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天照坐在中央的座椅上,笑眯眯地注视着地上的法阵,或者准确来讲,是法阵正中的黑猫。
“你说你折腾几个月,最后不还是落在了我手里,不过要不是你动用了神力,我真不一定能找到你,”天照缓缓走下座椅,停在法阵边缘,“时空逆转,你用它做了什么?该不会是,为了救某个人类吧?”
荒喵呲出虎牙,面露凶相,却完全动不了身。
“呵,我忘记你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要不是因为这些日莫名的法术干扰,你早就该变成一只彻头彻尾的普通猫咪了,你说这样的话,那个人类还能认出你吗?当然,你可以等到力量恢复,不过那时,那个人类还活着吗?”
大局已定,天照毫无顾忌地开启嘲讽。她本来就对混入人类的须佐嗤之以鼻,现在连月读也沦陷了,她是又气恼又好笑。
反正都是她的祭品了。
“真没想到你会自己送上门来,须佐。”
殿门并未打开,殿内却凭空生风,吹起殿前人的长发。津久见,此时更应该称之为须佐之男,身着人间难见的华服,正立于门前。
“好久不见,姐姐。”
“请尊称我为天照大人,”天照半眯起眼睛,似乎并不想正视对方,“你居然敢回来,你这个神界的叛徒。”
“天照大人,当年可是你把我逐出高天原的,怎么能说我是叛徒呢?”须佐倒是从善如流地叫起了尊称,“我这次回来不是为了和你争吵,我是有事和你商量。那么,这是许久未见的见面礼。”
说完须佐从不知哪个角落拎出一只沙黄色的猫咪,向前一丢,正好丢进法阵中央滚了两圈。
荒喵本来还在为突然多出的猫咪发懵,看到那只猫咪一边咳嗽一边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蹭蹭自己,顿时炸了毛。
“为什么要把他带过来!”
“嗯?你居然还能说话?”天照顺着法阵上神力的流动感受到新的气息,又笑了,“原来是那个人类。”
“既然他冲撞了天照大人,我想大人不会不满我将他送过来接受处罚的。那么现在,天照大人是否愿意听听我的意见呢?”
“我怎会如此小气,”话说如此,天照明显是被取悦了,连笑意都温暖了不少,“你先说说看,我再做决定。”
“我想天照大人也知道以神力补神力的方法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吧,时间久了结界还是会面临崩塌的,”须佐瞄了眼腕上的手表,傍晚时分,指南针在左右摆动,“这些年我在一直研究这个问题,现在有一些头绪了。”
“哦?你发现了什么修补法术?”
“不是法术,是人类的科技。”
他注意到天照皱起了眉头,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
“不知道天照大人有没想过神力的本源,为什么现在神力会削弱?为什么这些日有莫名的法术干扰?其实它的本质和人类当中的各种电器是一样的……”
“荒谬!”
高喝之后紧跟一道法术,被须佐侧身躲过,击在殿门上,完好无损。天照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头发都飘在半空,一步步逼近须佐。
“少拿人类和神明相提并论,你居然想用人类莫名其妙的东西来修补结界?我看你已经彻底腐朽掉了,那就发挥你最后的价值好了。”
尾音被法术碰撞的巨响所淹没,一时间光芒四起,火花迸裂,两人直接在殿内动起手来。之前为了布置法阵献祭月读,天照下令让殿内侍从暂时离开守在殿外,没有自己的命令不得入内,现在两人在殿内大打出手毫无顾虑。
法阵设置了保护的法术,所以两只猫咪并没有被误伤的风险。但是法阵本身可要比流窜的法术危险得多,荒喵叼住竹喵试图将对方丢出法阵,然而他自己都被困在里面,走不了几步就被弹回中央,何况竹喵并不买账。
“荒,放我下来!”
竹喵比荒喵小上好几圈,气势倒是一点也不小,厚厚的肉垫拍在荒喵嘴侧,让自己落在地上。
“能不能不要胡闹了!你这次再死我就救不了你了!”
荒喵的怒吼震住了竹喵。一个“死”一个“救”,竹喵无法理解荒喵话里的含义,尽管他隐约觉察到了什么。即使这样,看着荒喵气得发抖的胡须,他也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但他不能妥协,他必须留在这里。
“笨蛋,我怎么会傻到来送死,”竹喵一口咬在荒喵嘴边,“我也不会留你在这里送死的。”
与此同时,须佐在竭力躲避天照的攻击。不得不说多年的藏匿对他的实力还是有不小的影响的,好多法术他都忘记了,与其说这是一场一对一的较量,不如说是单方面的碾压。他边躲边留意着手表,计算时机到来的时间。
摆动的指南针大幅度偏离了本位,而后失去了方向。
“这次你躲不掉了。”
凝聚的光芒突然炸裂,只剩下天照高举双臂站在原地,还处在毁天灭地的气势里,在无事发生的静默里显得格外搞笑。
“……你做了什么!”
天照从懵逼中清醒,又施展一次法术,还是同样的结果。她首先想到的是须佐动了手脚让她的法术失灵,气急败坏但还知不能冒然上前。
“我可是什么都没做,而且我已经提醒过大人你了,为什么这些日会有莫名的法术干扰,你都不思考一下吗?”
没有时间再给她思考了,自诞生以来天照第一次本能地感受到危险,她扭过身,依旧没能躲过身后的偷袭,耳边传来噼啪的响声,**感从脖颈传遍全身。
“你这个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