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幕：（灵筝子叙）
灵筝约子叙夜里去章佳府喝酒谈心，敞开天窗说亮话。灵筝问子叙喜欢裕台什么，告诉子叙自己眼中的裕台，子叙也吐露自己的心声。灵筝和子叙都发现各自眼中的裕台和自己眼中的都不一样，俩人最后都醉倒。
剧情此处

@章佳灵筝
（ 执一盏小灯，行走于月下，今夜月朗星稀，无需掌灯，也瞧得清楚。如此良夜，往莫忘的路，仿佛比寻常都好走些，只须臾功夫，便至门前了。抬手叩门，轻唤里头人。）
：阿筝，我来了——
（ 阿筝递来帖子，是她惯用的松花笺，邀我今夜去莫忘寻她，把酒夜话。正好，去年小春时候酿的青梅酒，今儿刚开了坛，便取了一小坛，带来与她尝尝。）
：你瞧，今儿刚开的青梅酒，我就带来了。
（ 门开，笑向她，举起手中的小坛，相携入内。）

（与泽妹相谈后，我便写下小笺，邀子叙过府把酒。）
（窗大开，让月色照进来，不让人点灯，也散了莫忘里的其他人，只独身候子叙前来。待咚咚叩门声儿传来时，我极快的应上。）我在——子叙进来吧
（她朝我晃了晃手中的小坛，我亦朝她指了指小几上的几个小碟。）那可巧了，我备下了新启坛的蜜饯果子，邀子叙做头个品鉴之人，今夜月华如水，我想留子叙一夜，共赏月色
——也共话，常听抵足而眠的情谊，我想子叙与我，应有许多话要说的

：准备的这样周到，莫不是你早就知我要带酒来了？你与灵泽这一双姊妹呀，太过聪明，我什么也瞒不住。好呀、好呀——今儿月色这样好，也是难得。这一夜，我便留在莫忘了，醉了，也不归。
（ 挽她臂，相对坐于小案前。将塞着小坛的红绸取下，斟酒两杯，推一盏与她。本以为逐溪素雅，莫忘却更是极致。阿筝今儿备下的是白瓷盏，青梅酒与白盏相配，很是好看。举杯相邀，笼袖饮下，倏尔笑是。）
：想来我与阿筝初次见面，也是如此场景，我二人以茶代酒，算是结缘。今儿有正经的酒，不知这缘，是否如酒一般，较当日更醇厚了一些呢？还是——
（ 还是更纠缠不清了一些呢？噤了声儿，生生吞下后半句。）

泽妹灵慧，我也什么都瞒不住——看来呀，咱们几人中，还是泽妹头筹了
（我抛开这些日子以来的别扭，诚心的想和子叙谈开，也想过了今夜，三人的事儿，能化成两人的事。也是这般的月色之下，我郑重与她说，我珍视她，这句话搁在如今，也一样。）
自更亲厚了，我与子叙脾性相投，这份情谊我想绵长些，想子叙今日带来的酒一样，回味无穷的（接过白瓷盏，同子叙碰了杯沿，清脆的声响。继而，倾杯饮尽。）
（一杯，二杯……同子叙对饮半坛之多，方捏了颗梅子入口。）
昔日玩闹，非要学个话本子的女侠似的，一身武艺，求了额娘半月之余，方被允了——把我送入一告老的武将家，师傅脾气也怪，可我知道，他心里待我们师兄弟极好，难得的，心思还细，晓得我是女儿家，终归是学不久的，总会多提点我几句，我是那会儿认识师兄的，也就是裕台
——我们初见时，他抱拳见礼，一本正经的让我唤他师兄，架子比师傅还大

泽妹灵慧，我也什么都瞒不住——看来呀，咱们几人中，还是泽妹头筹了
（我抛开这些日子以来的别扭，诚心的想和子叙谈开，也想过了今夜，三人的事儿，能化成两人的事。也是这般的月色之下，我郑重与她说，我珍视她，这句话搁在如今，也一样。）
自更亲厚了，我与子叙脾性相投，这份情谊我想绵长些，想子叙今日带来的酒一样，回味无穷的（接过白瓷盏，同子叙碰了杯沿，清脆的声响。继而，倾杯饮尽。）
（一杯，二杯……同子叙对饮半坛之多，方捏了颗梅子入口。）
昔日玩闹，非要学个话本子的女侠似的，一身武艺，求了额娘半月之余，方被允了——把我送入一告老的武将家，师傅脾气也怪，可我知道，他心里待我们极好，难得的心思还细，晓得我是女儿家，终归是学不久的，总会多提点我几句，我是唯一的女孩儿，总得了颇多照顾，也是那会儿认识师兄的，也就是裕台
——我们初见时，他抱拳见礼，一本正经的让我唤他师兄，架子比师傅还大

5
：杏簪她呀，知晓的最多，不知晓的也最多，她呀——
（ 笑摇摇头，两盏相碰，再尽数饮下。又斟一杯与她，才转回来给自个儿倒酒的功夫，她便将方才刚斟的那一盏一饮而尽。探身前去，又与她斟了一盏，却在她抬手要喝时候，按住了她的手。）
：我知你我这份情谊，也知这酒亦令人回味，可你到底该喝的慢些，这酒虽说是以青梅酿成，到底还是上头的，别一会儿话没说几句，人先醉倒了。
（ 然而，所劝都是无用的。她引着我亦如她一般，一杯一杯下肚，推杯换盏之间，半坛酒已没了。俗语有言是酒壮怂人胆，阿筝与我，都自恃与旁人不同，“怂人”二字，更是谈不上。可这几杯酒下肚，我却极想将这几日来憋在心里头，不好意思说的心思，尽数与阿筝一字一句吐露清楚，解解心结，免这许多烦忧。可——）
（ 未及我开口，阿筝便先说上了。亦衔了枚杏儿送入口中，听她娓娓而来。）
：我以为我们阿筝，是个婷婷的大家闺秀，不料内心，也是位豪放不羁的江湖侠客。
（ 言及裕台，脑中想象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儿，不禁乐了。）
：哦？我还不知，裕台公子竟还有这样的一面，我素来只当他是个谦谦君子，很是沉稳少言的一个人儿。头一回在马场见他，我正为择马而愁，他恰好在旁，询他的意见，他是多一个字都不肯与我多说的。尔后求他教我驭马，他除了必要的提点，旁的话也一句没有，我还想着，这人儿怕不是个闷葫芦吧——

（子叙相劝的话，并未阻了后头的酒，两人一杯又一杯，至有些微醺了，方停了手。我同子叙性情相同，憋了许久的心里话，借着这酒，也借着难得静谧与月光，想一吐为快。）
算不得算不得，我这手拿得起刀枪剑戟，却始终拿不稳绣花针的
（我极认真的听着子叙说她眼中的裕台，不，若并没有前事，她与我说这样一位谦谦君子，我是万万联想不到裕台的。）他话是少，素日过招时，只肯指点几句，旁的你不问，他也不说
可与我摆起师兄的架子，倒是十足十的，我知道的，他是师傅的得意门生
（下巴一抬。）那又如何，我偏生不肯好好唤他师兄的——反倒是，这阵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我才开口唤的这声师兄，可他根本未曾在意过吧，子叙口中的裕台，不像我认识的那个
就像是天上的月儿，时圆时缺，可终究还是那么一轮月
（我抬首望着她。）子叙，你喜欢裕台的对不对——你喜欢他什么呀
（指尖捏着颗梅子，一点一点掰开，裹着的霜糖撒了一小几的，我也浑不在意。只想从子叙口中，听一听她的心事，也与她说我的心事。昔日呀，我想过此番场景，却未曾料到会是同一人罢了，也未曾料到，我二人会醉酒共话，是迷迷蒙蒙间的小心事，也是多日来难得的坦诚，我怀念已久。这些日子，我瞒过她，她看出来过，会直言问我，也会隐晦询我，来来往往，总不是当初的我们。）

7
（ 莫忘外的小塘栽了莲花，仲夏之夜，偶有蛙声阵阵，自敞开的窗中传来，却被我与阿筝阵阵的笑声给断得支离破碎。许久了，许久未曾与阿筝这样开怀，敞开心扉，把酒言欢，无需隐瞒些什么。自三人之事起，与她每每叙话，都极尽拐弯抹角，抑或是努力遮掩，我不好意思说破，她亦如是。今夜这样的时候，我念了好久，也盼了好久了。）
：若不是阿筝说起，我万万想不到裕台公子竟也是会端架子的。那日马场一面，不过萍水相逢，我只提了一句，他便同意教我驭马，没有半句推辞。且你也是知道的，我不如你有胆，欢喜舞弄些刀枪棍棒，手脚又笨——
（ 仰头将小盏中残酒喝尽，又斟一杯，继而是。）
：家中几位哥哥都没耐心教我，裕台公子却很是耐得住性子，一步一步说的清楚，从不着急，还救我于危难之中——这样的温温君子，如何能让我想到，他竟有阿筝口中这样的一面。
（ 轻咂一口酒，望向窗外那一轮圆月，是了，今儿是十五了。小叹一声，转首向她，直视她双眸。）
：是，我喜欢裕台公子，喜欢他彬彬有礼，喜欢他沉稳持重，喜欢他的细心贴心，喜欢他在我病时无微不至的照顾，也喜欢他的执着与担当——阿筝呢，阿筝也是欢喜你的师兄的，不是么？

9
（ “是，我喜欢他。”）
（ 这几个字，总归从阿筝口中说出来了。这些日子，我几番揣度，为的就是听到一句答案。若说来，这个答案，早已在我意料之中，可如今面对着面，听阿筝一字一句，将她对裕台的欢喜娓娓道来，我却——）
（ 我该是欢喜的，我当然该是替她欢喜的，此时作为密友，我当与她出谋划策，与她头抵着头，说些小女儿的闺中体己话。可我却是这样的失落，又是这样的嫉妒，恨不能将他二人生生分开，将裕台抢了去，让阿筝断了这种心思——我果真珍重我与阿筝的这份情谊么？若果真，为何我竟生出如此狠毒的想法？）
（ 定是酒喝多了，一定是。）
（ 如此想着，却还是一杯一杯，将酒灌入肚中，大抵只有以腹中烧灼之感，来填补心中的空凉凉罢。）
：哎哟——那，那你还想怎么着呢？揍他一顿不成？不成、不成，阿筝许是打得过，我定是不行的。
（ 被她一拽，也随她倒于一旁软垫上，偏首向她，瞧着阿筝因着酒力微红的双颊，轻颤的羽睫，心中却升起一丝不忍与心痛来。阿筝若不是时刻顾及着我、念着我，凭她与裕台这些年的交情，她大可以直截了当的同我挑明了说，再将裕台名正言顺的归为己有。可她终究没有如此，反而处处忍让、迁就我——）
：是呀，不能。不……阿筝你，当与裕台公子一处才是，你二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我只是个过客，我……呜呜，我只是个过客……
（ 转身搂住她，低声抽泣起来。）

（不胜酒力，拉着子叙歪在一边，只听得子叙说不行，摇摇头。）
我也不行的，不过没关系的，他会让着的……会让着的（低声呢喃，就像往日一般，会让着我的。脑袋晕晕的，也不愿再睁开眼，只牢牢拉着子叙，像是两叶孤舟紧紧靠在一起。）
（待耳畔响起呜呜之声时，勉力睁开眼，往子叙那儿挪了挪，像是幼时嬷嬷哄我一般，抬手拍着子叙，动作笨拙，可心却十足十的诚。）不，不是的……不是的
（我素来极少落泪，难忍时不过也只是红了眼眶，子叙这一哭，到惹了我的眼眶微红，恨不得陪她狠狠哭一场。我不想我的两情相悦，是要子叙痛苦的，况且裕台与我也算不得两情相悦。我与子叙情付一处，日后无论结局如何，总归要有一人伤心的。若有的选，我愿是我。）
（子叙比我内敛，若是她，痛了苦了，也轻易不与人说。）
（我呢，大不了抱着泽妹哭一场，朝兄长们讨娇，总归日子久了，总会磨平的。轻拍着子叙，迷迷糊糊间，总觉得老天爷与我们开了极大的玩笑，多想这不过是我们大梦一场。）
（梦醒后，烟消云散。手渐渐落在一边，抵不过酒劲，与抵足而眠，后话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