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第一回
刘彻的车驾从平阳公主府一路驶向未央宫宫门,陈阿娇伫立在宫门前等候良久。
“阿娇姐。”刘彻拨开车帘,温声询问道;“阿娇姐怎么不在椒房殿等?”
闻声,阿娇目光移到刘彻身上,双眸流转深情地看了他一眼,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淡笑只道:“昨夜你在公主府醉宿,我不大放心,所以就在这里等,能早些看到你也好。”
刘彻对上阿娇关切的眼神,快步走了过去,卸下披在自己的弹墨织锦镶毛斗篷,拢在她身上;“走吧,你若受了寒,太皇太后和长公主都会担心的。”
阿娇微微一怔随即面露些许失望,瞥到车驾旁的侍女,瞧到衣着模样皆按不是宫中规格,无意问了句:“那人是谁。”
刘彻听后却未回头,启唇,声线温润:“公主府的一个伶俐丫头,皇姐让带进宫叫浣衣局的嬷嬷指去做粗活的,不过是不相干的庶人罢了。”
话音刚落,车架旁的侍女身形一震,低垂着头看不清面色哀乐。
阿娇也是随口一问,并未放在心上,点点头随刘彻一同乘上步辇。
第二回
深夜,未央宫宣政殿还有一盏灯火尚未熄灭,殿内的掐丝珐琅小香炉还冒着青烟置于案的正中,而原本炕柜上立着一对插着红梅的青白釉双耳四棱花瓶却倒在地上成了碎片。
“还在为国事烦忧?我会和太皇太后和母亲进言,你已过及冠之年,是应该亲自处理政事了”阿娇双手附在刘彻的掌心,安慰道:“放心,执子之手,患难与共。”
“阿娇...”刘彻的音色低沉,听不出感情起伏。
阿娇半坐在绣着艳丽如霞的牡丹花的软烟罗制成垫子上,抽出手从楠木炕桌捧着一碟杏仁酪道:“先吃点东西吧,吃完再想解决的法子。”
昏暗的灯光终是照不清大殿,阿娇几乎看不清刘彻的神色。
半响
只听刘彻道:“有妻如此 夫复何求。”
第三回
“你不是说做了法事,一切就会回到从前,怎么卫子夫仍是荣宠不衰。”阿娇拍桌而起,即使身着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凤袍意喻高贵,却也难掩此刻的落魄失魂。
大殿中央跪坐的女子面色平静,微微勾唇,道:“法事不过是人为,又岂能改天命?皇后娘娘命女婢行巫蛊之术陷害卫娘娘和卫长公主,人证物证皆在,娘娘还是好好想想如何自处吧!”
陈阿娇吓得一脸的苍白:“楚服,你在说什么,本宫只让你做法事,从未让你行巫蛊之术,又怎会有本宫陷害卫子夫一说。”
“娘娘无子善妒,卫娘娘却为皇上诞下二女,如今又怀有龙裔,娘娘求方技邪道,行巫蛊之术在正常不过了,巫蛊所制木偶人不正埋在椒房殿桐花树下吗?”楚服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出编造的事实。
陈阿娇一下瘫软倒在地上,手臂支撑在大理石板上,苦笑喃喃道:“好一个若得阿娇为妇,当作金屋贮之。”
之后才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椒房殿就有太监来传旨:“皇后陈氏不守礼法,祈祷鬼神,降祸于他人,无法承受天命。应当交回皇后的玺绶,离开皇后之位,退居长门宫。”
终 回
废后陈阿娇退居长门,卫子夫以夫人之位搬进椒房殿,初七诞下皇女,封为诸邑公主,一时恩宠无限。
废后之母窦太主(馆陶长公主)不忍其女被废,千金求得长门赋献给刘彻,刘彻看过只说了一句:“文采斐然。”便将其丢在一旁,不予置否。
长门寂寂数十年,陈皇后也在长门宫去世,终被葬在霸陵郎官亭。
阿娇一世荣华,最终却落得树倒猢狲散,冷居长门的下场,也难怪后世诗人李白言道;汉帝宠阿娇,贮之黄金屋。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