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
阿斯蒙蒂斯和阿勒布利德吵架了,原因很简单,阿斯蒙蒂斯觉得阿勒布利德最近怪怪的。
他最近经常外出,阿斯蒙蒂斯派人曾偷偷跟踪过他,但却没有什么结果,根据那人报告,阿勒布利德无非就是去教堂和世界图书馆,这是他近期最爱去的两个地方。
瘟疫已经蔓延开了,很多平民都已经染上了顽疾。阿勒布利德作为帝国的长皇子,几乎日日都会去教堂为百姓们祈祷——虽然他更想直接到贫民窟去看望那些染上瘟疫的人,但是在这个非常时期,阿勒布利德被禁止出入瘟疫已经爆发的地区。
“阿勒布利德。”拥有着相似容貌的血红瞳的青年站在阿勒布利德的身后,直勾勾地盯着长皇子最近沧桑了些许的背影,“我想我们该谈谈了。”
“好的,我的孩子,但你可能要等到晚上我
才会回来。”他转身,阿斯蒙蒂斯浅笑道,红色的衣摆在大理石上划出一个好看的弧。他根本没有察觉到弟弟现在心情很不好。
“……你要去哪里?教堂还是世界图书馆?”
“嗯?教堂吧。”男人想了想回答道。
之后便是一片沉寂。
没有任何人来打破它,也没有人敢打破它。阿斯蒙蒂斯看着阿勒布利德,阿勒布利德不知道该看向哪里——他这才察觉到弟弟的不满。
终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跌入了沉寂的深潭中,荡起了涟漪。
“阿斯蒙蒂斯大人!国王陛下召见您!”匆匆忙忙闯进小皇子视野里的是一位守卫兵,看他这么召集的样子恐怕那个老头子真的是有什么急事吧。
阿斯蒙蒂斯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年龄较小的在离开之前,瞥了兄长一眼,阿勒布利德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他也不知道阿斯蒙蒂斯针对他的原因。
等到阿勒布利德回到皇宫就已经是深夜了。他去了教堂之后又去了世界图书馆一趟,所以费了很多时间——这是和下人商量好的说辞。
阿斯蒙蒂斯一定会更气我了吧。哥哥这么想道,皱了皱眉苦笑着,眉宇弯出一个不太好看的弧度。
敲了敲门,在得到里面的人的允许后推开了小皇子房间的门。暗红色绸缎做的落地窗帘前摆着一个象牙白的小茶桌,桌边还雕着考据的图画——据说是先祖砍杀恶龙的纹案。再把视线转移到桌前的人,他穿着长袍,显然已经已经洗浴完毕阿斯蒙蒂斯似乎一直在等着他,一双红眼睛正狠狠地瞪着阿勒布利德。
阿勒布试探性地问道:“让你久等了?”
“是的,等了四个小时。”
“……我很抱歉。”
“我没从你的话里面听出来一丝你的歉意。”
和生气的阿斯蒙蒂斯对话就是这样的感觉,他的话语一直很锐利,特别是在与兄长对话时,经常让阿勒布利德感到难堪,但每一次无一例外都是年纪大的那位做事不妥当,所以兄长一直都在低声迎合着胞弟。虽然事后就将弟弟的嘱托放在了脑后。
“你最近很奇怪。”阿斯蒙蒂斯用手指关节厌烦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没有节奏的敲击声。这是他发难的前兆。
“奇……奇怪?”
“你最近经常外出,如果是只去世界图书馆或者教堂我真不信会费那么多时间。”阿斯蒙蒂斯挑了挑眉,“再说,世界图书馆在战乱区,老头子允许你去那种地方吗?”
阿勒布利德长吸一口气,直视着阿斯蒙蒂斯,并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一点:“阿斯蒙蒂斯,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谢谢你关心我的安危,但是贫民窟的染病的百姓们他们需要我,我必须要去那里找出能帮助他们的方……”
“你是将来的一国之主,我想这种危险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做,你应该以自己的安全为重。而且,你是真的只去世界图书馆和教堂吗?”
回答阿斯蒙蒂斯的只有沉默。
“你是去贫民窟了,是吗?”
“……”
“你发现了有人跟踪你,然后你命令他不许把这件事告诉我,是吗?『王者之血』可真好用呢,阿勒布利德。”
“我可以解释……”
“不需要。”
阿勒布利德看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
皇宫的夜晚很安静,走廊里只能听见阿勒布利德的脚步声。阿斯蒙蒂斯对自己的不满已经很明显了,他也随时可能会告诉父亲自己最近的行踪。弟弟对阿勒布利德的态度一直很微妙,既不跟兄长过分亲近,但也不允许阿勒布利德干出任何自己不同意的事情。这种奇妙的掌控欲也一直让长皇子很为难——这也不影响阿勒布利德对他的无限的溺爱。
自从母亲去世后,阿斯蒙蒂斯是自己唯一的家人了——他们的父亲一心都扑在一统西大陆的事业上,对这对兄弟一直不闻不问,顶多也是偶尔叫来未来继承人来谈谈他今后的政治抱负。也是这样的父亲让这对兄弟的情谊更加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