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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左眼是温柔蜿蜒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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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眼是醉者的杯。


1楼2018-11-03 20:47回复
    薄云伏于黑夜肩头,静听野渡、小楫和桂的足音。
    长安郊的山坡应该是金色的,铺满圆弧形的落叶,很厚一层,将萧条与丰获,忧愁与满足混揉,界限很不分明,却又无法完全融合起来。
    然兴宁坊的秋夜,只有重叠蔓卷的软红。
    烛火的焰角在瞳孔中跳跃了半宿,使我后来无论瞧着什么,都有一层细散的金。
    譬如此刻被红帷衬堆起来的人影,在古卷色的灯晕里,也像有光。
    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去,不过一息之隔了,放任心跳变得快起来,再近一点,垂首时,已能清楚瞧见九副花钗,将柔软乌亮的青丝固成髻。
    微倾了身,捏住扇柄时,眼光半掠着翟衣袖面朱红的细丝,有点紧张,又有点迫不及待的,将那镂织团扇拨往旁侧去。
    半阕烟月的眉,墨珍珠般的眼,琼梁冰琢,丽而不锐。
    直至那扇子被我抽在手中,又拂去身畔。
    指尖挨着她的颌弯,将抬未抬的情态。一双桃花眼中映着她,或许已有三分醉。
    “我觉得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2楼2018-11-03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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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谱罢新诗,谁人拓住下一道章?)
      (这一副叆叇长卷,是要撷终南风,汲关山月,又梵唱吟哦,细碎推敲得。此刻我聆,廊下吱呀的声,倘若有,是哪一只和衣不肯眠的幼鹤在踏?但最后,所有遐渺的、沓远的思绪,都被流溯归拢,结成无可辩驳的潺潺具象。)
      (具象在他,而我眼前则有迷濛的绛,掺上一点儿晃朗的烛火,是明灭的留白。)
      :是吗——
      (分明沙潊搁浅,却也在抬眼时,往云靄里仄一泓月。)
      :多久?


      6楼2018-11-04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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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尾音糅着一点点勉力思索的迷茫,又拖拽着,一粒玉珠沉入溪,澄心可鉴,波纹都柔润。
        “总有三秋了。”
        我从前觉得,人们对圆满的忌惮也无可厚非。
        月满则欲亏,花盛则将谢,害怕登上顶峰后便要走入谷底,也是天道昭示的真理。
        而如今呢?
        或许他们只是不够勇敢,便也没有资格体会万古长河中人生一粟的永恒——与不变的山川风雨相比,一世哪里够长久。
        大概是醉的厉害,且梦又未醒。
        要不然怎么能从鲜枝素朵碾出的脂黛里,嗅见糖的霜?
        那便不要醒了,可以胡作非为的。
        两手撑在柔软的锦褥上,将人圈在胸膛,唇角却耷下去,雾意濛濛地盯着她。
        “你是不是都没有想我。”


        7楼2018-11-04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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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真切听得他这样应,便会明白了--)
          (纵如过眼云似的轻飘飘一句话,委身淌一遭秋里酿成的蜜,也沉过史笔能为是非功过题的百八十道词来,辄降在我心头的山海上--有意无意,或虚或实,大约他醉得总恰如其分。)
          (那一泓月,也溶成了弦月。)
          :是哦。
          (我栖在他怀里,则是银雀觅得了它的枝,但又怕羞,抖却羽上霜雪,埋头不目,柔韧的锋芒亦欲规避。)
          :又如何呢,偿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8-11-07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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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约该假装生气?
            然而她的声音捻着些顽皮的挑衅,又柔柔软软,像掩身叶丛中的一降辛夷。素白的生灵活现,又以月雾秋山指,弹沁着橘砂样的红。
            且叹且笑。拨下鎏金的长钗,青缎浅挼于手中。
            “还敢说是。”
            将她浸在眸光里,染透静谧萤火,碎亮夜幕如绸。
            风忘了矜持,趁夜深,大方荡走淡月的寂,酿一场潺连的雨。掌心覆着她的眼,曼密微蜷的睫颤动扑闪,像拢住了一双蝶。
            “偿我……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得让和着雨水的新露,濡湿她的唇。
            温热的吐息融缠在一处,很薄的醉意。亲吻落在眉心,一触而离,才贴着唇角慢慢挪,却要问出个究竟似的,将微哑的疑音烙在她的肌肤上。
            “嗯?”


            9楼2018-11-12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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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行云翳住一双眼,我能感知的,再不是光了,--尽管如此,却要比光愈明更亮。是直至我尝到一颗枫露、一滴琼浆,才明白的。)
              (究竟不是我醉呀,可混沌的听与视,无不诉与我,一脚踏进柔软的云里,是全无危机而平和的--由神识点醒我,由灵台澄明我,以昏聩的谬误。)
              :是……
              (只这一字,业已切身寄雁传书的苦了--我最终丢盔卸甲于他落下的吻里,仿若此去是死还生,凭他定夺;而他掌中,分明有得予的筹策。实则我非常乐意目见,只以掌覆其颈,誓要感知一点依归。)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11-22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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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
                笑音也是微醺的,移开手,再顺着软烟似的眉划到鬓边,没入青丝间。分捋出一绺,慵松绕成了圈,环在修长的指节间。
                仿佛又回到那个芳菲弥彰的春日。
                她像枝头自在的红樱果,叠好足尖,高高栖着翠榻,任千万人途经又盼求,也只是撑着脑袋打瞌睡。却瞅准了清风起意的时机,落在我臂弯中。
                我想煮遍她的声音与情貌,想在夐古蛮荒里支起朴砂的红炉,烹泉至沸,剥开经纬纤细的衣袍,加一味灯花宵火。
                于是将呼吸和她熔在一处,小樱谪的发尾在锦被红缎上缭出曼妙的菟丝花。
                放开那截细软的发丝,指尖勾着腰际纠绕的绳结,布帛窸窣的摩擦在静夜中燎出几分缠绵的意味。烙嵌金纹的襟领松散开一点,我俯首去,亲了亲她颤动的眼睫。
                “容娘娘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新婚之夜要做什么?”
                袖风诱百草,面泽引凉月,都要悄悄来听碧纱帷下的关雎梦。
                我行我素,我最爱你。


                11楼2018-11-28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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