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文审

收复了盘口的他，开始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把自己关在一个不到十平方米的地下室。漆黑狭窄的地下室，潮湿的地板，满地的烟蒂…他像个乞丐把自己埋没在这个垃圾堆一样的地方，没日没夜，不吃也不睡，手上笔不停地写写画画，进行着某项演算…那种不属于自己的神情在吴邪脸上浮现的陌生感，至今都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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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脖子蛇危险地吐着杏子，缠绕在他的脖颈上。纤细的脖颈像是个女人，脆弱的似乎不堪一击。他脸上毫无惧色，压低的声线带着些许沙哑，"我已经不怕你了哦。"他脸上带笑，像我大学毕业照上一样的笑容，从中看不到任何的阴暗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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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我吗？"他忽然间抬起头，望向虚空中我，笑的一脸灿烂。让我有种他隔破虚空与我对视的错觉，竟让我硬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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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撇开的弧度越来越大，明明笑的那么开心，但眼神却越来越淡漠。他一把捏住蛇的七寸，把即将勒紧他脖子的蛇给活活掐死在手中。冰冷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臂划下，在地面勾勒出妖艳的画面。他肩膀微微颤抖，笑的特别开心，"我知道…你已…经开始…怕我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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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为什么你…还不去死啊…"他双手撑着头，笑声也是越来越癫狂，"…为什么还不去死啊？"他伸出双手，对着虚空中的我狠狠抓来。那一刻，我再次感觉到了死神与我擦肩而过的恐惧。与初见截然不同的他呈现在我的眼前，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费洛蒙会使人陷入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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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根一直是那种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虽然平时的他伪装的很好，看起来永远像是一个纯良无害，就差在额头上写着"我很好骗"四个字***模样。但是我很清楚，就是这样的一副皮囊下，隐藏着的是怎样疯狂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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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垃圾堆一样的地下室。他重复着这三年所经历的一切。他熟练的将蛇液滴入鼻腔，刺骨的痛意袭向他的脑中，一遍又一遍的侵蚀着他的意识。锋利的钢刀划破他的皮肤，新添的伤口与原先的疤痕重叠交错，看起来异常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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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颤颤巍巍翻出来了根烟，他含在嘴中，满是伤痕的左手划过一根火柴。劣质的尼古丁在地下室弥漫开来，微弱的火光映射在他的脸颊上，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多一丝人气，更像是一个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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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杂乱的笔记本上画满了奇怪的符号，隐约可以看出是剧痛之后扭曲的瘦金体，那是我从小就练的字体，只是这时候我却觉得陌生至极。像极了某种诅咒，硬是爬满了整本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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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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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后，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他出关，联合解家、霍家、以及海外张家一脉开始了他疯狂至极的沙海计划。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拖着无辜的人下了水，也不顾其他人的死活，一个人独裁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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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客问他这样活着累不累。他还是笑着，看起来和他神经质的师父一模一样，"当自己真正自己主宰的事后就不会累了。"散开的烟气朦胧了他的面容，我分明看到张海客脸上出现了一丝迷茫，即使下一刻便被其所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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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变了…"张海客离开之前，这样说过。关根笑着，掐灭了手上的烟，"我从来都没有变过，变得只是你们看我的眼光。到了一切结束的时候，吴邪还会是吴邪…"他好像转头看了我一眼，深沉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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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个无辜被拖入浑水的高中生，现在想想都是我的痛。黎簇差点和关根一样疯了，苏万和黑瞎子差点死在沙漠中，杨好三观开始不正。本来应该是在阳光下奔跑的年纪，却偏偏背负上了与同龄人相反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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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曾经关根笑着对黎簇说过："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能冒任何险，我答应你，如果你配合我们，我们不仅能平安回来，你还能得到非常丰厚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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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件事情不完成，我这辈子也没有意义了，我一定会弄死你泄愤的。所以，你就安安静静留下来，就当是一次旅行吧。"他的笑容永远都是那样的温和，不食人间烟火，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佛，"对，旅行，以前我三叔也是这么忽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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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满了雪的地面寒气异常的重，他裹着件红色的喇嘛服，一动不动地躺着，血色染红了地面。他嘴角勾起，神色有些涣散了，"…看来，这个计划最终还是要你完成了…真是，还想待一会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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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喇嘛服饰的男人从那个名叫吴邪的身体里走出来，对我蛇精一笑，然后转过头向虚空中走去。不论我如何叫喊…他也不回过头来看我，"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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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的潇洒，去的也潇洒。我只觉得萧索，他这样孤身一人…难道不曾有过寂寞吗？回到身体的我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心中似乎缺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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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代替了关根继续走下去。他替我挡了半路灾，同时也教会了我许多的事，那些我原先不可能理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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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渐渐地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他了。手臂、脖颈上的伤疤，到现在还隐隐作痛，那是我唯一可以记住他的方式…我记得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个叫关根的人来过，他是我人生导师，一个疯了半生的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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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工打卡，告辞。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