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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 独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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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 独食.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3-04 23:38回复
    昭元天后
    -
    明日当空,她独坐于上阳宫内候着,明媚的阳光也照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请祁总管来。”语毕,她把身侧的宫娥全都遣到宫外头。桌上只有一壶酒和一杯盏。她用珍贵的云纹玉高足杯盛着毒酒也算给足了情面。
    女人梳着十字髻,凤纹玉梳插在发髻上,旁边还用镂空飞凤金步摇点缀着。她穿着正红色的衣裙外衫,袖摆用金丝绣着九凤戏珠。她备这双人宴还是费了些心思的,时间地点,都是她在这牢笼里同他第一次再度相遇的场景。一数下来,居然已经八年了。她忍了八年,斗了八年。
    起初承泽君王恩是靠幻想他坚持下去的,后来在食人的宫廷斗争里是倚靠他活下去的,再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看他觉得碍眼了,她觉得他该死了。
    她多想回到十几年前,就是她被唤作苏瑾瑄那会儿,她心头的少年郎还没有去势。那个时候他们关系最好,每当她看他心头的少年郎的时候,眼里的喜悦都恨不得溢出眼眶。
    “你来啦,雨哥哥。”宫娥太监们在门外昭告提醒她,她的客人到了。他还是他,只是壮硕挺拔的身躯却尽显阴柔。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3-05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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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元天后
      -
      她恨极他的毕恭毕敬,哪怕他来了女人也未肯将目光施舍。
      “起来吧祁总管,地上凉,”她语气是冷的,“赐座。”
      说完,她才想起来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们俩便只好做出请的手势盖过方才出的糗——很明显,她在紧张。好在丫鬟被遣走前酒已经全部替他备好,她不需要亲自动手,以免出错。
      “日月年年不过眨眼间,真快。如果没有意外,我与你才应当相守白头。”她少有地露出笑容,好似怀春少女,但也只是一瞬。
      “其实我差点就爱上他了,我强迫自己爱上他,老实说,我不敢面对你变成宦官的事实。但最后,还是你让我清醒。帝王毕竟是帝王,无需情爱,”她这一句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所以我只是他用来挫败顾丞相的一颗棋子。可我真的差一点就当真了,”她淡然一笑,从前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在此刻都显得毫不重要,“就连加了麝香的安神香都是他赐给我的,我却为此和刘贵嫔斗来斗去,好生滑稽。”
      她对上眼前人的双眸,那个抢她莲花灯的少年模样浮现在脑海里,一如初见。
      “祁雨我问你,你爱我吗?”她恍惚,停顿了许久,终于把这个她八年前再与他相见时就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但是少了些情人之间的暧昧,多的是来自女帝的质问。
      @残玄殇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3-06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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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雨 东厂厂督+大内总管
        闻她一言,对她最是了解不过的祁雨自是明白了她起了几分怒气,他近似下意识地欲言安抚之语,那话到底在嘴边转了几个弯儿,咽回肚里。
        祁雨垂眸,鸦青色的如扇长睫于那白玉面上落下疏影,掩过目中愁情,他悠悠吐出“谢恩”二字,施施然起身,落座于其对面,不愿与她对视,别过了目光,落在他处。
        自眼前人从千姬爬至皇后宝座后,上阳宫作为旧居已无人问津多年,眼下殿内却是择了与昔日无二的饰物装点,青玉红梅瓷瓶立于殿内东南角,宽大的瓶口伸展出了大束犹带水珠的百合,就连那本蒙尘已久的精巧银笼,也有宫娥寻了只红嘴白眉的鸟儿安在里头,当真有了昔日金碧辉煌的模样。
        显然,她是用了心思的。
        祁雨心下暗叹,不忍再故作无视,目光流转,凝于对方脸上,恰那一瞬见其如怀春少女般的笑容,如她还为苏瑾瑄时随母入寺内礼佛,巧遇他时的那俏皮一笑,让万物皆失了色。
        可世间安得两全法?
        在追逐权力的这条道路上,他与她携手前行数载,最终还是渐行渐远,不可避免成了对立面。他是人人喊打的佞奸,而若天后想真正迈出那一步,他便是最好的阶梯。
        “可你不会爱上他。”
        苏瑾瑄不会,千姬更不会。
        祁雨避开她开头的话题,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
        “先帝,呵。”祁雨取桌上一青花茶杯,贴合虎口,自那纤细修长五指间肆意挑弄,扯出一抹冷笑,轻声道:“他顾忌顾贼收了千姬,自是不会将之视为苏瑾瑄以待,不是吗?其虽不失为守江山的好手,却也是平庸之资。如若不然,怎会只敢在女人上做文章。就连将顾贼连根拔起,都是我们筹谋所致。”
        有几分不屑,也暗含一丝微不可查的酸意。这是足以株连九族的妄言,只是祁雨的九族早就被祸害得一干二净,这,都拜顾贼与先帝所赐。
        族人枉死的滔天血仇与入宫为宦卑颜奴膝的怨怼,在祁雨心中交织生长,支撑他一步一步爬上来。
        只这动力,在与她重逢后,却是不纯粹了。有些东西,祁雨否认不得。
        “这个问题,还重要吗?”
        重要,也不重要。
        祁雨如同话家常般,无奈地反问,他想起了方才那抹怀春的笑意,斟酌片刻,才说道:“臣此生,但求一人尔。”
        有始有终罢。
        可惜。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3-07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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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元天后
          -
          “好一个,但求一人尔。”她真的有种回到那个上元节的错觉,初见,便是因为那盏莲花灯起了争执,争执的源头就是灯谜,她怎么会读不懂他的谜底呢。但她未曾露出半点喜色,眸子里的悲愁也净被她藏了起来,她早就不是那个敢随意把情绪写在脸上的小丫头了。而立之年将近,稚气早已随那未出生的幼子褪去,苏瑾萱也好,千姬也罢,早就死了。“我们当年,便是因为那盏莲花灯相识。如今在你生命的最后,也给我留了一语灯谜,让我心生愧疚,你好狠毒。”就连最后,她也不肯在他的回忆里留下一点美好。
          “朕,亲自赐酒于你。”女帝起身,言行举止尽显威严。从前她是厌恶这些敬语尊称的,她嫌它们没有感情,都是冷的,“你会去得很安静,没有痛苦。祁总管,莫要怪朕。”她还是不够狠,只得转身背对他。
          “起初我只想活下去,以为得到君心便可。宠是宠了,可爱呢?他啬极。”她自顾自地说起来,也不管他是否饮下毒酒,“你说,谁曾想到弑子的仇人竟是自己的丈夫?而我只能忍,谋定而后动方有一线生机。”
          还有一件事她正准备开口但还是咽回去了,微微侧头,不忍再看。心底最柔软的东西被狠狠触动,她诧异抚上自己的脸颊,本该干涸的泪泉还是喷涌而出。
          “朕在开心,喜极而泣罢了。”她不自觉已经走出上阳宫,只要宫内有人,她便不敢出错。收不住眼泪,她索性哭得从容,还对门外宫娥说,“逆贼祁雨已死,足以慰告先帝在天之灵。虽为罪臣,但也是个可怜人,便葬于祁府旧址罢。”显得好不可怜。
          再然后,她封了这上阳宫,那只添进去不久的鸟儿沾染了回忆,便被她放走了。
          可她还倔强着嫌那逆贼血污了宫门。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3-07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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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雨
            他或许有让她生出愧疚之心的意思吧,可祁雨明白得很,愧疚不足以拦下她前行的步伐。
            她到底还是迈出了那一步了。
            “臣,恭送圣上。”
            祁雨起身,撩袍而跪,从容不迫地行了大礼,他直起腰,沉静地目送那逆光的明黄色长袍上的五爪金龙的尾巴逐渐变小,直至在拐角处消失。
            祁雨起身,掸去腿上的灰尘,环绕着屋内踱步了一圈,行至那银笼处。那笼子大而精巧,呈了球形,圆顶开口处雕了芍药,下则是四个翘起的尾巴托起。里面那鸟儿偏着头盯着祁雨,黑溜溜的双眼似在打量眼前人。
            祁雨伸出手指,去触碰那家伙脑袋上白色的翎羽,却被它舒展着翅膀,一蹦一跳地跑开,落下一片绒羽。
            祁雨一顿,收回了手,双手拢在袖里,他默默回到桌旁,摊开双手细细打量,将那白玉酒瓶提起,行云流水地满上一杯。他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将其夹起,手一翻,酒液洒在地上。
            “此杯敬祁家。”
            他自一不起眼的小宦官,爬到当今地步,手上的鲜血浓郁成了墨,他明白,死后定是会下地狱的。故,他无谓敬天地。
            祁家大仇得报,沉冤得雪,心结已了。
            “此杯敬你。”
            “此杯敬我。”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9-03-13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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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9-03-13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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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月与灯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03-15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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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瑾瑄
                  -
                  又是一年上元节。
                  少女束发,好似俊俏公子。她嫌不够,还要求丫鬟腊梅同她一起扮作男儿游灯会。“男儿身总归是方便些的。”少女以此为理由说服小娇娘同她一起换上男装。
                  “那么,你等会唤我公子便可。”少女提醒,“我早些天求过爹爹了,爹爹说戌时归即可。”束发结束她便立刻拉着腊梅笑盈盈地跑出了苏府,毕竟时间有限,耽搁不起。
                  十里街繁华,有灯有河还有群群少年郎。她把目光送向身旁人家,大红灯笼高高挂,墨笔红贴,上元节日气氛浓。
                  “诺,等会看本公子给你赢几个花灯回来。”小小野心尽显脸上好不可爱。虽有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一说,但她爹爹可是太傅,相较于那些先生丝毫不见迂腐,甚至还亲自教她读书写字。她此番前来,便是为了夺那花灯,可风气如此,只得女扮男装。
                  她左晃晃右逛逛,直到眼前人群密集,她顺着人群视线向上望去,一盏花灯映入她的眼帘。她敢肯定,这是她目前在十里街中看到的最好看的花灯。
                  她身子够小,拉着腊梅钻人缝来到灯谜处,只需答对三个,它就是我的了。她聪慧,前两个倒是略微思索便可,但到了第三个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腊梅快,‘曾经沧海难为水 ’是什么字?快些快些,莫等那花灯被抢了去!”她晃动着腊梅的袖口,着急催促,眼睛紧紧盯着那花灯,生怕有人比她先想出来。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9-03-18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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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渣了渣了等我放假回家再好好画吧这个是在车上放腿上画的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3楼2019-04-02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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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雨
                      “曾经沧海难为水……”
                      祁雨喃喃自语,一双乌黑的眸子跳动着那火红的灯芯,长眉紧缩,玉面泛起微黄的光亮。
                      一时沉默。
                      赵侃促的笑了,扰乱了一池静潭,将陷入困境的祁雨拉了出来。他一晃扇子,满是得意地笑了,悠悠吐出几句话,“难为水,可不是沧海去了水,余个仓,落个每吗?——”
                      他忽的一滞,下半句话却是说不出来了。祁雨斜睨其一眼,手中折扇临空向其打去,虚晃一枪,将将停在其额前,又收回袖中,只留个翠玉扇坠在外头晃动。
                      祁雨嬉皮笑脸,作势啐他,“怎的?下半句蹦不出来了?仓与每哪能凑得一对?”
                      不过,祁雨是决计不会承认他方才也陷入了这般误区。他又扫了一眼赵侃那讪讪的笑容,不禁翘了翘嘴角。
                      啊啊,还得多亏你点醒了我。
                      既然沧海为错,那这重点便落在后边了。难为水,可不是难上加水,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谜底便是一个——滩。兰溪三月桃花雨,半夜鲤鱼来上滩。”祁雨顿了顿,眉眼舒展,光风霁月,“店家,这花灯合该予我了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9-04-08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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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瑾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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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在思索如何凑那“仓”与“每”,就被人群中突然蹦出并被承认为正确答案的“滩”字给哽回去,少女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花灯被取下,经过她面前,而后转交他人。
                        那先她一步的少年看上去同她年龄相仿,竟能连对这三道灯谜想必也算是这志学里博学通文之辈。虽认这“滩”字之败,但小公子仍心有不甘,索性想着大不了把人家花灯买下来,知识不够动点银子就好。
                        于是待人群散去少女便立刻拉着腊梅追上去,边跑还边想着要怎么用男孩子的方式去要那花灯。
                        她上前一步,轻轻拍了那人肩膀,第一次同男子说话倒确实不自在,但她强装镇定,缓缓开口,“喂……那个,小子。本公子看上你的花灯了,可以卖给我吗,你想要多少银子直说便是。但是!不可以太过昂贵,不然……不然你就看着办吧!这花灯,本公子要定了!”
                        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腊梅,眼神也不甘示弱咬着少年不肯放。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9-05-21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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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雨
                            人声鼎沸多夸赞,少年得意消春光。修长手指握着那竹木灯柄,入手微凉,细雕深镂的桃花栩栩如生,清香入袖。八面绫绢刺绣借火光更显流光溢彩,娟秀小字龙飞凤舞赋诗意。下挂丝穗串璎珞,添以羽毛点彩。好一个精致玲珑的花灯。
                            祁雨笑弯凤眸,仔仔细细打量手中的战利品。赵侃见他入神,推搡要把他拉去醉宵楼,好一饱食欲之欢。祁雨如梦初醒,提步欲离,却问妙音入耳,循声望去。
                            束发男装,作个男子样。只瞧这玉面娇容,身形纤纤,哪似个公子哥,分明是个娇女郎。
                            祁雨一时看呆,不多时才回神,耳根着赤色,轻咳以去尴尬,给赵侃一记眼刀,他也识相,一抱拳,自个儿走了。
                            祁雨轻笑,折扇一甩,温润声音出,自有傲骨,“这位……郎君。此乃余因才而得,若谈金银,岂不俗气?此灯,千金不换。”稍顿,“只赠知己。”
                            伯牙鼓琴遇子期,奏一曲高山流水。而知己者,于祁雨看来,不外如志同道合罢。而祁雨何人?出身世家,锦衣玉食,然不忘求学之心,治世之志,此情此趣,知己难求。
                            祁雨淡漠眉眼,身侧向十里街深处,抬手作个请的姿态,笑道:“古有成人之美一典。郎君即爱此灯,不若与我再赛一局,看尽街上花灯,何人猜得的谜多,便是这花灯之主。”
                            若是眼前人空有娇美皮囊,而无玲珑心窍,那祁雨自是一走了之。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9-05-22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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