厅前教授还特意嘱咐女生们不要哭,我当时还在想,有什么可哭的,尘归尘土归土,自古一物降一物。
结果刚进去,看见被害人母亲已经哭肿的眼,才明白教授的深意,坐在听审区丢人的哭的稀里哗啦,最终什么都没记住,只记的家属的脸,和慷慨激昂的检察官。
那时候就在想,我能做好这个职业么?后来教授说,每一个检察官都要经历的,就是忍住泪水为被害人伸张正义。
大概十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冲劲很足,烦恼很少,屁大点事儿都伤春悲秋,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自己人生的大女主,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意义且大放异彩的,可是忽略的最基本的,目标和坚持。
那时候的梦想只是梦想而已,总觉的实现还早的很。现在想想,如果那时候的冲劲用在现在这个年纪,我是不是早已经成为最年轻的检查官了?又何必在这患得患失?
可是人生啊必须是分权制衡的,苏轼聊发少年狂时也自称老夫,鹏能乘九万里也需有空间,稳重和年龄成正比,确实是这样。
零零散的爱了六年的法律,一遍一遍的审视自己的梦想,说没压力是假的,生活太累,确还要坚持,梦想不会老,可自己会老啊。
从今天起,每走一步都要回头,要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年少无知一步步变成可以让被害人信任,让自己骄傲的检察官的。
梦想不远,既然跳进井中,就要奋力上爬,虚荣不说话,伤疤当然要自己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