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节古诗小剧场之少年乐新知》
(还没有当上皇后的来秋慈与还没有成为御前女官的李相润,阴差阳错的第一次相遇)
江逾白饰来秋慈
周昆饰李相润
女冠。李相润
回栖霞山安顿一年有余,妙虚老道便又云游四方去了,偶尔隔一两个月有一两封书信通过飞鸽传来,还从不留地址,想去抓他回来都没办法。仙家多是清净处,堂前不卷帘,几株青松,几亩良田,一年多来自己一个人过得倒也自在。
半月前,老道又来信了,这回倒是奇了,随例信一并而来的还有一封用蜡封上的密信,划开来将其间所述一一看过,便投入炭盆中焚毁。
“这老家伙,老狐狸,还真是……”
真是厉害啊。
一想到老头信中所托之事,脑子里就开始嗡嗡作响。一连半月的心里苦无处缓解,只得每日沿山间石板小路走走散心。这一日仍是照旧,雪霁后栖霞山的天最是澄明,山烟染翠,霜露清寒,庙宇的青瓦也似蒙在了轻雾中,尘世中的辘轳音声也远。于是望着这山中一切,又平添一声叹息,“终于,到了该我下山的时候了。”
来秋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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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寒青女无稽,往和暖的杏月里突兀地泼下一抔银粟。这厢雪化冰销,山色青嫩,因风粼跃着绿莹莹的光,独是冻岚沁髓,冰气刺透了轻裘小袄,钻入骨头里去。
裹紧披服拾阶而上,山路愈走愈是崎岖,横错不知几回,雾帘渐浓,回望已不见来路。
愁眉未舒,匆匆瞥得上行几丈处人形隐约,青衣戴冠,应是坤道模样。心内一喜,敛裙踏快几步,出声唤
“这位女道长,请留步!”
待人立住,深一作礼,将事由娓娓道来
“惊扰道长,实在愧怍。敢问道长,往来氏宗祠的路怎么走?”
女冠。李相润
正琢磨着回精舍去收拾下山的行囊,突被人一声唤住,顿下步伐向人声处望去,那道身影于霭雾缭绕间隐约,乍一看去,颇有些蓬莱丹崖处云娘仙客的意味。
方才听她遥遥一句问话,要寻来氏宗祠。来姓本就生僻,以之为姓的则更少,好巧不巧的,这栖霞山上却聚了不少的来姓人家。当年我初上山时,妙虚老道曾带我将这山里山外走过一遍,记忆中二人走在山路上,老道遥遥指着山腰处那青瓦灰墙,说是本朝一位来姓尚书家的祖庙。
“可惜啊,到底还是…”说这话时,他眼中流露的情绪似乎惆怅,似乎叹息。他在叹些什么,又感慨什么?那时的我尚且不懂,而近一年来,与老道几回通信,我终于明白了他与来氏的渊源,也清楚了他心中对来氏的期许与殷切。
人离得近了,光线的微薄也将人影描了出来,缓抬眉骨,细细去瞧,眼前这名小娘子,年纪约摸比自己小不了两岁,莫非…?
“那可不近。您是来家的娘子?天寒雾重的,怎么走到这里来了。”与她一指方向,“顺着这条碎石小道走到尽头,再往右手边转,有个三岔路,你沿着中间一条走,迎面那棵古柏东头便是。”
心中尚存疑,平缓眉眼和风一同舒展开,“我在这山上住了两年多,往年这个时候,倒不曾见过有上山祭祖的。”言外之意,今年是怎么了?
来秋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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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节既周,方抬头好生端觑人面。衣冠虽简,偏气度高华空净,通身不沾烟尘气,凝立这清苍冷翠之中,倒像是白鹤化的仙儿;然一张口说话,又透着鲜活的伶俐劲儿。叹人世间竟有妙人如是,一壁将她所述尽数牢记,又屈身礼道
“小女敬谢道长相救。”
这话说完,又听一问。眸间逢柳暗花明的喜色收拢,漆光微动,转作十分和顺
“是因......小女婚事将近。”
一句话将尽未尽,粉唇无声翕合,到底不曾全盘托出。人人都道太子梁逸才盖世、颖悟绝人,来家的女儿今荣封太子妃,明朝便是大晋皇后,母仪天下。然则,当太子妃谈何容易?前有嘉宪皇后极力主张谢氏女入主太子府,后有姬妾如云——已入府的,未入府的,若非出身显贵,便是功勋卓著;妯娌间的琐事万端,却丝丝缕缕都牵挂朝局,连系江山。要与人道出太子妃三字,如衔万钧于口,各中难处,唯有自知。
“......故登栖霞山,一告先灵,再聆祖训;哪知山风忽疾,卷落了硕大的雪块。族人四散奔逃,慌乱中,小女便...便走失了。”
女冠。李相润
她的回答,温雅且得体,很有一副世家贵女的样子,这等端然仪态,我所识旧友中,大抵是无人可及的。后一句婚期将近,略一挑眉,果然。
“这样说来,是该先道一声恭喜了。”
不得不说,与她相识,怎是一个缘字所能解释,人与人间的关系,就是如此微妙,只消一句话就可打破囚困高山流水的桎梏,不过有些事囤淤在心里,说不清,也道不明,于是选择不说。
山涧空旷,只闻稀疏几声鸟鸣,余下皆是二人闲谈之音。款款笑来,“我没几日也要下山去了,或许还有机会,能去贵府的婚宴上凑个热闹。”
积雪压了虬枝,只露出花苞三两,信手探去,将外头的一枝摘折下来,红萼黄蕊,随着指尖轻妙的旋,散着天香。
“这山中的花叶最喜欢和风说话,只是需静下来,仔细听。”抬手簪在她鬓间,一扬眸,眉眼间的光盛满了春波,“山路难行,您该走了,您的族亲寻不到人,该着急了。”
“无须担心的,风会为您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