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花园】
别小楼:诗儿的命保住了,但军长的身体……
鸩罂粟:我能应付,不用烦恼。是说你们这些人啊,真以为每次都这么好运。
别小楼:徐福曾言,老岳头记忆中,一生只信三项事,其中一项,就是药神的药,看来真心不假。
鸩罂粟:终于有心情开玩笑了。
别小楼:哈。
鸩罂粟:你与旻月都要接受我全部的疗程,届时,保证药苦到让你笑不出来。
别小楼:只要人没事,药再苦,也甘之如饴。
鸩罂粟:哼,话别说太早,到时别来讨糖吃。
别小楼:小鸩,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鸩罂粟:还不是多亏那个人。以后,别再为我冒险,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别小楼:不这样做,老岳头会笑我们没义气,你能想象他那张脸吧。
鸩罂粟:唉,他若真笑得到,没义气就没义气吧。(拿出药瓶)拿去。
别小楼:这是什么?
鸩罂粟:一百颗的苏觉丹,针对你的夜眠症,我又做了不同的尝试,药性应该比以前更强,在夜间,或能恢复你的感知到三成左右。每日服用,记得吃完了,马上来找我,别像这次一样逞强。
别小楼:自你研制出苏觉丹开始,我就想问一个问题。
鸩罂粟:问吧。
别小楼:吾也会炼丹,为何不直接将药方给我,而总是要我去找你呢,不嫌麻烦吗?
鸩罂粟:我不像你们,我的朋友不多。
别小楼:小鸩。
鸩罂粟:若取药的时间到了,你没来,那我就知道,以后不用麻烦了。
别小楼:原来,你才是我们当中最懂得计较的人。
御兵韬:(到来)抱歉,打扰你们的谈话了。
别小楼:没事,这回多谢军师的协助。
御兵韬:这边的情况,我已经禀明王上,你们就安心在王宫内疗伤吧。
别小楼:一切就有劳军师费心了。
鸩罂粟:遥星,军师,你们慢慢谈吧,我先去照看旻月的情况。(离开)
御兵韬:这次围杀你们不成,阎王鬼途必不会善罢甘休,今后有何打算。
别小楼:我们夫妻与阎王鬼途恩怨已至此境地,当会想办法了断。再说,岳灵休之事,别某也该尽力周全。
御兵韬:既然有共同的敌人,那苗疆日后必会提供必要之援助。
别小楼:此事暂且按下,吾有一问想请教军师。
御兵韬:但说无妨。
别小楼:若别某没看走眼,军师的兵器可是礊龙刃?
御兵韬:是,怎样了?
别小楼:那应是天剑慕容府之物吧。
御兵韬:遥星公子也识得天剑慕容府?
别小楼:慕容烟雨是别某的拜兄。
御兵韬:天剑烟雨,原来他还活着。
别小楼:烟雨兄虽已百岁年老,潜心于剑不理俗物,但礊龙刃乃慕容祖上得来的战利品,也算是传家宝之一,相信慕容府若知情礊龙刃在苗疆,应会派人前来取回才是。
御兵韬:有,昔日天蔚山和谈,慕容胜雪曾当场提及此事。
别小楼:哦?那想必军师已了然于心,慕容胜雪正是烟雨兄之子。胜雪小娃儿,向来心高气傲,阅历尚浅,望军师日后对阵,多留情面。
御兵韬:天剑烟雨之子,难怪得天独厚。
别小楼:礊龙刃乃九妹慕容清的收藏品,她辞世已久,此刀怎会落入军师手中。
御兵韬:这……是吾的私事。
别小楼:别某并无意介入此事,料烟雨兄对清妹的疼爱,定不会计较这口刀的去向。只不过,目前慕容府的当家,不是这么好讲话。
御兵韬:现在慕容府的当家是何人?
别小楼:小风时雨慕容宁。
御兵韬:是他……
别小楼:昔日慕容府十三剑豪,如今就只剩下烟雨兄与宁弟,两人脾气虽各有执拗,但他们与别某皆有交情。若有误会,别某愿出面为双方调停。
御兵韬:不劳费心了,吾尚有政务在身,你自便吧,请。(离开)
别小楼:看来,这背后又是一桩恩仇。罢了,日后再往慕容府了解吧。
(小路上,御兵韬遇上拿着信的俏如来)
御兵韬:俏如来。
俏如来:军师来得正好,有消息了。
御兵韬:(阅信)这可能是陷阱。
俏如来:我会准备。
御兵韬:我相信你能应付。
俏如来:另一件事情。
御兵韬:吾已吩咐小七。
俏如来:遥星旻月遭到伏击,可见银槐鬼市与阎王鬼途勾结甚深,这是一条线。
御兵韬:吾已经派铁军卫的人潜伏在鬼市周围,与此同时,在中苗边界……也有针对阎王鬼途的反制。
(小路上,一个遮住头脸的人行迹鬼祟的撞上一个路人)
路人甲:你走路不长眼睛吗!你什么人!
蒙面人:抱歉……
路人甲:看你蒙头盖脸,非奸即盗,将面罩扯下。
蒙面人:为什么?
路人甲:问这么多干嘛,快!
蒙面人:好……(掀开面罩)
路人甲:不是,你可以走了,以后走路注意一点。
蒙面人:是……是……
路人甲:啊!(转身离开,却被蒙面人从后杀死)
蒙面人:解决一名。
御兵韬:就算这样,也无法保证边界的安全。
俏如来:当然,徐福很快就会察觉这点,铁军卫的死伤难免。
御兵韬:双方都布置了眼线,我们要找徐福,他们要找寻安倍博雅,我们必须比他们更快。
俏如来:希望此行能有更好的消息。
御兵韬:交付你了。
俏如来:俏如来会尽力,告辞。
【银槐鬼市•天机房】
(慕容胜雪回想与六隐神镞的对话——
六隐神镞:菜鸟,想在银槐鬼市取得地位,建立势力,便要先取得名望,杀人其实是最快的方法,只要杀到连鬼尊都认识你,自然就帮你拉一支专业的团队。
慕容胜雪:筑梦踏实,一向是吾的座右铭,该从何处开始呢?你吗?
六隐神镞:当然不是,自己去天机房找吧。)
慕容胜雪:此地便是落花随缘庄之内的天机房。(书架上满满书籍)玄毒七杀掌,胡山魏家的成名绝技。秋鸿剑谱,这年头,连碧血长剑门的剑谱也流落黑市了,可叹。皆是一些游离派门的武学秘笈,看来这个区域,是为了让杀人前透析对手的武功所设,那……
(天机房更深处,挂有一排排木牌制成的姓名牌,慕容胜雪随手挑选一人拿下)
慕容胜雪:杜千峰,是曾与阎王鬼途交易之人,就是你了。(翻面)一剑封喉,竟然还有规定死法,真是麻烦,哈哈哈……
【落花随缘庄】
随风起:真是奇怪,阿丁仔为何坚持要跟我决斗?
安倍博雅:一定是你有得罪过他。
随风起:这怎么可能。
六隐神镞:不管如何,这若是没解决,万一他被老爷趁机拉拢,就不好了。
随风起:这……我想想看,小时候……
安倍博雅:六叔,我看要解决,要先去了解他们的过往。
六隐神镞:那名丁凌霜,一看就不爱多谈,但……要从这小子的唬人嘴得到真相,根本是侮辱我们的智商。
安倍博雅:我有一个办法。(悄声耳语)
六隐神镞:嗯,交给我。(伸出食指)菜鸟,我问你,这是多少。
随风起:一啊,你当我笨蛋吗,想玩催眠喔?那对我没效啦。
六隐神镞:安静,回答就是,(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多少?
随风起:二。
六隐神镞:这又是多少?
随风起:三。
六隐神镞:那这呢?(握拳)
随风起:这当然是零。
六隐神镞:错!(一拳揍去,随风起晕)这是拳头。如何,这样能用你说的回梦术吗?
安倍博雅:嗯。
六隐神镞:阴阳师有这种能读取记忆的术法,还真是方便。
安倍博雅:回梦术虽然能进入查探对方的底层记忆,但前提是对方完全没有意识抵抗。而且,人的意识很复杂,对象如果不是非常天真或者非常单纯的人,可能也无法发挥作用,其实很不实用。不过……这样对他,不要紧吗?
六隐神镞:你说他?这家伙本来就欠打。话说,我也能看吗?我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过去才生出他这种人。
安倍博雅:可以啊,只要你进入阵法中,抓好我就好。注意了,我刚才有讲过,人的意识很复杂,一般来说,回梦术能查探的有限,声音与影像也会很模糊,有时候也会看到扭曲的心灵镜射,千万别被污染了。
六隐神镞:好啦我了解,可以开始了。
安倍博雅:好,五行化灵冥,回梦入真镜,起。
【随风起意识世界】
六隐神镞:怎么整个画面黑黑的?
安倍博雅:这是回梦术的极限了,也可能他的心肝本来就是黑的。诶?那个孩子是……
丁凌霜:(哭泣)阿爹,阿娘。
安倍博雅:哇,听得这么清楚,这个人的心灵年纪只有八岁吗。
随风起:这里怎会有人?喂,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丁凌霜:我……我……我被赶出来了。
随风起:哇,你的声音真有趣,决定了,我们来去玩。
丁凌霜:但……他们都说我是娘娘腔,不让我跟他们玩,大人也不准我靠近大家。
随风起:娘娘腔,那是什么?哎呀,别想那么多,大家一起玩几次就熟识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丁凌霜:我叫……丁凌霜。
随风起:丁凌霜,嗯,以后就叫你阿丁仔。走啦走啦。
安倍博雅:看起来孩子的时候,感情还不错啊。
六隐神镞:跟下去看看。
小孩甲:是疯面起,跟那个娘娘腔。
丁凌霜:疯面起?
随风起:那是他们对我的敬称啦。我们来玩大侠游戏吧,这次我带了新朋友。
小孩甲:(聚拢商量)很烦耶,这只不知哪里来的疯狗,怎么赶都赶不走,这次还带娘娘腔来。怎么办,如果不顺着他,又会被他打。
小孩乙:不如,不如这样……
小孩甲:(商议结束)好,但……他要做坏人。
众小孩:(围殴丁凌霜)打死你这个娘娘腔,打……打……
丁凌霜: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小孩甲:哈哈哈……你是坏人,我们是行侠仗义,打死娘娘腔,打死坏人。
丁凌霜:别……别……我求你们别这样。
随风起:不错不错,你当坏人当得真像,哈……
(此时,安倍博雅与六隐神镞从意识世界中出来。)
安倍博雅:那……是欺凌吧?
六隐神镞:这是欺凌没错。
安倍博雅:你认为事情有转圜吗?
六隐神镞:很难说,就算他没出手,但每一个人的感受不同,有时候周围无意的一句话,远比施暴的人更伤人。
安倍博雅:唉,难怪对方要找他算账,都是他自己惹的。
六隐神镞:唉,这下头疼了。虽然早有预感,但想不到还真的猜中了。麻烦的是,这家伙,还完全没自觉。
安倍博雅: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无知比杀人更恐怖。(踉跄)
六隐神镞:你的脸色怎会突然变这么差,没事吧?
安倍博雅:没有,只是……太久没如此专注,有一点累。六叔,我稍微休息一下,等一下再跟你一起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安倍博雅脚步沉重的往房间走,刚走到凉亭,还是坚持不住晕了过去,神思却进入了更深层的意识世界)
安倍博雅:果然,又是你。
胧三郎:那名叫随风起的人,当真是没救之人。
安倍博雅:你竟然还跟着偷看,没品!
胧三郎:如今吾与你一体共生,回梦术乃驱动意识,吾想不见到,难。看了那些记忆,你更该清楚,恃强凌弱处处可见,对那些人,若不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他们根本不会自知。
安倍博雅:所以呢,你又想要推销你那个老天的天下征伐。哈哈哈……胧三郎,你可知,你刚才是在打自己的脸。
胧三郎:嗯?
安倍博雅:你提倡的理念,乃是以暴制暴,与你现在讥讽的人相差无远。知道你为何会失败吗?因为你看似有气度,相信别人,但实际上你从未真正信任过谁。无论同伴如何忠诚于你,天生优越的你根本看不起比你低等的人。你没有真心对待过人,有的只是施舍,自我满足,算夺利益。这就是真实的你。
胧三郎:想不到,先前顽抗的勇气,已让你大胆到敢对吾妄加论断。
安倍博雅:如你所说,我们是共生体,我当然能感受到你的意识,任你怎样隐瞒,还是不自知,我所感受到的就是如此!
胧三郎:放肆!
安倍博雅:啊!
胧三郎:自身难保,还管闲事,愚昧。
安倍博雅:这……这就是我跟你不同的地方,他们助我,我帮他们,这是……人的互信。(挣脱不开)
胧三郎:仍有余力,但事不过三,你的好运终有尽头。
安倍博雅:那未必,不过,一直这样纠缠,我也累了,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
胧三郎:打赌?
安倍博雅:你不是说随风起没救吗,若是我成功改变他,证明你的说法错误,你就要退出。反之,我失败了,我的身体,就任你处置!
胧三郎:哈哈哈……你的压制正逐渐衰弱,吾何必多此一举,让你拖延时间?
安倍博雅:也是啦,你高人一等,根本不屑与我这种小人比试,只不过这就更印证了我的话,胧三郎啊,任你自称英雄,也是枉然!(挣脱)
胧三郎:拙劣的激将法,但,不失为一场小游戏。安倍博雅,这场赌约,你会明白,谁对谁错。
安倍博雅:(醒来)敢跟我打赌,胧三郎,你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