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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 第二部 by 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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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9-04-25 23:09回复
    已完结。


    2楼2009-04-25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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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咏临回来了,他亲爱的双胞弟弟。
        而咏棋原本已转移至自己身上的目光,是否又将移开?
        不!他不允许!
        好不容易,他才让那人只看着自己,只想着自己。
        咏善绝不许有人来瓜分这一切,就算那个人,是他的双胞弟弟……
        咏棋从来没想过,原来咏善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希望独占他的的目光,他的关心,甚至是……索求着他的爱。
        「咏棋,我对你好一点……好吗?」
        这么狂烈的爱,令他无力招架,但……也无力逃开了……


      3楼2009-04-25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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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咏善似笑非笑,用手指抵在唇上,发出轻微的声音。这个孩子般的动作,破他做来,却透出一股慑人的魄力来,让咏棋的脚像被钉住般,不敢妄动。
          咏善打量着他,心情渐渐好起来。
          只穿着白色的单衣的咏棋显得身形分外修长,丝绸贴着他的肌肤,若隐若现地勾勒出他胸膛和腰肢的曲线。
          如果咏善在片刻前还怨恨地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当这个要命的太子,现在他可再次心安理得的确定了。
          「来。」他在床上直起身,朝咏棋伸出一只手。看见咏棋往后退了一步,咏善居心叵测地笑了笑,将垂帘撩开一个角,露出咏临熟睡的脸。
          个性大剌剌的三皇子永远不会有失眠的痛苦。他正窝在咏善肩旁,睡得很香。
          咏棋眸子里猛地一跳,不安地瞪着咏善。
          「来,别把他弄醒了。」咏善轻轻地,温柔地对他说。
          不,不仅是说而已。
          这是警告相威胁。
          其实,咏棋根本不用理会这样的警告和‮论。胁威‬血缘,咏善和咏临更为接近,同父异母和一母同胞,谁应该更爱护咏临一些?
          咏棋习惯性地垂下眼帘。
          咏善笃定地等着,他会听话的。
          果然,一会儿后,咏棋极小心地挪动脚步,连呼吸都压抑住似的,没有声息地,被迫地,靠了过来。
          果然!就为了咏临……
          瞧着咏棋慷慨赴义般的表情,难以形容的嫉恨在咏善心里腾地燃烧起来,烧得他差点在床上翻滚,烧得连他自己也差点压抑不住。
          刹那间,他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亲手把身边熟睡的咏临掐死。
          也许把咏棋也一同掐死。
          但那样无法控制的狂怒电光石火间就过去了,一瞬间,咏善用自己冷硬的心肠把这股怒气狠狠地压了下去,咽在喉咙里。
          有什么好恨?
          咏棋?咏棋从来不是他的。
          咏善瞪着已经站在床边的咏棋。他最喜欢的人近在咫尺,薄薄的单衣挡不住咏棋的体温,他可以在冰冷的空气中感觉到一缕一缕属于咏棋的温度,害他既想把面前这个人撕碎,吞掉,狠狠的折磨,又想跪下来,向面前这个人忏悔他所做的一切——如果,一切都可以挽回。
          「别把他吵醒了。」咏善又重复了一次。连他也很惊讶自己的声音如此从容不迫,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无情的恶棍。他用恶狠狠的,称得上歹毒的阴鸷眼神盯着咏棋,同时,伸向咏棋的手,却无以复加的温柔,「他睡得真香,对吗?」
          咏棋是深信他的狠辣无情的,怕他连自己的亲弟弟咏临都下毒手,不得不乖乖顺从他的意思,在床边坐下。
          但很明显,坐下还不是这位太子弟弟的目的。咏善温柔但是强硬的手把他身不由己地拽到了床上,为了不惊醒天真如白纸的弟弟,咏棋心惊胆跳地顺应着咏善的霸道,终于在属于太子的尊贵无比的大床上侧躺下来。
          咏棋、目光炯炯地打量他的咏善,和呼呼大睡的咏临,占了同一床大被。
          世上恐怕没有比这更让人尴尬畏惧的兄弟同眠。
          咏善睡在中间,背对着一无所知的咏临,把咏棋用双臂禁锢在怀里。他发觉咏棋在发抖,也许是刚才穿着单衣站久了,但很高兴,自己能够用体温温暖他。并且当他这样做的时候,咏棋最喜欢的咏临,就在他们身边熟睡。
          有趣。
          「冷吗?」鼻子和鼻子隔了不到一个指甲的距离,他把热气喷在咏棋脸上。
          看见咏棋听天由命地闭上眼睛后,他得寸进尺地伸出舌头,在咏棋挺直完美的鼻梁上由上往下滑。
          「你,和他,」咏善用舌头舔着充满弹性的肌肤,从鼻尖,又滑到唇上,压低着声音,「究竟怎样了?」
          怎样了?咏棋疑惑地睁开眼睛,他不清楚咏善的意思。
          「他抱过你吗?」咏善咬着他的唇间,似乎漫不经心的。
          咏棋却微震了一下。他清楚记得眼前的新太子曾经用这个问题拷问过他,拷问的方式,残忍而淫靡,让他羞愧痛苦不能自拔。他也很清楚,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条能引发大难的导火线。
          在咏善双臂间试探着挣扎了一下,发觉咏善的肌肉果然绷紧了,那漫不经心的语调确实只是虚有其表,他只能尝试着放松一点,垂下漂亮浓密的睫毛,低声回答,「没有。」
          咏善终于饶过他被咬得发红的唇:「真的没有?」
          咏棋摇摇头,蓦然发现自己的示意似乎会让他误会,又连忙点了点头。
          点头之后,更加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来。


        5楼2009-04-25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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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咏善呵呵的笑声钻进耳膜。
            笑了一会儿,咏善把手臂往外张了张,把紧张得脸色发白的哥哥抱紧了一圈,附在他耳边,「说你喜欢我。」
            诡异的要求,让咏棋惊诧地抬起眼帘偷瞥咏善一下,随即放下。
            咏善不喜欢他的沉默。
            「快说,你喜欢我。」咏善用令人毛骨悚然的撒娇语气下令,并且开始把手臂收紧,咏棋不敢用手抵着他,渐渐地被强拢到胸膛贴着胸膛。
            两具起伏的胸膛厮磨着,薄薄的单衣隔在中间,单薄到宛如根本不存在。
            咏善把沉默的人儿勒在怀里良久,仿佛需要一些时间好好感觉他的呼吸。这一刻他对漆黑的子夜感激万分,他不必藏得像白昼那样深,而咏棋就在他怀里,乖得可媲美一只刚刚修剪过爪子的猫。
            「咏棋,我对你好一点,」他贴着咏棋微微颤栗的耳垂,「好吗?」
            一往情深的,专注的声音,里面隐约带着怕被辜负的畏惧。
            他等了一会儿。
            「咏棋,你为什么,就这样讨厌我呢?」他把咏棋僵硬的身体松开了一点,强抓起软中带骨的手,往自己脸上放,语气变得有些焦躁,「你摸摸看,和咏临有什么不同?」
            「你这么讨厌我?连看都不想看?」
            「和咏临有什么不同?」
            「一样的,分明一样的。」
            「你不信,你摸摸咏临的……」他把咏棋的手带往身后的咏临脸上摸去时,咏棋猛然把手抽了回去,坐起上身。
            刹那间,一切凝结般的死寂。
            咏善瞪着黑暗中优美起伏的身影,感觉心口仿佛被铁锤狠狠敲了一下,四分五裂的碎片簌簌往下掉。
            纯白的丝绸的单衣在黑暗中仿佛会发光,他不知道发光的是衣服,抑或是咏棋本人。
            「躺下。」半晌,咏善从齿间挤出两个宇。
            可怕的语气。
            面前坐着的人连轻微的喘息都骤然停止了,黑暗中的轮廓显得僵硬。
            「我要你,给我躺下。」又有几个字从齿间缝挤了出来。
            他的眼神凶狠如受伤的豺狼,在夜里更令人发悚,幽暗的光芒从瞳子里射出来,几乎洞穿身体虚弱的咏棋。
            咏棋深吸一口气,片刻后,带着认命的觉悟,他缓缓躺下,就在咏善身边。
            咏善的呼吸,却呼哧呼哧地粗重了起来,他喘得那么用力,像竭尽全力压抑着一只快破体而出的恶兽,令咏棋也难以自抑地跟着惊恐。
            弦绷断的前一瞬,咏善咬住牙,狠狠地翻了个身,用背对着咏棋。
            「睡吧。」用尽力气按捺了自己之后,他才找到一点力气,粗着嗓门对身后的咏棋说。
            咏棋在身后。
            而弟弟咏临熟睡,毫无忧愁的脸,就在眼前。
            咏善在被下捏着拳头,用指甲掐自己的掌心。他心里想狠狠给咏临一拳,把这有福气的,无忧无虑的,得到他最想得到的东西的弟弟从美梦中揍醒,但他的手却完全违背了自己的意志,轻柔地,怜惜地,抚上咏临闭合的眼脸。
            真会睡。
            这个小笨蛋……
            这个该死的小笨蛋。
            「我怕你……」
            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忽然从身后飘过来。
            如此轻微飘渺,令咏善不敢置信地僵直了好一会儿。
            「我,」夜里,咏棋的声音低低的,异常悦耳。清淡,干净的嗓音。他停了很久,才把话接了下去,「我,没有,讨厌你。」
            静。
            安静主主宰了一切,不知道多久。
            我,没有讨厌你。
            咏善觉得自己的喉咙被哽住了。
            咏棋,咏棋。
            被垂幔围绕,温暖拥挤的大床上,将拥有天下一切的太子,用他平生最大的毅力,让自己静静躺着,心里只反复翻转着一个念头。
            咏棋,我会对你好。
          


          6楼2009-04-25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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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对你好,比谁都好。
              永远都对你好……
              反反覆覆,在心里默念。
              誓言在他血管里奔腾,身体却丝毫不敢挪动。
              他唯恐,哪怕只是一个指尖的动弹,也能惊走这突如其来的温暖。
              终于,他的心在始终的冰冷中,终于有了一点温暖的感觉。
              虽然只有一点,但冰冷曾经如此漫长,彷佛永生永世。
              所以,仅一点,也已经够……热烫了……
              次日老天开恩,天气好转。
              咏善料着自己会一夜无眠,到迷迷糊糊醒来,才惊觉自己竟睡得日上三竿了。
              常得富听见动静,赶紧到床边来伺候,笑眯眯道:「殿下醒了?难得睡得这么踏实,小的看殿下睡得香,比自己睡个好觉还欢喜呢。可巧天又大放晴,若是有兴致,坐小暖轿出去逛逛?散散痛也好。」
              咏善睡了好觉,神清气爽,连伤口也不怎么疼了,听着他唠唠叨叨,出奇的好心情,坐起来让他们伺候着端热水搓毛巾,朝窗外看,一片明晃晃的,果然一扫这些天来的阴阴沉沉,仿佛一切都豁然开朗起来,充满英气的脸也逸出一丝笑,把擦脸的热毛巾往脸盆一扔,仰头吐出一口长气,「大放晴,好天气!」
              瞄了左右空空的凹下去的乱被窝一眼,又仿佛漫不经心地问:「两位殿下都哪里去了?」
              「禀殿下,两位都在侧殿里。」
              「侧殿?」咏善随意思了一声,又紧跟着问:「在干什么?」
              「下棋。」
              阳光透着回廊顶头雕琢的福寿双全纹路,斑斑驳驳交错射下来,照得咏善浑身暖洋,洋的分外舒坦,脚步也轻快许多。
              绕过回廊就瞧见侧殿的大木门,门没有全闭上,微微开了小半扇。两三个年纪较小的内侍站在门口,正晒着难得的好太阳,眯眼弯腰,打着哈欠,见到咏善忽然凭空冒出来似的站在面前,吓得脸都白了,像被人抽了筋般扑腾跪下,「殿……」
              咏善伸出一根指头,打横摆了摆,挥手要他们都到一边去。也不推门,侧着身子从开了小半的门悄悄蹑进去。
              冬天里的大太阳永远是讨人喜欢的。
              偌大的侧殿被它照得亮亮堂堂,父皇前不久亲自赏的琉璃瓦七色灯从中央垂下,因为是大白天,殿内又够亮,内侍们已经把这灯吹熄了。
              有人在这里用了早点。一旁的小桌上随意地摆着杯壶碗筷,还有五六个盛小菜的白玉盘子,菜都吃得不多,只稍微动了动。半个不知被谁咬了大半的黄松糕搁在碗沿上,整个透着一股惬意。
              另一边,窗前摆开了棋局,交战双方都正沉迷,咏临低头咬牙,瞅着棋盘猛皱眉。不知咏棋又是什么表情,咏善静悄悄矗立在他后面,忍着不靠过去瞧他的脸,把视线向棋盘投去。
              一看,不禁抿唇一笑。
              怪不得咏临那样愁眉苦脸,分明是个败局了嘛。
              这么久不见,棋艺一点也没长进。
              「我下这!」咏临苦思冥想半天,慷慨赴义般的把手中快捏碎的黑子往棋盘上一放。
              咏善心道,笨蛋,那不自寻死路吗?
              咏临指头一按下去,似乎也瞧出来了,仿佛意识到危险似的怔了一下,又嚷嚷道:「不对!不对!」
              咏棋偏了偏头,没作声。
              咏善把他的背影映在眼底,仔仔细细,没一分遗漏。他那么放松,脊背上线条柔软优美,不用瞧,也知道他此刻脸上必然如当初自己无数次偷窥时那般清淡闲适。
              「咏棋哥哥,你把这两个子去了,让我吧。」咏临改悔了子,把黑子又捏回手心,死劲瞪着棋盘,隔了半天,忽然伸手把咏棋的两颗白子也捏走了,耍赖兼撒娇似的嘿嘿笑着,猛一抬头,愕然叫道:「咏善哥哥!」
              咏善待要摆手要他噤声,已经来不及了。面前的脊背果然骤然紧缩起来,本来背对着他的咏棋猛然站起来,仿佛蛇在咬他的脚。
              他被咏临一声「咏善哥哥」骇了一跳,起得又急,还要转头去看,哪里站得稳,头才转到一半,瞅见咏善半个影子,脚下就失了重心,身不由已往后一倒。
              咏善眼捷手快,双手从他两腋下穿过,极稳当地把他接了,柔声笑道:「真不小心。」
              咏棋还在发愣,咏善已经扶他起来,又轻轻按着他肩膀,挟他坐下。自己也撩着衣摆坐在咏棋身边。
              原本一人坐的方榻,两个人坐怎么不挤?咏棋被夹在墙和咏善之间,对面坐着咏临,顿时满脸尴尬,正有些手足无措,咏善的声音钻进耳朵,「挤吗?要不我另取一张方榻过来?」


            7楼2009-04-25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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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取。我不怕挤,哥你过来和我坐。」咏临拍拍自己坐的方榻,往里面挪了挪,笑嘻嘻道。
                咏善虚应了一下,却没动作,仍旧往咏棋那边看,像说私话般地低声问:「挤吗?」
                隔着放棋盘的小桌,他相当肆无忌惮,一边低声问着,一边在桌下轻轻握住咏棋的手,用拇指摩挲柔软的掌心。
                咏棋身体骤然大震,抬头哀求似的瞅他一眼,瞅得他都不忍心了,只好抿唇一笑,似不介意地放开触感舒服的手掌。
                「吃早饭了吗?」咏棋垂下眼问。
                好一会儿,咏善才意识到那是在问他,心内大喜,面上却心不在焉地皱眉,「天天都是那些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咏临插嘴道:「这怎么行?还说我不听话,原来哥哥在自己宫殿里也是一样的。等一下见到母亲,我一准告诉她。」站起来把棋盘端走,不一会儿,把另一边小桌上的各色小菜都一碟一碟端了过来,还有一个小竹笼,里面装着馒头花卷水晶包,一样都只剩一个了,还端了自己刚刚吃过的碗筷过来,摆在咏善面前,「懒得使唤人取干净碗筷来,将就点,用我这套行不行?」
                他这样盛情,咏善倒不好拒绝。随意挟了一筷子小菜放嘴里嚼了一下,皱眉道:
                「常得富怎么搞的?大冷天弄这些冷冰冰、酸溜溜的东西。」
                没想到咏临立即露出一脸冤枉的神情,申诉道:「这是我特意从江中带回来的,一路上万般小心,生怕跌破了坛子,什么冷冰冰酸溜溜?皇宫里还做不出这样的好东西呢,咏棋哥哥就很爱吃。」
                咏善将信将疑,又转头去看咏棋。
                咏棋见他虽然坐在身边,倒也没做什么吓人的事,神情渐渐自然了些,见咏善看他,轻咳一声,「配上热的黄松糕,是挺好吃的。」
                边说着边往小竹笼子里瞧,才猛然想起最后一个黄松糕已经给自己吃了大半,正搁在那边桌上,顿时又不言语了。
                咏善看他往那边桌子上瞅了一下,已经大概明白,笑道:「冷酸菜配黄松糕,那我可要捧场。」自己站起来,把那边碗沿上搁着的小半块黄松糕取了过来。
                「那个……」咏棋看他真要吃,不免诧异,忍不住道:「那个黄松糕……」
                说到一半他就又闭嘴了,盯着咏善拿在手上端详的黄松糕。
                那可是他咬过的,因为开始已经吃了一个,第二个吃不下整个,所以搁下了。
                「那个怎么」咏善看他的模样有趣,故意逗他。
                「冷了……」
                「不要紧。」咏善自顾自往黄松糕里面塞了两块小菜,咬了一大口,闭目细咀,彷佛正品着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的王母娘娘的蟠桃,不敢错过丝毫滋味,等全部咽下去了,才叹道:「果然好吃。冷的更好吃。」
                宛如真是满嘴余香的感触。
                咏棋心里明白他是另有所指,脸红过耳。
                咏临却非常惊讶,吞了一口唾沫,「真的这么好吃?我也尝尝。」
                兴致勃勃的拿过竹笼里一个冷花卷,又拿起筷子要挟小菜。咏棋受不了似的一把将他手上的筷子和花卷都夺了下来,沉下脸问:「你还下不下棋?」
                「咏善哥哥还要吃早饭呢。」
                「我吃饱了。」咏善意态悠闲地道。
                咏临想起自己明摆着输定的臭局,做个苦脸,只好乖乖把桌上的东西撤走,将棋盘重新摆上。
                还是刚才那一盘,不过咏临耍赖,硬捏走了咏棋两个白子。
                咏棋倒也没有追究,随后取了一个白子,放了下去,目视咏临。
                咏临用力挠头,挠了半天,问:「能不能不放那?你看,我好不容易只有这么一块地方。」
                「没出息。」咏善在一旁看到笑了,骂咏临一句,取了黑子,代咏临下了一子。
                他这一子看似随意,其实早从站在咏棋身后就开始思量。咏临去了咏棋两子,局势更转有利。果然,他一出手,咏棋就顿了一下,再不似开始时随意从容,捏了白子仔细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把白子放在棋盘上。
              


              8楼2009-04-25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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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外头,冬日里的艳阳挂在天空中,银灿灿的日光直铺下来。咏善刚刚从潮湿阴冷的天牢出来,被暖烘烘一晒,却无端身体颤了一下。
                  他半眯起眼睛,朝天上得意洋洋的太阳瞅了一眼,长长吐出一口气,「该看的都看了,召暖轿来,回去吧。」
                  回到太‮宫子‬,刚进门常得富就迎了上来。
                  「太子殿下回来了。」常得富识趣地道:「咏棋殿下午饭吃得很香,说菠菜不加荤,只放香油,清清淡淡的挺好。」
                  「现在人呢?」
                  「吃过饭,正在房里午睡呢。」
                  咏善听说在午睡,想到咏棋睡着时毫无防备的乖巧样,从天牢出来后沉甸甸的心稍轻了一些,摆手把众人都叫退,独自踱到为咏棋安排的房间,本想先隔窗瞅一下,没想到窗帘都放下了。
                  他索性悄悄推门进去,看见里面两个惊觉有人慌忙站起的小内侍,摆手叫他们出去,自己却静静走到床边,不动声色地坐在床沿上。
                  大概只是打算小寐一会儿,不曾换过衣裳。
                  咏棋和衣而睡,缎料的外衣在床上压过,有些发皱,却显得另有风情。他闭着眼,睫毛随着平缓均匀的呼吸一下一下微颤,手边不远处落着一卷书。
                  咏善拿起来一看,原来是《老庄》,笑了,把书放在一边。
                  他惬意地后倾,把背靠在床柱上,环起手,打量着午睡中的咏棋。
                  讨人喜欢的太阳,隔着窗户竹帘把光隐隐约约送进来,不过分亮堂,却很有一分暖意。晌午的房间里静悄悄,咏善被烦恼扰了很久的脑子像被一把刷子轻轻扫过,忽然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眼前这一个静止的画面。
                  只剩下咏棋,和他。
                  咏善的心倏地安静下来。
                  他感觉着自己的呼吸,细长,平和,均匀,没有了平日的紧张沉滞,彷佛这一刻,睡着的不仅仅有咏棋,还有他。
                  他放松着自己,嘴角蓄着笑,静静看着咏棋。
                  这真是一种没法形容的乐趣。
                  咏棋,我的咏棋哥哥。
                  呆看了不知多久,他坐直起来,盯着床上熟睡的人看了半天,终于伏下身,把鼻子凑到咏棋脸上,轻轻呼了一口气。
                  吹得很温柔。
                  不知道是要惊醒他,还是不要惊醒他。
                  咏善记得,从前他曾经看过的。不知是哪一年,也是晌午,咏棋读着书,伏在花园里的石亭里睡着了。明明是他先看见的,当时却只站在远处,痴痴地看着。后来咏临来了,却一点犹豫也没有,走到亭子里,往咏棋安详静谧的脸上吹气,一边吹,一边嘻嘻笑。咏棋被惊醒了,猛然从石桌上直起身,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咏临更加得意地呵呵笑起来,伸手挠咏棋脖子,逗得咏棋也笑了。
                  他们那么高兴,根本没看见站在暗处的咏善。
                  那无忧无虑的笑声,像刀子一样割着咏善的心。
                  如果,自己也可以像咏临那样,毫无顾忌地走进石亭,像咏临那样,随随便便就近了咏棋的身,往他脸上吹气……
                  呼……
                  咏善抿起嘴,又轻轻吹了一口气。
                  温热的气息吹动咏棋耳旁垂下的几缕细发,微微地动,扫过羊脂玉般莹润的脸颊。
                  咏棋的脸颊很美,很柔和,如果上面沾着泪珠,欲坠不坠,就更美得让人发狂。他在内惩院里被关着的时候,几乎天天落泪。咏善一边恨他懦弱,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何况是个皇子,一边,却又暗暗喜欢他啜泣时的模样,着意整得他哭着求饶。
                  哥哥,你知道吗?
                  你本来,不该被押往南林,不该进内惩院,不该流那么些眼泪。
                  父皇心里,其实一直都非常明白。
                  根本不需要审理,父皇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无辜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你明白吗?
                  我真怕有一天,你会都明白过来。
                


                14楼2009-04-25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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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咏善缓缓地,把唇轻轻压在咏棋唇上。
                    温润的触觉舒服极了。
                    咏善真想不出天下还有比这更软更美的唇。他生怕把咏棋惊醒,但又心痒得忍不住,挣扎了半天,还是按捺着怦怦心跳,在两两相覆的唇间把舌头伸出来,轻舔咏棋的双唇。
                    「嗯……」咏棋极低地呻吟了一声。
                    咏善猛地坐直了。再仔细打量,似乎又没有醒。他下腹的欲望更强烈的叫嚣起来,连历来引以为豪的理智都把持不住,慢慢又靠过去。
                    咏棋却在这时候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缓缓睁开厚密的睫毛,带着一种蒙蒙眬眬未清醒的茫然,盯着坐在面前的咏善看了好一会儿,猛地觉悟过来,脸色大变,「你怎么……」
                    「怎么会在这?你忘了,这里是太子殿,我的地方。」咏善笑吟吟,居高临下打量着他。伸手把他从床上拉得坐起来,「起来吧,现在太阳正好,你该出去晒晒,身子也不至于这样赢弱。」说要咏棋出去晒太阳,他却没有站起来,也不松手,握着咏棋的手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靠过去,又抚到腰上,啧啧道:「常得富说你爱吃菠菜,以后应该多吃点荤菜,不然瘦得可怜。」
                    咏棋被他握手抚腰,又羞又怕,刚刚醒来,脸颊还留着少许红晕,淡雅之外,又多了一分妖艳的动人。
                    咏善一时看得竟痴了,漆黑的眼眸盯着他不放,盯得咏棋身体也开始微颤。
                    沉默得近乎窒息之际,咏临的声音却很不巧地嚷嚷着传了进来,「咏棋哥哥快起来!趁着咏善哥哥不在,我们不如……」
                    大门被大手大脚地推得大开,咏临一边嚷一边跨进来,看见咏善也在,愣了一下,立即止了声,吐吐舌头,「咏善哥哥,怎么你也在?」
                    「今天真是奇怪,人人都忘了这是我的太子殿,见面就问我怎么会在。」咏善察觉咏棋的手在往回抽,故意用劲抓紧了,刻意保持着暧昧的姿势,笑着打量咏临,「趁着我不在,你们想干什么?」
                    咏临一副干坏事被人抓到的模样,举手挠头,不敢答话。
                    咏棋轻咳一声,代他回答,「我们说好了下午一起练字。」
                    「对!练字!」咏临立即响应,愁眉苦脸道:「上次母亲骂我字写得难看,所以我求咏棋哥哥教我写字来着。咏棋哥哥,你午睡够了,快来教我写字吧。」
                    看着他们两人配合默契,在自己面前竟还敢一唱一和,咏善心内大怒。
                    咏棋如水一样晶莹剔透的手被他握在掌中,恨不得下死力一捏,把它捏个粉碎。这念头刚一闪过,忽又一惊,我怎能这般对他?
                    我竟和父皇一样心狠?
                    咏善脑中思绪万千,脸色随之变化不定,看着咏棋的眼神一会儿犀利,一会儿温柔。咏棋深知他凶狠起来可怕如邪魔,翻脸比翻书还快,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垂下眼避开咏善的视线,露出惧怕之意,宛如在猛兽控制下的小兽,只看猛兽这会儿心情如何,是否肚子饿了。
                    他心惊胆颤地听着咏善呼吸起伏渐快,慢慢的,又平静下来。
                    「你这个一天到晚只会玩闹的三殿下居然也知道练字,真是难得。」咏善不着痕迹地放开咏棋,摆出哥哥的架子,对咏临道:「既然求得咏棋教你,就不要偷懒,好好的练。今天夜里至少写上七、八页好字,拿去给母亲看看,也让母亲高兴一下。」
                    咏临知道二哥厉害,最难瞒得过的,没想到今天居然轻易混了过去,连忙傻笑着点头答应。
                    咏善很想留下,但又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受欢迎,暗自感叹,站起来潇洒地伸个懒腰,「你们慢慢练吧,纸笔在书房都有,咏临,不要把我的好笔都弄坏了。我还有事情要做,不陪你们了。」
                    咏善独自回到内室,一人坐在黄花梨木椅上沉思片刻,命人把身边一个亲信的侍卫叫了进来,吩咐道:「最近五皇子那边事情多,你派人多看着点,不管大事小事,都按时回报过来。」
                    侍卫去后,他掏出怀里恭无悔写的书信,展开来重看了一次,卷好收在暗格里。又掏出那个白色小瓷瓶。
                    恭无悔是个普通小官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堪当大任的有才之人,胆略过人,说话行事,竟令人油然敬佩,这样的角色,连父皇身边的重臣中,恐怕也找不出几个。
                    可是他不死,咏升那边必定不肯罢休。
                    总不能为了一个恭无悔,把咏临和咏棋都赔进去。
                    这事陷入两难,越想越头疼。咏善锁起双眉,烦躁地把小瓶一并扔进暗格,索性先把事情放到一边,取过早上递送进来的奏章节略,开始低头细看批阅。
                    看了大半个时辰,咏善觉得口渴,唤道:「上茶。」
                    木门咯吱一声推开,常得富亲自端了热茶上来,伺候着咏善喝了,低声问:「殿下,张太医的药送过来了。」
                    咏善瞪他一眼,「药送过来就送过来了,干嘛说得鬼鬼祟祟,见不得人。」
                    常得富尴尬地笑了笑,仍旧不敢放声,凑近了一点,压低嗓子道:「不是治伤的药,是……是那个药。」
                    「哦。」咏善这才想起来,自己也缓了音量,「原来是那个,药效如何?药效慢一点不怕,最要紧的是不可伤了身子。他说了用量吗?」
                    「张太医亲自送过来的,说是他家祖传秘方,药效好,但是不霸道,绝不伤元气,顺五行经络而为……」
                    「罢了,谁要你背书。手脚要干净,不可被咏棋看出来。」
                    「殿下放心,绝对不会。这药用法也简单,每天一颗,用水化开,然后把筷子泡在里面。筷子上染了药,进食的时候自然吃到嘴里,无色无味,再精明的人也察觉不出来。」
                    常得富退下后,咏善一目十行,不一会儿就把剩下的奏章都看完了。懒懒打个哈欠,想起自己在这辛苦工作,为人家收拾善后苦恼,那两个会惹事的却舒舒坦坦,不由苦笑。
                    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15楼2009-04-25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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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来,开门便直接往书房走,到了书房前,透过敞开的房门往里看去,顿时脸色一沉。
                      咏临确实在练字,咏棋也在,但那个姿势,却也太让人不可忍了。
                      书桌前摊开一张上好宣纸,墨已经磨了大半砚。咏临坐在书桌前,咏棋站在他后面,握着他的手,正教他如何运笔。屏息凝神,前胸贴着后背,咏棋头还探前盯着纸,两人脸颊几乎挨在一块,那亲密无间,看得咏善又酸又怒。
                      攥紧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咏善站了半晌,才忍住怒气,跨进门,笑了一声,「练得好专心,看来咏棋还真是个好师傅。」
                      「咏善哥哥,你办完事了?」咏临拿着笔回头,咧嘴笑道:「等我一会儿,把这个『静』字写完,我今天就算交足功课了。」
                      咏善走过来,站在一边看。果然是在写「静」字,字已经写了大半,骨骼端正,沉静恬淡,可惜后面一横力度中途而断,显得美中不足。
                      咏善知道那是刚刚自己说话时,咏棋握着咏临的手颤了一下造成的。
                      同样的兄弟,在咏棋眼里,怎么就有天壤之别?一个可以抱着教写字,另一个却连听见声音都会觉得不自在。
                      静默的眼神忽然变得如刀锋般锐利,又在瞬间隐去。
                      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两个人还胆敢手握着手,身子都几乎贴在一起,亲昵得可恨。
                      咏善环着手,耐心等他们把这个字写完,看咏临仿佛苦役得解一样欢呼着扔了笔跳起来,不等咏棋走开,唇边浮起一抹看不清含意的笑,「想不到咏棋哥哥这个『静』字写得这般好,今天也教导教导我吧。」
                      走到书桌前坐下,施施然拿起笔,回头盯着愕然的咏棋,「怎么?不会是连教导一下弟弟也不肯吧?」
                      咏临正忙着开溜,七手八脚地收拾自己写的字,打算回去向母亲讨赏,听见咏善的话,把头探过来,奇道:「咏善哥哥的字不是写得很好吗?母亲老说你的字比我好上十倍。」
                      咏善黑着脸截断他的话,「你啰嗦什么?在我书房混了一天了,还不快点回去?明天开始,给我好好待在母亲那边练功,我有空定要抽查你的骑射。」
                      咏临被骂得直吐舌,虚应一声,抱着乱七八糟写满字的宣纸跑了。
                      咏棋却还僵在原地。
                      咏善等了一会儿,大感不耐,满肚子恶狠狠的威胁差点冲口而出,他回头,看见咏棋僵硬的身子,蓦然一顿,忽又把所有怒气通通强压下去,无端一阵丧气,轻轻搁了笔,叹道:「你当哥哥的也太偏心了,一样的兄弟,何必这样分做三六九等。」
                      咏棋听他说得又似抱怨,又似撒娇,大为稀罕,疑惑地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半晌,用极好听的清淡声音道:「你其实写得比我好,又何必要我教。不是笑话我吗?」慢慢靠了过去,又蹙起眉,「你不拿笔,我怎么教你?」
                      咏善猛地转头,眼里惊喜交集。
                      咏棋被这目光一冲,心脏彷佛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他感觉不自在,装作咳嗽地别开头,不再看咏善的脸,只把目光放在纸上,伸出手,握住咏善抓笔的手,开始轻轻移动,「我的字是雷太传教的,你的字是王太传教的,入门本就不同。雷太傅教写字,重的是脉络,这个『静』字要写得四平八稳,显出静的意思来,很不容易。连我自己也写不大好……」
                      笔尖极缓、极缓地移动,移得很用心,很流畅。
                      白纸上,一个静字逐渐成形。
                      咏善看着那纸,却什么都没入眼。
                      他的手被咏棋握着,白皙修长的指,轻轻覆盖着他的指,温润的掌心,拢着他的手背。
                      咏棋只是站在他身后,他却感觉像被抱住了。
                      属于咏棋的味道拥抱了他,属于咏棋的声音,萦绕着他。
                      咏善真希望这不是一个字,而是天下间最冗长的书,能够写上最久最久的时间,把世间所有的墨,所有的纸,都写满,写尽。
                    


                    16楼2009-04-25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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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偏偏只是一个字,一共就那么几个笔画,时光倏地从笔尖溜过去,好像只是一个恍然,字就已经写好了。
                        咏棋松开了手,在咏善身后站直了身子,「教得不好,让太子取笑了。」
                        不再被握着的手,冰冰冷冷的,咏善沉默地坐着,依然抓着笔,五指紧了紧,丰晌,终于松了五指,把笔放下。
                        他盯着面前墨迹未干的静字,用让人不得不用神聆听的凝重语气,低声道:「只要你待我,有待咏临一半的好,我……」
                        那个「我」字彷佛哽在喉间,吐出一半,吐不出剩下的一半,带着无尽余音,藏着说不清的意思。
                        咏棋静静站着听,咏善却没有接下去。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一个站,一个坐,都看不见对方的神情,连呼吸都若有若无。
                        罕至的寂静中,窸窸窣窣的,小心翼翼走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殿下……」常得富从敞开的书房木门进来,躬着背,小声地道:「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第十章
                        吃饭的地方还是安排在老地方,依旧是两人隔案相对而坐。
                        常得富虽然有时候唠叨,伺候人倒是很细心,咏善上次吩咐过的菜肴,做法一丝都没错,恰恰是咏棋最爱的口味。
                        身为太子殿总管太监,还殷勤地亲自捧筷,先恭恭敬敬递给了咏棋殿下,再双手奉给尊贵的太子以工殿下。
                        咏善和他眼神微触,明白药已经下了。
                        只有被下药的人,一无所知。
                        看着桌上一碟碟摆得整齐的热菜,咏棋有片刻的惊讶,看了看咏善,唇欲动未动。咏善暗忖,你总算有些明白我的心意了。心情极好下,耐性也长了不少,含笑等着咏棋说话。
                        不料咏棋挣扎了半天,脸都微红了,才吐出一句含混的话,「才两个人,就弄这么多菜,父皇若知道了,会教训我们不知节俭。」
                        虽然说的话和等着听的大有不同,咏善却仍然继续保持他的好心情,黑如点漆的眸子盯着咏棋,嘴角弯起,「我们?」
                        尝到甜头的狐狸似的露出狡黠的表情,举起筷子,夹了一块五香火腿放到嘴里,边咀嚼,边看着咏棋微笑。
                        咏棋一个词不慎,竟被咏善当面挑了出来,当场闷得两颊绯红,抿着唇不作声。
                        咏善见他耳朵都快红了,觉得大为有趣,却又不敢真的把他惹急,白浪费了先前的功夫,很快收敛了,眼睛也转到菜上,「做都做了呢,不吃倒了才是不知节俭。你怎么不动筷?都不合胃口?」
                        咏棋默默伸筷,开始夹菜。
                        有那么一阵工夫的舒缓,这顿饭,没第一次吃的那样尴尬难受。
                        咏善也伸着筷子,不时吃一点,却浑然不知舌头尝到的是什么味道。他知道目光不能太厉,看得狠了,又会将咏棋吓回去。
                        可是,怎能忍得住不看?
                        活生生坐在面前,静静的,很美很美。
                        若动起来,又是另一种有意思的漂亮。咏棋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连他微张淡红的唇,把菜放进嘴里的那一刻,都教人心动。
                        他说和咏临没做过那事,怎么可能呢?
                        他那个样子,连睫毛眨一下,都诱着人发狂。咏临每日每夜地和他玩闹,贴身打滚,撒娇耍赖,伸手就碰着那晶莹肌肤,那浅色嫩嫩的唇。
                        咏临能放过?
                        如果咏临要,他一定不会拒绝,一定会……
                        针扎到心窝般的刺痛骤来。
                        咏善狠咬一下舌头,把自己走偏的思绪硬扯回到当前,不动声色,将差点紊乱的气息调到气定神闲的平稳。
                        好好的,为什么偏偏去想那些事?
                        他露出怡然自乐的样子,放下筷子,接过常得富递上的热茶漱口,靠在椅背上看着咏棋。
                        咏棋对于他的注视还是很敏感,看见他停筷,也放下了筷子。
                        「吃好了?」咏善问。
                        「嗯。」
                        「吃饱了?」
                        咏棋知道他故意逗自己说话,介于讨好和调戏之间的语调,别有深意的眼神,都让咏棋有些别扭,他不肯再作声,只是点点头算回答。


                      17楼2009-04-25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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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201.200.*
                        记得更呐,候着呢


                        21楼2009-04-26 23:11
                        回复
                          抹泪,不是我不发,是审核通不过啊。。。


                          22楼2009-04-27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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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咏善看了他两眼,发话说,「没事了,你们都去吧。」
                              回过头来安慰了一句,「他们走了,继续睡吧。」温柔地拍拍咏棋握住自己手臂的两只手,瞬间,仿佛察觉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
                              咏棋心脏一跳,生出事情败露的绝望感,连忙把手松开。这一刻,他忽然知道咏善发现了什么。他的手上还沾着自己的体液,微微的腥味,黏黏的,温热的,情急之下扯着咏善的手臂,怎可能不被察觉?
                              他陡然向床里缩,恨不得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挤到没人看见的角落里面去,却被咏善强硬又温柔地一把抓住了,把他拖到自己面前,嘴对着嘴,吹了一口热热的气,微笑着说,「傻哥哥,这有什么好羞的?」伸手往下面摸。
                              咏棋泄了一次,药效却仍未退,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又半硬起来,被咏善一抓,顿时发出一声呜咽,颤得快要哭出来般。
                              咏善柔声道:「我又不笑话你,你哭什么?」
                              边说着,手已经开始熟练的裹着热棒上下摩擦。
                              他的技术当然比咏棋纯熟多了,何况咏棋的身子,每处弱点,咏善都是熟知不忘的。咏棋好像命门被握在了咏善掌中一样,竟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咏善没调侃他,眼睛带着笑意,在黑暗中静静瞅着他的脸,慢慢地伺候那根东西。好像要确定手中握着的玩意大小尺寸般,上上下下揉搓了一通,觉得依稀在手里又涨大了一圈,更殷动地摩挲起来,黏腻地搓擦,让咏棋眼睛完全湿润了,诱人的喘着。
                              眼看着咏棋坐不住了,身子直发软,他索性一手搂着咏棋轻轻睡下。自己在咏棋身旁侧撑着,一手仍旧‮弄套‬着咏棋下面。
                              夜深入静。
                              把玩‮身分‬的时候,根本掩不住猥亵的动作声。
                              咏棋听着难堪得要命,偏偏又觉得无比舒服,竟比自己弄还要畅快万倍,咏善知道他已经难以自禁,故意稍停下来。果然,纤细的腰杆居然忍不住轻轻摆动,微弓起来,像求着咏善似的。
                              咏善在黑暗中嗤嗤低笑,伏下香了他一口,附耳道:「咏棋哥哥,弟弟伺候得舒服吧?」
                              咏棋大愧,颤着浓睫拚命摇头。
                              看得咏善又噗嗤笑开来,轻道:「口是心非。」顽固地用指尖摩擦前端。
                              咏棋顿时被弄得扭动起来,不断呜咽,却和内惩院中那悲愤欲绝的呜咽完全不同,听得出里面有一股奇妙的甜腻。
                              咏善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见他脸颊乱红一片,尽是情动之色,两眼泪汪汪的,润湿润湿,心中爱到极点,不断伏下柔柔吻他,手底下一味用心伺候,只盼他真的快活。
                              不一会儿,咏棋身子绷紧猛然弓起,惬意地叹了一声,缓缓软了下来。
                              咏善把手收回来,上面白浊黏稠,淡淡的都是咏棋的味道。他看看自己的手掌,又把视线停在咏棋脸上。
                              咏棋渐渐回过神,见他的神情,也知道他手上的是什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咬了牙,半天压低了声音道:「我帮你擦干净。」
                              咏善没让他擦,他睡在床外边,探手出去,撩了帘外搁在木架上的干净毛巾,自己把手擦干净了。痴痴看了咏棋半晌,忽然弯下腰,抱着咏棋亲了几下,轻声道:「好哥哥,你也帮帮我。」抓着咏棋的手往自己下面伸。
                              咏棋猝不及防下摸到弟弟下体那股滚烫,蓦地把手猛缩回来,内惩院里的记忆烙在骨头里,这一刻全涌回来了。他浑身打着冷颤,一个劲把咏善往外推,用脚去蹬咏善,等到想清楚咏善的脾气,浑身又是一僵,没了一点斗志,愣愣地惊恐的看着咏善。
                              咏善没想到他立即疯了般反抗,自己也愣住了,心顿时凉得跟冰块一样。
                              两人对视了片刻,咏善不吭声地松开他,翻身躺下,背对着咏棋。
                              咏棋还在发呆,这些事他一时都想不明白了,也不知道今晚到底怎么会弄成如今这般模样。他混沌地想着,慢慢领悟到又从咏善那逃过了一劫,不由讷讷地转头,看见咏善僵硬的背影。
                            


                            24楼2009-04-27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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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身打了个哆嗦。
                                不一会儿,已经梳洗过了,众人捧着东西散开,只剩他站着,只一眼就被咏善看出他心神不定,仿佛受了惊吓。
                                咏善本来恶狠狠地瞪着他,等看清楚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时,又觉得心软,挣扎了半天,咬着牙吐了一句:「你别怕,刚才不过是闹着玩的。」
                                咏棋惊奇地转头看他。
                                咏善把脸一甩,淡淡唤道:「快点伺候着更衣,磨磨蹭赠干什么去了?」
                                托着衣裳及各种佩饰的宫女们这才踮着小步一行进来,各帮两位殿下换衣裳。
                                咏棋的衣裳都是新做的,颜色素雅,料子极好,穿在身上很合适,月牙白的绸缎领子,衬得他颈项尤其白皙细腻。正站着配腰带,咏善却在旁边不满的斥责起来,「一点小事也做得不尽心,这么个小东西也不会佩吗?」
                                咏棋扭头看去,跪着帮咏善佩腰饰的内侍已经满头大汗,手里拿着个玉佩,怎么就是拙不上腰带的搭子里。
                                连试了两三次,都没成功,头顶上的咏善脸色更加不好。
                                那内侍越怕,手就抖得越厉害,几乎连东西都拿不稳了。
                                咏善不耐道:「常得富你当的什么总管?哪挑来的笨东西?」
                                常得富也早就跪过来帮着一起弄,可那是新上供的精巧玉饰,一整套的好几件,异常精致,几个地方都环连着环,很不好弄,一时也没法弄妥当。
                                咏棋明白咏善是借着小事泄火,默了一默,走过来瞅了瞅,道:「这是仿东岳国的款式造的,宫里不常见,他们不会摆弄,也不奇怪。先把这个戴上才对。」从方盘里拿了一个方形透饰起来,像要帮咏善戴上,手还未触到咏善的身,却又犹豫了起来。
                                咏善怕他又把手缩回去,一把捞住那修长的手,脸上阴鸷的表情早烟消云散,眼睛微弯,笑道:「这东西我也没怎么见过,父皇赐给我后第一次戴的,哥哥让我见识一下吧。」
                                听见他的笑声,咏棋无端一阵脸热,还是迟疑地待着。
                                咏善玲珑心肝,忙吩咐道:「你们都下去。」
                                把身边众人连常得富一起都遗出去,等房门关上,朝咏棋挪了一步,低声道:「看,人都走光了,没人看见我们。」
                                这话说得暧昧,咏棋不禁回了一句,「胡说八道。」
                                咏善听了,心里微微一荡。
                                最常被人骂胡说八道的,当然是那个最莽撞可恶的咏临。咏棋往日教训咏临,这句话是常用的,「胡说八道」、「又胡说八道了,」光咏善就偷偷听过好几次。
                                但用在咏善身上,还是第一次。
                                那分轻微的恼火,十分亲昵,直教咏善心里透着一股喜滋滋的甜意。


                              27楼2009-04-27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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