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最喜欢过春节,不但有假期、穿新衣、还能得压岁钱,喜欢之余,也总是有一种困惑,去比较富裕的亲戚家里,要带好的礼品,其次要带普通的礼品,而且基本都是一件就够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等自己慢慢长大,参加工作,经济相对独立了,每到过春节回家,总有一种很怕的感觉,不是怕自己拿不起这东西,而是感觉整体都处于一种攀比的状态,这种攀比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社会风气如此,一个人,一个亲族怎么有能力改变呢!
而今过春节回家,无论是到哪里走亲访友,基本都是至少两件礼品,好像一件礼品根本就拿不出手,丢自己的人,也丢亲戚的人,人家看见也会笑话;这是我最近回家最常听到的一段表述。家里的这种观念,让我很不舒服,不是我能够拿起一箱王老吉,就没有钱外加一箱金典,其实对我而言,我最担心的是那些如今还在农村辛辛苦苦种地打工供养孩子上学的那些亲戚们,他们更值得尊重敬仰和体谅。
因为我就是这样走出来的,如今更是感同身受。
当初父母作为农民供养我和弟弟求学读书,那时候家里真的是捉襟见肘,每当看到别人过年走亲访友礼品靓丽,而我们又不得不跟随风气,父母过年一直忙到大年三十赚的钱,基本都用来走亲戚使用了;那时候,真的感觉很受刺激。
如今,自己大学毕业,能够养活自己,刚开始能够自己买得起亮丽的礼品以便让自己在亲戚们面前骄傲的念头,现在想想是多么的残忍,多么的幼稚,又是多么的可笑。自己读书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毕业参加工作经济独立后在亲戚们面前炫耀吗?那些像当初我们家庭一样的亲朋好友,他们在得到供养孩子的巨大信心之后,是不是也在为眼前的这些实实在在的礼物而操心呢?
同时,攀比之风直接导致亲戚之间存有成见,他们愿意为那些拿东西多的,社会地位高的人付出自己的所有珍藏,而对于那些一时捉襟见肘的亲戚却是平常对待,因为这同等的价值交换中的对比,直接对亲情人性有着绝对的考验。
众所周知,人性怎么可能经得起考验,只不过有人掩盖的深,有人掩盖的浅而已。而在这血缘关系掩护下,不加掩饰的表达也不会让人感觉伤害直接,虽然这种伤害足够的庞大和刺激,血缘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她顷刻间分久必合。
看新闻经常听到这样的报道,外国人一直很羡慕中国的年味,因为他们就没有这样传统的节日来让所有的亲朋好友等关系亲近的人有一个合理的走动机会,让整个社会都停下生产的工作来维护自己的血亲挚友之情,无论天南海北,无论天寒地冻,无论国内国外。
我想中国年的魅力,就在于让我们有理由聚在一起,相互聊聊家长里短,相互诉说着一年的痛苦和欢乐,可以肆无忌惮的抛下一切的面具,能够作为一个完整的真人呈现在自己的血亲好友面前,而今,这些传统的公序良俗正在遭受商业社会物质化的极大挑战,礼品的轻重和多寡,直接衡量着亲情疏远与亲近,这些已经完全打破了礼法的约束。
是不是这样一种温情的画面更让我们感受到亲情的魅力和伟大呢:只要是凭自己能力挣得的,只要亲戚愿意来,那就是对亲情最好的诠释,哪怕是实在困难,空手到来,也足以表明亲情在亲人心目中的巨大地位,只要亲情在,真心实意实实在在,这些人都值得尊重,并值得好好招待,毕竟,在这个社会中谁都会遇到沟沟坎坎,谁又能确定别人的明天就不会时来运转,谁又能够确保他人的昨天就不会是自己的明天呢?
不可否认,血亲挚友,在中国社会中也许承担更多的是相互帮忙,每到亲戚朋友聚会中,大家讨论更多的就是谁要帮助谁,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但是这些过多的过分的请求,往往也会让人措手不及,好像在外面工作的,都是很有能耐,至少帮助一个农村的孩子没得问题,不然你在外面都是混的啥吗?亲戚们又怎么能够高看你一眼呢?
他们永远不知道的是在外面工作的人于他们一样有着普通人的苦恼与烦闷,他们也想为这个亲族的人付出更多,为自己的亲族做出更多的贡献,但是亲族中有些人连基本的电脑都不会使用,最基本的文字都不能书写,出去了,除了靠出卖劳动力才能够养活自己之外,真的是没有一项完整的技能,这样子就算你有心帮忙,也是力不从心;还有那些已经大学毕业的,为什么非得等到亲戚聚会的场合让父辈们开口讨要工作机会,作为接受过大学教育的你们,难道就没有去社会上摸爬滚打,认真的尝试一下这社会的大学教育吗?即使亲戚们帮忙给你找了一份工作,你认为这真的就适合你吗?直接进入亲族的怀抱中,就像这温室中的花朵,你的将来怎么能够撑得起家族的灿烂与开放;上过大学,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你,应该完全理解,所有的关系只有在对等的使用价值之下,才能显现最有用的价值交换,而你,能够提供什么呢?血亲和挚友中的坚强和独立,才能更显亲缘关系的光明磊落,也更受尊重。
记得五柳先生在《归去来兮辞》中有言: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
商业社会,这种几乎成为理想,但是其中的寓意却值得我们珍惜,真希望我们能够抛却物质的成见,真心实意的对待自己的亲朋好友,悦亲戚之情话,不要让礼品打败了我们的血亲和挚友。
愿每一个人逢年过节都愿意高高兴兴的回家,让亲情的纽带链接社会世俗中的你我他。
作者:和融,鱼羊秘史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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