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军已入长安,难说其后是否有散股队伍……”
他打断我,神情木然,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话:“无事?我记得本来是有事的,但此时却想不起来是何事。只知我来此地是寻一个人,那人面如娇花,步步生莲,身着三尺雪,仿坐云台巅,可我不记得她的姓名了……”
我听他说话又没了方才的正经,愈发疯癫,与其说是万花谷中弟子,倒更像是病人,便不想再费时间与他多说,我向他道别,他却突然拉住了我:“少侠,我手中这壶酒喝了就能忘了,忘了便不念了。你可要一尝?”
这番话这壶酒顿时让我想到了他走时带给我的那坛子酒,这世上处处有忘情水了不成?我摇头:“说是这样说,可花少侠你又哪里忘了?恕在下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后会有期。”
我没再转身看他,是因为我不想与他对视,他的眼光深不见底,若不是尝尽人生苦楚,如何会这般深沉凄哀。
他继续喃喃念着:“春兰秋菊夏清风,三星望月挂夜空。不求独避风雨外,只笑桃源非梦中。”
至少他还记得回万花谷的路该怎么走。
翌日,初阳在山的那头吃力地攀爬,我举目望去,刺得让人流泪,可我必须看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因为山的那边,便是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