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卓多穆予笙

（钟粹的玉兰将过花期，满园谢尽，所幸尚有几枝绰约的莹白不畏微寒，仍影落玉阶，亭亭傲立，大抵可视作别院内不落庸尘的丽饰。）
（自正殿往巡玉馆去，不过瞬刻之间的脚程工夫，也不消女奚特意去打招呼，趁午憩方过，便携两三近侍娓娓行去。女使为我掀开几重晶帘，一阵叮咚相冲，伴着玉漏声漫开虚空，引窗下慵欹的柔娥移目。）
（因头前坤宁谒省，云衡失了一耳三钳的规矩，教火上浇油的几妃拿捏住了时机，使她不得不在众目前平白受了场皇后训责。好在因祸得福，事后亲自一服软，反而让惯爱置身事外、不问宫中事的她，也从中宫手里领了桩美差。）
（待收手落了座，眸光向她悠游一睇，眼见这些时日，她竟似比往常清瘦一些。）
皇后娘娘可是器重你，你可要好生养神，莫累着自己。

容：好久没来找小张玩了，来坐坐
宓：最近有点忙，一看是小容，先拿点吃的给她
容：你最近怎么样？
宓：别提了，我忙的要命，我不是在帮皇后娘娘办花会吗？还准备了小礼物！居然有人要我狗命！
容：怎么回事？谁要害你啊？
宓：我在和康妃画花神图，小翠搞破坏的时候被我抓了个正着，说是瑛贵嫔让他这么干的，但我想怎么会那么巧？？他们两个人还一起在请安的时候嘲讽我，可能是我罚小翠跪着的时候被庆抓了个正着，这个人不是好人，小容你离她远点！
容：啊？？是这样啊，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你自由发挥吧】
宓：总之我抓不到把柄，但是以后要对她敬而远之了
容：恩恩，没出什么大事就好了，你自己也当心点
宓：知道啦

容
（钟粹的玉兰将过花期，满园谢尽，所幸尚有几枝绰约的莹白不畏微寒，仍影落玉阶，亭亭傲立，大抵可视作别院内不落庸尘的丽饰。）
（自正殿往巡玉馆去，不过瞬刻之间的脚程工夫，也不消女奚特意去打招呼，趁午憩方过，便携两三近侍娓娓行去。女使为我掀开几重晶帘，一阵叮咚相冲，伴着玉漏声漫开虚空，引窗下慵欹的柔娥移目。）
（因头前坤宁谒省，云衡失了一耳三钳的规矩，教火上浇油的几妃拿捏住了时机，使她不得不在众目前平白受了场皇后训责。好在因祸得福，事后亲自一服软，反而让惯爱置身事外、不问宫中事的她，也从中宫手里领了桩美差。）
（待收手落了座，眸光向她悠游一睇，眼见这些时日，她竟似比往常清瘦一些。）
皇后娘娘可是器重你，你可要好生养神，莫累着自己。

3
（绮牖外的灵鹊鸣金收兵，耳之所闻，徒是一室迢迢的玉漏。近手的是一碗冰糖燕窝羹，方展袖去揽，一屏绚缦煦辉外，蓦然传来春枝坠地似的笃笃跫步。）
（这才举眸相睐，确见一介娇鬟另奉新碟，定睛瞻去，原是颗颗晶莹的蜜饯海棠。）
（不免绽开一面靥笑，心安理得地接。云衡素是雅致情灵，每每往来巡玉馆，何曾教我在口腹上受过委屈？可这未免更教我忧心起她来。）
也别只我一人吃。你自己也要珍重，多加餐饭才是。
（照料新莳的长春花本非难事，可云衡若想借此天禄良机，在花朝宴上展露风光，博得满堂彩的体面，那可要时时小心、处处提防。）近来一切可顺遂？

5
（便连普济高僧也要说，诸佛出世，是为打劫杀人，祖师西来，是要吹风放火，天下古今哪个不是佛口蛇心，连自诩看破缁尘的衲僧，也注定是自投笼槛。）
（故而云衡如是诉来苦水，我竟未过分讶然。许是因数载时岁亲历的烦嚣实在太多，早已算不尽、涤不清，才能信手拈来地、泰然地面对她所述的难平意。）
（檀口启，虽是问句，倒也风淡云轻）竟有这等荒唐事？
（半狭着深眸，好整以暇，夷然向对面嫮目中眄，任由她珠玑字句差遣着愤懑与嗤嘲。此事并不值得我动怒，却多少引我好奇追思。）
所幸你警觉，早先发现异处。不过——你可查清是谁人所为？

7
（康妃、瑛嫔、庆妃……几个名号次第自她口中递出，惹我眉弯忽而一凝，再渐渐颦起。众生百态，泰半口有蜜、腹有剑，而当日坤宁谒省，我听得清明，因云衡有失，瑛嫔、庆妃几人甚连场面上的客套都不肯给，如今又急急匆匆地投石下井，其心昭彰，手段实在显得卑劣又稚拙。）
好在她们的行径如此明目张胆，若真要遭逢那些笑里藏刀的厉害人物，恐一时半刻，也难教你轻易察觉了。
（如此宽慰娇姝，一时再无言。兀自垂了首，徐徐刮开一匙燕窝羹）瑛嫔如何思虑，我无意去忖度。毕竟看在和妃的颜面上，你也该仔细斟酌。
至于庆妃……
（她居惠誉，何尝不曾是比邻数载的笃然情分？我自能浮想起昨昔光景，与她候月瞻星、鼓琴咏歌的静好时日。奈何命数多斗折，几经辗转，也教我见识到她叵测心思、倨傲脾性，再后的故事便落入俗套，我与她渐行渐远，早已不复往昔。）不瞒你说，便是今日你不曾同我讲这一番话，我也早早忌惮起她了。
（而云衡此言，无异于在我原本动摇的游弋神思间，牢牢插下一根定海针。）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日后如何与她相待，我已有定论。

9
（云衡向来深居简出，安于钟粹一隅，与她的表姐循嫔是如出一辙的温吞秉性。如今遭此横生枝节，我倒认为未必全然是坏事。暗箭伤人，早一些迟一些，总要面对。）
（我掌司钟粹，权柄在握，自会紧盯阖宫动作，替云衡多加打点。可我并非时时处处能护她周全，明里暗里的庇佑，顶多只算作授之以鱼的皮毛。若她自己毫无筹谋计量，不知如何亲手渔猎，那即便我有三头六臂，却也无济于事。）
天可怜见，所幸你此番目兔顾犬，没惹出什么大事。
（碟中海棠蜜饯已见底，原来你来我往的三言两语间，也足够催得牗外日影姗姗西移了。撑身而起，向她落一影笑）想必眼下，再不需我如何嘱咐，你也自会多加小心。
（明灭绿窗婆娑起东风挟持的春意，唇角再一动，面前端坐的人物同时也勾出桃靥。）
你不必送了，我便静候花朝节，你滋培的长春花能一朝出彩。

【是有佳人至，拨动过的珠帘儿互相交错而发出的清脆声响都引我忍不住抬头，望见来人款款而来，放下手中正忙着的事儿，哪怕是从门口到我这里短短数步的距离也能令我笑弯了眉眼，仿佛连日以来的阴郁心情霎时烟消云散。】
【她总能叫我舒心的。】
【前些日子在坤宁面前丢了规矩，挨责罚是正常，只是不甘心就此让旁人得逞，遂亲往坤宁再次向中宫认错，在我意料之外的是竟然领了协理照办花朝会这桩事，我总要尽心尽力才是。】
：我这个闲人少有如此忙碌的时候，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的。

【小厨房常备糖水点心，现今每日都会熬上几盅燕窝，以备不时之需。月上递给她一盏冰糖燕窝，捻起盘中一粒蜜饯放入嘴中，嘶，甜的发腻了，赶忙用清茶润了润嗓子，这才觉着好受些，算起来我已有许多时候不曾去她殿中小叙，虽同在钟粹，但身上总犯懒，不太乐意四处走动。】
：也不能吃的太多，不然营养过剩，等开春又要新裁宫装了。
【女为悦己者容，无论何时何地，总是最在意自己的容貌的。是她来了，而我在她面前总是可以卸下任何心防的，简单一句问候，也能引我千回百转的心思。】
：我不是近来帮衬着主子娘娘做事儿吗，实则我私底下请了康妃姐姐帮忙，我们二人共绘《十二花神图》，也好在花朝节那一日献给皇后娘娘，可是非有人不想我安生，想着法子的要害我出错。

【彼此在此处宫闱内居的时日久了，谁都不是善良软弱的主儿，更不存在平白受人欺负之说，我眼下瞧着面前眉目清冷的姑娘风轻云淡的询我一句怎么了，我才真真儿的觉着，原来时光真的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不过幸好，有些事没有变，至少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变。】
：近来手上事多，也多辛苦康妃姐姐往我这里奔走绘图，谁料我前脚方才出去，后脚便被我抓了个正着——我宫里的小翠从来都是个机灵的丫头，也不知这次怎生这样糊涂！正在我房里四处寻画呢，说是瑛贵嫔指使的。
【抿了口茶，不咸不淡。】：可是我不信，你还记不记得她与庆妃一块儿在侧煽风点火的事？怎么会这样巧，上回我罚小翠在外跪着的时候，正巧被庆妃看见，眼下小翠就与瑛贵嫔勾结一处了？【再正色。】：总之，庆妃这个人，你还是少接触为妙，免得平白遭人算计了去。

【的确，看在霜梧的份上，我也该卖这个情面给她的，毕竟同姓杭津，我累得杭津扶风犯了事，也会牵连霜梧面上无关，我有时候真恨啊，为什么她偏偏是霜梧的亲姐姐？即是亲姐姐，又缘何性格如此迥异，深藏于心的是昔年争锋相对的尖锐眉眼，相看两生厌。】
：我若是不看在霜梧的面子上，我这一次会放过她？
【讥笑一声，我无意多谈她，平白给自己添堵。倒是听闻后语，令我颇为诧异，毗邻几载的情分，我原先以为她们两位是个感情好的，却不曾想，就算无我这层，她俩也已是如此，我今天这席话，只是雪上添霜罢了。】
：竟还有这种事？我都不知道。【稍叹。】：只是苦于我什么证据也没找到，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却无可奈何，以后能避则避就是了。

【暮霭沉沉，兴许是她来时暮色已近，不多时外面天色渐暗，她如归客，我也不同她客套，只是坐在原地点了点头，弯了眉目觑她掀帘而出，心中百转千回，明枪暗箭，原来该来的总会来，并不是自个儿一味避世就行，窗外的斜阳投射进来的光束，并不敞亮。】
【很快就将视线收回，摩挲着皓腕上的玉镯，若有所思。直到月上进来，我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这样久，冷风吹得有些凉，遂起身披了件衣裳，关上窗牖，我又想起她，用竹筷浸了茶水在桌上胡乱地画，另作他想。】
【不急…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